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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章 千羽飄葉訣 文 / A猴爵

    「夠狂。」周秉年面色一冷,一抖手,劍鞘炸裂,三尺寒鋒已經握在手中,長劍一甩,冷冷言道:「小兒,拿出與你狂言匹配的實力吧!」

    「小兒?」章彥清小嘴一撇,忽而諷刺道:「這兩個字,作為回敬,我將送你雙個耳光。」

    「氣度,飛羽世子就這般沒有氣度嗎?」周秉年淡淡一曬,反諷道。

    「對於劣者,只需要展示武力,他就會卑微的顫抖。」章彥清雖是年幼,但是一張嘴卻不差分毫:「我的氣度,不是弱者可以感受的。」

    「坦白講,你的語氣差一點就激怒我了。」周秉年神色一正:「但是可惜,你的亂心之語,對我,無用。」

    章彥清微露訝色,他之所以做出一副,狂妄目中無人的樣子,就是為了激怒周秉年,好讓出手之時,亂其心,壞其章法,沒想到此人倒是沉得住氣。

    既然激將無用,他也不再多說,哼了聲,雙手背負:「出手吧,即將敗於我手中的人。」

    「你太小看我了!」周秉年喝了聲,身形向章彥清撲去,長劍一動,頓時發出一道粗若兒臂的輝煌劍光,劍光一個顫抖,頓時一劍化十劍,十化百,百化千,千百劍光,劍劍奪目,劍劍驚魂。

    即便不在場中,但眾人看到在法度森嚴的劍光,也不由為之驚然。

    章彥清面帶笑意,身形不動分毫,如同視那劍光無睹,但背後卻是浮現一片片飛羽,飛羽如絮,越來越多,越來越盛,終於將他包裹起來。

    只見白羽紛飛,如飄葉,似飛羽。

    千百道劍光奔殺而至,燦燦若輝,威勢無論,可與那飛羽一撞,頓時消散乾淨,似乎並無半分作用。

    周秉年眉頭一皺,他這道劍法本是虛實結合,這劍光看似百道千道,實際上只有一道劍光,擁有殺傷力。

    其餘的劍光,均是惑人耳目之用,可遇上章彥清卻是,老虎吞刺蝟,竟是無處下口。

    趙同勳一見章彥清使出這般手段,歎道:「周兄此番勝之不易啊!」

    文濤素來愛跟他唱反調,此處說出不同意見:「我看不然,這章彥清所使,乃是那『千羽飄葉訣』此訣輕快迅捷,真形化形的白羽飛葉,亦是要自家真氣所御使,他章彥清放出這麼一大片白羽,真氣損耗定是甚大,周兄只有撐過這段時間,必然可勝。」

    陶正宇、趙慶元等人亦是認同,一來文濤所言,乃是正理,無論何種法門,均需要真氣為源,若真氣不濟,便是再大神通,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二來,周秉年與他們同屬左江六少,名聲上是齊平的,若是周秉年敗北,那麼在不知情理的人看來,他們六人一樣不是章彥清的對手。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名聲並聯,雖讓他們六人響徹一方,可同時亦是相互牽連。

    趙同勳喟歎一聲,倒也沒有辯駁,其實他的眼力高明,自然看得出其中玄妙,千羽飄葉訣訣,雖甚是耗費真氣,可是練到一定地步,那是可以虛實變化的,休看章彥清被白羽圍繞,他敢打賭,內圈之中的白羽飛葉,定是徒有虛表。

    不過這番話他卻不能說出,否則便是與文濤等人唱對台戲,雖然他是沅陵郡趙家子弟,可也不會白白招惹仇恨。

    周秉年在外圈遊走不定,時不時發出百道劍光,千道劍形,而章彥清卻是坦然不懼,放手讓他來攻,身子動也不動,飛羽上下漂浮,美輪美奐。周秉年心中冷笑:「休看你現在防守得法,我就不信你真氣充盈,可以跟我耗下去。」

    不過周秉年也不打算乾等,否則便是勝了也不好看,他把長劍一拋,扔到章彥清頭頂,垂直放下劍光無數,如瀑布垂下,而章彥清如若頑石,劍光落下,與白羽互相抵消,自家卻是巋然不動。

    周秉年放出寶劍之後,步踏罡鬥,腳踏乾坤,每走三步,便一掌往地下拍去,拍完八掌,已經走了二十四步,恰好圍繞章彥清走了一圈,回到原位。

    他口中唸唸有詞,發了一聲大喝:「破!」

    只聽一聲炮響,圍繞章彥清的八個方位,頓時大放光華,衝起八道璀璨劍芒,同時向他殺去,與此同時他頭頂上的寶劍,也是震顫一下,萬道劍光倒捲而下,這萬道劍光的劍氣,並非是攻擊他,而是將劍氣渡入八道沖天之劍中。

    章彥清面色一凜,悄悄掐動印決,脖子上的金環往上一飛,懸在頂門上空,大放光華。

    此時兩道巨力已經衝撞一處,只聞得辟里啪啦爆響連綿,千百道飛葉頓時碎裂,可卻碎而不散,徐徐而退,散而覆滅,滅而復生,如同一道輪迴不盡的千葉飛羽。

    不過周秉年的八道劍芒更加凶悍,一個旋動,生生滅掉三成飛羽,再一個絞磨,吞掉餘下七成,如此之威,周秉年也是一怔,隨即醒悟,對方內圈飛羽定是虛張聲勢。

    想到這不免懊惱,不過勝利在即,他也不管許多,劍印加催,劍芒更盛。

    而此時章彥清終於露出勝利的笑意,頂上金環一震,金芒倒扣,細細密密,綿如鱗片,如同一個倒扣的金蓮花。劍芒雖是凶悍,但撞上這倒扣金蓮,卻是毫無作用。

    吳舟城撫掌笑道:「周秉年敗了!」

    周秉年見自家手段無用,不免著慌,喚回寶劍,準備再度引劍訣一攻。

    可此時章彥清喝了聲:「給我破。」他單掌一撐,倒扣金蓮猛然旋動起來,將所有劍芒一一剿滅,趁著這股餘威,他鑽出金蓮,一揮掌,萬千白羽飛葉縱橫而去,排成排,連成串,宛如凌遲刀陣,嘩啦啦,發出鐵片摩擦脆響。

    周秉年暗自駭然,這股威勢,著實可怖,而他剛剛排布下八道劍符,自家真氣有所耗損,面對這般攻勢,自覺已無勝機,忙道:「我認輸!」

    章彥清的小手差點拍到他臉上,聽到這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曬道:「算你聰明,免你兩耳光。」

    「得意個甚。」周秉年臉色難堪,哼了聲,出了論劍台。

    章彥清瞧他遠走,大笑道:「我有一言贈你,咒符之道,終是外物,浪費時間不說,功力也沒有精進,我勸你下次遇見我,早早遠遠避開,否則,嘿嘿!」

    周秉年腳步一頓,頭也不回,道:「你的金蓮也不是自家本事,有什麼了不起的,今日之辱,來日我周秉年百倍償之。」

    章彥清看著他背影,哈哈大笑,揶揄道:「如此,我必當幸甚之至。」

    「唉,周兄太過心急了。」陶正宇迎上來,歎道:「那章彥清,身懷防禦寶物,你若是不急著發動劍符,此戰必是周兄勝得。」

    周秉年聽了這話,臉上好看許多,慚愧道:「的確是大意了。」

    楚鋒不禁對陶正宇佩服起來,這傢伙與誰都可以搭上話,並且交流廣闊,這其中重要的一點,就是昧著良心。

    周秉年之敗,並非是陶正宇所說的那般簡單,可他為結交周秉年,硬是昧著良心安慰。

    衛東城忍不住譏諷道:「大意個屁,你就是沒腦子,章彥清也是通竅境,維持這般浩大的千羽飄葉,必將損耗甚大,而你偏偏賣弄手段,拍下八卦地劍符,拍便拍吧,也不知道留一手,將八道地劍符一氣放出,都不知道留點後手,豈有不敗之理?」

    衛東城每次說話,必將得罪人,說話也甚是難聽,陶正宇臉上帶笑像是沒聽到,而周秉年卻忍不住了,反駁道:「姓衛的,他有防禦寶貝,留一手跟全力以赴,有什麼區別?再說了,八卦地劍符,只有同時發力,才可以臻至最高威力,但這樣都破不了那金蓮,如何敗他?」

    衛東城玩味道:「你這樣說,是意味著你不是大意而敗,而是全力以赴而敗?」

    「這……」周秉年一時氣急,倒不知道如何說了,無論承認與否,臉面上都不好看。

    衛東城也不理他,自顧自道:「八卦地劍符同時發力,威力最大不假,可是如此一來,這一手破去,就意味著你沒有手段再戰。其實分開劍符而使,固然威力減弱,可排布得當,卻有層次有序,連綿攻擊之效。甚至你還可以,留幾道劍符引而不發,我就不信,章彥清可以一直維持金蓮,屆時,自有你取勝之機。」

    周秉年一呆,覺得這番話有些道理,可要他承認,卻是休想,他哼了聲:「這只是你推測之言,鬥戰之中,瞬息萬變,哪有這般簡單,待會我倒要看你手段。」

    衛東城嘿了聲,也不言語,抓起酒壺光光灌了幾口。

    楚鋒微微搖頭,這一場戰鬥,均是以法器爭鋒,外物之鬥,看不見自身本事如何,他倒是有點遺憾。

    章彥清勝了一場,也不下去,反而雙臂環抱,揚聲道:「對面的,誰敢下來一戰?」

    「好狂的小子。」眾人暗怒,沒想到章彥清身有損耗,竟還不退下,實在太過狂妄。

    不過趙慶元卻是一喜,心道:「此子真氣必有損耗,這可是便宜貨,我倒要好好把握了!」

    他做憤怒狀,大喝一聲:「休要猖狂,我來會你。」說著縱身一躍,不消兩三步已經立在場中,對章彥清一拱手:「出招吧!飛羽世子。」

    章彥清古怪的看了看趙慶元,罵道:「沒羞沒臊的,欺負我年紀小,想對我車輪戰嗎?哼,你也就這點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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