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5章 拜師 文 / 無線翻倍
前面的那人彷彿故意逗弄趙彥一般,趙彥追,他走;趙彥停下休息,他也駐足觀天,只將堂堂定國侯世子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更加激起胸中的怒火,不管不顧的緊緊追了下去。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城門,越過官道,在雜草灌木之中行了半日。趙彥早就覺得口乾舌燥,雙耳雷鳴,兩腳發軟,但仍舊憑著胸中一股戾氣墜在那人身後,不甘就此放棄。只不過人力有時而盡,非是意願所及。
追過灌木林之後,趙彥便覺眼前一黑,「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卻是跑脫了力。趴在地下的他這才發現自己渾身無一處不疼,但偏偏一絲力氣都沒有,動彈不得。他只道自己已經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便罵道:「淫賊,你有本事將我誆來這裡,可有膽量取爺爺性命?」
那人轉身過來,笑嘻嘻的問道:「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為何要取你性命?不過,你口口聲聲罵我,卻是要吃些苦頭。」
「額,」趙彥聽那人口氣,似乎不像是李甲的聲音,急忙抬頭觀瞧。可惜,他脫力太甚,縱然萬分努力,也是有心無力,脖頸艱難的蠕動幾下,終究是放棄了。
「你不是李甲那個妖人?你是誰?」趙彥本不是個蠢人,仔細想了想便猜到自己追錯了對象。現如今,他還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何處。若是落在李甲的手裡,那還好些,自己的父親終歸是定國侯,總有些手段可以找到自己。可一旦觸怒了眼前這人,自己的爹爹可就沒法在大海裡撈針了。故而趙彥緩和了口氣,以拖待變。
「呵呵,李甲?就是那個天賜國皇帝冊封的佑國真人?」那人輕輕笑了兩聲,說道:「我倒是沒有李甲的名聲大,趙公子可不一定聽說過哦。」
趙彥一愣,自己並未通報姓名,這人是怎麼知道自己的?
那人似乎猜到了趙彥心中的疑問,接著解釋道:「你剛才追趕我時,撞翻了不少行人。那些人在你背後說趙家的禍害怎麼撞不死,老天忒沒長眼睛。我故此才知,趙公子的稱呼。」
趙彥這才想起,似乎剛才自己也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只是急於追人,卻是沒有理會,再說往日這種事情多半是身邊幫閒出面解決,自己是什麼身份,豈能與這些泥腿子計較?平白失了身份。
「多謝老人家相告。不敢請教老人家如何稱呼?」
「趙公子可稱呼我歐陽華。」他隨意的問道:「不知趙公子為什麼急於追趕李甲?莫非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
趙彥心說,「壞了,那事兒可不怎麼地道。眼瞧著這人似乎頗為正派,可不能說給他聽。一旦激怒了這人,指不定會落得什麼好下場。」幸虧他平常多在自己的爹娘面前實習過如何編造謊言,有時候便是他娘親那麼精明的人物都會被他哄騙。
眼珠子一轉,他便將自己做的事情安在李甲的身上,卻把自己描述成欺男霸女的惡少突然大發善心,想要上演一副英雄救美的戲碼,從淫賊手中解救美貌而又柔弱的少女。一番真真假假的話說得歐陽華氣憤不已,這卻是趙彥的聰明之處。
須知十足的謊話說出來是誰也不信的,但若是七分真,三分假,便讓人聽得合情合理,多半會入耳幾分。
「豈有此理!那李甲居然如此不堪,我非要替他師父清理門戶不可!」說罷,還頗為可惜的歎息了幾聲。
歐陽華的話落在趙彥耳中,卻讓他大大鬆了口氣,心說:「原來這人的本事比李甲還高哇!」但心頭也有些後怕,「幸虧我說的話沒什麼破綻,否則,他豈不是要將我清理了?」
說來,歐陽華自從來到長安城,首先便是打聽趙彥的消息。半個月來,這位紈褲子弟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他的眼中。歐陽華怎麼會不知道這位公子哥兒剛才滿嘴跑火車,沒有一句話是出自真心。但白雲宮那位前輩的吩咐言猶在耳,容不得他推三阻四。若非為了收徒,歐陽華也不會將自己打扮成一個德高望重的老頭。看上去,年紀是有了,歐陽華心裡不知道多麼膩味。
想到自家的事情,歐陽華心頭猛然一動,隨手一揮,一道青濛濛的光華脫手而出罩向地上的趙彥。
「噢!」趙彥只覺自己彷彿浸泡在溫泉之中,暖洋洋的好不舒服,忍不住呻吟出聲。
歐陽華微微一笑,說道:「趙公子可覺得好了些。」
趙彥擺了擺頭,愜意的說道:「前輩好手段,趙彥好多了!」說完,便覺得欣喜若狂。剛才他連頭都不能抬,現在卻能輕鬆自如的擺頭。動了動四肢,但覺疲乏盡去,渾身又充滿了力量,甚至比以前還要強壯些。
站起身子的趙彥細細打量了歐陽華一番,忽然福至心靈,翻身拜倒在地,大聲嚷嚷道:「前輩、前輩!我趙彥雖有些頑皮,但從小就羨慕修煉之士出入青冥、遨遊四海。如今得見前輩,真是三生有幸,上天賜下的福緣。小子願意拜前輩為師,學習上天入地的法門。還請前輩收我為徒!」
歐陽華笑道:「我觀你雖然心性跳脫,根骨不佳,但性格堅韌,行事不羈,暗合天道之理,本有意受你為徒。」
趙彥聽出歐陽華的意思,頓時大喜,連忙高聲叫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歐陽華連忙側身避過,淡淡的說道:「只是這其中也有些礙難,就是不知你悟得,悟不得?」
「悟得、悟得!」趙彥急急忙忙答道。
歐陽華眼中流出幾分滄桑,幾分玩笑,說道:「若是你真的有意,便隨我走吧。」說完也不等趙彥回答,便大袖一揚,逕自朝著前方走去。
跪在地下的趙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暗自問道:「這卻是悟得什麼?」驀然醒悟過來,「這是要我離家出走哇!」
趙彥雖然從小錦衣玉食,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奢靡生活,但從沒得過爹爹的青眼,便是娘親也不過是看在母憑子貴的份上,方才護著他幾分,真正看他的眼神也透露出幾分厭惡和不屑。若非如此,趙彥也不可能小小年紀便總是在外廝混。
故而歐陽華言下之意,是想要帶他離開時,趙彥不以之為難,反而欣喜若狂,心道:「我早就想要到外面開開眼界,玩耍一番嗎,可惜老爹管教甚嚴,總不得機會。如今有人帶挈,卻是求之不得。不管學不學的成本事,總是個機緣。」
想到此處,趙彥高聲叫道:「師父,師父,徒兒願意離家修行,且等等徒兒。」舉步狂奔,朝著前面的背影追去。
歐陽華也不知有什麼急事,只顧往前趕路,趙彥先前本就有些脫力,雖得妙法治療,可畢竟未能恢復元氣,走了半個多小時,便覺疲憊欲死,只是他滿腦子都是藝成下山,這才沒有做聲,輕一腳淺一腳的堅持下來。
又走了小半個小時,歐陽華眼瞅著道旁有一塊大石頭,便伸手一指,一股清風吹過,石頭頓時變得光潔溜溜,纖塵不染。歐陽華一擺袍袖躍了上去,端端正正坐好。此刻,他望向趙彥的眼神多了幾分讚許和親切。
趙彥早上吃過飯方才出門,到得現在已是飢腸轆轆,暗自叫苦不迭,又疲憊不堪,見師父休憩,雙腿一軟,跌倒在石頭腳下。
歐陽華突然問道:「你欲拜我為師,可知我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