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文 / 風雲小妖
箱子一打開，隨行的人就忍不住大叫了一聲，那箱子裡的確是一排排五十兩的銀錠，發出的美麗眩光照耀著人的眼睛。
「沖兒，如何？」歐陽管家強扯了嘴角笑道。
上官沖點點頭，吩咐身後的兩名隨從道：「點算一下吧，這裡的每個箱子都仔細的點算一遍！」
歐陽管家一愣，低聲道：「沖兒，不用了吧？這可是上百萬兩銀子，點算到什麼時候去？你大體看一眼就得了！」歐陽管家說著，從身上摸出兩個銀錠來，塞到了上官沖的袖子裡。
「歐陽叔叔，我看您是誤會了，這是族老們的意思，我也不敢大意，再說了，是咱們點算，您儘管去忙您的，不會麻煩您半毫的！」上官沖從袖子裡取出那銀錠，又原封不動的放在了歐陽管家的手中。
「這……」歐陽管家急得額頭上冒汗，這庫房裡哪裡還有什麼銀子，最後十五萬兩銀子，已經被上官雲逸全部拿出去買了油，其餘的錢又在生意上，根本就回收不回來，所以才會暫時借了族老們五萬兩銀子，哄著他們說是投資賺利錢，如果被族老們發現庫房已經空了，那……
歐陽還沒有回過神來，那兩位小哥已經開始拿下第一層的銀子開始向下翻數，突地，其中一人叫道：「大哥，您看這是怎麼一回事？」
上官沖趕緊上前，看到箱子裡面塞得全都是磚塊之時，忍不住一驚，趕緊轉眸望向歐陽管家，「歐陽叔叔，這是怎麼一回事？」
歐陽管家自然是無法解釋，這會兒，那上官沖接二連三的打開木箱，發現除了最上面一層是銀子之外，下面全都是磚頭，他臉色一變，趕緊說道：「走，趕緊稟報族老們去！」
歐陽管家趕緊上前說道：「沖兒，這說起來我與你爹是多年的兄弟，今天叔叔在這裡就求你一回，不要如實稟報給七位族老可好？這庫房裡的錢是沒有剩下多少，從兩年前開始與朝廷對抗以來，這兩年多，只出不進，就算是家財萬貫也禁不住，後來四大家族堅持不下去，公子就自己拿出錢來補救，庫房裡的錢確實是不多了，再加上年前存油，這……不過你放心，現在豆油的價格還是一兩半，這十幾萬升油就是三十萬兩銀子，只要公子將油一出手……」
上官沖沉聲道：「歐陽叔叔，不是侄兒不給你面子，剛才你也聽說了，從早上開市，別家的油已經是五百一升，那這十幾萬升油也不過五六萬兩銀子，連族老們的錢都不夠，侄兒實在是沒有法子交代！」
上官沖說著，也就讓隨從取了其中一隻錢箱裡的磚塊，打算去面見七位長老。
「沖兒，你當真這般不為叔叔留一點情面？你別忘記，咱們家公子對你爹也有恩，如果不是公子，你能升到現在的位子？你能找到這個清閒的差事？你當真這般忘恩負義？」歐陽管家上前一把扯住上官沖的手臂說道。
上官沖也是一臉為難，上官雲逸的確是對他家有恩，而且現在情勢，如果真的得罪了上官雲逸也確實不好辦，但是這銀錢……最後，他只得低聲說道：「歐陽管家，你說吧，你說個數，但是有個條件，族老們的錢，你們一定要按期還給族老們，不然的話……」
歐陽一喜，趕緊說道：「好賢侄，叔叔與公子總算是沒有白疼你！五十萬兩，你就稟告有五十萬兩的銀子，還有房契地契，這個我自己會解釋，至於族老們的錢，你儘管放心，少不了！」
上官沖也就點點頭，回身吩咐兩個隨從道：「今日的事情誰也不能說出去，有什麼事情我頂著！」
「是！」兩名隨從趕緊點頭。
上官雲逸急急的趕到庫房外，歐陽管家趕緊出來，低聲說了，上官雲逸也就舒了一口氣，點點頭。
一個時辰過後，七位族老在上官府用完了午膳，上官沖也帶著人前來稟報，「稟告族老，庫房裡還有五十萬兩銀子，有地契房契若干！」
「五十萬兩？可是這賬目上是一百萬兩啊？」七族老質問道。
「七爺爺，這做生意是要周轉的，您也知道，最近我存了一些油，也需要錢！」上官雲逸笑道。
「既然還有這麼多銀子，逸兒，那咱們幾個老頭子的本金與利錢一共十萬兩銀子，今日就拿走吧！」二族老突然說道。
上官雲逸一愣，硬扯了嘴角笑道：「二爺爺，咱們說好是一年，這還有半年呢！」
「反正你這又不缺錢，還差這十萬兩銀子嗎？該不會是……沖兒，你竟敢騙咱們？」二族老突地朝著上官沖的大聲呵斥道。
「二爺爺，沖兒不敢，沖兒真的……」上官沖趕緊下跪說道。
「好，銀兩明日送上！」上官雲逸突地說道。
二族老點點頭，說道：「逸兒，你可記好你說的話，如果明日咱們收不到銀子，怕是這後日的事情……」
上官雲逸趕緊說道：「請各位爺爺放心，我上官雲逸一定說話算話，區區十萬兩銀子，不過是小菜一碟！」
二族老點點頭道：「這樣就好，咱們明日就等著你的銀子了！」
上官雲逸點點頭，與歐陽管家一起將人送了出去。
回到大廳裡，上官雲逸緊皺著眉頭，低聲問道：「庫房裡到底還有多少銀子？」
歐陽管家也低聲說道：「不到兩萬兩……五十個箱子，只有上面一層是銀子，是為了遮人耳目的，田產與房子、鋪子暫時又不能動，公子，這十萬兩銀子真的是……」
上官雲逸突地抬起手來，低聲道：「想想辦法，這麼大的一個家，難道連百萬兩銀子也沒有嗎？」
歐陽低頭想了想，知道勸公子賣油是不可能的了，看來只有……
因為都城最大的幾個古董店都是司徒家的產業，歐陽只能退而求其次，化妝成外地的客商，背著一包袱東西進了一家門面不算大的店面。
「哎呀，這位客官，您是選點什麼還是……」掌櫃的打量了歐陽的打扮，趕緊笑嘻嘻的上前接客。
「我不買，是想要賣，這可是好貨，你瞧瞧，若是想要就出個價吧！」歐陽低聲說道，先行進入古董店的內堂，從包袱裡拿出一尊白玉觀音像，放在桌上。
掌櫃的一瞧這白玉的質地，觀音像的做工，便立即愛不釋手，忍不住又抬眸打量了歐陽一眼，似乎在估算這個東西是從哪裡來的。
「你儘管放心，這是咱們家傳的寶貝，來路沒有問題，如果不是咱們公子做生意遇到一些問題，也不會變賣！」歐陽沉聲道。
「客官打算要多少銀子？」掌櫃的腆著臉問道。
歐陽伸出一根手指頭來：「一萬兩！」
那掌櫃的倒抽了一口涼氣，搓了搓手笑道：「這位客官，這貨是好貨，只是你瞧咱們這店面，本小利薄，怕是買不起這麼一大尊菩薩，要不您去隔壁街的天寶號瞧瞧，那是大店面，可能會收客官的這東西！」
歐陽沉著臉道：「你可瞧清楚了，這可是上等的白玉，而且這玉是修羅年間的東西，算是古貨，一萬兩不貴！」
掌櫃的笑道：「這位客官，我也瞧出來這東西是好東西，可是我這個店裡實在是沒有那麼多錢，要不您便宜些，如何？」
歐陽頓了頓，咬咬牙道：「八千，不能再少了！」
那掌櫃的還是搖搖頭，笑道：「我全部的家當也就五千兩銀子，看您也確實是需要錢，這樣，您若是誠心賣，那就五千兩，再多我也沒有了！」
「五千兩？」歐陽的臉額都在顫抖了，當年這尊玉菩薩，可以說是修羅國的古物，二萬兩銀子是值得，如今才五千兩……但是想想現在的狀況，歐陽也就只能點點頭，說道：「五千兩就五千兩，只是咱們說好了，如果咱們公子有錢贖回來，你可不能高於八千兩給咱們公子，三千兩銀子，算是利息，足夠吧？」
掌櫃的一聽，趕緊說道：「行行行，可是我也先說好，在你們公子來贖之前，如果有人喜歡，出價高，我可不能給你們公子留著！」
歐陽只得點點頭，收了五千兩銀子出了鋪子。
拐角處，幾名夥計模樣打扮的人與歐陽碰面，各人紛紛拿出幾千兩銀子，但是說起賣東西的過程，也全都是唉聲歎氣。
「想不到這些名貴的東西竟然只是買了這麼少的銀子，公子如果知道了……」歐陽緊皺著眉頭，粗略的數了一下，一萬五千兩，距離八萬兩還遠著呢！
「管家，奴才們瞧著這些店似乎是故意壓價兒，好像是篤定咱們不敢去天寶號這種大店似的！」有個隨從說道。
歐陽皺皺眉，左右看了一下，低聲說道：「實在不行，你們就去平涼，那裡畢竟是都城，或許人家不認識這些玩意也說不定，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隨從只得點頭，回府收拾行李去平涼。
「一定記住，明日午時之前返回來！」四名隨從臨走之前，歐陽又低身吩咐道。
「管家，您就放心吧，咱們心裡有數！」隨從們趕緊說道，立即驅馬上路。
大廳裡，上官雲逸見歐陽回來，忍不住上前問道：「如何？可湊夠了？」
歐陽搖搖頭，低聲說道：「四大家族的鋪子不敢去，只能去小鋪子，賣不上價錢，老奴讓雲根他們將東西帶去平涼，還有鋪子的帳，老奴也收上來一些，大約湊了兩萬兩，加上近日買的一萬五千兩，現在已經有了五萬五千兩……公子，別急，還有一日的時間，還來得及！」
上官雲逸苦笑：「想不到我上官雲逸也有為銀子發愁的這一天，五萬兩銀子，平日裡我出門，隨便一出手就是幾千兩銀子，何時將銀子看在過眼裡，可如今……」
「公子，您別急，咱們還有油，只要這油賣出去……」歐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有小廝進門來幾聲稟報道：「公子，柳掌櫃派人來說，那些油坊的油已經貼出告示，說是明日油價是二百五十，又降了五十，這樣一來，那些爭先恐後賣油的人也只是買了一點，都準備明日去買呢！」
上官雲逸突地站起身來，恨聲道：「這個上官宇當真狡猾，他不斷的降價，目的就是讓人們相信這油會越來越便宜，大家不會擠買，這樣他就有更長的時間來對付我！」
「公子，現在怎麼辦？這二百五十……」歐陽急道。
上官雲逸啪的一聲狠狠的拍了椅子，如今，他哪裡還有好的法子，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赫連府中，上官宇聽了油坊掌櫃的稟報，也就點點頭道：「很好，明日你就按照近日所說的價格，二百五十出售，記住，超過五百升的不能賣，以防上官雲逸的人前來搗亂！」
油坊掌櫃趕緊應著。
寒武大步走進大廳，上官宇也就先揮揮手，讓油坊掌櫃下去。
「公子，近日下午咱們的人發現歐陽帶著幾個隨從光顧了聚寶齋等幾個古董玉器店，屬下親自去問過，那掌櫃的說是歐陽管家將一尊修羅王朝之時的玉觀音賣給了他，是化妝成外地客商交易，看樣子，上官雲逸現在似乎非常的需要錢！」寒武低聲說道。
「賣玉觀音？」上官宇一愣，這玉觀音他倒是見過幾次，是上官啟復最喜歡的物件之一，如今上官雲逸竟然將玉觀音都買了，難道上官家族真的只剩下一個空架子？
「公子，屬下還從族老那裡打聽到，說是上官雲逸讓族老們投資五萬兩銀子買油，一開始是說分紅利孝敬族老們的，看來上官家族是真的沒錢了，不然這心思也不會動到族老那裡！」寒武又說道。
上官宇點點頭，吩咐道：「你去將玉觀音買回來，我要親自送給二族老一份禮物！」
寒武立刻明白了上官宇的意思，趕緊去辦。
接下來的這一天，上官雲逸才知道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看著自己喜歡的玩意一點一點的全都搬出去，上官雲逸心中是萬分的惱火，最後索性不瞧，將自己關在書房中。
第二日，前去平涼的四名隨從終於回來，只是可惜現在平涼在叛軍的手中，人心惶惶，那些古董玉器照舊沒有買上什麼高價，回來的路上還因為遇到了強盜，損失了兩千兩銀子，死了一名隨從。
上官雲逸終於知道屋漏便遇連夜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一夜之間，那個絕美冷傲極品的上官公子就蒼老了十歲，白皙的肌膚起了粗皮，就見一向刻意保養的粉唇也乾裂出血。
「公子……」歐陽管家心疼的望著自家公子，趕緊找來他最喜歡的銀鏡來，低聲說道：「公子，天大的事情總能過去，只要當家人還是公子您，想翻身還不容易？」
上官雲逸躺在靠窗的軟榻上，抬眼望著燦爛的陽光，忍不住抬起手來厭煩的遮遮眼睛，卻沒有接過歐陽管家的銀鏡，他低聲道：「銀子湊齊了嗎？」
歐陽搖搖頭：「還差一萬兩，老奴已經派人去下面的鎮子收賬，如果能收回來的話，差不多！」
上官雲逸突地閉上連眼睛，雙手緊握，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公子……」歐陽知道上官雲逸此時一定是惱火的很，可是現在大敵當前，還不是頹廢的時候，也就低聲說道：「公子，您可要振作起來，這一大家子都瞧著您呢！」
上官雲逸擺擺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去辦你的事情就行！」
歐陽歎了口氣，只得出門去。
上官雲逸躺在軟榻上，閉上眼睛，最後惱火的喊道：「將窗簾給本公子拉上！」
丫鬟趕緊上前，咻的一聲拉上窗簾。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上官雲逸就聽得有丫鬟在耳邊輕輕喚他，他惱火的張開眼睛，那丫鬟趕緊說道：「公子，有您的一封信，送信的人說他可以幫公子解決問題，所以奴婢這才斗膽打擾公子！」
上官雲逸趕緊起身，打開信，忍不住喜道：「給本公子更衣，本公子要出去一趟！」
「是！」丫鬟趕緊應著。
如來客棧的房間裡，上官雲逸看到那已經等待在房間裡的女人之時，忍不住皺皺眉，低聲問道：「是你讓人送的信？」
楚鴛一邊給上官雲逸倒了茶，一邊笑道：「坐下吧！」
上官雲逸環眸望了一下房間，只見房間裡佈置的還算致，但是與整個客棧的風格似乎有些不搭。
楚鴛見上官雲逸打量，也就笑道：「是我特地佈置的，這裡的佈置與我在楚王府之時的房間是一模一樣的！」
上官雲逸厭煩道：「你找本公子來到底有什麼事情？」
楚鴛笑道：「我心裡已經說的很清楚，我是可以可以幫你的人，我知道你現在急需用錢，小芹！」楚鴛向著身後一喚，就見有一個圓臉的丫鬟從裡間出來，手中端著一隻小巧紅漆的木箱，打開來，竟然是一沓千兩銀子的銀票。
「這是五萬兩銀子的銀票！」楚鴛滿意的看到上官雲逸眸色中的渴望，笑道。
上官雲翳不解的望著楚鴛，忍不住冷笑道：「你是慕容冷的填房，似乎沒有什麼立場幫本公子，更何況本公子與你本沒有什麼交情！」
「怎麼會沒有交情，是你忘記了我而已！」楚鴛緩緩的勾唇一笑，先示意小芹下去，低聲道：「你是我大姐的未婚夫婿，我與大姐去你府上過幾次，只是可惜，那時候你意氣奮發，眼裡連我大姐那個未婚妻子都沒有，又怎麼會看到我！」
「你……你是楚一清的妹妹？」上官雲逸這才彷彿記起了什麼，怒道：「你也是來嘲笑本公子的嗎？」
楚鴛趕緊說道：「我沒有，我只是想要幫你而已！」
「幫本公子？」上官雲逸一雙鳳眸中流傳著懷疑，「就憑你？而且本公子退婚在前，你們楚家不是恨透了本公子？」
「當年是楚一清沒有福氣，如何怪得了你？說起來，我還應該謝謝楚一清，如果不是楚一清出了那件事情，我也不會與你在這兒單獨見面！」楚鴛一邊說著，一邊深情的望著上官雲逸。
上官雲逸被她那曖昧的眸光盯的渾身不舒服，冷聲道：「你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麼？說清楚！」
楚鴛緩緩起身，落座在上官雲逸的身旁，輕輕的將身子側靠在他的身上，把玩著男子的鬢髮笑道：「我只是想讓你陪我一晚，就一晚，這五萬兩銀子就都是你的！」
上官雲逸一怒，反手抓住楚鴛不老實的小手，一下子狠狠的將她推到地上，「無恥的女人，髒死了，你以為你是什麼人，竟然覬覦本公子？」
楚鴛倒不惱，不緊不慢的從地上爬起來冷笑道：「上官雲逸，這句話我應該問你才對，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麼人，有多乾淨，有多高貴？我今日可是聽慕容冷說，上官宇已經同你們家族的族老達成協議，明日就廢了你當家人的位子，你很快就什麼都沒有了，一不名！本小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你說什麼？」上官雲逸臉色一白，不敢置信的盯著楚鴛，「你再說一遍？」
「早說百遍你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現在都城裡誰不知道你上官雲逸已經是無路可走，要靠變賣家裡的古董玉器維持生計？哦，對了，聽說上官宇將你變賣的那蹲修羅王朝的古玉觀音送給了二族老，你說，有那蹲古玉觀音做證據，族老們會不相信？而且四大家族也已經形成聯盟，向族老們施壓，除非他們想毀了上官家族，不然的話，是傻子也知道怎麼選擇！」楚鴛一邊冷笑著，一邊緩步靠近上官雲逸，緩緩的抬起小手，冷冷的撫摸著男子俊美性感的下頜，「我這五萬兩，雖然不多，但是足夠你支撐一陣，如果你肯以後多來陪陪我，我可以保證，就算你不是上官家族的當家人，跟著我，也可以衣食無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