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人生就是一場糟糕的旅行 人生就是一場糟糕的旅行（13） 文 / 林晚歌

    霓虹交錯，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夠感覺得到燈光打在眼瞼上。

    「邵天煜，你不是想和我好好談談嗎？」邵天煜背著我走了一會兒，我才口齒不清地呢喃著，「你想談什麼？談人生？談理想？還是……談你們看我多不順眼？」

    「喝醉了還想著這件事，你也挺不容易的。」邵天煜輕輕笑出聲來，語氣中帶著微微的驚訝。

    我偷偷抿嘴笑，他果然以為我喝醉了。也正因為這樣，傾訴的欲|望突然變得十分強烈，我說：「邵天煜……我前男友把我的好朋友甩了，說要和我重新開始，為什麼我會突然覺得心裡很難過？」

    邵天煜不說話，估計他也當做是我酒後胡言亂語了。如果他不當真也是極好的，至少我能倒倒苦水，不至於憋在心裡憋成內傷，所以我也索性繼續說：「你不是心理咨詢師嗎？為什麼不說話？」

    「算了，我早就應該發現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心理咨詢師了。」我笑出了聲音，停頓了一會兒又接著說，「今天晚上見網友，真的不是一時衝動，大叔是我認識了好幾年的一個網友了，我找不到人說話自然就想到他了……我的事情他都知道，在他面前不需要隱瞞些什麼挺好的，呵呵……邵天煜，你和顧菀芩一樣討厭，只知道罵我，我是衝動了點，可是我這麼做也是因為我在乎顧菀芩啊！為什麼還要趕我出門……真小氣……」

    果然，把憋在心裡的話統統說出來，就不會那麼壓抑了。

    這時候，邵天煜突然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頭，十分認真地開口說：「顧笙格，對不起，我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心理咨詢師。」

    記憶中，這應該是邵天煜第一次和我說「對不起」，一向有仇必報有機會必損我的他在這一刻居然變得毫無稜角。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默默地接受著他的道歉，好在他看不見我的表情，不然此時此刻我一定暴露了我容易心軟的弱點。

    「我才不接受你的道歉！」我故意生氣地叫起來，努力表現出一副對他不滿的樣子，繼續說道，「大叔才是最疼我的人，第一次見面就請我喝『路易十三』，讓他兩個小時之內出現在『君再來』他就真的出現了，大叔真是個好人。」

    我又聽見邵天煜輕輕的嗤笑聲，不知道他的笑是在鄙夷我還是單純地覺得好笑，可他開始繼續前進的歡快步伐讓我覺得到他的心情不錯。

    因為邵天煜的沉默，我沒有再說話。不知道過了好多久，他才慎重地對我說：「顧笙格，只要你需要，任何時間任何地方都可以。」

    我好笑地揚起嘴角，自從聽到梁威把對我的承諾又對趙菱說一遍之後，我就覺得承諾這種東西就是世界上用得最氾濫的東西，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對著什麼樣兒的人，男人都可以輕易地許下那些他們做不到的誓言。

    我本來想放肆地笑出聲來的，可是在這一刻，我想要去相信邵天煜說的話。

    不為什麼，只因為他不是別人，他是邵天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