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悠閒的時光 文 / 常伴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敞大的草坪上，一個左手包著繃帶的少年斜靠在已經有百歲高齡的馬尾松樹幹邊，茂盛的枝葉把曬下來的陽光，切割得支離破碎——
柔柔微風吹來，蕩起那頭罕見的黑髮。
微微閉著的眼睛，舒展的眉頭顯示他正非常享受這休閒的時光，只是可憐那吊在胸前的左手，還有兩個月才能完全恢復。
離上次雷羅姆森林的歷練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想起那場生死邊緣的戰鬥，艾爾還心有餘悸，但是感受到恢復之後暴漲的精神力和更加蘊含力量的身體，還是多少有些狂喜壓抑在內心。
難怪亞爾曼說過，實力便是一次又一次的生死突破。
只他本人並不知道，當時兩位導師趕到現場，雖然只看到戰鬥最後的那一詭異場景，但是觀察四周圍倒下的大樹和一片狼藉的場景，到處都是噬齒巨熊拍下的深坑和一地血跡，特別宛如血人般倒下的艾爾把他們嚇得臉無血色。
當後來知道那些都是魔獸血液的時候，大主教莫德雷德麾下那一小圈子裡的人全被震驚得無以復加。十歲的年齡獨自擊殺三階魔獸，已經可以說是超越天才的存在。
亞爾曼和亞爾佛列德兩人臉上更是自豪無比，艾爾可是他們兩人教導的弟子，當然對於最後那情景他們都很有默契地隻字不提，不是他們不想說，而是連他們都解釋不清楚。
因為左手的問題，兩位導師都很「寬容」地讓艾爾休息三個月，但是艾爾這一個月看似悠閒的時光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博覽群書。
即使過去幾年時間，無論兩位導師對自己如何苛刻教導，也還是會很有默契地選擇性地給予一些實用性的書籍，不同於魔法知識的枯燥無比和虛無縹緲。
還會經常親自講解，例如亞爾曼和艾爾共同研究《史上經典戰役》，論著名將領阿費列元帥僅靠步兵團擊潰整個敵對騎士軍團的作戰方案，受過現代教育艾爾提出的觀點和建議總會令這位團長大人拍案叫絕。
而那位三系大魔導亞爾佛列德則會帶艾爾參觀自己種植的草藥園，兩人一起調配各種毒藥、治療藥劑、臨時恢復藥水，還有一種令無數貴族都千金難求的藥水，據說服用了它，那玩意兒可是能堅持一天一夜，難怪羅蘭德帝國的老皇帝前段時間才納了一個年紀可以做她爺爺的妃子。
當然，兩人都鄭重說過，無論作為騎士還是魔法師，都有義務在深夜裡，擁抱著崇拜勇者少女們，用心聆聽她們對英雄的膜拜，又或者某些情況下，更加有必要翻牆潛入貴族的府邸裡，安慰那些寂寞的貴婦，調解一下她們對夜不歸宿丈夫的哀怨。
那時的艾爾只是楞了一下，便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作為一個將來擁有伯爵頭銜的繼承者，父親阿德裡恩一直悄悄地灌輸這種貴族「知識」。
兩位導師事後真是感概良多，這孩子悟性真好，無論在哪方面都是一點就通。
很快太陽已經到了頭頂的正上方，只見一個與艾爾年紀相仿的少女提著一個食盒走來，一頭順直的金髮迎風飄蕩，雖然年紀還小，但已經看出肯定是一個曼妙的人兒。女孩總比男孩來得成熟，不是麼？
寶兒沒有像平時穿上學徒魔法袍，而是一身休閒裝束，走向樹下的少年。
「難得今日導師有事，可以休息一整天，可是還要給這傢伙送飯，」一路走來的寶兒嘟囔道。
這四年時間，艾爾都住在亞爾曼家中，與寶兒的接觸自然非常多。開始艾爾只把寶兒當做一個不懂世事、愛玩的小女孩，可是後來知道寶兒居然是一個水、火二系親和者，著實是吃驚不小，還是一個小天才。雖然和自己不能比，但艾爾其實心裡非常清楚，無論自己全系親和者和與噬齒巨熊戰鬥的最後一刻，都隱約覺得和身體裡那顆珠子有著非常大的關聯，而令到自己吞入珠子的便是眼前的少女。
艾爾臉露笑意，說道：「嘿，居然是寶兒大小姐給我送飯，真是稀罕阿。」
只從學習了魔法後，寶兒整個人的氣質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再是以前調皮的孩子王，也不生氣地道：「誰叫你現在是個傷殘人士呢？是了，究竟你是怎麼弄傷的？父親一直都不肯告訴我，要不你本人親自說。」
然而聽到的回答只有懶洋洋的四個字，無可奉告。
寶兒馬上臉色微變，教廷魔法會裡多少男生都想和自己多說幾句話，偏偏這傢伙對自己。
望向周圍的景色，感受著和煦的陽光和舒服的微風，這傢伙真會挑地方。
既然今天休息，那自己便偷懶一下也可以。就這樣，寶兒也靠在樹幹坐了下來。
對於身旁多了個人的艾爾沒有任何抗拒，還移了一下方向，把最舒服的位置讓給對方。
寶兒對於這種舉動大感驚奇，不是沒有人對自己這麼做過，而是太多了。事實上，教廷魔法會那幫早熟的傢伙經常對自己大獻慇勤，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傢伙也居然會這樣做。
彷彿看出寶兒心中所想，艾爾放下食盒，同時眼睛掃向少女微微鼓起的胸部，一本正經地說道：「作為一個標準貴族，無論身處什麼環境，都應該將最好的留給與你一起的淑女，當然，這無關乎年紀。」
當然能看出艾爾意有所指的寶兒一臉漲紅，只是想到剛才那傢伙居然說「淑女」，卻又不好意思發作，氣憤說道：「哼，你這傢伙的手肯定是不知道偷窺哪家少女在沐浴時，被護衛抓住打斷的。」
在神賜大陸上，人類國家的貴族少年，很早就在父母身邊接受著有意無意的「熏陶」，相比平民家庭的同齡人，他們確實知道很多東西，並且知道得更快。
所以只要在奢華晚宴上傳出哪家貴族少爺又偷窺少女換衣服，女僕沐浴等等的事，已經不再奇怪，因為這些事早已成為當事者父輩們見面時的會心一笑，因為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
「難道你不知道羅蘭德帝國巴比倫城傳聞著一件偷窺的佳話嗎？某伯爵少爺偷窺某子爵小姐沐浴時被發現，被當做好色之徒處理，最後被打斷了腿，誰知道好了傷疤忘了疼卻又變聰明的傢伙，孜孜不倦地繼續潛入那子爵府邸，當然他這次帶上了兩個護衛，雖然數次被發現，但少女的父輩們後來也樂得視而不見，最後少女接受了少年的愛意，還結了婚，生育了一孩子，過上了美滿的幸福生活，啊，真是佩服這堅強的意志，只是我被打斷了左手，現在還不敢去偷窺。」艾爾說著說著，最後還帶上了一股吟遊詩人特有的腔調。
當然，那少女的父輩們不是真的視而不見，而是那少年的兩個護衛全是高手，並且別人還是伯爵頭銜的繼承者。
「無恥，這肯定是你胡亂瞎扯的。」寶兒微微鼓起的胸部起伏不定，大聲說道。
艾爾說道：「我可是說真的哦，而且我還知道他是誰。」
「你說，我肯定回去跟父親求證，證實你是個說謊的傢伙。」
「那少年叫做爾文，少女叫麗思，他們生育的孩子叫做阿德裡恩，就是現任巴比倫城的領主也是蓋德家族的家主。」艾爾回答道。
寶兒疑惑地看著這個一臉誠實的傢伙，仔細地從他平靜的語氣中努力找出一絲謊言的味道，只是巴比倫和蓋德這個地名和姓氏怎麼這麼熟悉，好像幾年前曾經聽說過。
「哦~忘了說，後來長大後的孩子也生育了兩個孩子，其中一個叫艾爾?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