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救兒心切 書生悟武功 文 / 鹿鳴山谷
萬事開頭難呀，這劉七為了練好這兩套拳術，那可是吃了老多的苦了。
他先練習了那套《少林童子功》，談何容易呀？
已經好到三十歲的人了，雖長年下地勞作，身板兒練得還挺好，可是那是跟練武是兩碼子事呀！
尤其是這套功法，本是十歲以前習武小孩子練的，今天他要硬練，腰和腿都硬了，就要吃比別人更多的苦了。
這套功法共十八個動作，按照讀書學習的規律，他很快就會背誦這套功法的拳譜歌訣：
「坐馬托天理三焦，單觔墜落壯腿腳。勾腿盤旋要穩健，左右晃臂固腎腰。鐵牛耕地開檔立，龍盤雲柱伸筋稍。鷂子入林獨立勢，坐馬縱起力不勞。白蛇吐信坐盤勢，十字叉功要扳腳。
大鵬展翅盤旋勢，鴛鴦坐荇水上漂。跪肘懸身壯肢力，蜈蚣蹦跳勇氣腰。壁虎功法增臂力，猛虎俯身前後搖。兩腿前踢雙飛燕，掃堂腿法旋轉妙。」
接著，就要一節一節的練了。
第一節「坐馬托天理三焦」：這練得是調氣的功夫。
要求馬步站好，雙手從身體兩側緩緩放頭上，然後反轉兩手交叉，向天上托起，同時吸氣。
然後兩手從頭頂向左右兩側放下，呼氣。腿伸直彎腰，兩手摸到地上，再接著用意念撈氣，吸氣。站馬步再向上托天。如此循環共做六次。
劉七是個要強而又認真的人，做這個動作，要求手腳協調，呼氣與吸氣配合。
在沒有任何人指導的情況下，練了手，忘了腳，站了馬步，忘了手的動作。硬是練了兩天，自己才感覺的練得可以了。
可是由於練得太猛，全身生疼，整個人好像要散架了，兩條腿的前後都腫了。
沒有辦法，那就休息一天。休息時，他也沒閒著，總結了自己這兩天全身疼痛的原因，覺得好像是因為自己腰腿太硬。
於是，他在以後的練習中，就注意先練腰和腿的柔軟性，好了許多。
就這樣，練練，停停，停停，練練。吃了無數的苦，遭了很多的罪。
有時，甚至練得連炕都爬不上去了，每當這時，他就想起了他的寶兒，還是堅持的練下去。
春盡秋來，暑去寒來。功夫不負有心人。
從寶兒被惡龍抓走以後，到如今，七年過去了，兩套功夫竟然讓他練得得心應手，爐火純青。
因為這兩套功夫，是他一人邊學邊悟，邊悟邊練，他天資聰明，竟然形成了他自己獨有的心法。
整個人也變了：身體結實，手腳敏捷，眼光如電，容光煥發。
看上去比七年前更年輕，更有精神了。
就在前幾天，他覺得應當把這兩套功夫演示一下給爹看了。
那是秋天裡的一個下午，他將爹領到莊外的空地上，將自己所學的這兩套功夫，從頭至尾給爹演示了一遍。
老爺子在看完七兒的演示後，真是喜出望外：沒想到在沒有任何人指導的條件下，一個讀書人，就憑著一部舊拳譜，七兒竟然學會了功夫。
你看他身輕如燕，精神抖擻，每招每式，有模有樣，那得怎樣的毅力和辛苦呀？
老爺子心想，我說麼：為什麼這幾年，我不能經常見到我的七兒。
特別是一入冬，都是菊花來家看我，原來他在家裡練這個東西啊？
好！這麼多年來，我也感覺到好像家裡缺少一點什麼東西。
你想，全家老少都在山裡，遵照祖訓，現在是做到
]『看/『書;網軍事，你看是不是這個理兒？」
老爺子的一番話，又一次點醒了劉七。
此刻，在劉七的心中，真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聯想劉家這幾年的一些事情：首先，是自己的兒子被惡龍掠走。
接著，是三嫂的紅兒又被惡龍掠去；紅兒被掠走時，不知為什麼，確實在空中大喊，要讓她的弟弟去救她。
再接著，就是三嫂吃杏懷孕，還真生下一個男孩。再加上自己，竟然花費七年練會了武功。
天下哪有這麼一些蹊蹺的事呀，又哪有這麼蹊蹺的一些事，竟一下子都集中到了我們劉家？
爹說的對呀，這就是天意。
上蒼不知為什麼要難為我們劉家呀？
想到這裡，劉七對爹說：「爹，孩兒仔細想來，還確實是這個理兒。
天意不可違，這樣吧，既然爹說我的這個功夫好，事不宜遲，再過幾天，你讓杏兒到私塾來唸書吧。
上午學習，下午就與其他孩子一起，我來指導他們練武。
等上了冬以後，地裡的活少一些時，我就抽出時間專門指導杏兒，讓他多學一點，盡早學會，也許將來真的會用上。」
看七兒對自己的意思領悟得這麼快，老爺子打心眼裡高興呀。
拉著七兒的手，放低了聲音說：「七兒，好好栽培杏兒，這小子，說不定，真的就是我們劉家的救命之人呢！」
看著爹那佈滿滄桑的臉上，眼睛裡閃動著的希望之光，劉七心領神會的朝爹使勁地點了一下頭。……
劉家莊又迎來了一年一度的秋收季節。
你看，全莊人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
從天明到天黑，山坡上，人們忙著收玉米、割高粱、刨地瓜，打茬子……。
莊裡面，人們忙著曬場、揚場、壓碾子、整糧囤子……。
北方的秋季非常短暫，必須將這一切整理好了，才能過個舒心的冬季。
這幾天私塾裡放農忙假：全莊裡的大人們，都在忙活地裡的事情。
能幹活的大孩子也都跟著大人上山了，只有七、八個小孩兒在私塾的院子裡，由他們的大媽照顧著。
杏兒哥今年剛剛七歲，自然也被列在大媽照顧之列。
這杏兒哥自從考完了試以後，已經有半個月沒上學了。他倒也沒閒著。
那天，跟著二大爺到大爺家去，看見大爺家的牆上掛著一把嗩吶，很好奇，就拿下來鼓搗。
二大爺看見了，就問他：「杏兒，看好大爺的喇叭了？還不請大爺給你吹上一段。」
劉家只有大爺會吹喇叭，這是杏兒哥知道了。
每當正月十五鬧元宵時，或誰家娶媳婦時，或者大爺高興時，大爺都要吹上一段助興。
可是近幾年來，不知為什麼，大爺吹喇叭的時候越來越少了。
今天，聽到二大爺讓自己邀請大爺吹喇叭，非常高興，就雙手捧著嗩吶，來到還在打著算盤，整理賬本的大爺面前。
恭恭敬敬地說：「大爺，你就休息一下吧。為我們吹上一段唄。」
看到自己的小侄兒雙手捧著嗩吶，恭恭敬敬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大爺心裡很高興。
不知為什麼，只打這杏兒哥來到莊上的那天起，儘管聽說這是三弟媳妹妹的孩子。
可是，一看見他，大爺就覺得特別喜歡。
大爺在家裡因為是老大，一般平時是比較嚴肅的，可是只要見到杏兒哥，他就滿臉堆滿了笑。
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心想，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孩子都大了，從小沒來得及喜愛，現在，見了小孩兒想彌補這種愛吧？
今天見杏兒哥讓自己吹喇叭，於是，他就高興地放下眼前的事情，從桌子上抬起身來，伸手接過了遞過來的嗩吶。
把嗩吶拿到嘴邊，剛想吹起來，又停下了。
他看著杏兒哥，輕聲地說：「杏兒，為什麼要大爺今天吹喇叭呀？」
「因為二大爺和杏兒都喜歡聽。」杏兒答道。
「杏兒，那麼大爺今天要教給你怎樣吹，你願不願意學呀？」大爺問道。
大爺為什麼要這樣問杏兒哥呢？
因為大爺的這把嗩吶在牆上掛著，已經是有四十多年了。
這把嗩吶還是自己的爺爺留下來的。
當年爺爺還健在，爺爺會吹嗩吶，在教自己背書寫字時，高興起來，有時，爺爺就會吹上一曲。
後來看自己喜愛，就教會了自己，還把嗩吶留給了自己。
這把嗩吶，在自己的屋裡一掛就是四十多年。
自己的弟弟們也好，還有一些晚輩們也好，雖然，有人也喜愛這把嗩吶，也問過它。
可是，能從牆上親自把它拿下來的，就只有杏兒哥一個。
你看，這不是緣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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