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9章 王劉氏 文 / 東一方
灘許山，後山。
曹詔住處，書房，
從山下趕回來的武士稟報了消息，曹詔眼中閃過一抹驚訝，沒想到楊梟會這樣做。之前也有人來山上拜師，都遵規守據的舉大石。楊梟另闢蹊徑，讓身邊的人舉大石，然後跟著上山，這是讓曹詔沒有料到的。
這是一個不走尋常路的人！
或者，這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曹詔嘴角，噙著一抹微笑。
這樣的人，才有意思。
一個依葫蘆畫瓢的執政者，難以在亂世立足。
曹五卻是面帶怒色，沉聲道：「楊梟自以為是，卑職這就傳令，將他轟下山。」
曹詔笑道：「在我看來，楊梟的舉動非常不錯。窮則變，變則通。如果成了死腦筋，成就肯定受限制。尤其是這大亂之世，更不能隨意。」
曹五道：「可是這已經違背了您設置第一關的目的。」
曹詔說道：「之所以在第一關立下舉大石的規矩，道理很簡單，我只想測驗來人的身體情況。一個身體都不行的人，談何驅逐韃子呢？就算是有能力，可命不長，也只能曇花一現。」
曹五立即道：「楊梟沒有測試，如果也弱不禁風呢？」
「他是麼？」
曹詔嘴角含笑，眼神銳利。
曹五頓時啞然，楊梟能親自深入敵營斬殺李成棟，自然不會是弱者。他話鋒一轉，道：「卑職覺得大人不公允，不管如何，楊梟都鑽了空子，那就不行。」
曹詔輕歎道：「你真是死腦筋，老五啊，這世上哪有什麼公允，做事要靈活，不要不知變通。既然明白楊梟能過第一關，何必執著於讓楊梟舉起大石呢？更重要的是，楊梟在第一關表現出了更令人欣喜的舉動，他懂得變通是我更認可的。」
曹五低下頭，生硬道：「大人教訓的是！」
曹詔道：「一看就是口服心不服，罷了，懶得和你辯論。去告訴十一，讓他在山腰嚴厲一點，不用顧忌。我倒要看看，楊梟會有什麼精彩表現。」
「是！」
曹五得令，轉身便離開了書房。
……
山下，楊梟、左光斗、劉景林和黃如來正慢慢趕路。
走了近兩個小時，才到了半山腰。
這一片區域較為平坦，所以許多百姓都住在這裡，形成了一片村落。
劉景林看了眼頭頂的日頭，建議道：「公子，快中午了，我們也走了這麼遠的路，不如在村中找一戶人家吃飯，順便休息一下，然後再繼續登山。」
楊梟讚賞道：「可以，你去安排就行。」
「是！」
劉景林一陣小跑，改變方向往村中行去。
……
半山腰，曹十一正帶著一眾兄弟嚴陣以待。包括曹十一在內，公有十六個人。一個個都是魁梧漢子，剽悍驍勇，有著殺伐之氣。每個人的腰間，都掛著鋼刀。
這幅打扮，一看就是行伍之人。
眾人望向通往山下的道路，眼神期待。
「十一哥，五哥讓咱們不用顧忌，這一回，咱們整治一下楊梟。」
「十六哥在山下吃癟，咱們不為別的，就為十六哥吃癟的事兒，也不能任由楊梟過去。這一次，得下狠手。」
「對，我贊同眾兄弟的建議，得狠一點，讓楊梟知道咱們的手段。」
……
一個個兄弟開口說話，七嘴八舌的，但都建議曹十一捉弄楊梟。
曹十一揮手道：「該怎麼辦，老子心裡面有譜，不用你們說。十六吃癟的事兒，老子會替他討回來。」
眾人一聽，都喜笑顏開。
一個個望著山道，無時無刻不期待著楊梟出現。
在眾人期待中，半個小時一晃而過。
曹十一看了眼頭頂的太陽，皺眉道：「之前傳回消息時，楊梟已經快到半山腰。就算是螞蟻爬，也該到這裡了，不對勁兒，不對勁兒。」
「曹峰！」
曹十一眼眸一瞇，沉聲喝道。
「卑職在！」
曹峰身穿厚實的棉衣，抱拳回答。
曹十一吩咐道：「查探一下，看看楊梟到哪裡了。」
「遵命！」
曹峰迅速往山下跑去，他跑到之前查探到楊梟所處的位置，沒有發現楊梟。然後，曹峰又往回跑，還是沒發現。無奈之下，曹峰詢問周圍的村民，才得知楊梟進村了。
得到消息，曹峰一陣憤怒，沒想到楊梟竟然進村了。
當即，曹峰連忙返回半山腰，見到曹十一，曹峰一五一十的把探聽到的消息稟報，然後道：「楊梟這廝太可恨了，竟然去了村子。」
曹十一握緊拳頭道：「咱們雖然頂著太陽，可現在都快十一月了，天氣已經很冷。咱們冒著寒風等待，他竟然去村裡吃飯，可惡。」
曹峰道：「對，就是可惡。」
頓了頓，曹峰道：「十一哥，我帶幾個兄弟下去，拿了楊梟。」
「放屁！」曹十一喝斥道：「你豬腦子啊，咱們在這裡是有任務的。如果壞了大人的安排，你擔得起嗎？他娘的，楊梟都吃中午飯了，咱們也不能餓肚子，去整點酒肉來，不能讓兄弟們餓肚子。等吃飽了，咱們等著楊梟來，」
「是，是！」
曹峰連連點頭，趕忙去準備吃的食物。
……
到了中午，村子中炊煙裊裊。
村口一戶普通人家迎來了客人，院子中時不時傳出歡聲笑語。這戶人家的週遭用竹子編成籬笆，房屋是土牆夯實而成。除了中間的客廳，還有一左一右兩間廂房。
這戶人家只有一個人，是個名叫王劉氏的六十歲左右的老婆婆。
劉景林剛到村口，便被坐在門口的王劉氏發現。王劉氏詢問劉景林的來意，得知劉景林要找地方吃飯，熱情的請劉景林進入家中，要為劉景林一行人準備午飯。
換做往常，王劉氏難以招待楊梟一行人。
可今天不同，她今天做豆腐花。早早的，村中的小伙便幫助王劉氏把黃豆磨成漿，放入鍋中，剩下的事情王劉氏一個人也能完成。
灶房中，王劉氏已經開始點漿。
她佝僂著背，手中拿著一柄小勺，正輕輕的攪動豆漿。然後，慢慢的加入鹽滷水。王劉氏做事極為細心，一點一點的攪動。漸漸的，鍋裡面的豆漿出現了玉米大小的豆腐粒，她才停止攪動，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取下掛在牆上的筲箕，輕輕放在豆腐粒上積壓，要使之凝結。
楊梟也在一旁觀看，不由讚歎道：「老夫人，您這手藝當真是絕了，看上去就讓人胃口大開。」
王劉氏道：「年紀大了，精力不足，老身年輕時，做的豆腐花那才叫一絕。」
楊梟笑說道：「老夫人年紀雖然大了，可技藝卻更純熟高超。尤其是您做事這細心勁兒，我們是學不來的。這一回，我們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