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6章 收徒 文 / 無線翻倍
趙彥毫無儀態的躺在石頭下,眼瞧著歐陽華,有氣無力的說道:「徒兒實是不知,還請師父分說。」
歐陽華笑道:「你這小子倒是實誠,也罷,我便告知你為師的來歷。為師乃是白千城中的散修,並無門派師長,只因機緣巧合,得了一部功法,方才踏上修煉之路。只不過為師資質愚鈍,只參悟了一兩分奧妙,卻是還沒有修成大道。」
「咦,這個師父好生奇怪,別人介紹自己本事時,總是吹得天花亂墜、牛逼烘烘,恨不能老子天下第一,別家都是土雞瓦狗,哪有自曝其短的?若是我有他那般本事,早就廣收門徒,稱尊做祖,快活逍遙了。」趙彥雖然心頭腹誹,但也知歐陽華既然如此說,是真把他當做弟子看待,並不是隨意拋個頭銜,騙人錢財,與那些裝神弄鬼、大吹法螺的神棍截然不同。
「徒兒雖然不才,卻想拜入師父門下修煉,絕不後悔。」
趙彥年紀雖小,可在市井中也混了不少時日,知道自己若是稍有猶豫,便要失去拜師的機緣,便拿出十分誠意做給歐陽華看。
歐陽華卻不理會趙彥的表態,仍舊微笑道:「你莫以為師父本事不濟,法門低微,便以為進我門牆甚為容易。須知功法如珍似寶,概不外傳,又有天道曰『法不傳六耳』。你現在只是我的記名弟子,還算不得真正的衣缽傳人。你還需證明自己的毅力和悟性,方才有得真傳的機會。」
「啊!」趙彥的打算倒是真的被歐陽華猜中,故而聽到歐陽華的解說,便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歐陽華呵呵一笑,雙目突然射出兩道毫光。趙彥便覺被自家的五臟六腑似乎被洞穿了一般,所有的念頭轉動起來都似乎慢了半拍,整個人昏昏欲睡。
趙彥不知歐陽華為何如此,但他知道若是自己示弱,便是說明自己心頭有鬼,到時候,拜師不成還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在這荒郊野外,自己不知曉歸家的路徑,又無盤纏,若遇上歹徒還能以錢財誘惑,若是運氣不好,碰上豺狼虎豹可如何是好?
思及險處,臉上越發顯得堅定起來,心中暗思道:「這人剛才若是對我有懷疑,根本無需大費周章,一走了之便可,任由我自生自滅。如今施展這般手段,多半是試探與我,看我是否心裡有愧。可惜他不知道,騙人的最高境界便是自己也要相信,否則,怎麼騙得過別人!」
趙彥雖然心性乖戾,飛揚跋扈,但心思狡詐如狐,念頭轉動,三轉兩轉間便看透自己的處境,竟然在歐陽華的攝魂術下挺立不動,毫不退縮。
歐陽華暗自讚歎道:「果然是修煉的種子,修為如此低微還能抵抗我的奇術,未能動搖他的神智。看來他魂魄天生堅固,靈識堅毅,算得中上之資。若有機緣,未必不能將我的功法發揚光大。」
「我看你趕了半天路,身困體乏,先傳你功法一篇,若是修煉有成,不但強身健體,不受跋涉之苦,更能打下根基,好修煉更加高深的功法。」
歐陽華抬手一指,一道神光射在趙彥的額頭上。趙彥稍微一愣,便覺眼前多了一道卷軸,只是展開了開頭的千餘字,後面的內容還卷在一起,觀看不得。
趙彥大喜,連連磕頭道:「多謝師父授法!多謝師父授法!」
儘管開頭只有千餘字,但字字珠璣,深奧難測,兼且有銀鉤鐵畫。趙彥乃是世家子弟,自然認得是這些「鬼畫符」是上古文字,與今世文字並不相類。這位紈褲子弟頓時眼中流出熱淚,若非師父真心對他,怎麼會將這麼珍貴的功法傳授給他?須知自己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自家珍藏的秘笈。
歐陽華翻來覆去說了十餘遍,只講的口乾舌燥、嗓子冒煙,趙彥還是不能完全明白這段文字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是勉強將這些文字記住,等待日後慢慢咀嚼。此時,趙彥方才明白什麼是「書到用時方恨少」,頗為後悔平日沒有用功讀書,連這麼短短千餘字的道理都弄不明白。
期間,歐陽華也頗為懊惱,蓋因再怎麼愚笨之人,只要稍微讀些書,不用他說上三五遍,縱然不能完全理解他所講述的道理,總也能記得住這些文字,那裡像趙彥這般費力。然而,歐陽華也沒得選擇,想要替大徒弟弄到合適的功法就必須將這個徒弟先教好。
等趙彥反反覆覆默誦了百餘遍,將這千餘字都完全記住,已是月上樹梢,華光遍地。歐陽華心中失望,袍袖一捲,施了個神通,身上泛起火光,騰空而起,投向遠方。
趙彥抬頭觀看,雙目茫然,不知道師父為什麼將自己拋下。忽然有一道聲音從遠方遙遙傳來,「你要入我門還需經過考驗,過幾日我再來看你。若是通過考驗,我便帶你回山,若是沒有通過考驗,拜師之事休要再提。」
天賜國歷經十八代帝王苦心經營,傳到第十九代皇帝文帝李伊手上,內有賢君明臣坐鎮朝堂,明斷是非;外有猛將謀帥南征北戰,開疆拓土,橫掃四方。武功之鼎盛,國庫之豐盈,百姓之安居樂業無有匹敵之國,內外皆稱「盛世」!
文帝開平十一年十二月初六,定國侯趙君恩上朝不久便氣呼呼的回府,一入府邸就朝著側院問道居衝去,邊走邊吩咐老管家趙福,「緊閉府門,莫讓小畜生跑了!」
老管家趙福頭髮花白、方臉大眼,約莫五十來歲的摸樣。他是定國侯府的家生子,祖上世代都是趙家的管家,不僅對趙家忠心耿耿,還對定國侯府的諸事瞭如指掌,但偏偏就沒聽說過什麼「小畜生」。
趙福迷惑不解的問道:「老爺,這個,小畜生是哪個?」
趙君恩不耐煩的說道:「還能是誰,不就是成天惹事生非的敗家子!你可別說近日沒有聽到過姚家慘案的風聲。」
趙福「哦」了一聲,臉帶不屑的說道:「原來是那些個企圖攀龍附鳳的泥腿子!老爺,不是小的多嘴,那些人殺了便殺了,有什麼要緊的,不過是百十頭豬羊罷了。小侯爺的身份多金貴呀!算起來,小侯爺還是皇帝陛下的外甥。懲治小侯爺,豈不是打了皇上的耳光?」
趙君恩腳下一緩,沉吟了半晌,笑罵道:「你這老傢伙,跟了我大半輩子,好的沒學到,這轉彎抹角的功夫倒是學了個十足。也罷,你先做事去,我自有分寸。」
趙福聽到吩咐,心知夫人交代的事情辦妥了,連忙彎腰告了聲罪,轉身離去。
趙君恩一腳踹開問道居的大門,高聲罵道:「小畜生……」
「咦,怎麼沒人?」趙君恩四處張望,卻見屋子裡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心中怒道:「這都大太陽曬到屁股上了,莫非這小子還沒起床?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隨即怒氣沖沖的四處尋找。
忽然背後傳來一句懶洋洋的話語,「小畜生的爹爹該怎麼稱呼呀?」
趙君恩身份尊貴,從沒人敢當面對他無禮,平生第一次親耳聽到有人罵他,尤其是這人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頓時氣炸了肺。
原本侯爺就生得方面大耳,威風凜凜,現在卻一張大臉漲的通紅,雙目發赤,高大的身軀激動地秫秫發抖,好似一尊凶神惡煞。他倏的一聲轉過頭,戟指大罵,「你這個小畜生,還敢罵為父,你你你……」平常沒怎麼罵過人,這個時候,趙君恩也不知該用什麼詞。
憋了半天,氣急的趙君恩操起老拳就衝了過去,劈頭蓋臉的亂打,渾然忘記了自家的孩兒怎麼憑空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