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新世界 文 / 小六邪
第六章新世界
「你們兩個不要緊張，跟我來，我有一個小會客室，你們知道人們總喜歡給像我這樣的人一些特權。」執行官邀請我們，「還有，不要叫我執行官，因為聽起來就像一個智能識別系統一樣，叫我皮普，哦，球球!跟著我們！」會議室角落裡的一個像狗一樣的機器人跑出來，原來音樂聲一直是它發出來的。皮普指著地上歡脫的音樂播放器說：「我的寵物，球球。除了播放音樂它還能做很多事，比如，」說著，他把手錶從腕上摘下來扔出去，突然球球就像離弦的箭一樣衝過去把手錶撿了回來，還不停的搖著金屬尾巴，甚至還用屁股蹭著皮普的褲腳。皮普從電子狗嘴裡拿出手錶，摸了摸球球的頭，那小狗竟然樂得原地打轉了。羅伊好奇地蹲下，撫摸著這只沒有皮毛，渾身金屬的寵物，皮普問她：「雪域沒有這些？」
「是的，沒有這些。」羅伊一隻看著滿地撒歡的球球。
說著，我們已經走進皮普的私人會客室，這個會客室還是挺大的，裝飾得很現代化不像雪域全都是古典風格。讓我們隨便坐，然後自己到壁櫥上拿東西，不一會兒他端著三杯熱騰騰的咖啡出來，遞給我們：「孩子們，你們太緊張了，你們需要放鬆。嘗嘗這咖啡。」說著，他自己喝了一口，露出一個及其享受的表情。我和羅伊也開始放鬆，享受著咖啡。
「這咖啡真的很香。」我喝了一口由衷地讚歎。
「當然，」皮普驕傲地說，「你們那裡沒有？」
我搖搖頭。
「雪域是一個讓人類自豪的地方，近一百年來，人類許多的科學突破都是從那裡發現的，但是，那裡太嚴肅了，不是嗎？」我們沒接茬，皮普繼續說下去「太嚴肅了，所以扼殺了許多東西，在那裡孩子在成年之前是被限制學習科學的，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怕我們依賴科學，大腦退化。」羅伊說。
「no，」皮普用湯匙攪動著咖啡，說「並不是那樣，正好相反。」
我和羅伊疑惑地看著皮普。
皮普不緊不慢地說：「是怕你們進化。」
「什麼？」這個答案讓我覺得極其不可思議。
「因為創建亞洲部的長老們認為，是人類日益進步的科學刺激了人類大腦的進化，就像曾經的電腦一樣。最初的電腦有幾間房子那麼大，並且只能做簡單的計算，不能處理複雜信息，後來隨著新材料的發現，電腦開始更新換代，逐漸向成了我們現在使用的智能系統。」
「可是這和進化有什麼關係，那是新材推動了電腦的進步，是客觀的因素，」羅伊打斷皮普的話。
「別著急，美女，」皮普放下勺子，啜了一口咖啡，接著說道：「可是人們為什麼會尋找新的材料來設計電腦呢？因為當時所擁有的材料已經無法滿足人們設計的程序，迫使人們需要更穩定，存儲能力，和處理能力更加強大的東西來承載人們設計的程序。所以，就像電腦的進化一樣，曾經幾間房子大的電腦進化成現在我們所用的電腦，並不是因為客觀的材料的發現，而是人類主觀的需要。」
我和羅伊一直認真聽著皮普的話，「可是這和人類進化有什麼關係？我們是人，又不是機器。」我忍不住問。
「對，這有什麼關係？」皮普聳聳肩，「但是，炎，這世界上的事物並沒有那麼簡單，也不是你我一兩句話就能證明或者否定的。從智人們出現開始，科學界就有一派一直認為，科學進步是誘導人類」*看/書網軍事?你嗎？告訴你哪些人為了什麼而戰鬥過？邏輯學？不懂邏輯學你就千萬別想學現代科學。基本生存技能，如果不是這個，你們現在就不會坐在我面前，早就死在沙漠上了。音樂，美術這些都是人類快樂的源泉。」
聽了皮普的話，我困窘起來，因為我從來沒有從這些方面想過，我只知道在學的時候一味的抱怨。皮普看出我的羞愧，語氣又輕快起來，對我說道：「看你的樣子是東亞人，以前的中國人？」
「嗯。」我點點頭。
「那中國有幾句古話你知不知道？」
「什麼？」我問。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那些你以為無用的學科其實就是你成為大廈的夯基，沒有誰能一口吃成個大胖子，是吧炎！」說完，皮普用手使勁拍了兩下自己的肚子，「啪，啪。」兩聲，把我和羅伊都逗笑了，他自己也笑起來。球球聽見我們都笑起來，從一角跑過來，在我們腳邊撒歡，皮普看見它過來，對它說：「球球，給我們來點音樂！」
輕快的音樂聲響起，屋子裡又恢復了愉快的氣氛。
「為什麼叫球球？」羅伊問。
「哦，這是我兒子的名字，我想不起別的名字，就叫它這個。」皮普看著在音樂裡跳舞的球球。
「那你在家的時候一叫『球球』豈不是它和你兒子一起衝過來！」羅伊笑起來，我也笑了。
「我兒子去世了。」皮普平靜地說。
我和羅伊停下來，十分不好意思，「對不起皮普，我們不知道。」我抱歉地說。
「你們有什麼錯呢？錯的是我。」皮普低下頭，撫摸著球球的金屬外殼，半天才抬起頭來，他一抬起頭眼裡沒有了剛才的悲傷，又恢復成了那個活潑的人：「對了，你們就不想知道雪域的情況？」
我其實一進來就想問他，可是被話題帶跑了。我趕忙說想，從我記事起我一直生活的地方，我熱愛的人們，我熱愛的土地，在四天之前被一場浩劫摧毀了，在這幾天經歷了各種事，我竟然都沒時間好好哀悼一下，想到這裡，巨大的悲傷向我襲來。教授，同學們，傑，我人生中最親愛的人們，我一直深深地思念著你們。
「智人們的打擊很迅速，我們不能白天與它們硬碰硬，在救回你們的那天晚上，我們去搜尋倖存者，到現在為止加上你們三個，已經找到三百六十九名了。」
三百六十九，有四萬人口的雪域，倖存者只有三百六十九個。我們沉默了。我感覺到眼睛濕潤了，我能做的就只有想一個懦夫一樣哭泣。還有：「我弄丟了存儲器，對不起。」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
皮普拍拍我的肩：「那不是你的錯，炎，你已經很努力了，你用你的生命保護了羅伊和李平，你已經很勇敢了。」
「可是存儲器……」
「存儲器很安全，只是現在不在我們手裡而已，那些智人無法獲取存儲器裡的東西，孫博士設置了特殊的密碼。」
「孫博士？原來博士姓孫，博士他把存儲器托付給我，我還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全名叫什麼？」
「孫一。」
「孫yi？」
「一二三四的一。」皮普解釋道：「他小的時候嫌自己的名字寫著麻煩，就自己改名叫孫一了，現在已經沒人記得他之前的名字叫什麼了，估計他自己也忘了，他是一個很出色的人，聰明，謹慎，幽默。」皮普的聲音有一點哽咽，不過他還是接著說道：「你們不要自責了，老孫他給存儲器上了一個除了我們誰都解不開的密碼，智人們拿著它也沒用，儘管他們比我們聰明n倍，但是他們永遠也解不開。」
「密碼是什麼？」羅伊好奇地問。
「這就不是你們需要知道的了，現在，你們需要補一補你們落下的課程了。我已經給你們安排了老師，下午你們就能上課了！」
「上課？學什麼？」我興奮地問。
「我也不知道，」皮普買了一個關子「可能是數學，物理，生物什麼吧，誰知道呢？」
「真的？」
「哈哈，你自己去看吧。」
從皮普的會客廳出來，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一方面為自己即將面對的新環境而興奮，一方面又因為雪域的毀滅存儲器的丟失而痛心。羅伊也是一樣，一直都若有所思一言不發。我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羅伊肩上，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羅伊向我靠了靠，說「什麼都不要說。」
我們兩個走回到來的時候的電梯前，傑克早已在那裡等我們了，他看見我們面色沉重，就什麼也沒說，一路上我們三個都沉默著。快到醫院的時候，傑克突然開口說道：「關於你們家鄉的事我也很痛心，因為我們都是一家人，我感受得到你們的痛苦，你們放心，那些怪物雖然比我們更高級，但他們絕不是不可戰勝的，我們不會永遠都生活在地下，雪域不會白白犧牲，總有一天，我們會回到地上去，奪會我們應得的。」
對，總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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