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小學小霸王 文 / 憶流年風采
我在校也算是個乖娃娃，每天上學放學，從來不和人打架，最多也就是和夥伴偷個果園啥的。和鄰居林楓相比，我簡直就乖的不是一般，鄰居大人們教育孩子的時候總是說：「你看看人家蓬萊子，你向人家好好學學」。
林楓和我同班，一起在臨川村長大，經常和別人打架，老是被打的鼻青臉腫、頭破血流。就在最近的一年半里，他的個子瘋長，比我整整高出一個頭，屬於全班為數不多的幾個大個子之一，這時候就不是人打他，而是他打人，和林楓經常在一起的小棗兒、橙子，都已經是學校出名的「狠人」，他們幾個一進校門，一定會引起一片目光，有羨慕的、有憤怒的、有蔑視的…
儘管我是大人們眼中的乖娃娃，但是我知道我這樣的人在很多同學們眼裡仍然是個「慫人」，甚至在班裡比我個高的女同學都敢當著大家的面用腳踢我。林楓因為我是他鄰居，所以沒欺負過我，但他們從來不拿正眼看我。林楓有一次在制止了一個同學即將放到我臉上的巴掌後藐視的說：「臨川村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慫貨。」那句話讓我整整半夜沒睡著覺，那是我第一次失眠。小棗兒、橙子他們和我同村。上中學的球娃、偉子、李浩也和我同村，還有橙子他哥是我們縣二中的老大，我親眼見過他和黃河北路的一夥打架，他用皮帶把一個人抽的頭上身上到處是血，還有一個胳膊上的肉都被他打的翻了出來。當時只要一提橙子他哥，一定會有人對你刮目相看。而我，住在臨川村卻被人看不起…?…
我知道要想不「慫」，被人看的起，只有象林楓他們那樣。於是我準備幹幾件出格的事情。我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但這個機會卻一直沒有來臨。雖然我已經做好充分的準備——我在書包裡裝了一把刀子，這是我爸去新疆支教的時候帶回來的紀念品，一把好鋼刃，很漂亮。我發誓，以後誰只要稍微和我滋個事，我就給他一刀子。
這個機會一直沒有來臨，甚至連碰見如同桌易瑤一樣被人詐錢的機會都沒有，一是因為我是臨川村的，學校又離家不遠，二是因為我是林楓的鄰居，有人想和我滋事，都先要掂量一下。真他媽的可恨，不知道是那些小王八蛋干的，竟然連小女生的錢也要訛。不管我怎麼問易瑤她都不告訴我真相，我能體會的到她這是為我好。
終於，這個機會來臨了，雖然我們小學僅限於周邊附近的孩子，但還是有幾個滋事的小壞蛋。那天我們都在上體育課，大西北的九月，正是酷熱的時候，我們成天頂著烈日在大操場上吼著「1、2、3、4」，跑著步。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大家都累的坐在操場的陰涼處，誰也不想說一句話，默默的看著不遠處籃球場上幾個小伙打籃球。其中有一個高個，穿著一套運動服，每投進一個球都要向後瀟灑地甩一下頭髮，然後發出一聲：「我靠」。球場周圍有不少女生，都在為他鼓掌，掌聲和歡笑聲不斷。高個跑的越髮帶勁。球在他手中不停的飛舞，他也不停的「我靠」。忽然，他手中的球被另一個高個擋了一下，向我們這邊飛了過來。
「哎！把球扔過來。」穿運動服的高個對我喊道。我裝作沒聽見，繼續靠著牆跟冷冷的看著滾過來的籃球。「說你呢，傻b，快把球扔過來」。他竟然叫我「傻b」，我最恨別人藐視我，那我就更不能動了。和他在一起打球的幾個小伙也跟著起哄。我白了他們一眼，就這一眼，好像讓他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他「騰騰騰」幾步跑到我跟前，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巴掌已經落到了我的頭上，我呆住了，當時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好，只是站起來呆呆的看著他。他好像沒打痛快，右手掄圓了在我左臉上又是一巴掌，發出很脆的一聲「啪」。他指著我說：「我靠，傻b還狂地很，叫你揀個球你還這麼狂」。
「趙小寶，你幹什麼？」一聲斷呵，是給我們上體育的張老師。趙小寶望了一眼張老師，凶）看，；！書網全本！包裡重新裝上了這把刀子。
下午上課，我卻一點興趣也沒有，在一陣莫名的惶恐和不安中，我預感今天肯定有什麼事發生。果然，這件事從此改變了我「乖娃娃」的歷史，甚至我的命運。
那時候我們有上下午自習的規定，班主任老師只是象徵性的跟半個小時，其他時間就由自己安排了。
下午自習的後半個小時，教室裡還是很安靜，忽然門口站了一個小伙，指著我喊道：「你，出來一下」。我楞了一下，隨口問到：「什麼事？」「你趕緊出來，別他媽廢話，快點，別等著老子進去拉你。」我還是沒動。手無意識的塞進書包，握住了這把鋼刀。
林楓離我的座位不遠，只見他「呼」一下站了起來，指著那小伙說：「你他媽是誰啊？別以為跟著趙小寶混就牛b了，你他媽進來拉一個試試」。小伙好像被震住了，瞪著眼看著兵林楓半天才反應過來，指著林楓說：「你等著」。說完拔腿就跑。教室裡出奇的靜，連林楓急促的呼吸聲都能聽得見
林楓走到我跟前，拍著我的肩膀說：「趕緊走吧，別到時候又挨打，像你這種人就不應該惹他。」我看了看林楓，很堅定地搖了搖頭，我知道我是憋著一口氣的，我這口氣在心中已經憋了很久，即使被打爬下，我也要出這口氣。林楓很詫異的看著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叨咕了一句：「還很強，那我也管不了你了，自己小心吧。」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沒一會兒，教室門口圍了幾個人，都是今天打籃球的那幾個，趙小寶站在教室門口，指著林楓就罵：「林楓，你媽了個b，老子聽說過你，你不就是和橙子他哥認識嗎？你有什麼了不起的，敢和我趙小寶頂嘴？有本事你出來，咱們找個地方談談」趙小寶仗著個高，在學校惹是生非，沒人敢惹，而且據說跟著他爸在社會上也認識很多人。
林楓早已氣的漲紅了臉，他瞪著趙小寶，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走啊，到哪裡談你隨便，我林楓今天和你這事情是組定了」。趙小寶很輕蔑的笑了一下，說了句「走啊。」林楓跟了出去。一個頭髮很長的小伙走到我跟前，拉拉扯扯的把我外出拽，邊拽邊說：「連這二b一起收拾。」我抓起書包，跟著他們就往外走。
教室外，天灰濛濛的，離教學樓不遠的地方是廁所，那是個學生談判、教訓人的好地方。
放學了，我和林楓被趙小寶一夥推推搡搡的拽進了草地堆裡，這片地顯得很空曠。趙小寶一進草地他便脫下了外套，光著上身，胳膊肌肉處紋著很大的骷髏頭，左右各一個，看著它我心裡有點發毛。我和林楓被他們圍在中間，趙小寶指著林楓說到：「今天這事你是管定了唄？你林楓沒把我小寶放眼裡是不是？你說我們是單挑還是怎麼著？要不你就走，我也不想和你有過節。」林楓似乎看出了趙小寶的擔心，他笑了笑，指著我對趙小寶說：「要走就讓我倆一起走，他是我鄰居，以後我們誰也別找誰的麻煩，我還想在村裡好好呆上幾年呢。」我感激的看了一眼林楓。只是當時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賣命地護著我？
趙小寶怒了，指著我對林楓說：「你別給點顏色就往大紅染，像這種慫貨，你也劃來護著？他是你爹呀？」說著，他抬起腿在我肚子上一腳，我被他踢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趙小寶，你別太過分了。」?林楓擋在我前面，伸出手把我拉了起來。趙小寶沒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林楓，林楓也冷冷的看著趙小寶。看來這兩人誰也不敢和對方動手，只是在言語上你來我往的對罵。就這麼僵持了有半分鐘的時間，趙小寶咬了一下嘴唇，似乎是做了一個什麼決定，然後他朝後甩了一下頭髮，轉身走了兩步…?…猛然，他回頭一轉，右拳甩了過來，啪的一聲，結實的打在林楓的臉上。林楓顯然沒想到趙小寶會有這麼損的招數，在趙小寶的重拳下，林楓朝左邊載了過去。「給我打」。趙小寶一聲令下，這幫人的拳腳並用，把林楓圍在中間又踹又砸。林楓雙手抱著頭，左右躲閃，趙小寶找了個空隙，伸出腳在林楓的腰上狠勁一踹，林楓被踹的徹底爬在了地上，五六雙腳在他身上踹著…?…我急了，一邊喊著：「別打了、別打了，」一邊使勁的拉開踹他的一個小伙。「滾你媽的b。」這個小伙轉身給了我一拳，我眼前一花，鼻血流了出來，下意識的仰起頭，一股血腥味直衝嗓子眼而下。我只感覺腦袋一熱，順手從書包裡掏出刀子，沒任何意識般地，照著那小伙的脊背，斜著就是一刀子，我只感覺刀子好像砍在了麻袋上一般，他的衣服被撕開了一條血口子。他猛一轉身，我又是一刀子，他朝後一躲，被腳下的林楓一拌，撲通一聲跌倒在對面趙小寶的身上，趙小寶見我手裡多了把刀子，扶著那個小伙就往後躲，我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盯著趙小寶衝上去就砍，趙小寶推開那小伙，撒腿就往外跑，我猛追上去一刀子砍了下去，趙小寶轉身抬手一擋，刀刃在他的手掌上劃過，血立刻流了出來。我順勢一腳，他一個趔趄（lieqie）栽了過去。我上去一腳踩在他脖子上，舉著刀子，對著踹林楓的那幫人，聲音顫抖的喊道：「誰再打我就砍死他。」那幫人早都住手了，呆呆地看著我，林楓從地上爬了起來，擠到了我跟前，照著趙小寶的頭就用腳踢，邊踢邊有節拍地說：「我就沒慫過，我就沒慫過」…?…我不明白當時他那句話到底代表什麼，事後我問他，他咧嘴一笑，說了句：「我也不知道」。
趙小寶抱著頭在地上呻吟，其他的人呆呆地看著我們，林楓踢累了，走到我跟前，靠著我喘氣，我這才意識到我的鼻血還在流。我仰起頭，吸了口氣，我們就走到了一旁休息了一下。
趙小寶感覺到我們已經停手了，從地上一咕嚕翻起來，撒腿一溜煙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當中，其他的幾個也跟著跑了，被我砍了一刀的那個手捂著後背，眼淚汪汪的看著我們，怯生生的從草地裡退了出去，然後撒腿就跑，看來傷的不重。
我和林楓對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哈哈笑了起來。人的情緒真是很怪，前一分鐘還在暴怒，後一分鐘就可能在歡笑…
讓我擔憂的是回去後怎麼跟爺爺交代，還好爺爺不知道這件事，趙有財也沒有來我家找過他，至於為什麼我也不大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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