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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83章 文 / 秋李子

    犯事?陳管家的眉頭皺的更緊,容老爺為人十分精明,該打點處都打點到,哪裡犯事?衙役已經在會館夥計的指點下,走進去把容老爺給抓出來,不光是容老爺,凡是這會館裡住著,有些身家的大商人,全被抓起來。

    這架勢,只怕不小,陳管家有些不知所措,見容老爺給自己使眼色,陳管家乖覺,急忙退出,想著等這陣風過,去衙門打聽清楚。誰知陳管家才走出會館,見這街上,那好一些的客棧裡面,盡數都有衙役在裡面抓人,而且,被抓的都是些大商家。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管家的額頭全是汗,衙役已經在那喊,讓這街上的人趕緊都回去,別被誤抓!

    陳管家這才叫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見旁邊有個小巷,忙鑽了進去,進去才見窄窄一條小巷,站了好幾個管家打扮的人,幾個人互相一瞧,就明白都是因為主人被抓,出來避一避的。

    互相壓著嗓子打過招呼,這才悄聲問到底怎麼回事,都是些清清白白做生意的,哪會遇到這樣飛來橫禍?若是想錢,自然也有人會來講,可從沒這樣牽連這麼廣?而且能做出這樣事的,身份地位可不低。

    「可是陛下兩月前巡幸江南,尚未歸京,武百官也跟隨陛下前去巡幸,京城之中,並沒有什麼重要人物在。要說,也只有宮中的娘娘們,可後宮不得干政。哪有娘娘們諭令抓人的道理。」畢竟都是跟隨主人們在外打點事務的管家,很快就有人說出疑惑。

    「說的是,陛下不在京中,那有權柄的,不是娘娘們,那就是……」陳管家聽著眾人的議論,猛地靈犀一開:「只怕,是宮中的太監們做的!」

    能被稱太監的,身份都不低,這些皇家的家奴,既沒有子孫後代,有些手段比起官員,那可是冷酷的多。

    「去年我主人進京時候,曾在路上衝撞了一位太監,難道是因為這個?」有人提出,自然有人開始苦思冥想自己主人可曾衝撞過太監!陳管家想來想去,都沒想起容老爺什麼時候衝撞過太監。

    「你們都別胡猜了,照我瞧來,只怕還是為了錢財,誰不知道那些太監,個個都是死要錢,只除了要錢的多少罷了!」這一句讓眾人茅塞頓開。有人已經跺腳:「既然要的是錢,那就好辦。不過我家主人身子本就不好,不知道能不能讓人替一下!」

    他們在巷子裡商量時候,外頭的衙役已經按了名單抓完了人,往四處散去。陳管家也就往會館來,剛走進會館,掌櫃就走過來,嚇的手抖腳抖:「陳管家,你可算回來了,那些衙役們說,要你們過上幾日去收屍!」

    收屍?這是天子腳下,也能這樣?陳管家忙問掌櫃:「你可聽的真切?」

    掌櫃歎氣:「自然真切,我和你說,陳管家,這件事,只怕是宮裡太監想錢才做的把戲。畢竟現在天子巡幸江南,京城大半官員都跟去了,剩下的,自然不敢捋太監的虎鬚!這些太監做事,下手狠辣。陳管家,你趕緊去衙門想辦法!」

    這倒不消得掌櫃提醒,陳管家立即點頭,去往自己房裡打算尋摸些銀子再去救容老爺,剛進院子,就有小廝哭哭啼啼地走過來:「那群衙役,跟賊似的,老爺的屋子被翻了個底朝天,成塊的銀子都被他們搜去了!」

    這也是常事,陳管家並不在意,見小廝還想哭,問清楚只有容老爺的房被翻過,自己的房沒人動,也就要往自己房裡來,容老爺的房平常都關鎖著,今日卻是因衙役來過,搜檢一番,此刻門是敞開的,陳管家經過房門時聽到裡面有聲響,往裡一瞧,見和容二爺交好的那個小廝正在裡面尋些什麼。

    此時此刻,他到底尋些什麼,陳管家怎不清楚?不由咬牙罵了一句,接著大喝一聲:「你到底在尋什麼?」這小廝本得了容二爺的令,趁空就要作怪,此刻是想把容老爺私章尋出,帶上私章連夜離開京城,前往揚州,把私章給了容二爺,容二爺就能趁眾人沒收到消息時,肆意做事。

    等到揚州得到消息,那時容二爺也能收服了大半人,那時容老爺就算被救出來,已經元氣大傷,不好再和羽翼已豐的容二爺爭執。那時小廝立了這頭一功,以後就吃香喝辣,過的快活,容二爺還許給小廝,要把容二奶奶身邊兩個漂亮的丫鬟都給了小廝。身為下人,能娶妻納妾,左擁右抱,何其快哉?

    此刻聽到陳管家這麼一聲喝,小廝也不在意,只對陳管家笑嘻嘻地道:「我想收拾收拾!」陳管家瞪著小廝:「休要收拾,關鎖起來,等老爺回來再好好盤查!」

    小廝見計謀不成,也只得走出房門,把門關鎖起來。陳管家曉得他只怕伺機就要作亂,但此刻也沒精力去管這小廝,讓他安分守己守在這會館,自己就往房裡來。

    陳管家是容老爺身邊得用的,這裡放的銀錢也不少,陳管家尋出一包銀子,匆匆往衙門來。

    今日衙門前比平常要熱鬧許多,都是些家裡人被抓了的,前來打聽消息,守門的衙役見了那許多銀子,也是帶答不理。這讓陳管家的心越發跳的慌,這樣瞧來,對方所求甚多,這可怎麼得了?

    陳管家還在徘徊,就聽到容畦的聲音:「陳大叔,叔叔他怎樣?」陳管家見了容畦,就跟見了主心骨一樣:「了不得,這事,到現在都糊里糊塗的,想去問個人,可你瞧衙役都不肯理人!」

    容畦只聽的說不知為了什麼,街面上有人抓外地來此做生意的人,說是天子的行蹤被洩露,要排查裡面有沒有外地來的賊。假借這做生意的名義進了京,為的就是刺探天子行蹤,好伺機作亂。

    這樣一戳就破的謊言,想來也曉得不是那些官員做的,但能調動這麼多的人,還能讓官員聽話,有這麼大能量又不在意別人這麼說的,也只有天子家奴了!

    容畦匆匆往衙門前打聽消息,就見陳管家在那,急忙出聲招呼。聽到陳管家說打聽不到什麼消息,容畦的眉微微一皺,就拉了陳管家往另一邊去。

    陳管家此時捧著銀子都沒處送,自然是容畦說什麼就是什麼,跟了容畦來到後面,那裡也有一道門,陳管家一瞧就曉得這是進內衙的門,還要問就見容畦走到那邊,和守門人說了幾句,守門人望望容畦,就往裡面去。

    過不得一會兒,就有個師爺打扮的人走出來,瞧見容畦站在那就拱手道:「容老弟怎的今日有空過來?」容畦還了一禮才問道:「打擾劉兄了,我的事你還不知道嗎?就想問問,這件事到底因何而起?而且,要到什麼時候才完?」

    劉師爺笑了笑,陳管家已經適時遞上一包銀子,劉師爺接過瞧也不瞧就往腰裡放,聽容畦說完也不說話,只往皇城的地方指,接著道:「是司禮監老公公的侄兒,這位也是進去做了這行,因著他叔侄兩人都是這個,特別愛錢。不過這事你放心,要是小商家,不過關上四五日就放了,主要是大商家!」

    說來說去就是為了銀子,陳管家額頭都有汗出,忙對劉師爺拱手:「多謝指點,不過我們老爺,身子不好,再往這牢裡坐上幾日,只怕……」

    「這好辦,雖說上頭風聲鶴唳的,但是呢,都曉得不過是為了銀子,只要送些銀子過去,不會吃苦!」劉師爺的話也是常理,陳管家忙道:「這說的是,可是能否有人替進去坐幾日?」

    劉師爺聽了這話,瞧著陳管家就笑,不等陳管家問,劉師爺就把容畦拉到一邊:「其實呢,要替自然可以替,可必定得是子侄輩!要我說,你叔叔這等待你,讓他在裡頭待兩日也好!」

    容畦已經明白,對劉師爺拱手就道:「我曉得了,多謝劉兄!」劉師爺摸一下腰間的銀子就笑了:「咱們誰跟誰,再說了,你在侯府姑爺面前都能說上話的人,還在我面前一口一個劉兄的,光這份仁義,就勝過他人多了!」

    容畦又拱手謝過,劉師爺也就往裡面去。陳管家不曉得容畦和劉師爺談話內容,不由看向容畦,容畦只一低頭就想好了怎麼做,對陳管家道:「你跟我去一趟鄭家吧!」

    去鄭家?陳管家更加摸不著頭腦,但容畦要他去,他也只有跟著去。

    鄭三嬸打開門,瞧見是自己女婿,那臉上的喜色登時就掩不住:「哎呀,我說今兒怎麼喜鵲總是衝著我叫,原來是為的你,姑爺,進來!」

    容畦這一路心事重重,看到鄭三嬸才算擠出一個笑容,鄭三嬸把容畦拉進來,見了陳管家也要進門,不由白陳管家一眼,陳管家怎不明白鄭三嬸為何要白自己一眼,只得訕笑著走進來。

    容畦走進堂屋才對鄭三嬸道:「嬸子,還請把三叔請回來,我要和三叔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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