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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皇上駕到 文 / 風雲小妖

    得到消息的馬雲飛好不容易找準機會從楚寒城脫身,官轎都顧不上坐,騎上馬帶著小廝就回到了無名鎮,等趕回家的時候,馬騰已經從上家村回來,這會兒正坐在大廳裡生氣呢,嘴裡直說著晦氣。

    「爹,你真的去趙家退親了?」馬雲飛急急的跑進大廳,眸色一顫,急聲問道。

    「退了,這親早退早乾淨,我本來就說,這窮地方出來的鄉下腿子,哪裡配得上咱們城裡人?你卻偏偏不信,非讓趙麥香那個丫頭迷得五迷三道的,現在好了吧,我一說退親,那麥香娘笤帚疙瘩都上來了,都什麼人啊,潑婦,簡直是潑婦!」

    馬雲飛一聽,臉色刷的白了,可是還是不敢確定,再次問道:「爹,你的意思是,這親已經退了?而且你還跟趙家的吵了起來?」

    「我稀罕跟那些下等人吵啊?是他們不講理,咱們先提出來的退親,這聘禮咱們都不要了,她還想咋的?還打人!惹急了我,雲飛,你就將他們抓起來交給皇上,正好在皇上的面前好好的表現一回!」馬騰氣道。

    一下子坐在椅子上,馬雲飛痛苦的閉上眼睛,臉色鐵青,許久說不出話來。

    「公子,公子!」管家馬全趕緊上前扶著馬雲飛,著急的對馬騰說道:「哎呀,老爺,您快別說了,這親既然退了就算了!」

    馬騰見馬雲飛如此,也只得閉上嘴巴,上前拍拍馬雲飛的肩膀道:「好孩子,你如今是鎮府老爺,這無名鎮上的大家閨秀你隨便挑!那個楊掌櫃家的二女兒就不錯,聽人說秀外慧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裡在家讀書寫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跟那野丫頭似的,整日的在外面拋頭露面,就算是訂了親也沒有收斂,爹還聽說,她還女扮男裝去書院讀過書,你說說,一個女孩子家,這成何體統……」

    「爹,你是不是想我死在你面前?」馬雲飛突地張開眼睛,血紅,直直的等著馬騰冷冷問道。

    馬騰一愣,那喋喋不休的嘴巴立刻就驚的張大,顯然被馬雲飛這般恐怖的樣子嚇了一跳,只得結結巴巴的說道:「雲飛,爹真的是為了你好,你……」

    「老管家,給我備車,我想去上家村!」馬雲飛轉眸,低低的開口。

    「你去那幹嘛?爹什麼都能由著你,但是這次不行,那楚一清是逆賊啊,這可是開玩笑的,咱們馬家祖輩上創立的這番基業,不能毀在一個女子的手裡啊!雲飛,爹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去!」馬騰立刻高聲說道,然後吩咐家丁道:「給我看緊少爺,不准他去上家村,若是少爺去了上家村,我將你們全都賣到人牙子那裡去!」

    馬騰這樣一說,那些家丁趕緊上前,將馬雲飛圍了起來。

    「石頭,去將梁捕頭叫來,就說本老爺的命令,這裡有人禁錮朝廷命官,抓他們去衙門!」馬雲飛沉喝一聲道。

    石頭趕緊應著。

    「雲飛,你敢?你敢抓你老子?」馬騰氣急敗壞的叫道。

    「你敢禁錮本官,本官就敢抓你!」馬雲飛冷聲道,眸色堅決。

    馬騰一怔,緊緊的盯著馬雲飛,許久道:「好好好,你長大了,有本事了,爹可告訴你,果真被那趙麥香牽連的那一天,你可別承認你是我馬家子弟!」

    馬雲飛頭也不回的走了。

    馬騰氣的臉色漲紅,一屁股坐在那太師椅上,呼呼的喘著氣。

    馬雲飛趕到上家村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這時候趙家宅院已經是大門緊閉,誰來也不見,尤其是金玉,一聽說是馬雲飛來了,更是二話不說,讓人將馬雲飛趕走。

    「嬸子,叔,我就見見麥香,只跟麥香說幾句話就成!」馬雲飛在外面拍著大門叫道,「嬸子,叔,我爹來退親是我爹不對,可是我不想退親,我要娶麥香,我一定會娶麥香的!」

    大廳裡,金玉看著坐在一旁的麥香,歎口氣道:「麥香,這馬雲飛對你的確是真心的,如今這情況,連村裡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他一個朝廷命官,還肯來,說明他對你是真心的,證明你娘俺沒看錯人!」

    麥香坐在那兒,聽著門外馬雲飛的一聲聲呼喚,低聲說道:「娘,你讓他走吧,這門親事我本來就沒有想好,如今又出了這件事情,我是更沒有心思了,如今咱們能不能過去這個坎都不一定,何必要連累無辜的人呢!」

    金玉歎口氣,點點頭,也就開門出去。

    「嬸子,麥香在家不?嬸子,實在是對不起,我爹他……」馬雲飛一見到金玉就趕緊道歉,臉上全是急切。

    「你爹很對,如今俺家這情況,別說只是訂了親,那就是成了親,該休也得休了,人就是這樣,關鍵時候得自保是不是?」金玉冷聲道。

    「嬸子,我爹是我爹,我對麥香是真心的,這麼多年,我終於盼到能娶麥香,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嬸子,你讓麥香出來,我跟麥香說幾句話,幾句話就成!」馬雲飛緊緊的扣著大門,生怕金玉再將門關上。

    「雲飛,說實話,嬸子很喜歡你,今天你能來,也就說明你對麥香是真的有心,可是如今這情況,俺家已經顧不上麥香的親事,你還是先回去吧,這些事情以後再說!」金玉歎口氣道。

    馬雲飛再想說什麼,但是見金玉滿臉疲憊,也就只得說道:「嬸子,那我先回去,我來的時候,你一定跟麥香說說!還有楚姑娘的事情,您也別太擔心,我雖然只是個小小鎮府,但是打聽到什麼消息,我會盡量讓人捎過來的!」

    金玉點點頭,道了謝,擺著手讓馬雲飛離開。

    馬雲飛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關上門,金玉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這幾天,趙家為找人收割麥子費盡了唇舌,雖然工錢已經漲到三倍,可是來的人還是很少,沒有辦法,趙小麥只有帶著家丁跟長工一起,日夜開工。宅院的丫鬟與婆子負責工人們的飲食,換做往日,不用開口,村裡的女人,就算是有活計,也會抽空來幫忙,好歹露個臉,可是如今,除了宅院裡的幾個丫鬟跟婆子之外,也就李林氏跟虎子娘前來幫忙,別說趙家屯的大哥家,就連同一個村子的趙妮,也沒有露過一次面,不但這樣,那趙妮的男人鄭芫鬥,在上河裡幹了幾日就不見了人影,整個上河,三個魚蝦蟹的大棚,全都讓趙老二一個人伺候,也幸虧天氣暖和了,不用供暖,只管餵養。

    這會兒,村長富貴家,正打的不可開交,富貴讓自己幾個孩子去給趙家上工,大兒媳婦王氏死也不肯,更攛掇著重病在床的張氏也攔著,一連吵了幾日。

    這一天晚上,就在趙家老老小小,上上下下忙活了一天終於能歇下,房間裡,金玉全身疲憊正睡的香,就聽得匡一聲,她驚愣了一下,趕緊張開眼睛,模模糊糊就見有兩個人影正打開了她先前藏銀子的地下室。

    金玉心中咯登一聲,看了看身邊睡著的婉兒,先一把將孩子抱在手裡,然後狠狠的瞪了一腳睡在身邊打呼嚕的趙小麥,趙小麥就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正待要問幹什麼,就見有兩個人忽的拉開門衝了出去。

    人衝了出去,金玉就不害怕了,趕緊大聲呼喊起來,一邊喊著一邊拿了床頭上的火折子點燃了床前的蠟燭,一看密室裡被打開的箱子,眼睛都瞪直了。

    先前這密室裡有一萬兩銀子,因為佔地方,就一半換成銀票,一半兌換成金子,如今那箱子裡的金子全都見了底,銀票也不見了,金玉一見,整個人一趔趄就摔倒在地上。

    趙武去了鎮子裡,如今家裡就只有四個家丁八個護院,還有大虎二虎兩兄弟帶著的兄弟們,如今一聽見金玉喊叫,全都到了前院,一聽說丟了那麼多的錢,幾個人眼睛都直了,還沒有來得及出門去尋找,就見後面的果樹林突然衝出火光,在濃黑的夜裡格外的刺眼,空氣中迅速的瀰漫出一種燒焦的味道。

    「這是……起火了!」趙小麥一愣,突地狂叫起來,回身抓了一把水桶,又朝著金玉喊道:「金玉,你與娘跟孩子趕緊躲出去,劉二,俺一家老小就交給你了!大虎、二虎,跟著俺去滅火!」

    趙小麥這一喊,卻沒有人應聲,仔細一看,哪裡還有大虎二虎的影子。

    劉二大聲喊道:「老爺,方纔還在這呢,是不是去滅火去了?」

    趙小麥此時也顧不上了,一面讓人去村裡喊人來滅火,一面帶著人衝去了後院。

    後院是蘑菇房還有作坊,如果一旦燒起來,那這些年年的心血就白費了!

    這會兒,皇甫老太跟麥香也被驚醒了,連著夏至跟秋分,一人拉著一個孩子出來,一聽說家裡進來人,丟了不少銀子,後院又起了火,皇甫老太就渾身顫抖了,緊緊的抱住阿金跟阿銀,這邊拉住麥香,沉聲道:「金玉,咱們先出去躲躲,這錢財是身外物,重要的是一家平安!」

    金玉哪裡捨得這些家財,這些東西,這宅院,可都是她跟一清一點一點置辦起來的,怎麼就起火了呢?到底是什麼人,什麼人?

    皇甫老太冷聲命令麥香道:「麥香,你力氣大,拉著你娘,咱們先去你李二叔家避避!」

    麥香見趙小麥帶人衝進了後院,也想衝過去,可是這會兒聽了皇甫老太的話,看著金玉那悲痛欲絕的模樣,趕緊先拉住金玉,連帶著梨子等幾個丫鬟,回屋收拾了一些細軟,出了門摸黑去李老二家。

    此刻,村裡的人都睡的香,這幾日因為是麥收,白日裡地裡活重,到了夜裡大傢伙都睡得沉,直到宅院裡有人到處在村子裡喊人,拍門,大傢伙兒這才驚醒,一眼望見那沖天的火光,想去救火,可是想想趙家如今的處境,卻又猶豫了。

    吳老五也正睡的香,這幾天他帶著人收麥子,實在是太累了,聽的外面喧嘩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在做夢,被皇甫心喊醒,這才踢踏著鞋子出去看,一聽說宅院起火,立即回身抓了水桶跟扁擔,就衝了出去。

    「五兒啊,你別去,就算是宅院起火,宅院裡有那麼多人呢,用不上你!」楊氏披上衣裳,追出來攔住吳老五。

    皇甫心抱著吳曜出來,將吳曜向楊氏懷中一塞,大聲說道:「娘,你別忘記我的命跟曜兒的命都是楚姑娘救回來的,更別說金玉娘是我二嫂,就是普通鄉親,出了這麼大事兒也得去瞧瞧!你這樣攔著我們,你就安心?」

    楊氏咬咬唇,神色有些慚愧,最後抱著吳曜,轉身從屋裡提溜出一個水桶說道,「那你們去吧,你們注意安全,這可是火,水火無情……」

    楊氏的話還沒有說完,吳老五跟皇甫心就趕緊跑了出去。

    劉二將皇甫老太等人送到李老二家之後,就挨家挨戶的在村子裡敲門,說是起火了,讓大傢伙去救火,可是有很多人家明明一開始點著燭火,一聽見拍門聲,趕緊將那燭火吹熄了。

    麥香跟在劉二的身後,看著村裡人大都不出面,她眸色一暗,大聲喊道:「大傢伙兒聽著,今日我趙家遭難了,大家若是還有良心,就幫忙去救火,去一個人一兩銀子!」

    伴隨著呼喊聲的混沌夜裡,麥香清脆的喊聲傳出去很遠。

    慢慢的,有人點起了燭火,有人拿著水桶出來,大家都裝作剛剛睡醒的模樣,吆喝著去救火。

    夜色下,麥香眼裡全是淚光。

    也幸虧只是燒著了一個後院,火勢並不大,一會兒,大家也就齊心協力將火勢撲滅。

    趙小麥見大火撲滅了,呼哧呼哧的喘著氣,這會兒看著黑夜裡影影綽綽站著的人,趕緊鞠躬行禮道:「鄉親們,謝謝你們了,謝謝!」

    暗夜中,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那一兩銀子算數不?」

    趙小麥一愣,就見麥香上前說道:「算數,你們去前院吧,登記一下姓名,明日來宅院領銀子!」

    暗夜中,也看不清楚是誰,反正沒有人先動,慢慢的,大家猶豫了一下,全都散開。

    麥香冷冷的望著那些人,擦乾了眼淚。

    「麥香,啥一兩銀子?」趙小麥低聲問道。

    麥香搖搖頭道:「爹,沒啥,快看看都燒了什麼吧!」

    趙小麥點點頭,因為不知道那賞錢的事情,他對今日救火的人,心裡還存著感激。

    吳老五一臉胡黑的竄了來,見著那燒燬的院落,歎口氣,拍拍趙小麥的肩膀道:「小麥,你家這是得罪啥人了?會不會跟楚姑娘的事情有關?」

    趙小麥現在哪裡有心思計較這些,擺擺頭,帶著人去查看損失。

    吳老五搖搖頭,只得跟著上前去幫忙。

    李老二一聽說趙家宅院起了火,也沒有敢去救火,而是帶著人連夜巡查魚塘,生怕有人再趁機禍害了這一河的魚蝦蟹,確定魚塘沒事之後,這才趕去,趕去的時候,宅院的火已經撲滅。

    皇甫老太跟金玉帶著孩子們,聽說火撲滅了,沒燒著人,就是燒了兩間下人的屋子,總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可是聽說那丟失的一萬兩銀子,卻還是沒有著落,就又傷心起來。

    黎明,紅紅的太陽躍出了地平線,皇甫老太與金玉,帶著四個孩子,望著後院的那一地廢墟,神情迷茫。

    「娘,咱報官吧!」趙小麥氣道,「可能是大虎二虎干的,這兩人一晚上沒有人影了!而且燒著的房子,就是他們住的!」

    皇甫老太皺眉道:「現在這時候,官府不來找咱們,咱們就燒高香了,咱們還敢去找官府?這銀子丟了是小事,房子燒了也是小事,家裡人沒事就好!」

    金玉默默的擦著眼淚,那可是一萬兩啊,她攢了這麼些年的,全都沒了!

    「行了,這是有人趁著咱家沒落撿漏呢,也沒啥,這人一生,誰還不遇上個事情啊!」皇甫老太沉聲道,「小麥,你帶著人再檢查檢查,別有人傷亡!」

    趙小麥趕緊點點頭,帶著劉二與幾個家丁,圍著後院的廢墟看了一圈。

    富貴趕了過來,一看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朝著皇甫老太關心的問道:「這到底是咋了,人都沒事吧?」

    皇甫老太搖搖頭,說道:「人沒事,就是丟了一些小錢,可能是小偷為了逃跑,故意點的火!」

    「還丟了錢?丟了多少?」富貴一愣趕緊問道。

    金玉剛想要開口,就被皇甫老太攔住道;「就幾十兩銀子,本來是打算給大傢伙兒發明日的工錢的,結果被人順手牽羊拿走了,沒事,錢丟了是小事,只要人沒傷亡就好!」

    富貴看了一圈,點點頭,說道:「也幸虧昨天救火及時,只是燒了幾間屋,如果連這宅院也燒了,那損失可大了!」

    皇甫老太點點頭,見盼兒在夏至的肩膀上睡著了,也就說道:「你們先帶著孩子進屋說吧,這折騰了一晚上,又驚又怕的也夠嗆,先讓他們喝點米湯,吃點點心再睡,省得上火!」

    夏至跟秋分趕緊帶著三個孩子進屋,梨子則去廚房熬米湯。

    富貴在院子裡瞧了瞧,見沒有多少村裡人來幫忙,就忍不住說道:「這些人真是忘恩負義,平日裡沒少佔這宅院的光,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都袖手旁觀?」

    皇甫老太不知道賞錢的事情,趕緊說道:「昨夜裡也來了不少人,鄉親們雖然怕我家牽連他們,都躲著,可是遇到事情,還是肯伸手的!這就足夠了!」

    富貴點點頭,也就說道:「若是他們不救那真的是枉為人了!」

    富貴說完,也就上前搭把手,幫著清理現場。

    皇甫老太瞧了,也就跟金玉去了廚房,這忙活了一晚上,大家都空著肚子呢,怎麼也先吃飽了飯再幹活。

    「爹,娘找您呢!」皇甫老太跟金玉剛要走,富貴的大兒子大根就來了,一見富貴在幫著撿燒剩下的木頭,不悅道,「娘咳得厲害,讓你回去呢!」

    富貴想起昨夜裡的爭執,不悅道:「昨夜裡倒有力氣罵人,如今怎麼又不好了?」

    大根堅持道:「爹,你還是快回去吧!」

    富貴不理他,照舊忙活著,掛打著臉。

    大根氣聲道:「爹,你咋還這傻?這都啥時候了,你還上趕著幫趙家,你幫了這麼多年,落下什麼好處了麼?當了這麼多年的村長,愣是讓人給整下台了,咋還不清醒?莫不是真跟俺娘說說的似的,你……」

    「閉嘴!」富貴臉上爆了青筋,一巴掌就呼在了大根的臉上,「這是在人家家裡,你胡說八道什麼?滾,你給我滾!」

    皇甫老太聽見兩人的爭執,趕緊上前說道:「他叔,你還是快回去吧,這會兒都沒事了,他嬸子的病要緊!」

    大根冷聲道:「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俺娘病成這樣也因為你!」

    富貴氣的又要揮起巴掌,大根一邊躲著一邊說道:「難道不是嗎?怪不得你讓人擠下台,吭都不吭,原來是存著這樣的心思!」

    皇甫老太漲紅臉,這些年她也知道富貴對她的心思,可是兩人光明正大的,什麼事兒也沒有,卻被大根這個小輩如此數落,正難堪著,就見趙小麥上前,一腳就踹在了大根的腿上,將他踹了一個狗趔趄,罵道:「大根,你在胡說什麼?你再說一句試試?」

    大根爬起來,看看趙小麥身後的家丁,不敢說了,可又不甘心,罵道:「甭得意,你們也得意不長時間了,快誅九族了!」

    趙小麥氣的不行,揮起手裡的鐵鍬就追了上去,大根一邊跑一邊大聲的罵著。

    富貴此刻也沒臉待下去,低著頭,背著手,默默的走了。

    皇甫老太想要喊住他,但是也知道這個時候越說越麻煩,只得任憑他走了。

    金玉上前,握住皇甫老太的手,卻不知道說什麼。

    「還愣著幹啥,去做飯去!」皇甫老太裝作無事的甩開金玉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金玉咬咬唇,低聲罵道:「這些狗崽子,當初俺家風光的時候,你們誰敢上門?現在俺妹子還沒倒呢,你們就敢來欺負俺家了,瞎了你們的狗眼!」

    宅院裡一團糟的時候,無名鎮楚府裡卻是一片平靜。

    早晨,楚一清特地早起,親自下廚做了西紅柿打滷麵,又切了老鹹菜絲,拌上香蔥跟香油,剛擺好飯桌,厲煌與阿寶也就洗刷完畢,陸續出來。

    「今天怎麼想起來親自下廚?」厲煌看著那紅紅白白綠綠的麵條,立刻就有了食慾。

    「你昨夜裡忙了一夜,早晨才睡了小半個時辰,我自然要親自下廚做你愛吃的麵條!」楚一清笑道,擺了筷子讓他坐下。

    「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父皇若真的還是執迷不悟……」厲煌拿著筷子低聲道,眸色一片幽暗。

    「不到最後一刻先不要著急行事!」楚一清給他夾了鹹菜絲兒,神色倒是平靜。

    厲煌點點頭,也就默默的吃飯。

    阿寶看了看爹娘,懂事的說道:「爹,娘,不管如何,這事兒總能過去的!」

    楚一清摸摸阿寶的腦袋,低聲說道:「這幾日讓你乖乖的在家裡待著,是不是很憋悶?」

    「才沒有呢,前些日子忙鋪子的事情,都荒廢學業了,如果見到許夫子,說不定許夫子會責備呢!這幾日正好讀些書,與遲軒他們練練劍,倒也不錯!」阿寶吸了一口麵條,擦擦小嘴說道。

    楚一清點點頭,說道:「那就好,還怕你悶著!花麟走了,也幸虧有遲軒他們!」

    怕連累花家,楚一清在兩天前,就讓十五親自帶著人,將花麟送回家去。

    「花麟在我才會悶呢!」阿寶嘟嘟小嘴,趴在碗裡扒著麵條。

    楚一清淡淡的一笑,對厲煌對了一個眼色。兩人心裡雖然都明白很快有大的暴風雨要到來,可是兩人還是很珍惜這難得的平靜。

    「爺,夫人,皇上來了!」雷淵匆匆的從外面進來,低聲道。

    楚一清與厲煌再次對望一眼,眸色裡全是失望。看來這個早飯也吃不安穩了。

    皇上的龍輦已經到了無名鎮外,當今厲國皇帝坐在明黃錦緞裝飾的寬大御攆上,前面一千御林軍當先開路,高頭大馬,亮銀盔甲,繫了猩紅長纓的長槍,威武驕傲。後面緊跟了十面五色金龍小旗,十面雙龍黃團傘,十面黃九龍傘,一柄九龍曲柄黃華蓋,新封的威武大將軍楚桓隨侍在側,後面跟隨著楚寒的大小官員,最後又是五百御林軍,所經之處,百姓皆跪地拜服,當真是一派皇家的尊貴氣勢。

    就在皇上的龍輦要進入無名鎮之時,突地,彭的一聲,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傳來,厲閏一個不穩,差點從龍輦上摔下來。

    「護駕,護駕!」小福子大聲喊著,楚桓帶著人立即護衛在了厲閏左右。

    在眾人的身後,距離二百米遠的山坡上,升起一朵蘑菇雲,與此同時,有人驚呼道:「百里亭不見了!」

    百里亭就在無名鎮百里之外的山坡上,原先用作路人歇腳之用,因為又是上山去送子娘娘廟的必經之路,所以這白立亭就成為無名鎮的一個小小地標,如今就只聽得轟隆一聲,整個亭子就化為烏有,難道是上天震怒?

    就在大家紛紛猜測的時候,前去查探的阿元回來,在楚桓的耳邊低語了什麼,楚桓面色一變,上前低聲稟報了厲閏,厲閏的面色也是鐵青。

    「繼續起駕!」厲閏威嚴的聲音驚醒了呆愣的眾人,在大家驚慌未定的眼神中,龍輦進入了無名鎮。

    騰龍疾步走進楚府,向著厲煌點點頭。

    楚一清卻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當日是她要厲煌不要再將黑火藥擴大威力,如今,為了震懾皇上,卻不得不破了這個約定。

    厲煌上前輕輕的攬住楚一清的芊腰,低聲道:「你放心,百里亭如何消失的,只會讓父皇知道,黑火藥的威力不會外洩!」

    楚一清點點頭。

    一刻鐘之後,龍輦終於到了楚府門前,整個楚府的人,無論老幼都已經跪在了門外,就連厲煌跪下,可是只有楚一清握著阿寶的手,神色從容的站著。

    楚一清身上是一件鑲著紫色滾邊的百花衣,那背後用金線繡著一隻孔雀正臥在百花中。三千青絲,綰成一個凌雲髻,斜插兩支玉色髮簪,額前幾根髮絲垂下。如遠山般的黛眉,精巧玉立的遙鼻,巧奪天工的櫻唇,只是眉宇之間多了一絲清冷之色,她直直的站在那裡,身旁是身著寶藍的短打錦緞衣衫,銀色腰帶,皂白黑幫靴子的阿寶,一雙眼睛明亮黝黑,神色也是清冷,倒是與楚一清相得益彰。

    厲閏透過那龍輦的珠簾望出去,眸色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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