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淡定開賭 文 / 李小七
胡二點頭哈腰地應著，先拱手團團一轉，打著哈哈，表示自己只是一個混飯吃的石媒，也是拿好處辦事的，誰也不得罪，他得罪不起姓程的，同樣也得罪不起秦家，哪怕只是一個鄉村小勢力。
胡二拿出了十二分本事，遊走在那些石坯堆裡，不時地撿起一塊聞聞，甚至還用舌頭舔舔，再湊近了近近察看石紋，專業的素質讓很多賭石的武修都暗暗點頭。
胡二挑撿的速度很慢，用了半個小時也才挑出三塊來，在秦威的黃金瞳下，可以看得出來，這三塊石坯中都有靈石蘊藏其中，一塊中品，兩塊下品。
程楓的桃花眼流轉，瞟向秦威，扇子在手心上拍打著，看著他身前早就挑好的十塊石坯道：「小子，你要不要再重新挑一下石坯，我給你這個機會！」
還不等秦威說話，負責這片石坯區的店夥計就冷言冷語地道：「石坯屬於特殊商品，一經售出，不退不換！」
程楓臉上得意的神情一滯，轉而陰狠地望向這個不給面子的店夥計。
店夥計將雙臂一抱，一臉的有恃無恐，他的身後可是整個驚心樓做後盾，根本就不在乎程楓的這點威脅，無雙城中，敢跟驚心樓叫板的，除了雕樓之外，就沒有幾個，一群鄉下土鱉，也想到這裡來撒野，也不撒泡尿照一照。
程楓很快就調整了臉色，揚了揚下巴道：「重新挑選，我給你付靈石！」
「不必了，這幾塊，足夠了！」秦威淡淡地一笑說道。
程楓對秦威的表情很不舒服，冷哼了一聲，催著胡二快些選石，胡二在顧主的要求下，不得不加快了速度，很快十塊石坯就選了出來，也把他累得滿頭大汗。
「程爺，要不要小的幫您開石？」胡二陪著笑臉問道。
程楓的扇子在他的肩頭一搭就將他推開了，「不必，這事我親自動手就行了！」
秦威掃了一眼他選出來的十塊石坯，裡頭只有六塊是有靈石的，只有其中的一塊才勉強算是中品，跟自己這十連中根本就沒法比。
程楓見胡二手腳有些發抖，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哈哈一笑道：「胡二，你要對自己有信心，聽說你是無雙城最好的石媒，想必是不會讓我失望的！」
「是！是！」胡二連連應是。
程楓將扇子交給身後的跟班，然後將袖子輕輕一挽，伸手抄過一塊人頭大小的石坯就要抹開，卻被店夥計給攔住了。
程楓這次可是真的怒了，這店夥計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也就罷了，竟然還幾次三番的削自己的面子，真以為有驚心樓做後盾，就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了嗎。
「這位客官，您要開石沒有問題，但是先把石資付了，一共是一百塊下品靈石！」店夥計說著一伸手，大有你不交錢，就算是開出極品靈石來，也要歸我驚心樓所有的架式。
程楓聽罷心頭一驚，暗道一聲還好自己的手慢了一點，他也聽說過，曾經真的發生過這種事情，而且還沒處說理，驚心樓背後的勢力，可是無雙城中最頂尖的鐵血幫，相比之下，自家的一氣宗就有些不太夠看了。
程楓的心中氣氛，好像自己還差了你那點靈石似的，不過為了避免麻煩，還是痛快地交割了靈石，這回他再開石，店夥計可就不攔著了，而是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看熱鬧。
刷刷，石屑落下，很快地，一塊足有拳頭般大的閃耀靈石出現在他的掌間，是一塊中品靈石。
四周看熱鬧的人群發出一聲叫好聲，這一塊拳大的中品靈石就全都回本了，再開出什麼品級的靈石都算賺了。
程楓的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地一塊大石落地，總算來了一個開門紅，同時挑釁地望向秦野，「該你了！」
秦野微微地搖了搖頭，跟自己賭石，他不是找死又是什麼，自己都不忍心打擊他那點自尊心，在自己面前的石堆隨意拿了一塊石坯，在手上一搓再一抹，一塊比程楓那個靈石稍小些的中品靈石顯出身形來。
四周的圍觀者再發出一聲驚呼，這兩個年青人的運氣也太好了一些。
程楓的臉色有些難看，卻強忍著不快，不屑地道：「比我這塊，可小多了！」
說著，又拿起了一塊，在掌間抹了起來，石屑掉落，最後掌間空空的，什麼也沒有，開空了一塊，這在賭石當中很常見，沒什麼好可惜了。
程楓卻緊張地盯著秦威，秦威很淡然，隨手再抹開一塊，又是一塊拳大的中品靈石，這回，程楓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了。
第三塊的時候，他就不再像之前那樣隨意了，磨盤大小的石坯，一層層，小心地抹開外頭的石屑，石屑每剝落一層，心中就跟著狠跳一下，心臟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終於，一抹晶粉剝落，同時也感覺到了精純的元氣含而不發，心中大定，趕緊將剩餘的石屑掃掉，顯出一塊足有一尺直徑的碩大下品靈石，這麼大個的下品靈石，可當真少見，但是論起價值來，還沒法跟秦威的中品靈石相比。
秦威再開一塊，火紅的晶光一閃，似乎有一片虹芒飛竄出來一樣，四周的驚呼聲立刻上了一個中階，竟然開出了一塊上品靈石。
「這小子這下子可發達啦！」
「媽的，驚心樓大廳好像都有一年多沒開出過上品靈石了吧，竟然在藏著，早知道把這些石坯全包下來，能開出一塊上品靈石還有得賺呢！」
圍觀者發出一陣陣的低呼和議論聲，程楓的心已經沉向了谷地，剩下的七塊，甚至都不敢下手去開了。
「程兄，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不然的話，就請你的隨從們幫著開石吧！」秦威淡淡地道，同時掃了一眼程楓身後的兩人。
這二人的臉色大變，冷哼了一聲，他們可不是程楓的隨從，而是一氣宗的弟子，堂堂正正的弟子被說成隨從，那不是打人臉呢嗎。
「不用，我親自來！」程楓一揮手怒喝道，撿起一塊石坯，再開出一塊下品靈石。
哪怕秦威就此而止，再不開石坯，他也輸定了，除非他也能開出上品靈石來，可又哪有那麼容易，那些圍觀的賭石老鳥們也說了，一年多了，才開出這麼一塊上品靈石來。
最讓程楓憤怒的並不僅僅是自己開石輸給秦家的鄉巴佬，而是秦威開石的態度，很隨意地伸手拿過一塊就開，一丁點的小心謹慎都沒有，這完全就是沒把自己看在眼中，是一種**裸的蔑視。
成績很明顯了，程楓開出六塊靈石，其中只有一塊是中品，剩下的都是普通的下品，而秦威則開出了整整十塊，其中更有五塊是中品，一塊上品，下品只佔了四塊而已。
這種成績，就算是當年的傳奇石媒石三眼，號稱眉心第三眼可觀石坯內靈石，也沒有過這樣的成績，最多才十石中八而已。
秦威這種十連中注定要成為無雙城的一個傳奇，哪怕他還是一個名不見義的鄉下土佬。
程楓臉紅脖子粗地瞪視著秦威，偏偏秦威只顧著擺弄開出來的靈石，臉色淡然，並沒有什麼驚喜之色，這種表情讓程楓認為他是在蔑視自己，是在裝模做樣。
若是秦威能聽到他的心聲，肯定會大呼冤枉，這對身懷黃金瞳的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難度，也用不著狂喜，只是收穫這麼多的靈石，心情很愉快罷了。
程楓終於還是暴怒了，桃花眼瞪成了牛眼，指著秦威怒聲罵道，「秦家人果然卑鄙無恥！」
「嗯？」秦威一愣，「怎麼？贏了你就是卑鄙無恥，輸了才叫光明磊落？這是什麼道理？」
秦威的話立時引得四周圍觀者發出一陣哄笑，程楓這種人品確實太可笑了一塊。
「你竟然敢做假！還不是卑鄙是什麼！」程楓怒極之下，口不擇言地叫罵了起來，只要能給自己找個台階就坡下驢就行。
不料，這回沒用秦威開口，一直都守在一邊看熱鬧的店夥計不幹了，上前一步，冷冷地道：「這位顧客，話可要說明白了，我們驚心樓一向只管售賣石坯，其它一概不管，現在你扣上一個做假的帽子！我們驚心樓可戴不起！」
店夥計哼了一聲，抱著肩膀又踏前了一步，揚報揚下巴，一副事不甘休的樣子，他區區的荒體修為，平時根本難入程楓的法眼，但是現在，卻被逼得無處可退。
程楓敢折辱秦威，卻不敢掃了驚心樓的面子，真要是惹得驚心樓身後的鐵血幫震怒，掃平他一氣宗，也就是舉手投足間的事情。
程楓不得不把說出去的話再吞回去，低聲下氣地拱了拱手，連聲道：「對不住對不住了，一時口不擇言，我的意思是這小子自己做假，與驚心樓無關！」
「哼，做什麼假，東西都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挑的，就挑了這十塊，你自己不知死活的蹦出來要賭，又怪得了誰！」
「說得好！」
「驚心樓的夥計都是爺們，一口唾沫一個釘，絕不會做那小人行徑！」
圍觀眾人的叫好聲，讓程楓把最後一點面皮也丟了個精光，惡狠狠地瞪視了秦威一眼，遙遙地指點了他幾下，示意這事絕對沒完，然後轉身就要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