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93章 外婆生氣了 文 / 玉樓春
梁以安捂著嘴,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韓興邦走到老伴兒面前,拍著她的肩。
「爸媽,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沒本事。但是安安也是我的女兒,我當然心疼她。但凡是有一點辦法,我也不會讓她這樣委屈。我也說了,這只是暫時的,等時機成熟了,我一定會跟顧家那邊坦白的。自然不會委屈了安安,我會讓她跟顧祁南在一起的。我像你保證。」梁父面色沉重,聽到岳母的一番話,他也愧疚的不行。
「我不需要你的保證,今天我是一定要帶走阿愚。你們自己造的爛攤子,你們自己收拾。」於秀英聽了梁父的話,面上並沒有鬆動,時機成熟,誰知道這空頭支票要開到什麼時候。阿愚還這麼年輕,而且女人的青春也就那麼幾年,她捨不得讓她這麼被人糟踐。
「媽,你怎麼這樣?安安她也是我們梁家的一份子,家裡有事她自然也要分擔。阿衡都說了,不會委屈她的,再說你是沒見顧祁南,你不知道他真的是個不錯的孩子。要不是微微出了事,她早和顧祁南在一起,哪裡還輪的上安安。而且阿衡都說了,以後有機會會讓他們在一起,你何必這樣子。」梁母見母親態度堅決,也急了起來,便也有幾分口不擇言。
「既然那麼好,捨不得,那就留給微微好了,我們阿愚受不起。阿愚,我們走。」於秀英聽到她的話,火一下子就上來。
「外婆。」梁以安有些擔憂的叫著她。
「阿愚,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外婆,今天就跟我走。」於秀英對著梁以安態度強硬的說道,她知道這孩子從小就耳根子軟,特別是對她的妹妹和母親。別的事情她都能由著她,可是這件事她堅決不允許。這事關一個女人一輩子的幸福,怎麼能由著她來。
她現在還年輕,很多事想不明白,等她將來老了,她才會後悔。
「阿惠,手心手背都是肉,做人不能像你這麼自私。你自己造的孽,就要你自己承擔。」於秀英對著韓普惠說道,語氣裡儘是失望。
說完拉著梁以安轉身出了門,韓普惠和梁衡見狀趕緊上前,拉住她們。
「怎麼?想造反啊。」於秀英將梁以安護在身後,冷冷的看著他們。
「媽,有事好商量,你這樣做讓我們怎麼交代?」
「這是你們的事,和我無關!別再攔著我,否則別怪我不認人。」
等著她們走出了大門,夫妻倆對視一眼,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現在怎麼辦?」梁母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希望他能出個主意。
「先穩住顧家那邊,你找個時間回去和你媽媽談一談。」梁父沉思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我媽那個性子,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說服的。她這個人極其護短,安安又是她一手帶大的,這一次我們又瞞著她。」她是她的女兒,她當然瞭解她的為人。她不至於會把這件事鬧大,可是她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讓安安跟自己回來。
「不容易,也要做,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出了梁家,二老就帶著梁以安直奔火車站,梁以安見他們倆臉色都很難看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她知道他們都是在為自己擔心,為自己不平。
到了火車站,韓興邦便去買火車票,梁以安跟在外婆的身後。過了一會兒電話響起來,梁以安拿出來一看,是顧祁南打過來的。她看了看外婆,不知如何是好。
「誰的電話?」於秀英見她一直不接,便開口問道。
「顧祁南的。」
「他?」於秀英拿過電話,按了關機,將電話卡抽出來。走到垃圾箱前,丟了進去。
回去的路上,於秀英一直板著臉不說話,梁以安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麼的生氣,心裡很是不安。從出了梁家開始,她就一直不願意和自己說話。她真的是讓她傷心了,她看向外公,希望他能說些什麼。
韓興邦自然是看見了外孫女投來的目光,可是他也愛莫能助。秀英的脾氣他比誰都清楚,她很少動怒,對人也和善。可是真要發起火來,那是誰都不敢招惹。
「外婆,你要不要喝點水?」她往她身邊挪了挪,將之前買的礦泉水遞給她。
於秀英看了她一眼,沒有伸手。
「要不吃點東西吧,今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別氣壞了身子。」韓興邦將一個麵包塞到她的手裡,昨天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今天中午到的a市。接著又聽到安安出了這樣的事,哪裡還有心思吃飯。
現在又忙著趕回去,身子怎麼受得了。他們年紀大了,哪能經得起這樣的長途跋涉。
「我吃不下,氣都氣飽了。」於秀英將麵包拿在手裡,語氣不是很好。
梁以安聞言,自知理虧,默默地低下頭。
「外婆,你吃點吧,你要是生病了,我會很心疼的。」梁以安放下水,拿過她手中的麵包,拆開,撕了一塊遞到她的嘴裡。
於秀英拿過麵包,自己吃了起來,依舊沒有理會梁以安。不過梁以安見她吃了東西,心裡也放下心來。拿了一個麵包,給外公。想來他也一樣什麼東西都沒吃,他們的年紀都大了。哪裡能比得上年輕人身體那麼好。
「阿愚,你也吃點吧。先墊飽肚子,等到了家,外公給你做好吃的。」韓興邦對著梁以安說道。
「謝謝外公。」梁以安抱住他,笑著說道。
只要有他們在身邊,就算天塌下來她都不怕。回到外公外婆家,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去書房給我跪著。」剛進門,於秀英就發話了。
「這才剛回來,孩子還累著,有什麼事等休息好了再說吧。」韓興邦勸說著老伴兒,他知道她在生氣,可是這也不是她的錯。
「還不快去。」於秀英沒理會他,對著梁以安說道。
「哦。」梁以安點點頭,去了書房。她知道這次是自己不對,所以乖乖的去了書房。這一路她都很是不安,現在外婆罰她去跪書房,她反而覺得鬆了一口氣。
「秀英。」
「你要是累了就回房間去休息吧。」於秀英對著韓興邦說道,臉上也儘是疲憊之色。可是她哪裡能安心的睡覺,這麼大的事,想著心裡就難過。
「我去熬點粥,累了兩天連頓像樣的飯都沒吃上。」韓興邦知道勸也沒用,便開口說道。就算是要挨罰也要吃好飯,還有精力受罰。
梁以安進了書房,書房裡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她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這間書房陪伴著她整個童年的記憶。她望著掛在書房正中的那副《赤壁賦》,愣愣的出神。這幅字是自己上初一的時候參加書畫比賽時候的得獎作品。那時候她才十二歲,代表學校參加全國少年組的書法比賽,得了個二等獎。
外公外婆很高興,外公還特意找人來將這幅字畫裱了起來,之後就一直掛在書房。一眨眼就過去了十年了,她也長大了。想起小時候,外公握著自己的手一筆一劃的教自己練毛筆字。
就在她出神間,門被推了開來。梁以安轉過頭,就看見外婆走了進來。
「外婆。」
於秀英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阿愚,小的時候你做錯了事,外婆不是罰你抄書,就是罰你跪地。你知道,外婆並不是真的想要罰你,只是想要你知道你的錯誤在哪裡。有了一次教訓,下一次就不會再犯錯。」
「外婆,對不起。」
「這次你沒做錯事,可是我還是要讓你跪,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知道,外婆是心疼我。」梁以安低聲的說道。
「小時候我給你取名阿愚,是希望你能大智若愚,而不是愚不可及。這一次你是沒做錯事,可是你卻在做傻事。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一個女人什麼最重要,你知道嗎?」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能放著父母還有弟弟妹妹不顧。外婆,我不想看著他們受苦,不想他們難過。」
「跪著好好反省,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起來。」於秀英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然後出了書房。
出了房門,於秀英就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也睡不著。她倒是把人給帶回來了,可是接下來要怎麼辦?
於秀英第一次覺得自己很無能為力,自己親手養大的女兒變得如同陌生人一般,讓她看不清。外孫女啊,真是個實心眼兒的傻孩子。早知道後來的種種,當初她說什麼都不會同意她回到那個家裡。可是那個家給她帶來了什麼,小小年紀就輟學離家。現在呢?卻變成另外一個人,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想想她就覺得心疼,她不用想也知道她受了多少的苦。她回了梁家之後,每一次打電話她都說她很好,很快樂。她也沒做多想,等到後來出了事,便再也找不到她人,直到前幾個月才回來。她回家來,將一切掩飾的很好。之後便經常給家裡打電話,每次都是報喜不報憂的。
要不是這幾個月以來,她總覺得心裡不安,然後特意找了一個時間跟著老伴兒去了一趟a市,她不知道這件事她還要瞞著他們多久。
她就是這樣,有什麼事總是瞞著他們,她知道她懂事,知道他們年紀大了,不想讓他們跟著操心。可是他們怎麼能不操心呢。
她起身拿了放在櫃子裡的相冊,一頁一頁的翻開看著。
韓興邦在廚房裡做早飯,聽到外面有敲門聲。心下有些奇怪,這會兒怎麼會有人來找他們。學校的學生和同事都知道他們兩老要離開幾天,應該不會來找他們。他們回來也沒來得及跟誰說一聲。
他將火關小,然後去開門,只見外面站著一個年輕的男人。長得一表人才,俊逸非凡。不過他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請問你找誰?」
「你是外公吧,你好。我是顧祁南,我特意來看你們的,然後登門道歉。」
「顧祁南?」韓興邦想了想,這個名字倒是有幾分耳熟。對了,不是微微的那個未婚夫嗎?
「我是……」
「你走吧,我們家不歡迎。」韓興邦也不聽他說完,打斷他的話,對著他說完。「彭」的一聲就關上門,這小子來的倒挺快的。不過他竟然還有臉來,想著他就一肚子火。
顧祁南在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他沒想到梁以安的外公,竟然連門都不讓他進,還當著他的面就把門關了。
他站在門邊,一臉思索,接到梁父打來的電話之後,他就匆匆趕了過來。也沒顧得上瞭解一下二老的脾氣,以及各種喜好。現在一上來,就碰了個閉門羹。不過他也沒氣餒,繼續敲。
他接到梁父的電話,說是梁以微的外公外婆來了,老兩口捨不得外孫女。所以帶她回家去住些日子再回來,說的倒是天衣無縫。他知道這事沒這麼簡單,想來梁以安的外公外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氣之下便把梁以安帶回了家。
難怪剛剛他打電話過去,她不接,他以為她還在生氣。再打過去的時候,電話已經關機了。
他打電話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便連夜開車趕了過來。
「你再敲,小心我報警了。有多遠給我走多遠,否則我告你私闖民宅。」韓興邦開了門,對著他一陣怒吼。不等他說話,便又關上門。
韓興邦的脾氣現在收斂了好多,要是在以前他一定二話不說把這臭小子暴扁一頓。你說他眼睛是瞎了啊,就算兩姐妹長得一樣,可是脾性,習慣差很多吧。是不是自己的老婆他自己都認不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