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深井 文 / 小六邪
第五章深井
撒哈拉沙漠約形成於二百五十萬年前，是世界最大的沙質荒漠。它位於非洲北部，氣候條件非常惡劣，是地球上最不適合生物生存的地方之一。「撒哈拉」是阿拉伯語的音譯，源自當地遊牧民族圖阿雷格人的語言，原意即為「大荒漠」。
我現在就在這片沙漠上。
我的同伴已經離開了很久，我把筆記本的紙一頁頁撕下來，黏在機艙的玻璃上遮陽，儘管這樣，機艙裡還是像蒸籠一樣。我已經把能脫的衣服都脫了，並且盡量較少移動，減少汗的排出。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麼樣了，天氣這麼熱，他們兩個沒有遮陰的地方，李平又傷得那麼重，他們一定比我要辛苦。希望他們能盡快找到非洲部，他們一定能找到。
我透過紙的縫隙看到外面機艙的影子，應該已經過了中午。記得在學校的時候，學習用影子判斷時間和定所在坐標的時候，大家都很不耐煩。因為用導航儀幾秒鐘就能完成的事，我們整整學習了一個星期。我記得在大家抱怨著測量，計算的時候，當時的教授說了一席話：「在科學設備都不起作用的時候，你們要怎麼樣？依賴科技，讓你們退化！」大家沉默了。教授接著說：「這是一種生存技能，我們的祖先留下來的生存智慧，你們現在生活在學校裡，當然用不到到這些，那你們誰能告訴我，你們的一生都不會用到這些？」
是啊，誰能想到自己未來發生的是呢，就在兩天以前，我根本不會料到自己現在竟然在撒哈拉沙漠裡。我拿著筆約摸著算著我現在在北半球的位置，影子的方向，影子的長度，參照物的高度……我拚命地保持著頭腦清醒，可還是徒勞，我實在是太渴了。我想我已經開始脫水了，因為我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開始出現幻覺……
等我醒來恢復意識，溫度依舊沒有降下來，我就在沙漠裡熱暈過去，再熱醒來；再暈過去，再醒來。不行，不能再等了，我必須發送求救訊號了，如果我都是這樣，那羅伊和重傷的李平的情況肯定連我都不如。我掙扎地坐起來，我感覺自己一直在顫抖，「start」我乾澀的嗓子裡擠出這句話，機器並沒有啟動，我拚命地抿嘴，終於有一點口水流進咽喉，我咳了幾聲，盡量清晰地發出聲音：「start。」
「嘀」的一聲，機艙的機器亮了起來。我按李平說的在操作頁面裡找到了安全系統，在選項的最下面有一行紅字：發送求救信號
握手顫抖得點了下去，機艙裡響起語音提示：當前處在不安全求救範圍，是否發送？
我清清嗓子：「yes.」
正在發送
我猛地坐回駕駛座上，它們很快就會發現我，而羅伊和李平則會先被我們的人找到。我完成了我的使命，但心裡卻一直祈禱，希望這一次能夠成功，希望能夠像我們計劃的那樣。我挪動著身子，搖搖晃晃地走下機艙，我不能像一個縮頭烏龜一樣死在機艙裡，我走到機艙的陰影下，躺下。沙漠上的天藍極了，一朵雲都沒有，真好。遠處的天上突然出現一個白點，是我眼睛花了嗎？我吃力地抬起手揉揉眼睛，白點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一架銀白色的飛機，是它們。
羅伊，李平，你們一定要活下去。我緩緩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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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洲上海
白色的巨型建築聳立在珠江兩岸，這裡曾經是一個現代化的大都市，而現在這裡是智人們的研究中心。在這裡，他們的名字並不叫做『智人』，他們稱自己為『天使』。
一輛白色的車停在一幢樓前，左阡和亞瑟拿著一個保險箱從車上走下來，繞過樓前的dna分子模型走進樓裡。大樓裡面的一切都是白色的，他們兩個走到一樓的接待處，一個金色頭髮的年輕女人坐在那裡。
「我們要見院長。你應該已經接到通知了。」亞瑟說。
「亞瑟，還有左阡？」那女人抬頭看著他們兩個。
「是的。」
女人拿出一個環形的裝置，擺在桌面上，說：「我還是需要確認。」她按了一下環上的開關，幾術藍色
看書]）網.靈異:箱子的顯示屏上，屏幕閃了兩下，箱子自動伸展開，展示出箱子裡的東西：金色的存儲器靜靜地躺在箱子裡，就像是一顆等待母體孵化的卵。
院長拿起存儲器，仔細端詳著，說：「竟然是他們先發現了，整整兩百年來我們一直在探索的秘密，竟然讓那些愚蠢的猴子先發現了，這一定是個騙局，他們一定有什麼陰謀。我們得打開它。」院長站起來，走到桌子的一端，在桌子上的屏幕上按著什麼，突然巨大的桌子開始移動，在桌子的中央升起一個托盤，屋子的其他地方開始出現立體的數字影像。一個充滿金屬感的聲音響起：伊甸園。
院長走回到桌子的中央，把存儲器放在托盤上，說「解鎖它。」
是，院長。
立體影像不斷地變換著，左阡和亞瑟一直看著周圍閃動的影像。
無法解鎖，院長。
「什麼？」院長面無表情地看著托盤上的存儲器。
密碼為實物密碼。
存儲器震動了一下，最上端漏出一個卡槽。
「是什麼？無論是什麼我們都可以做出來。」
恐怕不可以，院長。密碼是一個細胞。
「是什麼的細胞？動物還是人？」
推測應該是人類細胞，我們無法查明是誰的細胞。數據庫中並沒有儲存任何能解碼的遺傳物質。
「強行解鎖。」院長坐回到椅子裡。
無法強行解鎖，只有輸入實物密碼存儲器裡的信息才能被解鎖，否則信息竟會被永久性刪除，無法復原。
院長沉默地坐著，雙手抱在胸前一動不動。周圍的影像消失了，亞瑟和左阡看著沉默的院長。
「看來這群猴子還不是一無是處，看來這個存儲器裡真的鎖著點什麼。」院長若有所思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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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活著，這世界上有很事情是需要靠運氣的，幸運的是，我就是一個運氣不錯的人。三天前，我躺在沙漠裡，看見它們的飛機向我衝來的時候，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就在那時，非洲部的戰機趕到了，我得救了。現在，我在非洲部的生活區裡，非洲部是所有分部裡最大的一個，我們當中三分之一的人口生活在這裡。這裡有我們人數最多的軍隊。這裡比雪域更現代更先進，在這裡，高科技並不是被禁止的，任何人都可以學習數學，物理等等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學科。今天是我來這裡的第三天，我要去探望羅伊和李平，他們都得救了，我們又一次創造了奇跡。
我按照護士的提示找到了羅伊的病房，因為她只是脫水和紫外線灼傷，所以並不在特護病房。到了房門口，我整理了一下上衣，輕輕地敲敲門。
「炎？進來。」
我推門走進去，羅伊正坐在床上看書，我進來，她抬了一下頭，然後又低下頭繼續看書。
我在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問她：「你好一點了嗎？」
她翻了一頁書，說：「還好，就是在脫皮而已。」
「脫皮？」我問。
「對，沒錯就像蛇一樣，區別就是蛇能脫下一張完整的，而我不能。」羅伊放下書，扭過頭來看著我。
她回過頭，我才看見她的臉，脖子，胳膊，所有暴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暴起皮了。我情不自禁的想摸一摸她的臉，她啪地一下把我的手打落，說：「我剛抹完藥。」
「哦。」我不好意思地說。「李平他還好嗎？」
「還好，他比咱們死的慢，你就別擔心了。」羅伊又拿起書接著看起來。我又沒話說了，兩個人又陷入尷尬的沉默。我正搜刮著腦子裡的詞彙，想要挑起什麼話題，羅伊先開腔了：「不要問我再看什麼書，也不要問我書是誰寫的，寫了些什麼，我不想聽這個。」
「哦，你怎麼知道我……」我尷尬地撓撓頭，「那我能問這個嗎？」
「什麼？」羅伊白了我一眼。
「就是我們揭開手銬的那個方法你是從哪裡看到的？」
「一本小說，曾經的日本人寫的。」羅伊又翻過一頁書。
「哦。」
「你想問的不是這個吧？」羅伊突然問我。
「哦，我想問，」我不好意思起來，「我想問我既沒有大小便失禁，也沒有口吐白沫，那我死的時候什麼樣？」
羅伊放下書笑著看著我，「你真的想知道？」
「嗯。」
「你確定？」
「確定。」畢竟不是誰都有死一次再被救活的經歷，我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死時的樣子。
「那我可說了啊。」
「嗯。」
「你死的時候，」羅伊強忍住笑，「勃起了。」
聽到這三個字，我感覺到我的臉唰的紅了，羅伊看著我困窘的樣子，放聲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響起了一陣敲門聲，一個黑人護士走進來解了我的圍。她微笑著問候了羅伊，檢查了她的傷，然後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執行官現在想要見你們。」
「執行官？」
「是的，出去會有人帶你們見他。」
羅伊穿上外罩，我們兩個疑惑地走出門去，一個二十多歲個子不高但卻非常結實的黑人在門口等我們，看見我們出來，連忙打招呼：「你們好，我是傑克。」
「嗨！」我們也趕快打招呼，黑人真是熱情。
「我帶你們去見執行長官。」
我們點點頭，跟他走。一路上我們聊了很多，他問了我們很多亞洲部的情況，他說他從一生下來就在非洲部呆著，從來沒有上到過地上的世界，所以他對我們的經歷很羨慕。
非洲部是一座由管道連接成的巨大城市，這些管道就是聯通各個建築的交通樞紐，管道內有智能傳輸電梯，任何人想去任何地方，只要輸入終點位置，電梯就會自動選擇最優路線，一路上，我們都在電梯裡在管道裡穿梭。最後，電梯停在了一個名叫喬丹大廈的地方。傑克帶著我們下了電梯，走到一扇黑色的玻璃門前，說：「執行長官在裡面等你們。」
門開了，我和勞拉走了進去，屋子裡是會議室的模樣，但是卻放著我從來沒聽過的音樂，雖然沒聽過，但是這音樂歡快極了，讓我頓時放鬆下來。房間的一角，有一個體型微胖的中年的黑人在認真地整理著什麼，半天才發覺我們進來。看到我們，他趕快放下手裡的東西，向我們走過來，他的腳步十分矯健，感覺他這個人都充滿了活力。
他走過來我握我的手，說：「嗯，炎，勇敢的年輕人！」然後轉過去握住羅伊的手：「同樣勇敢地漂亮姑娘，別擔心你的皮膚，一個星期以後就能恢復到吹彈可破的樣子。」放下羅伊的手，他把手搭在我倆的肩上充滿激情地說：「我是皮普，這裡的執行長官，年輕人們，非洲！『深井』！」
「深井？」我問。
「對，每個分部的人都有自己的叫法，來表達自己的感情不是嗎？你們稱亞洲部為『雪域』，而我們這裡叫這兒『深井』。孩子們，我認為你們需要坐下，因為我們要有很多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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