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73章 冰釋前嫌 文 / 玉樓春
「姐，你怎麼了？不高興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梁以微覺察到她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便出聲關心的問道。
「微微，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什麼事啊？」
「你說顧祁南當初為什麼要和嚴喻菲在一起啊？他明明知道你們是好朋友啊，他為什麼還要和她在一起？」梁以安邊說著就認真的打量著梁以微的表情變化。
聞言，梁以微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散了，神色變得有些哀傷。她避開梁以安的視線，目光看向前方，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姐，我也不知道，或許他是喜歡她的吧。畢竟菲菲她還是很優秀的一個女孩子，我們又是閨蜜，自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的。而且我一直都知道菲菲是喜歡顧祁南的，她儘管在我的面前一直都掩飾的很好。可是女人都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面對這樣的女人，難免會心動。而且他們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我正忙著考律師執照，基本上沒有時間去找他。他只是犯了一個每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梁以微幽幽的說道。
「真的是這樣嗎？」梁以安看著她，開口問道。
「不然呢？姐，你怎麼了？你今天好奇怪啊！」梁以微疑惑的看著她，她姐妹間其實從來就沒辦法做到開誠佈公。不是姐姐的問題，而是她的問題，是她心裡又太多的秘密。這些秘密卻不能讓她知道。
「是嗎？可能最近書的看的太多了，有點混亂了。」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護士從外面進來，提醒梁以微要去做復建了。
「姐，你陪我去吧。」梁以微對著她說道，艱難的起身從床上下來，梁以安見狀趕緊將一邊的輪椅推了過去。
復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梁以安陪著妹妹，不到半個小時她就累的滿頭大汗，而且氣喘吁吁的。這些都還算是好，最痛苦的莫過於那過程，梁以安在一旁看著她艱難的邁開兩條腿，咬著牙，額上的汗珠大顆大顆的落下，臉色不是紅潤，而是蒼白。
梁以安勸她休息一下，可是她卻回絕了。
「微微，不用這麼急，我們慢慢來好不好，你這樣下去會傷到自己的。」在她做復建的這一會兒，旁邊的護士就小聲的跟自己交談了。從她的口中，梁以安知道了一下關於妹妹的近況，她是這裡所有人最辛苦的一個，每天都要超負荷的給自己加任務。有時候連她們這些護士都看不下去的去勸她，可是她仍然堅持著。
長期的超負荷反而會有負面的作用，這難免不讓人擔心。
「姐，我沒事。我只想讓自己快點好起來。」梁以微對著梁以安笑了笑，想讓她安心。
梁以安沒再說話，她知道她這個妹妹從小就特別的要強，樣樣都不落人下。看著這樣的她，她不知道是該心疼還是該怎麼樣。到嘴邊的話，始終都開不了口。
「很小的時候，爺爺就跟我說，如果要做一件事，就一定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下定決心。當你下定決心之後，那麼你所做的一切就必須要有一個結果。無論這過程中你要付出什麼，你都咬牙堅持下去。所以在我的人生裡，沒有什麼是做不了的，只看你付出了多少。這些對我來說，都是問題。」休息的時候，梁以微喝了一口水，然後對著梁以安說道。
「這樣會不會對自己太狠了點。」梁以安看著她，這話倒的確是像爺爺說出來的。爺爺那個人，她比誰都清楚，在他的骨子裡是有多麼的重男輕女。所以妹妹能得到他的重視，這其中必定是付出了很多。只是她從來沒看到過罷了。
沒有人是天生的天才，就算是也還是要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才能獲得成功的。妹妹的努力，她是一直能看到的。
「狠嗎？還好啦，我都已經習慣了。你知道的，在我們家只有足夠的努力，足夠的優秀，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也只有這樣，才能為自己爭取些什麼。人都是逼出來的嘛，因為誰也不知道自己的潛力有多大。」梁以微是第一次在梁以安的面前說起關於在梁家的，她不曾看到的，而她經歷過的另一面。
梁以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也是她第一次聽到妹妹說這樣的話。她說沒錯，只是她一直以為只有她才會有那種感覺，原來妹妹也有啊。
「姐，我有時候甚至在想，如果當初生病的那個人是我的話，會不會又是另外一種結果呢？」許久之後，梁以微有些惆悵的說道。其實，在她踏進病房的那一刻，她就有所感覺了。人家不是說雙胞胎之間是有心電感應的嗎？
「傻丫頭，誰會喜歡生病啊。我希望你能一直健健康康的，一直幸福快樂。」梁以安伸手揉了揉梁以微的頭，笑著說道。
親人就是這樣，或許她真的有很多的不好。但是你首先做的不是要去指責她，而是包容。
「姐，有你真好。」梁以微伸手抱住她，靠在她的懷裡，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梁以安摟著她，視線落在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在療養院整整的陪了梁以微一天，直到天黑了，才開車離開。她實在是開不了那個口，尤其是在看到妹妹那樣之後。
或許人就是這樣，常常容易好了傷疤忘了疼。過去的那些苦痛的記憶，經過時間的洗禮，漸漸地淡去。留下來的就只剩下一些簡單的，在加上現實生活的一種衝擊。那些零碎的片段，就變得更加的零散了。
她和葉凌葑之間都已經變成了敢於直面的過去，更何況那些零散的隨便。傷痕早已隨著癒合的傷疤，漸漸地淡去了，如今還能再剩下什麼呢？
其實，她也不知道。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梁以安發現書房的燈還亮著。想著顧祁南應該是在書房，之前他有給自己打過好幾個電話，但是她都沒接。這是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回家這麼晚。
他打電話來，應該是擔心她。可是她卻不想接他的電話，這段日子以來發生的事，不斷地挑戰著她的承受極限。事實上她還有一種預感，就是這些事情不會接受，還會一直持續下去。
梁以安想也沒想的就推開了書房的門，對著妹妹，她問不出口。可是顧祁南，她想知道所有的真相。
「你回來了。」顧祁南早已聽到她的腳步聲，見到她進來，出聲問道。
她沒回來，他一整晚都是心神不寧的。打電話去，她根本就不接。顧祁南感覺他們之間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或許還更糟。至少那個時候，她雖然對自己漠不關心，但是不會不理他。
「我問你一件事，你老實的回答我。」梁以安走到書桌前站定，直直的看著他問道。
「說吧。」
「你和嚴喻菲在一起是不是為了報復微微？」
「誰告訴你的？」顧祁南站起來，走到她的面前。緊蹙眉頭，這件事這麼的隱蔽，她怎麼會知道？除了梁以微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人知道。他想起了嚴喻菲最近反常的舉動，嚴家的事，她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而從出事到現在，她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根本找不到人。可是他的身邊卻不斷的在出問題，顧祁南看著梁以安若有所思。可是梁以微根本就不可能說，難不成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是，還是不是？」梁以安不想跟他討論，誰告訴她的這個問題，她只想知道是否。
「是。」顧祁南說過以後會努力做到不再騙她，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事，他都會告訴她。
「所以那些都是真的？」梁以安聽到他的回答，久久的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什麼？」顧祁南不解的問道她，他不知道她到底是知道了多少。
「嚴喻菲說那一年的事，都是我妹妹做的。而你為了報復我妹妹，就跟她在一起了，是這樣嗎？」梁以安不確定的再次問道他，她真的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看著那麼努力的妹妹，那麼依賴她的妹妹，她真的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所有的苦難，都源於她之手。她的人生被她改變的面目全非的，她真的不相信這一切。
「她說的沒錯，我只是想讓她也嘗嘗被好姐妹背叛的滋味，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顧祁南看著她，輕聲的說道。
「啪」
梁以安一巴掌扇在顧祁南的臉上，清脆的響聲，讓安靜的屋子變得更加的寧靜。梁以安顫抖的收回雙手，眼裡情緒不明。
顧祁南保持著原有的姿勢沒動，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似乎是在等著她的解釋。
「你憑什麼這麼做？就算她做錯了事，她也是對不起我，你憑什麼要這麼傷害她。你知不知道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感情是一件多麼神聖而重要的事，你竟然把它當成工具，去傷害她。」梁以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只覺得自己真的快要撐不住了。她又想到妹妹這些年來的種種遭遇，已經連帶著自己說遭受的一切。
這一切不是天意，而是人為，有意而為之。讓她覺得這一切都荒謬的可笑，可是又覺得是那麼的可悲。到底誰對誰錯，沒有定數。她只知道，她不甘心，很不甘心。為什麼她的命運就這樣被輕易的左右，輕易的改變。
聽到她說完一席話，顧祁南依舊看著她，神色變得有些晦暗不明。梁以安沒避開他的眼，四目相對，似乎都想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些什麼來。
可惜的是，梁以安的眼裡除了憤怒就是憤怒，而顧祁南自己，他向來都是不行於色，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麼，那是難上加難。
許久之後，顧祁南自嘲的笑了笑，然後淡淡的開口道：「原來在你的心中，我什麼都不是，誰都比不上。我對你來說，真的就那麼可有可無嗎？」
顧祁南說完，沒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一個人不斷地在失望，久而久之就再也找不到可以堅持下去的理由了。任何一個人都比他重要！他總是覺得自己好累，只有他一個人在努力的生活，真的有意義嗎？
梁以安看著他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落寞和蒼涼。那一刻梁以安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悵然若失。她覺得如果現在她不拉住他的話，或許他真的就會這樣離去。這種感覺一湧上心間，她沒由來的一慌，快速邁開腳步追了上去，從身後抱住他。
顧祁南停了下來，背卻顯得有些僵硬。如此持續的幾分鐘之後，顧祁南伸手想要掰開她的手。
「不要。」梁以安固執的十指緊扣，頭埋在他的背後，不肯放手。
如此拉鋸了幾分鐘，顧祁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她能做到這份上，真的很不容易了。
「我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
「顧祁南，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我真的不知道我要去相信誰。我覺得相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我想要保護的人，卻並不是我看到的那樣。我心裡真的好亂，卻找不到一個宣洩口。我不知道自己該要相信誰，也不知道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梁以安抱著他，在他的背後低聲的說道。聲音裡有著濃濃的哀傷和不知所措，此時的她無助的像個孩子一般。想要需求安慰，可是又害怕受到傷害。
她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迷失了，找不到一個方向。她害怕，覺得周圍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一般，將她捲進去。她想掙脫出來，可是她發現她的力量是那麼的薄弱，根本沒有一點力氣。她想尋求幫助，而周圍的人，讓她感到恐慌，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