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人生就是一場糟糕的旅行 人生就是一場糟糕的旅行（03） 文 / 林晚歌

    我躺在沙發上瞟了一眼掛在對面牆壁上的時鐘，三點一刻。

    看了大半天的電視劇，突然覺得很沒勁。最近的愛情片，演來演去都是一些狗血的橋段，我實在沒有耐心看下去。這時候有短信鑽進手機裡，是一些半生不熟的朋友，約我到「君再來」聚一聚。

    我從沙發上坐起來，關掉電視機，心想無聊也是無聊，不如就去一趟「君再來」，只要在顧菀芩下班之前回家就行。

    當我正準備回房間化妝的時候，家門突然被打開了，嚇了我一跳。看到是顧菀芩回來的時候，我才定下心來，可又很快地覺得不對勁，這個時間點，顧菀芩應該在公司上班的。

    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顧菀芩的身上，她暗沉著臉，心事重重，就連一向梳得整整齊齊的髮鬢都有些凌亂。這樣的場景在一個月前出現過一次，一種不好的預感毫不客氣地湧上了心頭。

    我不安地走近她一步，她卻低著頭走過我的身邊，視我為空氣，直接走進了浴室。

    「顧菀芩！」我追了上去，還未踏進浴室，她就用力地關上了浴室的門，任由我怎麼叫，她始終一聲不吭。

    和一個月前的場景一模一樣，如我所料，沒一會兒就聽見水龍頭噴出水花的聲響，緊接著就是浴室裡熱水器被打開的聲音，然後是花灑的聲音。

    顧菀芩是屬於那種傳統的女子，保守得不能再保守，如果在被強迫的情況下與男人發生肢體接觸，就必須馬上把自己洗一遍，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洗掉她覺得很不堪的回憶。一個月前，她受到上級領導的調戲就直接哭喪著臉回家，也是和現在的情況一模一樣，若不是有天我在路上遇到她的同事把這件事情告訴我，我還是會像現在一樣問不出一個所以然。

    我在浴室門口徘徊了很久，顧菀芩才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她面無表情，直徑地走向客廳一角尋找吹風機。

    我看著她孤單的背影，心生憐惜，追上去問：「姐兒，是不是那領導又騷擾你了？」

    「沒有。」她停頓了一下，冷淡地回答，順手插上了吹風機的插頭。

    吹風機呼呼的聲響如約而至，整個屋子瞬間變得聒噪起來。

    「你還騙我！」我直接拔掉了吹風機的插頭，憤憤不平地說，「姐兒，你受委屈了為什麼不和我說？」

    「這不關你的事，我冷靜一下就好了。」顧菀芩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又重新插上吹風機的插頭。

    我無可奈何地望著她認真地吹頭髮，在這一刻，我終於體會到邵天煜每一次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的心情了，打不得，罵不得，也勸不得。可我不是邵天煜，隱忍這種事情比對我用刑還要難受。

    「我這就去找那混蛋算賬！」我捋了捋額前的頭髮，滿肚子的氣。

    吹風機的聲音雖然很吵，但顧菀芩明顯聽到了我說的話，在我怒氣沖沖地轉身走向門口的時候，吹風機的聲音立即停止了，然後是顧菀芩緊張的叫喊聲：「格格，你回來！這和你沒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我又不是不知道，她一直隱忍都是為了我們的生活，我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敢甩壞上司幾個巴掌全是因為她不願意讓我陪著她一起過回以前窮困潦倒的日子。如果不是因為我還在唸書，顧菀芩也用不著那麼辛苦，用不著為了一份工資而忍氣吞聲。

    於是，我假裝沒有聽見她說的話，甩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