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玨王妃拉攏楚鴛,一清憂抗旱 文 / 風雲小妖
二皇子雖然在宮裡沒有什麼大作為,也不受皇上的喜愛,可是玨王妃劉君的父親劉祜如今卻是朝廷中數一數二的人,是唯一可以與朝中楊歆、於翰林等人對抗的人,因此劉君沾著她父親的光,在那些夫人、小姐之中很是有威勢,如今竟然親熱的喚楚鴛為妹妹,楚鴛驚愣之後,便迅速的想到了什麼,於是也就親熱的喚了一聲姐姐,竟然當場與玨王妃說起家常來,倒將那些來興師問罪的人撂在了一旁。
房間裡,楚鴛親熱的握著劉君的手進門,身後早就有侍女關上了房門。待那房門一關上,楚鴛臉上的笑容也就緩緩的收斂,客氣的請劉君坐了,也就問道:「玨王妃今日不是白白幫我吧?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吧!」
「慕容夫人的確是聰明人,與你這種聰明人打交道倒省了不少力氣,既然如此我就明說了,我要關柳兒嫁給你大哥做世子妃!」劉君當即也就不再拐彎抹角。
楚鴛微微的揚眉:「原來王妃是想要拉攏我大哥?關柳兒可是關刺史大人的那個獨生女?」
劉君點點頭:「關元雖然只是一個刺史,不過這關柳兒的外祖父可是昔日的長遠候,算起來也是侯門之後,並不辱沒你們楚府!」
楚鴛忍不住笑道:「王妃真的這麼想嗎?連王妃都說是曾經的長遠侯,如今的侯爺只有虛銜沒有實權,而我大哥手裡握有兵權,更何況那關柳兒樣貌雖然湊合,可是並沒有什麼頭腦,怕是配不上我的大哥!」
劉君眸色一暗,冷聲道:「這世間如果兩個人看對了眼,哪裡有配上配不上之說?連我都沒有想到,傳說有潔癖的堂堂都城第一公子會與你這個已經嫁作他人婦的庶女混在一起呢!」
劉君這話說的一點餘地都沒有,顯然是打算利誘不成就威逼了。
楚鴛的臉色鐵青,看來今日劉君是有備而來,如今慕容家族的那些人還守在外面,她若是再跟劉君鬧翻,那今日之事怕是不好收拾,尤其是她根本就沒有懷孕,若是被人當場揭穿的話,她處心積慮的一切就全都白費。
「王妃娘娘,您這是幹什麼,我只說那關柳兒身份不太夠,您又何必生這麼大的火氣?您也知道,如今武妃可是想要將她的娘家侄女兒嫁給我的大哥,那武方婷好歹是武妃的侄女兒,如果他日武妃成為皇后的話……」楚鴛趕緊陪著笑臉道。
一說到武妃,劉君就忍不住氣悶,二皇子就是因為母妃位份太低,才不受重視,不然就憑六皇子一個瞎子,憑什麼跟二皇子鬥?
「你大哥對你本來就不親近,不過如果大嫂是你的人,那就另當別論了,到時候,慕容家族這些人還敢如此造次嗎?」劉君也再次放柔了聲音。
楚桓對她的確是不親近,再加上當年姚氏與楚鳳的事情,她心裡有鬼,怕楚占天問責,這些年也很少回楚府,好在這都城的權貴都知道她與楚桓的關係,自然而然的就給她幾分薄面,這也是她執掌慕容府如此順利的原因,但是近日的事情,她明明已經派人給楚桓送信讓他前來,只要他一到,這些人又怎麼敢為難與她?但是楚桓卻沒有到。
思及至此,楚鴛也就抬眸說道:「既然如此,我自當盡力就是!」
劉君眉頭一揚,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慕容家族的事情自然關係到五大家族聯盟的利益,更何況上官宇連同其它三大家族早已經對楚鴛執掌慕容家族以來做的事情十分的不滿,當即就聯合四大家族出了一個裁決令,決定重新選任慕容家族的帶頭人,楚鴛自然不滿,採取了一系列政策對抗,如此一來,都城的經濟就有些動盪。
都城經濟動盪不安,再加上旱情嚴重,這些日子以來,皇上就有些寢食難安,一直沒有好的氣疾也犯了,幾天都沒有上朝,厲煌也就作為太子監國,如此一來,便忙碌了起來,有兩天竟然宿在了宮裡。
這一天傍晚,厲煌照舊派人來說今晚會留宿宮中,於是一黑天,楚一清也就讓人將大門關閉,讓瑩潤鋪了涼席在院子的葡萄架下,將燈籠取了出來,一邊乘涼一邊瞧著阿寶讀書。
新來的朱夫子不愧是都城第一夫子,知識淵博,就連阿寶這個有些自負的小鬼頭對他都十分的崇拜與尊敬,所以這些日子阿寶倒是能夠靜下心來唸書,除了每日照舊要進宮給太后與皇上請安之外,就一直留在郊外的別苑,倒也安分。
孫雷生在一旁為阿寶驅趕著蚊子,於小雨在旁研墨,有他們兩人伺候著,楚一清倒省心了不少,也就專心看起魯城的河道圖來。
到都城的這些日子,楚一清表面上看著疲於應付城裡的這些權貴,暗地裡卻讓雷淵將厲國上下全部的河道圖找來,尋求解決旱情的法子。
宅子正寧靜溫馨著,突地,大門被人急促的拍響,遠遠的有女子驚恐的聲音傳來,「有人嗎?有人嗎?求求你們救救我們家小姐與夫人吧,有人嗎?」
楚一清微微皺眉,放下那手裡的圖紙,這會兒就見十四已經飛奔著去開門,那門一打開,一個人影就一下子撲了進來,藉著門口昏黃的燭光瞧了,看打扮似是一個丫鬟,不知是受了什麼驚嚇,竟然渾身發抖,嘴裡一直喊著救命。
瑩潤怕那人衝撞了楚一清,趕緊帶著人前去詢問,一問之後就趕緊匆匆的回來,低聲說道:「夫人,說是刑部侍郎楊歆的夫人與女兒在回城的路上遇了賊人,就在咱們宅子前二里地的地方!」
楚一清一聽,趕緊低聲吩咐道:「雷淵,你趕緊跟著去瞧瞧!」
雷淵趕緊應了,一個飛身到了那丫鬟的身前,單手撈起那丫鬟,縱身就飛了出去。
好好的一個夜晚,因為這個變故而變得有些不尋常。
一個時辰之後,就在楚一清等的有些焦急的時候,大門外終於有了響動,管家也知道楚一清著急,親自帶著人去開門,將人迎了進來。
進門的正是楊夫人與她的愛女楊墨兒,看起來似乎是受了不少的驚嚇,兩人身形狼狽,都發著抖,一見到楚一清,那楊夫人嘴唇顫抖都說出話來。
楚一清趕緊將兩人讓到了內堂,先讓瑩潤去準備了壓驚茶,又讓人打了水給兩人洗刷了,這一折騰就是半天。
「咱們遇到了賊人,那賊人硬要拉著咱們上山去當壓寨夫人,如果不是寒玉拼了性命前來報信,又恰好遇到楚妃娘娘,怕是今日咱們母女都要被賊人害了!」楊夫人喝了壓驚茶,喘了氣,這才顫抖著身子將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
「楊夫人別著急,如今都安全了,你們兩人沒有損失就好!今晚就先在這裡住一晚上,楊大人那裡我自然會派人前去通知!」楚一清連忙安撫道,見楊墨兒精神不振,看來是驚嚇不輕,也就趕緊讓府裡的大夫來瞧一瞧。
待安撫完楊夫人母女,楚一清這才走出內堂,不用她詢問,雷淵自動前來稟報。
「那些人不像是普通賊人,個個武功高強,而且這地是爺買下來的,方圓十里之外就派人搜查過,怎麼可能有山賊?可惜天色暗,那些人逃得快,沒有抓到活口,不然的話,一定可以查到一些端倪的!」雷淵低聲稟報道。
楚一清也覺著有些奇怪,楊家母女去外地省親,按理來說應該十分的小心才是,路上也有人護送,為何天色這麼晚了還在趕路?只是如今厲煌不在府裡,涉及楊府的事情她也不好做決斷,當即也就讓十五去給厲煌送信,將今日發生的事情稟報給他。
一個時辰之後,厲煌與楊歆全都從城裡趕了過來,天色晚了,阿寶也睡了,楚一清也有些睏倦,當即也就將事情移交給厲煌,自己不再操心,也就前去休息。
半夜的時候,厲煌才回房,眉頭緊鎖,似乎是有心事。
「怎麼了?」楚一清坐起身來問道。
「沒事,你快睡吧,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厲煌說著,脫了外衣,環身將楚一清從後面抱住,嗅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閉上了眼睛。
楚一清見他不想說,也就不再勉強,或許是懷了孩子容易犯困的原因,一會兒也就睡著。
聽著懷裡女人輕輕的呼吸聲,厲煌卻忍不住皺眉,看來事情越來越棘手了,那個人已經向著楊歆妻女下手了,現在他真的有些後悔急於將楚一清帶來,如今她懷著身孕,自然不能像之前這般,而且還有可能,楚一清會成為那個人下手的目標!
因為記掛著昨夜裡的事情,再加上楊歆一家還在宅子裡,楚一清一早也就醒了,翻身卻見厲煌早已經不在房間裡。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懷孕之後,楚一清睡覺便有些死,不如之前警醒,如今連厲煌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小姐,爺一早就帶著楊大人一家人回城裡去了,爺讓奴婢告訴夫人一聲,楊夫人與楊小姐一切都安好,夫人不用擔心!」瑩潤進來,一邊為楚一清準備好今日要穿的衣裳,一邊說道。
昨日的事情如果傳出去怕是會毀了楊夫人與楊小姐的清譽,尤其是那楊墨兒如今待字閨中,正是要尋親的年紀,楚一清也明白厲煌這樣安排的意圖,當即也就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是看著今日天氣涼爽了一些,打算出去瞧瞧,這幾日關在宅子裡,倒不知道外面的旱情如何了!
吃過早飯,待阿寶去宮裡請安回來,楚一清讓他在家好好的讀書,自己也就帶著麥香與雷淵兩人,讓十五駕車,一路向外走去,打算去下面的村子瞧瞧。
麥香這些日子都憋在宅子裡,也沒有別的事兒干,再加上都城並沒有楚一清的產業,麥香實在是悶得慌,這次趁著與楚一清一起出來的機會,也就提出要在都城開幾個鋪子。楚一清自然也是有這樣的想法,不為別的,就為能站住腳跟,省得吃穿用度都要用太子府的。況且,都城裡什麼都貴,楚一清又剛來,一切都要打點,前一段時間只是一個宴會回禮,就用去了兩萬兩銀子,這些銀子在楚寒,可是楚一清所有產業兩個月的進賬,海鷹島那邊也要楚一清養,再這樣閒著下去,怕是手裡會拮据。
主意打定,楚一清也就將這件事情交給麥香去辦,如今她還不知道要在都城待上多少日子,自然要好好的謀劃一下了!
隨著天氣越來越熱,各地的旱情也越發的嚴重了,楚一清坐在馬車裡掀了簾子望出去,就見河道乾涸的厲害,全是一道道曬得乾裂的紋路,河道兩旁圍了許多用扁擔與水桶打水的百姓。
讓十五停下車,楚一清正打算下車去瞧瞧,就聽見前面似乎起了什麼紛爭,一會兒,有兩人追逐著跑著從那群人裡面出來,後面的一人似乎氣很急了,竟然將扁擔上的鐵鉤子甩了出去,那鐵鉤子一下子勾在前面那人的腦袋上,只聽得砰的一聲,前面那人就摔在了地上,哇哇的哭叫了起來,躺在地上,後腦勺全是血跡。
又有幾個人從人群裡衝出來,看來是那人的妻女,這會兒見那人被掀了後腦勺,全都嚇得面無血色,渾身篩起糠來。
方才用鐵鉤子掛人的男子,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似乎想要跑,卻被幾個人抓著,這會兒,一個二十多歲的婦人穿一身囤舊的布裙子,就從那些人群裡衝出來,上去撕咬那些抓人的人,十幾個人,頓時亂成一團。
見眾人為一點水打成一團,還差點出了人命,楚一清忍不住緊皺起眉頭,如今看來這旱情要趕緊解決才行,只是如今她手上雖然有河道圖,卻不知道從哪裡下手,這件事情當真是為難住她了!
「哎呀,那些人還打,再打下去那人要沒命了!」麥香忍不住叫道,忍不住探出身子來喊道:「趕緊救人吧,那人快不行了了!」
麥香一喊,那受傷之人的家人似乎這才反應過來,但是眼見著那人傷著那麼重,可是全都圍著那人哭,那邊的一些人與那掛人的一家打的更是厲害,嚷嚷的要什麼銀子,卻沒有去請大夫的。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這人都要死了,哭,哭,哭能解決事情嗎?」麥香氣的不行,就要下車去。
「麥香小姐還是不要激動,那些人不是不想請大夫,只是怕是沒有錢請大夫吧!」雷淵淡聲道,從懷中摸出一點碎銀子來,上前丟在那家人的面前,冷聲道:「快去請了大夫吧,休要哭了!」
那些家人一怔,將那銀錢死死的握在手裡,忍不住向著雷淵磕了頭,這會兒人群裡一個半大小子出來,口中喊著躺在地上人事不省那人為爹爹,又有幾人將那男子扶在那小子背上,再次朝著雷淵與馬車的方向鞠了躬,也就走遠了。
這會兒,有人將那掛人的夫婦摁在地上,接著就有一些人跪在地上求情,其中一個裡正模樣的人站出來,先不理那些人,逕直上前對著雷淵抱拳道:「多謝這位壯士出手相救了,咱們這就將這兩人抓了去見官,壯士若是可以做個證的話……」
雷淵想都不想就拒絕道:「咱們夫人還有要事要辦,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吧!」
雷淵說完,就見那裡正的臉上有些失望,他忍不住打量了那輛馬車,雖然不算華麗,但是那馬卻是千里良駒,再加上雷淵與方才只是露了一面的小丫鬟全都氣質不凡,衣著不俗,又見他們愛管閒事,還以為能攀上關係,卻想不到被人拒絕。
「那就不麻煩壯士與夫人了!」裡正說完,似乎有些惱怒,回眸朝著那地上兩人訓道:「都是這個掃把星,我就說了,這種女人就是倒貼也不能要的,可是這馬瘸子就是不信,如今如何,惹出事情來了吧?」
裡正如此一說,那跪在男子身邊的家人也一味的罵起那男子身旁的婦人來,其中一位粗壯婦人還上前撕了那婦人的頭髮。
麥香在車裡瞧著,忍不住對楚一清說道:「姨,你看這些人也太過不講道理了,明明是那男子掛了人,惹了事,怎麼反倒怪起那女人來了?」
楚一清則不語,只是覺著這女子的聲音似乎在哪裡聽到過,有些熟悉,當即就忍不住打開那簾幔望去,就見那婦人正被夫家幾個女人扯著頭髮,那滿是傷痕的臉正好抬起來,雖說有些難辨,倒是還是一眼就被楚一清認了出來,竟然是藍蝶。
楚一清倒是一愣,之前上官宇說已經妥當安置好藍蝶,就算藍一有通天的本領也找不到她,想不到上官宇竟然將藍蝶賣給了鄉下人當老婆,也是,藍蝶這種嬌縱習慣的,哪裡會做什麼農活,如果不是那張臉,怕是沒有男人會買她!
如今看和藍蝶被那男人家裡的女人打,竟然不敢還手,楚一清心裡說不出一種什麼滋味來,不過這是上官宇的選擇,她自然不能多管,當即也就吩咐十五趕緊離開。
馬車緩緩的駛動,那裡正忍不住回頭去瞧,嘴裡嘀咕道:「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貴夫人,難得來咱們這窮鄉僻壤一趟,也沒有個機緣,結識這位貴夫人!」
被人踢打著毫不反抗的藍蝶,在聽到貴夫人三個字之時,猛然抬起頭來,她死死的望著那遠去的馬車,或許是想到了自己曾經風光的生活,支撐在地上的雙手緊緊的握住。
她一定要逃出去,一定!可是她知道上官宇的人一直在周圍監視她,還有這個馬瘸子,每天到夜裡生怕她跑了,就將她一絲不掛的關在屋裡,想要逃出去談何容易!
或許是因為今天見到了藍蝶,楚一清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殆盡,看著天氣越來越熱,楚一清就有些煩躁,也就讓十五找了一處陰涼地,準備吃些食物再上路。
馬車停了下來,瑩潤從車上提下一罐子水來,倒了水端給楚一清說道:「夫人,這是靈泉水,今早上新運來的,您嘗嘗!」
楚一清這些日子害喜,盈芊心裡就掛念著,想起之前楚一清喜歡喝那靈泉水,就稟告給厲煌,厲煌一聽,自然趕緊派人去了魯城,運了兩車靈泉水前來,早晨出門的時候,瑩潤就準備了一些放在罐子裡帶了出來。
楚一清接過那靈泉水喝了一口,頓時覺著沁香之脾臟,全身舒坦了不少,抬頭看看那猛烈的太陽,想不到這泉水卻能保持冷冽,看來的確是個好東西!
楚一清心念一動,突地想到了什麼,那靈泉看起來似乎取之不竭,如果能夠取泉水幫厲國渡過這次乾旱的話,也算是造福為民,只是那靈泉是水龍族聖泉,是修羅國的龍眼,她若是派人去挖了,恐怕白娘子與白羽那一關就很難過!
楚一清正思慮著,就見遠處疾馳來一匹快馬,雷淵警惕的站起身來,待看清那人,也就放鬆了警惕。
「楚妃娘娘,太子讓屬下請楚妃娘娘回去,皇上在別苑等著楚妃娘娘呢!」來人正是騰龍,他從馬上翻身下來,趕緊跪地行禮大聲稟報道。
皇上不是憂思過度臥病在床了嗎?怎麼突然到了別苑,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時間,楚一清心裡生出一抹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