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八章 與癌會盟尼布楚 文 / 李左車

    竟敢威脅朕！雖然他說得句句在理，但我還是怒了，亮出殺手鑭：「爾等冥頑不化，可知朕已引入西方神器——核能鈷60直線加速放療儀，此物一出，莫說爾等灰飛煙滅，就連棲息之地也毀於一旦！」

    「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用此邪器屠汝臣民、毀汝王土，以致生靈塗炭、玉石俱焚！即便能解一時之恨、立一世之威，然則八方受難、殃及天下，我朝豈有前途可言乎？」

    「罷罷罷，你看出了朕的破腚，不，破綻。其實朕一直致力以仁治國，此等慘況絕不忍發生在我朝之中。那麼愛卿，我們訂立盟約吧。」

    經過幾輪磋商，最終簽署如下盟約：「一、雙方以君臣相稱，帖木兒及其部眾尊我為『天可汗』，我封帖木兒為漠北都護，朝廷每年賜歲幣30萬兩白銀，錦布1萬匹，糧食10萬石，雙方開放互市，互通有無；二、將貝加爾湖至外興安嶺約25萬平方公里的尼布楚地賜給帖木兒及其族人休養生息、放牧捕獵，但不能越境剽掠，不得築城養兵，否則定誅不饒；三、只要其部族不越界侵掠，朝廷必定重整朝綱、調整國策，與民休息，並承諾絕不使用生化、核武等有違人倫的邪器，以和為貴。」

    訂立盟約後，雙方在大漠皓月之下舉行聯歡，一場盛大的篝火晚會，我和帖木兒把酒言歡，藉著酒意，撫其背曰：「愛卿啊，我們真能和平共處嗎？朕的太上皇、皇太后、甚至皇后，還有各種自稱醫生、親戚、同學、同事的天外來客都曾建議對爾等使用核武，以絕後患，嘿嘿。」

    「放他們的屁！」帖木兒早已喝醉，甚是豪爽：「我又不是在他們的領土作亂，核武毀的又不是他們的家園，他們當然頭頭是道、樂見其成啊！聖上愛民如子，能在天朝繁衍生息，是吾等十世之福啊！」

    「愛卿，朕還有一事不解。前面你說我朝軍備廢弛、不堪一擊，朕也深有同感，那當年爾等做大之時，為何不大張旗鼓，發兵南下，直取上京奉天、甚至京師呢？」

    「賊等罪該萬死也不敢有謀朝篡位之心啊！只想自謀生路，築城自保。心想吾皇英明，聖聽八方，可會認為吾等起事情有可原，饒吾等不死已是萬幸，而今吾皇仁義，萬民敬仰，日月可鑒！」

    我笑了：為什麼連我體內的癌細胞都這麼充滿智慧與仁義，只求自保是好的。如果敢進犯京師，弒君篡位，那就只能是同歸於盡，哈哈哈……

    這時從天際傳來令人心曠神愉的梵音，是文殊菩薩：「善哉！諸生皆有佛性，以仁愛施於萬物，則萬物亦以仁答之。汝是佛，則癌是佛，萬物是佛，德哉善哉，浮屠無量……」

    然後我就醒了，其實這就是我和體內癌細胞的一段夢遊會晤，真假難辨，但這些年我就這樣過來的，癌細胞一直信守這莫須有的承諾，未曾轉移，只是復發，是癌細胞的錯嗎？也許是我的錯，我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