正文 第三十五章 吹響嗩吶 惡龍苦掙扎 文 / 鹿鳴山谷
從太陽剛剛偏西時吹起,直到現在:太陽又開始貼近西邊的山頭了。
整整有兩個時辰過去了,杏兒哥這嗩吶聲就一直沒有停下過。
他除了吃過早飯外,也是大半天滴水沒進了,頭上豆大的汗珠沿著鬢角滾了下來。
嘴唇已經吹麻了,兩個腮幫子幾乎都吹腫了。
可他心裡明白,如果此刻自己不能抓住有利時機,降伏這條惡龍。
那麼,如果讓這條惡龍得了勢,不僅自己的哥哥姐姐還會受苦受難,就連自己都極有可能會葬身龍腹。
因為那惡龍的殘暴,自己今天是親眼所見的。
所以,今天無論如何這嗩吶聲都不能停下來。
時間在分分秒秒的過去,樂曲是在一曲接一曲地吹奏著。
這惡龍的舞蹈,是在一個勁的跳著:從高空跳到半空,又從半空跳到潭面,
到此時,那惡龍就只能借助著水的浮力,在潭中浮起,沉下,沉下,浮起的重複了。
它張著大口,發出非常沉重的「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身體在水中的扭動也越來越緩慢,動作的幅度也越來越小了。
到了最後,它已經不能繼續待在水裡了,它想爬到岸上來。
它抬起頭來,潭水離潭邊只有三、四尺的高度,它竟然向上躍了三次,才用前面兩個爪子抓住潭邊,手刨腳蹬地勉強爬上潭來。
到了岸上,它的身體仍然在隨著樂曲扭動。
其實,嚴格的說來,它現在已經不是在扭動,而是在不住地抽動或顫動,它已經再也拿不出一點力氣來扭動了。
與往日相比,它現在已經不再是那條張牙舞爪,不可一世的惡龍了。
卻越來越像剛從污泥裡爬出的一條大泥鰍:渾身拖泥帶水,鱗片上粘著碎草爛葉。
兩眼暗淡無光,無力地趴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
不過,身體還在隨著樂曲在不斷的抽動。
再到了後來,那龍竟然有氣無力地將自己像蛇那樣盤成一盤,身體抖動著。
從上面伸出龍頭和爪子,可憐巴巴地看著杏兒哥。
一面向杏兒哥點頭,一面雙爪不住地作揖求饒。
看到這惡龍現在被累成了這副熊樣,杏兒哥心中的怒火開始漸漸平息下來。
可是,聯想到那惡龍往日的暴行,一開始,杏兒哥並沒在意,而且還有意識地把吹奏的樂曲節奏加快了一些。
直到最後,看到那龍雙眼流著眼淚,已經把頭垂了下去。
爪子也抬不起來了,只有身體還在抽搐的時候。
他的惻隱之心又生出來了:這龍儘管罪惡滔天。
可是把自己的哥哥姐姐掠來九年,並沒害死,這也還算做到了:不是惡貫滿盈吧。
現在,它已經向我求饒,如果它確實已有悔改之意,那麼,就應當把我的哥哥姐姐好好地送還給我。
我和七叔出來之意,就是把人救回去,現在,只要人能救回去,天有好生之德,這惡龍的性命不取也罷。
不過,應當警告這惡龍:不應再作惡,若要再作惡,一定不能饒它!
想到這裡,杏兒哥就停止了吹奏。
把嗩吶拿在手裡,先活動了一下已經累僵了的嘴唇,然後,厲聲對惡龍說道:
「你這惡龍,掠我哥哥姐姐已經九年,你知道我
[)看,?書;網網游到杏兒哥的命令,對著兩個孩子看了一眼,這才嘴中輕哼了一聲。
聽到哼聲,兩個孩子這才走過來怯怯地騎上龍身。
等到兩個孩子都騎上龍背後,那龍就爬起身來,也沒駕雲飛起來,而只是跳到潭裡,游水到了岸邊。
爬到岸上以後,又趴了下來,讓兩個孩子從身上下來。
杏兒哥讓兩個孩子到了自己的身邊以後,這才對惡龍說:「好了,第一件事情你已完成。
這第二件事情麼,其實非常簡單:那就是你要沉到潭底,保證永遠不要危害別人。
若做不到,那麼,讓我知道了,我一定不能輕饒了你!
現在你就去做這第二件事情吧。」
聽到杏兒哥的這番話後,那龍如獲大赦,倒也聽話,乖乖地爬到潭邊,「哧溜」一聲鑽進潭水,就悄無聲息地不見了。
杏兒哥盯了一會兒,見到水面上最後一點漣漪消失以後,這才背起金嗩吶,手持棗木杖,領著哥哥姐姐往來路走去。
現在,我們暫且先不說杏兒哥,是怎樣領著哥哥姐姐往回走的。
單說今天早晨,杏兒哥瞞著七叔和老道偷著跑出來後,道觀裡所發生的事情。
今天早晨,當三個人在道觀中吃完了早飯後,老道給七叔的腳上重新換上了藥,再觀裡觀外的收拾了一下。
然後,又給自己的一個遠在遼東的師兄,寫了一封信。
就冒著小雨,披了一件蓑衣,走出山門,下山找人送信去了。
另外,還帶了一個筐子,準備回來時,在山上挖一些野菜帶回觀中。
現在觀中又增加了叔侄二人的飯食,也夠這老道一個人忙活的。
等到老道做完了這些事情,回到觀中時,天已近晌午了。
由於連日的勞累,七叔早晨躺下後,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等他一覺醒來,正好是老道回來。
聽到山門響,七叔從炕上坐了起來,隔著窗欞子,向外面張望:
外面的雨已經漸漸停了。
這時,只見老道披著蓑衣,用胳膊挎著一藍子野菜走了進來。
想到自己與杏兒哥叔侄兩人來到觀中,再加上自己把腿又弄壞了,確實給這個道長平白無故地添了不少的麻煩。
七叔心裡陣陣不安。
過了一會兒,只見老道手裡拿著一張紙,幾乎是小跑,逕直向這邊奔來。
剛進門就喊著:「小哥兒,你那小侄兒,到底是自己去找那惡龍了!」
「什麼,他自己去了?」七叔很著急地問道。
「你看:他這裡留下字啦。」
說著,老道把杏兒哥留下字的紙,遞給了七叔。
七叔將紙接到手裡,一看上面寫著:
「敬請七叔多諒解,饒我違命暫離別。惡龍掠哥又奪姐,此恨不報心難歇!」
不看則已,這一看,七叔的心裡就更急了:
好小子,你「此恨不報心難歇!」難道我這心裡就好受嗎?
寶兒是我的親生兒子,紅兒是我的親侄女,可以說,這兩個孩子都是在我的懷裡長大的。
現在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惡龍的手裡,昨天,又親眼見到他們至今還在遭罪。
做為他們的爹和叔叔,我卻救不了他們,你知道,我的心裡是什麼滋味嗎?
我的心都痛得在流血呀!
而你,現在,卻不管不顧的一人獨闖龍潭,這不是讓七叔這心裡雪上加霜嗎?
想到此,七叔是再也坐不住了,下地找鞋穿上就要出去。
可是,這腳一著地,疼得他渾身一哆嗦,老道趕忙一步跨上前去扶住他,重新把他扶在炕沿上坐好。
「小哥,恕貧道多嘴。其實,你大可不必太著急。
憑那小娃娃的一身武藝,和他那聰明勁兒,那惡龍要想傷他,絕非易事。
特別是他的身世非同一般,不知小哥可否知道?」
老道說到這裡,用眼睛直盯著七叔的臉,看他表情的變化。
本來心裡著急,無心再來探討什麼問題。
可是,聽老道問到了這個問題,七叔心緒猛地一定:我叔侄二人剛進道觀時,這老道就向我暗示杏兒的身世。
但他到底知道了一些什麼?知道到什麼程度?我不妨探探他的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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