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10章 放她離開(2) 文 / 玉樓春
難不成他現在連住都不想住在這裡，因為她還賴著這裡，所以他就要搬走了。
「你不用急著搬走，這裡本來就是你的家，我搬就行了。」梁以安想到這種可能性，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竟然覺得有幾分的難受。其實，她真的也沒必要賴在這兒不走的，可是這幾日她竟然從來沒想過要走。
「你想多了，我只是出差而已。」顧祁南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
「出差？去哪兒？去幾天？」梁以安聽到他沒說要走，而是出差，便出聲問道。
「一周。」顧祁南簡單的回答道，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的關心自己的去向。若是在以往，一般都是他主動告訴她，有時候走的急了忘了說，她壓根兒就不知道他走了。想想真是覺得有些諷刺，當自己期盼的一些情景真的來臨的時候，他心底卻沒有一絲的喜悅。因為他已經不需要了，它的出現只是一種諷刺。
出差是他臨時的決定，因為他自己需要時間安靜的想一想，需要時間沉澱自己。她在面前，他很容易被影響，而這一次他不想再受任何的影響。
他想繼續走下去，所以他想要給自己一個理由，一個足夠的理由。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迷失在茫茫沙漠之中的行者，沒有方向，沒有目標，也找不到一個立足點。唯一有的就是自己的堅持不懈的毅力，憑借的是一種信念，源於她的信念。可是這種信念，卻在一次次的信任中被擊碎，甚至是面目全非。
就算是再堅強的心，也會有脆弱的時刻，他承認到目前為止，他真的覺得疲憊，也有了些倦怠，甚至是不知所措。本以為這就是結局，各自分道揚鑣，放她離開，讓她去尋找自己想要的幸福。而他也會慢慢習慣，習慣沒有她的生活，讓一切回歸平靜，他知道這並不難。在半年多以前的許多個日日夜夜，他就只這麼過來的。這世界沒有誰真的離不開誰，能陪伴到你最後的終究只有你自己而已。
可是她的猶豫又給了他希望，只是這一次他不會在盲目，也不想再重蹈覆轍。所以他想離開，給自己一個慎重思考的機會。
「怎麼這麼久？」梁以安下意識的說道，她好像記得從前他沒有出差過這麼久啊。
「我走了。」顧祁南看了看她，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曾經他出差多則一個月，短則也要一周，可是她真的從來沒有真的關心過。簡單的說了一句，便邁開腳步離開。他們彼此之間的身份，並不適合有有太多的囑咐。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逐漸的淡化，慢慢的淡去他心中的感情。
「哦。」梁以安喃喃的應聲道，她在他的面前話似乎越來越少了。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們之間似乎是真的沒什麼話好說的。等她回過神來的適合，顧祁南已經走到電梯邊，她轉過身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走進電梯。門快速的合上，將兩人之間阻隔開來，正如同他們現在的這種狀態，明明是那麼的近，可是中間一直都隔著一道牢牢的牆。
她有幾分失落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便起身進了屋。阮玉見梁以安回來，便上前說道：「太太，你回來了，有沒有碰上顧先生，他剛走，說是要去出差。」
「嗯，碰到了。阮姐，我上樓休息了。」梁以安興致不高，對著阮玉說完便徑直上樓去了。
阮玉看著她的背影，心裡也開始犯嘀咕，這兩人到底又怎麼了？
梁以安進了房間，將書丟在床上，然後整個人呈大字型躺倒在床上。從回來到現在，基本上快一個月了，天氣也變得越來越冷，正如同他們彼此現在的這種關係，逐漸的變冷。日子如流水般的消失不見，改變就在不經意間。她發現她和顧祁南好像越來越遠了，這種感覺竟然讓她覺得莫名的心慌。
如果真的按她以往的性子，她真的是巴不得立刻就走，因為所有加注在她身上的束縛和枷鎖都不在了，她真的自由了，可是她去失去了離開的勇氣，反而莫名其妙的賴在這裡不肯走。
她翻了個身，懶懶的看著前方，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一隻被豢養太久的小鳥，長期的牢籠生活似乎已經讓她失去了對天空的嚮往。又或許是失去了可以起飛的翅膀，即使是天空依然對她有著足夠的吸引力，但是這吸引力已不夠刺激她毫不猶豫的張開赤阪，展翅飛翔。她想她可能好像被什麼綁住了，不再是那些有形的枷鎖，而是存在於自己內心的無形的，卻是致命的。沒有被強迫，而是心甘情願，這世上最可怕的無非就是一個心甘。
不，不是這樣的，她怎麼可能被什麼綁住呢？一定是她現在還沒想好下一站要去的地方，她現在還要學習呢。所以才不走的，所以才留下的，一定是這樣，和任何事無關。
「太太，飯菜我已經放在桌上了，你記得下去吃，那我就先走了。」就在這時阮玉走了進來，敲開了房門，也打斷了梁以安的沉思。
「好。」梁以安從床上做起來，對著她說道。
偌大的公寓，只有她一個人，空蕩蕩的，讓人看著有些寂寞。從前的時候，沒有阮姐在，而顧祁南出差的時候，這裡也之後她一個人。可是那時候她從來不覺得空蕩，甚至是冷清，反而覺得是一種自由，一種說不出的自在。
而現在呢？即使阮姐做的飯菜很和胃口，可是這會兒吃著卻覺得索然無味，匆匆的吃了幾口。梁以安便放下碗筷，回自己的房間換了衣服，然後打電話約姚倩出來。
這學期開始姚倩就已經是研三的學生了，面臨著畢業和實習的事。而在最開始她就選擇了繼續讀博，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加上又忙著實習，所以她每天都很忙，忙的連吃飯的時間都在看出。對她來說，讀書都已經讀到這份上了，放棄實在是不明智的選擇。反正她也是閒著無事，讀書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生活不會那麼的無聊。
最近兩個月，她的生活就一個字，忙！忙的恨不得一天游48個小時才好。接到梁以安的電話時，她才恍然驚覺她們有一段日子沒見過面了。聽到她說約自己吃飯，便二話不說的就放下手中的事趕過來。上次梁以安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在手術室，後來打過去，她沒接。再後來她就忙的連喝口水的時間都省了，如果不是梁以安再次的打電話來，她肯定會繼續忙下去。
她倆約在一家很有名的川菜館，姚倩是四川人，所以很愛吃辣。梁以安也愛吃辣，兩人也算是志趣相投。她到的時候梁以安早就到了，見著姚倩進來，她對著她招了招手。
「這裡生意挺好的。」姚倩脫了外套，掛在椅子上對著她說道。這種餐館她是第一次來，主要是外地的川菜館都貴的死人。而且很少有味道正宗的，所以她要是要吃的話，一般都會自己做。從家裡帶來的作料，味道比外面的餐館好太多。
「這家店味道很正宗，你待會正好嘗嘗看。最近在忙什麼，看上去整個人瘦了好多啊。」梁以安看著她說道，驚訝於她有幾分驚人的變化。姚倩的個子高，這在一向以較小著稱的四川人中算是個奇跡。但是有點嬰兒肥，尤其是連，所以整個人看起來就有一種肉嘟嘟的感覺，加上她皮膚白，就顯得更加的可愛。現在臉瘦下來了，人也瘦了不收，一下子就高挑了許多。
「正好省了減肥的錢，主要是最近忙著考博和畢業實習的事，事情太多，所以就忙。」姚倩坐了下來，最近一兩個月她幾乎每天都只能睡四個小時，甚至遇到大手術，連著一兩天沒發睡覺。忙的很的時候，一天能吃上一頓飯就算不錯了，大部分的時間都靠著喝水來保持體力。這樣下來不瘦，那簡直是要逆天了，所以說這醫生啊，也不是那麼好做的。真的賺的就是血汗錢啊，工資高，那都是用命拼出來的。
「你要考博？」梁以安說不上驚訝，不過還是覺得有些出乎意料。這女孩子讀博士，確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那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她其實挺佩服姚倩這樣的女孩子的，個性獨立，有主見，有目標，生活又很隨性。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這麼如願的掌控自己的人生。
「是啊！都已經讀到這份上了，再說放棄，我心裡挺不甘心的。」姚倩對著她說道，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每一個選擇讀博士的女人都會有的想法但是她是這樣想的，放棄！她就是不甘心，儘管這個社會現在對女博士抱有很多種不一樣的看法，這並不能阻礙她成為她們中一員的決心。
「那你準備考哪兒啊？」
「a大醫學院，我當年本科就是在那兒讀的，考研的時候出現了一些偏差，所以我現在的目標就是回去。」姚倩略帶一絲的悵然對著梁以安說道，對於a大她的心情很複雜。當年她在面試的那一關被刷了下來，於是她就準備找工作，也沒想再繼續考研的事。結果後來來在開學之前她竟然收到了現在這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當時她還覺得自己挺幸運的，這樣都還能再有機會讀研，於是她果斷的辭去了工作，回到學校。
直到在一年後的大學同學聚會上，她才知道。她面試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內定的學生，所以她就被拒絕了。而參加面試的有兩個教授很是欣賞她，卻也不能違背學校的制度，所以這才將她推薦到現在的學校去。這件事就變成了她心中的痛，今年她一定要考回去。她不相信這所全國聞名的大學，這一次又會以這樣的理由將她拒之門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樣的大學不讀也沒什麼可惜的。
「你要是來了，以後我們就可以做伴了。」梁以安高興的說道，她想到其實她可以住校的，這樣的話就不用再賴在那裡了。有姚倩在，她也不會覺得無聊。
「那我更要努力了。」姚倩笑著說道，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邊知心的朋友就越來越少。而年少時的朋友，也因為時間和距離的關係，變得有些生疏了。儘管彼此的感情都還在，可是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不再侃侃而談，而是相顧無言，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共同語言了。
姚倩點好菜，將菜單遞給了服務員。梁以安選的是大廳一處靠窗戶的地方，轉過頭就能看見窗外的風景。繁華的城市並未因為夜幕的降臨而變的安靜下來，反而更加的喧鬧。熱鬧浮華的大都市，早已改變了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的生活方式。
「你有心事？」姚倩看著側頭看著窗外的梁以安，突然出聲說道。
「很明顯嗎？」聽到她的話，梁以安轉過頭看著她問道。
「嗯。」姚倩點點頭，最近幾次的見面她似乎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倩倩，你知道嗎？我真的好羨慕你，你有自己的目標，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生活，該去爭取什麼。你的生活充滿的新奇和挑戰，自己安排和規劃自己的人生，沒有人來插手。」梁以安感慨的說道，這是她一直嚮往的生活。做自己的想做的，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不需要任何的人cha足。
而事實上，至她有清晰的記憶以來到十四歲之前，她一直是那樣的生活的。不需要知道什麼是煩惱，也不用在意外人的目光，只用做好自己就行。可是十四歲以後，一切都變了。
「羨慕我？我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你羨慕的。如果可以我也想想許多女孩子一樣，停下腳步，過過那種沒有木鼻癌，不用一睜開眼就想著今天必須要做哪些事。這個月的錢怎麼用才夠，下個月的生活費在哪裡？」姚倩輕笑著說道，她從來不覺得自己的生活有多麼的好，可是竟然也會有人說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