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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刑律堂 文 / 秋烜

    「轟」

    白雲粉碎,靈犀劍芒潰散,旋即一個身穿白衣,頭戴綸巾的中年男子降落夜空,他正是詹一天,擋在莊無法和謝凌晨之間。

    「老三,你越來越不像話了,竟對一個後輩下殺手!」詹一天眼中閃過一抹厲色,瞪著謝凌晨,語氣頗為冷淡。

    「哼!」謝凌晨一甩袖袍,沉聲道:「莊無法目無尊長,殺我弟子,何曾把我當成師伯。他一點教養都沒有,方才只是出手替老五教訓一下而已,難道二師兄也要管?」

    「老三果真威風八面啊,連我也不放在眼中了!」詹一天正色道:「無法是老五唯一的傳人,他若有恙,你能承受得起老五的怒火嗎?別忘了,老五是一個將大唐皇帝都不放在眼中的人,更何況是你!」

    「你是在威脅我?」謝凌晨腳步一跨,渾身透發出陰沉的氣息,眸中寒芒瀰漫,對詹一天無一點尊敬之情:「殺我門人,罪當該誅!一會進了刑律堂,自有大師兄和長老做主。就算老五回來又怎樣,依舊改變不了劍閣戒律。」

    「三哥,發生什麼事了?」突然間,一朵金色雲朵,好像一輪金陽從夜空中盤旋而下,把夜色都映照成了金色。只見一個身穿金色羽衣的中年漢子走下雲朵,來到謝凌晨身前詢問道。

    劍閣閣主第四弟子葉照天來了,修為精湛,戰力驚人,整個劍閣,除了閣主和顧長風之外,無人能與其爭鋒,曾是劍閣閣主的候選人之一。

    不過在三年前外出歷練中,差點殞落,所幸生死攸關之際謝凌晨趕到救下了他。自此以後,他就退出了閣主競爭之列,成了謝凌晨的一大臂膀。

    見到葉照天,謝凌晨氣勢更加盛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二哥,無法膽子未免太大了,劍閣禁止同門相殘,他倒好,一連殺了三哥兩名弟子,你可不能因無法是老五的傳人,就出言偏袒。」葉照天勸道。

    「老四,無法殺同門實屬不該,但你想過沒有,他為何不顧劍閣戒律?是非曲直,老三最清楚不過了!」詹一天眼眸中光芒一閃,直視著葉照天道:「我並不反對懲處無法,但卻不是現在!」

    「你的意思是要等老五回來?」謝凌晨盛氣凌人,寒聲喝問。

    「不錯!」詹一天點點頭,道:「老五犯險去封神崖尋找聖藥,就是為了給無法師侄療傷!老五不顧性命找藥,只是為了自己的徒兒,若這個時候懲處無法,待老五回歸,我想除了師尊,整個劍閣無人能擋下他手中的神鋒!你們也知道,五個弟子中,師尊最喜愛的就是老五。」

    「不行,他的弟子是命,難道我的弟子就是草芥?」謝凌晨一口拒絕,道:「我就不信老五敢血屠劍閣!」

    「好狠的心!」莊無法站在詹一天身後,咬牙暗語。

    「咚咚咚……」

    也就在這時,鐘聲再次敲響,如同憑空震驚雷,音波擴散,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嘎嘎嘎……」

    刑律堂厚重的大門也在鐘聲中緩緩打開,一股威嚴的氣息從刑律堂內傳蕩了出來,由此可見,刑律堂在數百年間一直剛正不阿,凝聚出了天然威嚴。

    「既然來了,都進來吧!」威嚴的聲音從刑律堂內傳遞出來,響徹在劍閣的山水間。

    刑律堂很寬敞,數座道台矗立,聚來四面八方的天地靈氣,供常年居住在內的長老和刑律主事簡道臨修煉。

    走進刑律堂,莊無法就感受到了大廳中瀰漫的威嚴氣息。

    大廳中央,一個身穿藍袍,面若冠玉的中年男子站在那裡,眸光很柔和,不過仔細一看,就會在柔和中感受到難以抗拒的威嚴,他正是刑律主事簡道臨,也是詹一天、謝凌晨、葉照天和顧長風的大師兄!

    在簡道臨的左右方,各站著兩名老態龍鍾的武修,白髮蒼蒼,眼神很渾濁,似乎隨時都會羽化升天。然而這四個人卻不容小覷,乃當今閣主的師兄弟,修為不凡。

    「拜見大師兄!」

    「拜見大師伯!」

    「拜見長老!」

    這一刻,無論是詹一天、謝凌晨、葉照天,還是莊無法、謝浩都上前拜見。眼前五人,可以說是除卻閣主外,劍閣最有威望的人了,你要是想做劍閣之主,必然要徵得五分之四的人點頭同意才行。

    「都坐下吧!」簡道臨的聲音很柔和,就像冬日裡的一縷陽光拂過眾人的心!

    大廳兩側早就準備好了古木座椅,大家依言落座。

    莊無法選擇了最末的座位。

    「你給我站起來,在你大師伯和諸位長老面前,豈有你的位置!」謝凌晨指著莊無法,黑著一張臉道。

    「謝凌晨!你別倚老賣老,大師伯和長老都沒發話,豈有你說話的份!別忘了,這裡不是凌煙谷,而是劍閣最莊重神聖的刑律堂,由不得你霸道行事!」莊無法嘿嘿笑道,就是要故意氣欲殺害自己的師伯。

    「你……」謝凌晨氣得眉毛顫抖,那張臉黑得能擠出油來了。

    「好好坐在那兒,別喧賓奪主!」莊無法無所謂的聳聳肩。

    「無法,不得無禮!」大廳中央端坐的大師伯簡道臨看著莊無法,然後有看著大廳中其他人,說道:「都坐下來,有什麼話好好說。」

    「大哥,四位長老。五弟縱容弟子莊無法行兇,屠殺門下弟子和劍侍,按戒律當誅!」謝凌晨雙目充滿了憤然之色,渾身蕩出凜然殺意。

    「老三,你的話太武斷了!無法殺人自有原因,劍閣雖戒律森嚴,但也會根據實際情況量度行刑,做決定之前應該讓無法講明因何殺人!況且,你不能把老五牽扯進來。」詹一天擺擺手,反駁謝凌晨的話,他身穿白袍,頭戴綸巾,一副書生打扮,看起來有些弱,但實際上也是一位強大的武修,站起來的瞬間,身軀內澎湃的威勢不弱於謝凌晨。

    「二哥,不論任何原由,都不應向同門下殺手!更不能置劍閣戒律而不顧,三哥說得對,當給無法嚴懲,老五也拖不了干係,恐怕要擔上監督不嚴之罪!你不用再偏袒無法了!」葉照天站起來,金色羽衣熠熠生光,眼神閃爍出逼人的鋒芒,週身似有烈焰跳動,與謝凌晨站在一起,掃視著詹一天和莊無法。

    「不誅無法小兒,戒律何在?」謝凌晨手指一點,一道幽黑的光在手指跳躍,瞬間瀰漫出一股冰冷的氣息,剎那間,大廳內的空氣似乎都凝結了。

    有劍閣第二高手站在身邊,謝凌晨的底氣一下子膨脹起來。

    「北冥神功?居然被你修煉出了一團冥神之光,倒是小覷你了!」見到謝凌晨指尖跳躍的黑光,詹一天臉色凜然:「你是想以氣勢逼大師兄和長老處決無法嗎?你還不是閣主就如此囂張,倘若來日坐上閣主位,是不是要把長老團和刑律主事都殺了?」

    詹一天以進為退,逼視著謝凌晨和葉照天,如此才能逼大師兄簡道臨站出來。

    「老三,老四,這裡是刑律堂,不得造次!」一直面帶笑容,彷彿一個旁觀者的簡道臨站起來開口說話了,叮囑二人不要太過放肆。

    「是,大師兄!」謝凌晨和葉照天自然知曉輕重,又重新坐下。

    「無法師侄,你有何話說?」簡道臨一直都帶著暖陽化雪的笑容,總是讓人如沐春風。

    莊無法握了握手,暗忖道:「終於問到我了!」

    他緩緩站起來,微微施禮道:「大師伯,師侄沒殺錯人。若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會多殺幾個!」

    語不驚人死不休,眾人聽見此言,皆露出震驚之色,就是詹一天、簡道臨和四位長老都露出了異色,頗感意外。

    「哈哈……大師兄,四位長老,你們都聽見了吧!到現在為止,小畜生都未有一點悔改之意。按律當誅,你們不會有意見了吧!」謝凌晨大笑,一張黑臉因此而變得陽光起來。

    「無法,你不可亂說!」詹一天拉過莊無法,告誡道。

    「無法說的都是真心話!再給我一次機會,無法會把圍堵我的人皆殺了!」莊無法認真的道,不像在說笑話。

    「無法,你這樣說,大師伯和長老也只好按照戒律嚴懲了!」簡道臨搖搖頭,頗為無奈。

    「大師伯!」莊無法走到大廳中央,看著簡道臨,鄭重的道:「弟子無罪,不接受任何懲處!」

    一聽這話,大廳中的人都怔住了,方纔已承認殺人,而且還後悔沒多殺幾個!瞬間而已,難道要臨時改口?

    「無法師侄,殺害同門就是大罪,就應受到戒律制裁。」簡道臨轉過身來,平靜的道:「既已承認,就要擔當起來。」

    「我若有罪,謝凌晨父子更是罪大惡極,理當魂飛魄散。」莊無法喝道,聲音似一道驚雷炸開了,響徹在大廳內,回音久久不絕。

    「小畜生,休得胡說!」謝凌晨氣得吹鬍子瞪眼,可惜的是他嘴唇上根本沒一點鬍鬚,倒是眉毛立了起來。

    「死到臨頭,還要狡辯!」謝浩沉聲道。

    「大師兄,四位長老,請馬上懲治莊無法,我看他是瘋了。」一身金色羽衣的葉照天吼道,渾身上下金光熠熠,似火焰在燃燒,澎湃出驚天的威勢,覆蓋向莊無法。

    莊無法抗著銀光閃閃的喚魔台,運轉《神引奧義》,體內力量開始沸騰,明堂內的金燈旋轉,一縷金色火焰燎燎,準備在關鍵時刻給予謝凌晨父子,葉照天生死一擊。

    「哼!」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頎長,眸若朗月的人若謫仙走進大廳,來到莊無法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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