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8章 鑽空子 文 / 東一方
茫茫大海，一艘大船劈波斬浪，快速前行。
船頭，站著四個人。
這四人，正是楊梟、左光斗、黃如來和劉景林。
楊梟看著前方的海島，眼中浮現出一抹興奮。出海兩天時間，終於到了灘許山。隨著距離的拉近，漸漸的，便能夠看清楚海島的情形。
灘許山四面環海，山上鬱鬱蔥蔥，飛鳥成群，景色盎然。
這一處地方，非常舒服。
楊梟道：「左老，這果然是一處好地方，稱得上是一處世外桃源。」
左光斗捋著頜下的鬍鬚，驕傲的道：「勉勉強強過得去，不過和老朽的日月庵相比，還差了那麼一點。匯龍潭的風景，終究比灘許山好。」
楊梟訝異的看了眼，沒想到左光斗會這樣說。
左光斗毫不客氣的道：「老夫說的是實話，曹詔那小子不留在匯龍潭，偏偏跑到灘許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真丟人。」
楊梟心頭恍然，更確定左光斗和曹詔的關係非同一般。
時間很快，船到了碼頭靠岸。
楊梟、左光斗、黃如來、劉景林依次下船，很快登上小島。
沿著山路，四人朝山坡上行去。
好在灘許山的地勢並不陡峭，左光斗雖然年紀大了，卻還能堅持。
楊梟停下來道：「左老，距離曹詔的住處還有多遠？」
左光斗拄著一根枴杖，喘著氣，緩緩道：「曹詔住在海島的後山。我們現在位於前山，接下來還得翻山越嶺。慢慢走吧，早得很。」
楊梟想了想，問道：「大概要走多長時間？」
左光斗道：「至少兩個小時。」
楊梟神色擔心，道：「這麼遠的路程，左老你的身體肯定不行。黃叔，背著左老走。」
「是！」
黃如來體力好，直接來到左光斗面前蹲下。
左光斗擺手說道：「暫時不用背我，等走不動的時候，我自然會說。走吧，慢慢走上去。」
楊梟沒有勸說，四人走走停停，往海島的後山行去。
又走了約莫半小時，劉景林突然道：「公子，前方有人。」
楊梟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魁梧，滿臉絡腮鬍的漢子坐在一塊石頭上。在他的旁邊，還放著一塊大石。
漢子就這麼坐著，沒有其他的舉動。
楊梟神情欣喜，道：「走了這麼遠的路都沒有遇到一個人，現在終於碰到了一個大活人，正好問一問曹詔的情況。」
劉景林主動道：「公子，我去問一問情況。」
楊梟點頭，就見劉景林快速往前跑去。
黃如來說道：「公子，那漢子隨意的坐著，可您看他的神情動態，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具備的。卑職猜測，這人或許是曹詔的人。」
楊梟道：「是曹詔的人更好！」
三人繼續前行，不多時，劉景林便跑了回來。他神色古怪的道：「公子，那漢子名叫曹十六，是曹詔的護衛。他說您想拜訪曹詔，您必須舉起他旁邊的一塊大石。」
楊梟目光落在曹十六身旁的大石上，也是眉頭皺起。
這一塊大石，少說也有百斤。
上山得舉起大石才行，這是什麼意思，簡直是聞所未聞。
楊梟看了左光斗一眼，可左光斗搖頭表示不知道。楊梟心頭疑惑，卻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他帶著眾人來到曹十六身旁，道：「曹大哥，我是……」
曹十六打斷道：「你是來幹什麼的？」
楊梟道：「我來拜訪曹先生。」
曹十六道：「大人不接受拜訪，你下去吧。」
楊梟神色古怪，又看了劉景林一眼，道：「剛才你說只要舉起大石，便可以上山。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曹十六道：「我問你上山來做什麼？你說來拜訪大人，自然就不用舉大石，可以直接打道回府。」
楊梟立即問道：「什麼情況，才需要舉大石呢？」
「來拜師學藝的，才需要舉起大石。」
曹十六昂著頭，一副鄙夷的樣子。
在曹十六的眼中，楊梟生得白白淨淨的，身材也不魁梧，更像是一個書生。常言道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小子肯定無法舉起大石。再說了，楊梟想請曹詔出山，曹十六也不願意曹詔去輔佐楊梟。
曹十六心中期待，希望楊梟知難而退。
黃如來站出來道：「舉大石麼？這個容易，我來。」
「屁話，是你來拜師的，還是其他人？」曹十六一翻白眼，語氣嚴肅的道：「舉大石的人必須是拜師的人，其他人不能代勞。」
黃如來愣了愣，臉上怒氣升騰，拳頭握緊咯咯作響。
楊梟怕拍黃如來的肩膀，臉上依舊有著笑容，不急不躁的道：「如果我舉起大石，是不是就能帶著身邊的隨從上山呢？」
曹十六道：「當然！」
頓了頓，曹十六又道：「我看你的樣子，肯定舉不起大石，乖乖回去吧。實話告訴你，在你之前，曾有許多的讀書人不服輸，死活要試一試，最後沒舉起大石，反而把自己給壓死，或者是傷了腰子……我勸你，還是知難而退。」
楊梟哈哈一笑，道：「你多慮了！」
曹十六哼聲說道：「隨便你！」
楊梟一擺手，吩咐道：「黃叔，舉大石！」
黃如來毫不猶豫道：「遵命！」
「慢著！」
曹十六伸手阻止，盯著楊梟道：「他不行，必須你自己動手。」
楊梟笑瞇瞇道：「你誤會了，不是我拜師，是我黃叔拜師。我只是黃叔的隨從，黃叔舉起了大石，我自然就跟著一起走。」
曹十六嘴角抽搐，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這，這……
這是明顯的鑽空子，讓黃如來舉起大石，帶著楊梟上山。
只要上山，目的就達成。
這樣的手段，可以說是取巧了。
然而，楊梟想出來了，也沒有違背規則。事實上，之前有許多人來拜師，參加的人都一門心思想著如何舉大石？從沒有考慮過讓身邊人拜師的意思。
楊梟神色自信，繼續道：「曹大哥，你剛才說得清清楚楚，說了能舉起大石，就可以帶著隨行的人上山。」
曹十六氣得直哼哼，道：「舉吧，舉吧！」
黃如來嘿嘿一笑，直接走到大石旁，蹲下後抓住大石，雙手用力，輕易的就舉起。
百來斤重量，對黃如來而言，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石頭落下，楊梟便帶著眾人上山。
曹十六眼看著楊梟上山，氣哼哼的，他知道楊梟才是主導。可楊梟想出了辦法，他沒有辦法阻攔。等楊梟走遠，曹十六吹了個口哨。
不一會兒，不遠處便跑來一名武士。
武士躬身，抱拳行禮。
曹十六簡單的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才吩咐道：「立即返回後山，把這裡的消息告訴大人，請大人決斷。」
「是！」
武士重重點頭，便走另外的小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