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七百七十四章 靈石難竊 文 / 斷弦焚天
礦洞內發生礦難，一下子失去四五條人命。這些死去的人中，多半與劉叔幾人相識，因此一時間，眾人心情均變得十分低落。
兔死狐悲，今天別人的不幸，明天很有可能發生在他們身上。恩澤山脈的礦工，性命總是如此廉價。
「這兩個月來礦難發生得也太頻繁了，抵得上過去一整年的數量了。」老猛子搖頭歎息，「自打極西之地出現天地異象，我就說那是不祥之兆，結果你們無人相信，現在事實驗證了。」
「你別胡說。」劉叔心煩意亂的瞪了老猛子一眼，如今礦工們正處在敏感的時刻，老猛子再胡亂造謠，很有可能徒生事端。
「什麼天地異象？」寧淵內心一動，有些好奇的道。來到永夜國度後，除了無盡的黑夜和冰雪外，他還沒見過其他的景物。因為這一點，他始終無法推測出這個世界究竟在哪，是隸屬於他所在的世界的一部分，還是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這你都不知道？」老猛子詫異的看了寧淵一眼，後又恍然道。「忘了你記憶全失，難怪。」
「忘掉那一天的景象，可著實有些可惜哦，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瑰麗之景。那一天天邊極西之處，出現耀眼之極的金光，貫穿了整片大地，驅走了永夜國度的夜與寒冷，簡直猶如神跡。」
老猛子咂巴道，眼神中滿是追憶。「許多人都認為那是祥瑞之兆，除了天神根本沒有人能做到那樣。但我卻抱持不同的看法，黑夜才是永夜國度亙古不變的旋律，這裡的人們早已習慣黑暗，突如其來的光明，只會帶來災難。」
「事實證明我的看法是對的，打那以後，氣候是變得越來越詭異了。我們出外採買去了避冬城鎮，那裡有來自各地的商販，根據他們所說，他們家鄉的氣候都或多或少發生了異常，有的地方淹大水，有的地方千年不化的寒冰融化，而我們這裡，則是提早步入冬季，天氣越發的寒冷。」
「礦難的頻繁出現，正是在那天地異象之後。並且從兩個月前在礦工間就有流傳，許多人在挖礦時聽到了奇異的聲音，甚至看到一些幻象。」老猛子壓低聲音，說得玄之又玄，不止忽悠了寧淵，連黃旱和向慶強都忍不住被他的話所吸引。
「是什麼聲音和幻象？我怎麼沒聽說過？」向慶強忍不住問道，詢問間心裡都有些發毛。剛剛才見到死人，如今還要深入礦洞，不免有些緊張。
「你除了吃飯和喝酒，什麼時候關注過其他事？」老猛子鄙夷的看了向慶強一眼。
「這些話最好不要亂說出去，若是讓監工知道了，後果可是不妙。」劉叔皺緊眉頭，對老猛子不聽他的話感到有些頭疼。
「他說的是真的。」黃旱難得的反駁了劉叔一句，一臉擔憂。「這些事情我也聽說過，據其他人講，礦洞內現在出現了冰妖，正是因為冰妖的存在，礦難才會發生得如此頻繁。說不定，真是那天的天地異象，使得恩澤山脈裡沉睡的冰妖甦醒了。」
「冰妖……」向慶強嚥了嚥口水，有些緊張的四下張望，唯恐所謂的冰妖突然出現。
此時他們已經接近礦洞深處，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暗，遇到的同伴也越來越少。
礦工們都是凡人，對於神秘未知的事物自然會有所恐懼，饒是劉叔不信邪，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神色也變得有些忸怩。
「草木花石生出了靈性，都可以變成妖怪。所謂冰妖，應該是冰雪生出靈性從而誕生，若真有冰妖在此，數量絕不會在少數。發生的礦難，危害性也必然更大。」
眾人心神緊張間，寧淵平靜的道。
他的眼界不同於劉叔他們，莫說小小冰妖，一代妖尊他都見過不少。礦工們之間傳的謠言他並不是多麼相信，因為這不合邏輯。若這礦洞內真有冰妖，人族冒犯了它們的領地，早就傾巢而出了。
不過關於那極西之地天地異象的事情，倒是引起了寧淵濃厚的興趣。從老猛子所說來看，無論造成那等異象的人是誰，其實力都絕對不簡單。找到那個人，他或許就能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寧大爺對妖物有研究？」劉叔聽聞愣了一愣，隨後趕緊問道。
「你不是失去記憶了嗎？」黃旱將信將疑的看著寧淵，對從寧淵口中吐出那樣一段話感到十分意外。
「我也不太清楚，剛聽你們說話，就下意識的說出口了。說不定，沒失去記憶前的我真的對這方面有所涉獵。」寧淵裝糊塗道，一臉平靜。
「若真是這樣就好了。」劉叔感歎道，「看來寧大爺已經慢慢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這是身體好轉的跡象。老實說礦場裡不是個好地方，若是大爺你有更好的去處，我們都會替你高興。」
劉叔的話發自肺腑，其餘幾人則心有慼慼然。礦場的情況寧淵已經親眼得見，可以說，這裡的礦工們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不僅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時時擔心會隕落在礦洞之內。
「若我能回到過去，必然會報答你們的恩情。」寧淵嚴肅道。
眾人笑了一笑，並不將老邁的寧淵的話放在心上。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寧淵向來一諾千金，今日滴水之恩，他日必然湧泉相報。
「寧大哥失去記憶前說不定是名修者。」老猛子突然道。
「哦？怎麼說？」眾人頓時十分訝異，寧淵眼中也露出感興趣的光芒。
「那麼冷的天氣，他穿著那麼少躺在雪地裡，除了體魄強橫的修者，有多少人能夠做到？況且剛剛他關於冰妖的說法是一介凡人說得出來的嗎？」老猛子說著說著眼裡變得興奮起來，「若寧大哥真是修者，必然是個不簡單的修者，待到他恢復記憶後，或許真能幫我們擺脫這生活。」
「噗嗤。」黃旱忍不住笑出聲來，幾乎是捧腹大笑。「真是想多了，不是我虧寧大爺，但你見過連一塊石頭都搬不起來的修者嗎？據說高等級的修者，可是能夠移山填海的存在啊！」
老猛子被這麼一吐槽，頓時啞口無言，摸了摸後腦勺，隨後惱羞成怒的道。「你個小王八蛋，就不會給我留點面子啊，當成美夢想想不行啊！」
說著就追著黃旱打了起來，眾人嬉鬧間，剛剛產生的一點恐懼煙消雲散。
寧淵跟在眾人身後，內心滿是感慨。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喜怒哀樂，哪怕朝不保夕，前途渺茫，劉叔他們仍然能夠開懷大笑，收穫簡單的幸福。這種在大神通者看來微不足道的幸福，或許才是人生的真諦。
到了負責的礦洞區域，劉叔等人忙碌起來，開始辛勤的挖掘。挖掘靈石是一件枯燥乏味而又消耗大量體力的事情，儘管是寒冬臘月，但挖掘了不到半個時辰，眾人身上都已是大汗淋漓。
寧淵在旁邊看著眾人幹活，眼睛時不時的瞥向剛剛出土的靈石。他的猜測無誤，靈石就是元氣石，甚至這永夜國度出產的靈石，比一般的元氣石純淨不少，有些幾乎要達到了元精的層次。
恩澤山脈的礦場靈石出土量極高，劉叔等人工作了半天，就挖到整整十餘塊。要知道這僅僅是一個十人小組半天的產量，整個礦場有上萬礦工，一年到頭辛勤的開採著，能夠給永夜國度帶來的財富可想而知。
盯著成色喜人的靈石，寧淵怦然心動，有立刻取走數塊嘗試修煉的衝動。但眾目睽睽之下，他又豈敢違反規矩，因此一直按捺著心思，思索著可行之道。
期間監工元兵出現過一次，他在礦洞裡巡邏，看有沒有人偷懶不幹活，同時審查靈石的收穫量。
見寧淵在旁邊站著不幹活，他嫌惡的皺了皺眉，但也沒有太過刁難。畢竟他也清楚，年老體衰的寧淵是承受不了這等重活的，最近礦洞裡死的人實在夠多了，他也不想自尋晦氣。
他不發話，不代表寧淵就安然處之。為了能夠順利留在礦場，也為了伺機偷走靈石，寧淵幫忙將掘出的沙土挪到旁邊去。
雖然他每一次能挪走的沙土少之又少，但多多少少也算幫了忙，幾個不理解他為何在這裡的礦工見了，臉色變得和善許多。
而寧淵通過這種勞動，也算是稍稍鍛煉了身體，不至於一直病怏怏的。
當一天的採掘工作結束的時候，寧淵仍是沒有尋到任何偷走靈石的好機會。每一塊靈石出土，礦工們都會記在心上，因此只要少了一塊，立刻就會被人發現。
且就算他僥倖瞞過礦工們藏了一塊在身上，等到出去礦洞時，還是要接受帝國兵士的檢查。如今他身上可沒有容虛戒之類的東西，修為盡失又無法動用體內空間，那靈石藏在身上一下子就會被搜出，偷盜根本一點都不現實。
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靈石，這成了他眼下最為頭疼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