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96章 微微自殺(1) 文 / 玉樓春
梁以微慘淡的笑著,後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到這一刻她才真的明白,這個男人從未就沒有屬於過她。就連那些她最美好的曾經,都是他因為另一個女人而給自己編織的一個夢。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心痛呢?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崩潰。這個女人卻是自己的嫡親姐姐,她們倆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孔,卻是不同的命運。
為什麼她就能輕易的得到這一切呢?失去了他,她的意義又在哪裡?她真的希望自己從來沒有醒過,至少不用再承受一次這樣的痛苦。
「我先走了。」良久之後,顧祁南開口說道。他已經好久都沒見到她,不知道這些日子她過得好不好。
而這一次梁以微卻沒有叫住他,只是單手支著腦袋,呆呆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其實有時候名分又算什麼呢?不過是徒有其表的空殼而已,連人都沒有了,要這些做什麼?離開會所,顧祁南回顧家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迫不及待的開車去了鄉下。
「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看著兒子匆匆去的身影,顧母搖搖頭。這一出來就迫不及待的去見老婆,連他這個做媽的都要靠後。
不過只要人平安的出來了就好了,至於後續的事,後面再說吧。只要人沒事就行,至於工作,都無所謂。他們顧家又不缺這些。
顧祁南開車到目的地已經是晚上了,他將車停在外面,走進院子。遠遠地就聽見,梁以安的笑聲。漂泊了一個月的心,在這一刻神奇的安定下來。
「阮姐,你說他今晚上怎麼這麼興奮呢?」梁以安撫著肚子,問道阮玉。往常這個時候,肚子裡的小傢伙早就消停了,不知道今晚上怎麼到現在都還在折騰。
「鬧騰說明健康,這是個有福氣的孩子。」阮玉笑著說道,這個地方確實適合養胎。看著梁以安這些日子氣色好了不少,但是就是不知道顧先生怎麼樣了?
顧先生人那麼好,應該會平安無事的。阮玉在心裡默默的祈禱著。
聽見門邊的響動,梁以安抬起頭,就看見了推門而進的顧祁南。梁以安整個人愣住,呆呆的看著他朝著自己走來。逆著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她眼神有幾分恍惚。她有一個多月沒見到他了,這一個多月來她從未安心過。爺爺說相信他,所以她一直沒有懷疑。相信他會平平安安的回來的,如今他真的回來的。
她不安的心,也回落了。
「安安,我回來了。」顧祁南走到她的面前,伸手輕輕地將她環在懷裡,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如同遠歸的丈夫,風塵僕僕而來。
「回來就好。」梁以安靠在他的懷裡,縱使有千言萬語,到嘴邊也不過化為一句回來就好。是啊,其他的都不重要,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只有你平平安安的歸來,才是我最大的期盼。
站在一旁的阮玉,默默的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這對就別重逢的小夫妻。
梁以安已經六個多月的身孕了,身子有些笨重,不宜久站。顧祁南撫著她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梁以安抓住他的手。
「你還會走嗎?」她仍舊是有些不安,儘管不知道這一個多月他究竟去了哪裡,但是偶爾看著爺爺凝重的神色,心裡也明白。這次的事情不是那麼的簡單,老人家擔心自己的身體,不願告知。可是她怎麼可能沒有半點的察覺。
「不會了,現在我哪都不去,一直陪著你。」顧祁南笑著說道,也不知道是福是禍,現在他每天有大把的時間陪在她的身邊。其實從梁以安懷孕以來,儘管兩人住在一起,可是他陪在她身邊的時間真的很少,每天都很忙。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時間可以一直陪著她,他真是求之不得。
「她最近乖不乖?有沒有折騰你?」顧祁南摸著梁以安圓鼓鼓的肚子,語氣溫柔的問道。
「她可乖了,今天晚上還特別的興奮,原來是因為她知道爸爸晚上要回家了。」梁以安彎了彎嘴角,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柔柔的說道。
「是嗎?」聞言顧祁南淡淡的笑了笑,伸手環住她,將她整個人圈在自己的懷裡。現在他才真正的明白,這才是他一直所追求的幸福。
「對了,這些日子爺爺也一直很擔心你,你去跟他報個平安吧。」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梁以安想起爺爺,這才對著顧祁南說道。老人家晚上一般都睡得很早,估計應該不知道顧祁南回來的事情。
這一個多月,爺爺也很擔心他,早點讓老人家。
「好。」顧祁南點點頭,便起身去了爺爺的房間。
「太太,現在顧先生回來了,你也該放心了。來,喝點湯。」阮玉端著一碗雞湯走上前來,笑吟吟的對著梁以安說道。
「嗯。」梁以安點點頭,不過好心情在看到阮玉端上來的那碗湯之後,就減少了幾分。從懷孕之後,這些湯湯水水的,她就沒斷過,喝的自己都想吐了。可是為了孩子,又不得不忍著。她想,等孩子生了之後,她三年之內估計都對湯沒興趣了。
本該是一個團聚的夜晚,充滿的喜悅,可是半夜一個電話卻打破了所有的寧靜。梁以安握著點點久久回不過神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顧祁南見梁以安半天沒動靜,也跟著坐了起來,出聲問道她。
梁以安握著電話,轉眼看向他,眼裡驚魂未定,下一秒眼淚就奪眶而出。
「到底怎麼了?」顧祁南伸手將她摟進懷裡,另一隻手接過她手中的電話。
聽到電話裡傳來的消息,他神色變得凝重,掛了電話,便開始穿衣服。
「你好好在家休息,我去看看,有什麼事我會給你打電話,別想那麼多。」他便穿衣服,邊對著梁以安囑咐道。
「不行,我要去。我怎麼可能安心的呆在家裡啊?」梁以安回過神,趕緊下床穿衣服。因為太急,差點被絆倒。嚇得顧祁南趕緊過來,扶住她。
「你別急,慢慢來。你妹妹應該不會有事的啊。」他摟著她,感覺到她全身都在顫抖,輕聲的安撫著她。然後拿過一旁的衣服,給她穿上。又找來一件大衣和圍巾,將她圍的嚴嚴實實的。
已經是深秋時節,晚上自然是冷,如今她又有著身孕,自然身體比不上常人。
「為什麼會這樣啊?」路上梁以安眼淚就沒停過,她不知道妹妹怎麼會做這樣的傻事。她好不容易才醒過來的,為什麼要去犯傻呢?
「沒事的,別想太多了。」顧祁南單手開著車,一隻手緊緊的握著她的手。這個時候任何安撫的話,都顯得多餘,可是還是要說。
晚上車輛少,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他們就趕到了醫院。走廊上空空蕩蕩的,連腳步聲都能聽見。梁以安的心更加的不安,或許是一種心電感應吧。她看了看身邊的顧祁南,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他那靠了靠,似乎是想尋求一份依靠。顧祁南身後攬過她的肩,兩人慢慢的朝著醫院走去。
小玨的情況才剛有所好轉,微微又出了這樣的事。梁以安覺得他們家今年真的是流年不利,可是微微怎麼會這麼傻?怎麼會想要自殺,怎麼會有這種輕生的念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到的時候,門口的手術燈依舊亮著。梁父梁母焦急的等在手術室外,而角落裡付俊彥面無表情的低著頭。聽到響起的腳步聲,他抬起頭,就看見相攜而來的顧祁南和梁以安。
目光掃到顧祁南的那一秒,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龜裂。眼裡閃著熊熊的怒火,突然他快步的走上前去。一把拉住顧祁南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扯過來。而顧祁南沒料到他的突然發作,治一心護著身邊的梁以安。整個人輕輕鬆鬆的就被付俊彥拎了過來,梁以安挺著個大肚子,好不容易穩住了自己。有些不滿的看向付俊彥,卻見他將顧祁南拎到一旁,伸手就是一拳。
「你幹什麼?」她驚呼一聲,顧祁南的嘴角頓時被他打的出了血。
「別過來。」顧祁南出聲叫住她,話音剛落,又見付俊彥又是一拳。
「顧祁南,你這個混蛋。你憑什麼要這樣傷害微兒,憑什麼這樣肆意揮霍她對你的愛。她到底哪一點對不起你,你要將她逼上這樣的絕路。非得要逼死她,你才甘心麼?」付俊彥情緒激動的吼道,那個被自己一心呵護著的女孩子,被面前的這個男人折磨的生不如死。他憑什麼可以這麼做?
說著手上更加的用力,打在顧祁南的身上。
「你這個人渣,你根本就不配得到她的愛。這麼多年,她為你付出了那麼多,難道就你就沒有一點感動。我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要這麼的狠……」
而至始至終顧祁南都沒還過手,也沒說一句話。默默的承受著這一切,梁以安被付俊彥的一席話給驚倒。難道妹妹出事,和顧祁南有關?
「別打了,付俊彥,你別打了。」不過此時此刻梁以安也管不了那麼多,看著付俊彥發狠似得打在顧祁南的身上,而顧祁南也根本就不還手。她心疼的不行,就算是有什麼事,坐下來好好說清楚不行嗎?非得要這樣出手傷人,而且顧祁南才剛回來,妹妹的事不一定就和他有關係啊。
梁以安自己也不敢上前,她懷著孕,要是被誤傷一下,那可是大事啊。偏偏顧祁南又跟個傻子一樣,任付俊彥打,壓根兒就不還手。於是她目光投向梁父梁母,求救似得看向他們。可是至始至終他倆都看著手術室的方向,彷彿根本不知道身旁發生的事一般。
梁以安自然也知道父母是在生顧祁南的氣,想想自己的女兒被一個男人害的三番五次的進醫院,是誰心裡也不會好受的。
「鬧什麼,這裡是醫院。要打架出去打,不要打擾醫生搶救病人,出了事你們付得起這個責任嗎?」好在裡面的醫生似乎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一個護士出來,不耐煩的出聲吼道。
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有閒心在這裡打架。說完也不看眾人的反應,便又關上了門。
付俊彥也停了下來,憤憤的鬆了手,將顧祁南推倒在地,然後自己站起來。梁以安見狀趕緊走過去,撫著顧祁南。付俊彥冷冷的看著她,嘴上輕哼一聲。
「作為姐姐,還可以這麼心安理得的嫁給一個這麼傷害自己妹妹的男人,為他生兒育女。梁以安,你晚上睡得安穩嗎?」付俊彥不太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作為姐姐的梁以安,一點都不愛護妹妹。反而還和這個那麼傷害自己妹妹的男人在一起,明明知道顧祁南是自己的妹妹最愛的男人,還要和他在一起,這種姐姐,真是讓人覺得心寒。
聞言,梁以安扶著顧祁南的手一愣,不過她也不想解釋什麼。
「我們的事和她無關,你做什麼儘管找我,別傷害她。」顧祁南微微喘著氣,沉聲的警告著付俊彥。
付俊彥再次冷笑,眸光漸漸的冰冷,還真是護得緊啊。剛剛自己那麼打他,他都沒吭一聲,也不還手,這會兒自己只不過說了梁以安一句,他便迫不及待的出聲威脅。他真的替微兒叫屈,她為了這個男人連命都不要了,可是這個男人卻始終死死的護著另一個女人。
「但願你們這段踩著別人的傷痛築起的姻緣能夠長長久久。」付俊彥冷聲的說道,然後又走回原來的地方,靜靜的站著。彷彿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一樣。
梁以安小心翼翼的扶著顧祁南在一旁的長椅上坐著,看著他臉上的傷痕,心裡莫名的難過。剛剛付俊彥打的有多狠,她自然是看見了。本來還想問問妹妹出事是否和他有關,但最終還是沒問。她真的不想在他和妹妹之間做抉擇,對她來說他們都是她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