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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29章 皇長孫相護 文 / 暴躁的星星

    上官馥雪眼裡滿是毅然決然,孟氏和老夫人皆是瞠目,老夫人急道:「雪丫頭,你這時候說什麼胡話?!」

    上官馥雪緩緩起身,衝她微微笑道:「奶奶,沒關係。你以後永遠都是雪兒的奶奶!」

    老夫人一臉驚愕,跺了跺手裡的枴杖,痛心道:「你這樣決絕,只會將你陷於絕地之中,對我上官家更是沒有半點好處!」

    上官馥雪倔強昂頭,「那至少能像涼相一樣,拋開身份和顧慮,放手一搏!」

    涼慕生冷哼一聲,將那劍扔到她面前,「廢話少說!你自行了斷,否則將軍府眾人便與爾同罪!」

    上官馥雪一臉無畏,淡瞥了一眼那地上的劍,冷聲嗤笑道:「相爺真是糊塗!此事若牽連了將軍府,相爺還能全身而退?縱是你隻手遮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能如何?!最後還是一樣逃不過皇上的眼睛!」

    她唇邊誚冷,又道:「你們涼氏一族,坐大已久。皇上並非昏聵之人,之所以不除掉你,只是缺乏一個適當的時機。如今,鵲蚌相爭,漁翁得利。你只要敢動將軍府一絲一毫,將軍府必然還以痛擊。到時,皇上只等坐收漁利,趁機削弱你涼家勢力。」

    涼慕生面色冷沉道:「我們涼氏一族,要滅掉你們上官家還是綽綽有餘!你若想要保全將軍府,最好趁此自裁了事!」

    上官馥雪冷哼一聲,目裡透出深沉的狠絕,「我要與上官家斷絕關係,為的不是以個人安危來保全全家!我還做不到那樣的深明大義,我只想放手一搏!你們誰要殺我,我便殺誰!從來沒有讓我『自裁謝罪』的道理!」

    涼慕生雙目生寒,冷笑道:「死到臨頭,還敢強辯!」大手一揮,沉聲喝道:「還不快動手?!」

    涼慕生身後的男子聞言,便撿了地上的劍,拔劍刺來。

    寒光一掠,上官馥雪便覺一道勁風襲來,心神一擰,便忙偏頭躲開。

    老夫人見了這場面,一臉驚慌失措,急得直跺腳,踉蹌著站不穩,終是讓蘇媽媽給扶住了。蘇媽媽也是憂心忡忡地望著上官馥雪,時常探頭探腦望著門口,似在焦灼地等著誰來。

    才扭身站定,那長劍又是一挑,順著她的胸腹往上一掠,就要劃開她的衣服,刺向她的心臟。她再一旋身,收斂心神,往袖下一抹,便聽些微破風之音,見一枚細針從她指尖射出。

    那男子看出端倪,並不慌張,只是橫劍格擋,又趁此持劍急掠上來。

    上官馥雪冷眉一挑,兩指一夾,便將劍夾住。那方卻未收勢,她連退兩步,忙又偏頭,屈指往劍上一彈。

    男子虎口微震,卻不是很痛,想來這上官府上的三小姐,只是空有表面功夫,內功修為卻有所不及。不由面色一凜,秉念再攻上來。

    這時,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傳來,便見一個戎裝男子飛身上來,持劍一挑,跟先前的男子纏鬥在一起。那戎裝男子招招凌厲,狠絕逼人。先前的男子顯是力有不逮,漸漸處於下風。

    就在倆人打鬥之時,上官捷步伐穩健地走了進來,龍炎緊跟其後。十幾個持劍兵士衝進來,將眾人團團圍住。

    龍炎目光越過眾人,搜尋到上官馥雪的影子,便翩然搖扇走到了她的面前,微微笑道:「小雪兒,可還好?」

    上官馥雪苦笑著行了一禮,道:「回長孫殿下,臣女還好。」

    這時,眾人齊齊跪下行禮,高呼千歲。

    龍炎望著涼慕生,溫和笑道:「涼相,今日為何如此排場?」

    涼慕生從容自如道:「長孫殿下,犬子不知因何得罪了上官三小姐,竟遭她毒手,殘忍去勢!還藉以養傷為名,將他困在府中,不准人探視。若不是五小姐來報信,我至今還蒙在鼓裡!」

    龍炎依舊是笑意溫和,「可我聽說,涼二少點香逞兇,三小姐迫於自衛,才錯手重傷了他。」

    涼慕生咬牙道:「既是錯手,又怎會有如此重傷?!分明是三小姐趁機行兇,要害我兒!」

    上官捷在一旁幽幽道:「涼相說話,可要有真憑實據才行。你兒子點香迷暈雪苑所有人,人證物證俱在!」

    涼慕生仍是傲然,道:「證據我是沒有。我兒縱有不軌之心,也無非是一時色心,並非大奸大惡。何苦受此重傷?!還要這樣來折辱他?!」

    上官捷強硬道:「涼相,事實面前,你還要強詞奪理!」

    涼慕生怒氣勃然道:「上官將軍,我只知你女兒傷害我兒,毀他半生!」

    「好了!」龍炎沉著道,語調波瀾不興,卻是不怒自威。他不溫不火地搖了搖扇子,「涼相若有不服,我這就回去稟明皇上,懇請皇上聖裁!只怕那時你兒子犯下的醜事,會鬧得盡人皆知。到時你相府顏面盡失不說,皇爺爺還要說他咎由自取。」

    涼慕生恨恨咬牙,怒意難消。

    龍炎繼續溫和道:「涼相,你兒子既只是受傷,並未傷及性命。還是趕緊送回府中,著手救治,以免延誤了傷情。」

    長孫殿下龍炎在宮中,一向秉性溫和,深得皇上寵愛。但在朝中威信單薄,甚至不及涼相積威難犯。但他始終是皇上嫡孫,第一順位繼承人,單憑這一點,涼相就要對他忌憚三分。

    若說長孫殿下不在的情況下,他和上官家爭執打鬥,只能算作私鬥。就算有所損傷,到了朝上,皇上問責起來,憑借他多年的積威,也可以兩家齟齬搪塞過去。但若是長孫殿下摻合進來,這事便成了朝臣不合,公開械鬥。再加上涼世勳的事情本就是一樁醜事,若傳了出去,上官家頂多是有個小姐清譽不保,而涼家則是要讓人看盡笑話,受人唾罵。遭人指摘也就罷了,只怕涼世勳身殘,後半生都要受人恥笑、痛不欲生。

    涼慕生握了握拳,淡瞥了一眼剛剛叫去殺上官馥雪的男子,此時他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了無生息。他的面色和緩了幾分,自持守禮地請罪道:「長孫殿下,臣護子心切,一時情急。還望殿下寬宥!」

    龍炎含笑來扶他,「涼相舔犢情深,本宮當然理解。回去以後,還請多多冷靜。別逞一時意氣,給皇爺爺徒增煩惱。」

    涼慕生自然明白他言外之意,是希望他妥當處理,不然這事情就要鬧到皇上那裡,由皇上來定奪。

    涼慕生拱手說:「謝謝殿下好意,臣這就領著全家告辭。」說著,冷冷一笑,轉身離去。

    涼念青扶著涼夫人,倆人皆是臉色蒼白,恨恨瞪了上官馥雪一眼,涼夫人便心有不甘地哭起來。涼念青便在一旁柔聲安慰。涼家人這才散去。

    眾人都鬆了口氣,蘇媽媽忙上來扶住了上官馥雪,紅了眼眶說:「三小姐,你受委屈了。」

    上官馥雪縱然自詡堅強,此時也是滿心酸楚,窩在蘇媽媽懷裡,連連落淚,卻並不哭出聲來。

    上官妙歌也紅了眼,三步並作兩步,上來哭道:「三妹妹,二表哥縱有萬般的不是,你大可將他打成重傷,怎可這樣折辱他?!你也實在太狠了!」

    她哭得梨花帶雨,連連拭淚。

    眾人都看著她,臉上卻鮮少露出同情和憐憫,只是一臉淡漠。猶是孟氏、剪影、綠意三人對她這般姿態,更覺格外諷刺。

    涼慕華臉色蒼白,上來扶住了上官妙歌,緩聲道:「歌兒,事已至此,你說這些還有何用?」便也連連拭淚,著人將上官妙歌扶著,一同離開了。

    龍炎對上官捷道:「上官將軍,我看涼相不會就此罷休。你要做好萬全的準備,防備他暗裡再生事端。對三小姐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上官捷點頭道:「長孫殿下放心,有這十幾名精兵在家裡守護,涼相一定不敢輕舉妄動的。」

    龍炎看了一眼上官馥雪,憂心道:「我看三小姐受驚不小,你還要費心安撫才是。」又執扇拱手說:「本宮實在不便久留,就先行告辭了。」

    龍炎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眾人擁著上官馥雪回到雪苑,說了些安撫的話,便退出去讓她安心靜養。

    夜裡,孟氏、剪影和綠意都守在上官馥雪床前。

    孟氏輕輕給她搖扇,剪影則在旁邊擰帕子給她擦汗,外頭有些響動,她搓著帕子的動作突然一頓,豎指輕噓一聲,示意孟氏不要出聲。

    孟氏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剪影繼續擰著帕子。

    窗外人影一閃,剪影一盆水潑上去,一把抽出早藏在床下的一把劍,就在對方被潑後,失神的剎那,一劍刺中了對方。剪影利落拔劍,血濺而出。

    房頂格楞楞一響,孟氏忙將床頭的一床棉被一扯,將上官馥雪捂得嚴嚴實實的。綠意驚慌失措地尖叫了一聲,孟氏驚慌抬頭,就見一個黑衣蒙面男子,直接弄穿房頂,持劍刺來。

    剪影一腳將上官馥雪踹到床下,橫劍一砍,砍中了男子的背部。男子背上吃痛,又未刺中上官馥雪,就勢滾到了床上。剪影緊接一刺,當場了結了他。

    上官馥雪按著頭,皺眉抬頭,孟氏抱著她擔心說:「小姐,沒有受傷吧?」

    上官馥雪搖搖頭,看到床上的死屍,便是大驚失色,慌得從地上站起來,沉穩如她,也忍不住尖叫道:「他們為什麼總是一再地要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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