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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七十七章 月下風流 文 / 木頭神一般

    深邃的黑夜有道道璀璨閃爍,一輪新月冉冉升起,如同黑夜披上了以星辰為景的披風。

    群星是璀璨的,特別是在這漸入深秋的夜晚更顯得可貴,同樣燦爛的還有月下桌前的張三彪,與謝珊坐在一起,抬頭賞日月星空的斑斕。

    掌間握著別緻的水晶高腳杯,經過這段時間跟著謝珊晚上各種『跑場子』的磨練,老大粗的張三彪也附庸風的學會用高腳杯喝酒了。

    當然,他喝的是白的。

    頭一仰,一杯二兩五直接下肚,酣暢淋漓的打了一陣寒顫,看得旁邊的謝珊頗為無奈。

    這張三彪裝模作樣,畫虎不成反類犬也就算了,最關鍵的是這傢伙高腳杯中裝的可不是名貴的紅酒,而是在樓下小超市買的紅星二鍋頭。

    五十八的高度烈酒,張三彪很是禽獸的買了整整一大桶,足有誇張的五公斤,不過這售價也著實便宜得沒話說,才二十元整。

    有些東西張三彪算是怎麼也學不來,就拿喝咖啡以及品紅酒來說,這兩樣在他的嘴巴裡面估計咂巴出來的味兒就跟別人不同。

    前者苦澀得跟黃連似的,後者酸澀到跟爛葡萄皮泡的開水一般,著實不對他的胃口。

    「哎,看來我是這輩子也無福享受這些高檔貨色了,真是可惜啊!」張三彪長歎道。

    「你就得了吧你,還嫌棄呢。」

    謝珊優的抿了一口猩紅拉菲,從容的搖晃著酒汁,覺得有些好笑。

    要說這張三彪也不是全無可取之處,就那實誠這一點來說,就比太多刻意標榜自身修養的男人要強上太多。

    這世道太多人明明不會品什麼酒,卻偏要掛著一副品酒無數的專家樣子,除了虛偽二字,也找不到其他詞來形容這種作態。

    「算了,俺就喜歡這一口,裝什麼裝,再裝就成王八羔子了,這些玩意誰愛倒騰誰倒騰去。反正我就喝我這一口,哈哈,才二十塊,這麼大一瓶,還是俺北方爺們喝的酒實在!」

    張三彪說完,又往杯裡倒了大半杯,一張嘴一閉嘴之間,就已經被他海吞下去了半杯。

    「牲口……」

    謝珊嘀咕了一句,看著張三彪不動神色的臉,喝了這麼多居然還沒有點醉意,要知道這可是五十八度的高度烈酒,竟然敢半斤下肚還沒什麼感覺,恐怕也只有用牲口來形容了。

    種種跡象都表明張三彪的非人類,從剛見面時張三彪帶給謝珊的驚訝已經多得說不完,現在都已經有些麻木了。

    有時候謝珊甚至都在想張三彪這傢伙會不會是什麼妖魔鬼怪變的,要不然怎麼能如此喪心病狂,絕對是超出常識般的存在。

    喝完一杯酒,張三彪眺望遠方,目光從遙不可及的星辰大海中收回來了些許,最終將目光投向了繁花似錦的南雲市中心,心中生出很多感概。

    不知像他這樣在城市夾縫中存活的又有多少,他們此時又在做什麼,思來想去,張三彪不禁變得有些困惑。

    太多像他這樣從農村來的孩子進入鋼筋混泥土的叢林中,這一切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更好的物質生活這是必然,但隨著深入瞭解這座城市,一個蒼白的事實擺在了他們的面前,太多的農家漢子步入城市,他們大多行色匆匆的來,很快又帶著失望離開,之後又接著前往另一座城市。

    看了一眼身畔的謝珊,心存感激,或許要不是遇見她,遇見吳姌,再遇見東方月他們,恐怕他現在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就算他再有本事,也終究是會被淹沒在人海之中,畢竟個體的力量是蒼白無力的。

    「喂,張三彪同志,能不能別這樣色瞇瞇的看著我?當心我——」

    謝珊伸出小爪子,做出要朝他腦門再來兩下的架勢,這可把偷看謝珊的張三彪嚇得夠嗆,連忙求饒,心頭苦笑,這妮子還真是小女人,挺會以牙還牙的。

    心思敏銳的謝珊自然是看出了張三彪有所心事,沒好氣的問道:「怎麼,又想哪家姑娘了?要不要我親自去給你做媒婆?」

    「我……」

    此話一開口,張三彪差點就下意識的答應,不過謝珊的眼神卻是徒然一變,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張三彪趕緊把吐到嘴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張三彪沉默了一陣,忽然一本正經的看向謝珊已經有些微紅的臉蛋兒,說道:「如果有一天,我說的可是如果哦。」

    頓了頓,張三彪終於是鼓起勇氣,道:「如果有一天,我張三彪走了狗屎運,能混到你爹那個級別,或者更厲害,你——嫁不嫁!?」

    這句話說完,張三彪就跟洩氣了的皮球一般,用盡了所有勇氣,號稱能賽過城牆的臉上更是露出了一絲尷尬又緊張的紅色。

    他一隻手下意識的捂著腦門,另一隻手則護住謝珊這妮子最愛掐的肋骨下,已經做好了被胖揍的準備。

    然而,等過了好一陣,謝珊卻是唐突笑了,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比瞧著張三彪的熊樣兒更讓人快樂的了。

    「咋了?不打?」

    張三彪很是犯賤的問了一句,就連他自己都為自己的狗腿子形象感到羞恥,估摸著是最近這段時間被謝珊揍習慣了,這不揍他一頓反倒是讓他覺得有點不自在。

    你呀,整天想這些有什麼用?」

    謝珊平靜下來後,有些意味深長的看向緊張兮兮的張三彪,嘴角上揚,一縷迷人的微笑隨之綻放。

    張三彪只感覺小心肝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接著酒勁,更是讓他眼帶迷離,謝珊的傾城一笑,更多了幾分飄渺與空靈。

    心動是心動,不過張三彪卻更加覺得不真實,之所以戲稱她謝珊為女王或者女神,一方面自然是逗她玩,故意惹她氣惱,而另一方面,卻是張三彪骨子那份自卑使然。

    因為,他張三彪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如果把他與那個長相跟他神似的葉千雨做一番比較的話,毫無疑問這是天與地的對比,他張三彪自然是地上仰望的那一位。

    不甘心,怨憤!

    不滿足,自卑!

    然而,就在此時隨著張三彪情緒的起伏,他體內最深處的血液開始沸騰,這是傳承至上古的血脈,飽含著不屈的意志。

    「我的……血液在沸騰!」張三彪低頭自語。

    驚天的鬥志在迸發,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一股悚然,眉目間彰顯前所未有的自信,張開雙臂,生出一種錯覺,仿似這片天地都屬於他的一般,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也不在話。

    砰!

    張三彪手中的高腳杯應聲而碎,旁邊的謝珊被嚇了一跳,只見張三彪的手掌流出一縷縷嫣紅的鮮血,啪嗒啪嗒滴落。

    謝珊蹙眉知道這一定很疼,想開口問他怎麼了,但當她抬頭之時,卻被張三彪堅毅無比的眼神止住。

    「我和他到底誰好一些?如果我與那個男人之間,你選擇一個,你會選擇誰?」

    張三彪徹底的攤開了牌,兩個人之間最後一層窗戶紙被捅破,雖然張三彪承認他很享受與她在一起的時光,但……

    那種明知道別人不屬於你,但偏偏和他若即若離,說不清理不順。這讓張三彪無法忍受,長痛畢竟不如短痛來得痛快!

    咕隆咕隆……

    張三彪誇張無比的擰起五公斤裝的二鍋頭,仰頭就往嘴裡猛灌,想要麻痺自己,以至於不會被發好人卡的時候太心痛,還是糊塗一些為好。

    「你瘋了啊!?給我住手!別喝了,要喝死人的!」謝珊怒道,動了真火。

    沒過一會兒,整整一桶酒已經被吞了只剩一半多一點,謝珊急得直掉淚,最後忍無可忍的撲了上去,猛然將酒桶打翻在地。

    「你……你幹啥,你又不當俺媳婦,俺憑什麼要你管?」張三彪惱羞成怒,很是鬱悶。

    謝珊聞言,外表柔弱內心強硬的她不肯落半點下風,擦掉眼角的淚水,聲音沙啞:「好!喝!我陪你喝!今天誰第一個喊不喝了,誰就是王八蛋!」

    話音剛落,謝珊拿出那瓶喝得還剩一半的八二年拉菲,就算是半瓶也能值五六萬,可謂相當奢侈,而更奢侈的還在後面……

    謝珊從冰箱裡面拿出一大瓶雪碧,竟是暴殄天物的將拉菲紅酒倒進了一個鐵盆子裡,然後摻入雪碧,心一橫,擰起被打翻在地的二鍋頭,灑了一些,但還能有兩斤多,一起摻合進鐵盆。

    張三彪傻眼了,這種喝法叫深水炸彈,三種酒混合在一起,表面上口感不錯,沒有什麼酒精味兒,而且份量很足。

    很多喜歡喝酒的人都栽在了這深水炸彈面前,那後勁上來簡直就不是人受的!所以才有深水炸彈這等美譽!

    「喝!你不想喝嗎?今天我就陪你喝個夠!」

    謝珊極為奔放的倒了整整一杯,蹙著眉頭一口飲盡,而且還挑釁似的沖張三彪勾了勾小指頭,說了一句:「你就只有這點出息!」

    這話算是刺激到了正在氣頭上的張三彪,端起杯子同樣一口悶。

    藉著酒勁兒,謝珊顯得非常豪爽,又是三杯下肚,臉蛋紅得發燙,端酒杯的手都有些搖搖晃晃,張三彪見狀後悔不已,弱弱說道:「要不別喝了?留著明天喝?」

    「不……不行,必須得喝完才算數,別讓我瞧不起你!」

    謝珊醉了,舌頭都有些打結,沒有半點淑女形象的指著張三彪大笑,正要起身,腳底一個沒站穩,還好張三彪眼疾手快,要不然可真就要摔個小狗吃屎了。

    「哈哈……瞪,瞪著我幹嘛?我怕你還會吃了我不成?」

    謝珊躺在張三彪懷裡,居然是開始沖張三彪拋媚眼,七分嫵媚三分性感,盡顯女神的絕代風華。

    「這可是你這妮子自己說的,可別怪我!」

    張三彪頓時就沒能把持住,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的出息』,吻住謝珊火辣辣的紅唇,順勢而下親吻她的玉頸。

    謝珊本能的掙扎,但並沒有掙扎多久,很快便發出陣陣動人的淺吟,死死的抱住張三彪的後背,而張三彪更是面紅耳赤的試圖吻遍她的全身上下。

    兩個人就如同乾柴撞見了烈火,觸之既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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