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前途無量的清輝班 文 / 風雲小妖
天氣越來越冷，魚棚裡的溫度逐漸的下降，楚一清為了魚棚，在不到十一月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給宅院裡供暖，這個時侯，木炭的生意也達到了頂峰，每日裡都有幾十輛車來宅院拉木炭，讓大冬天沒有活兒干，賦閒在家的一些人瞧得實在是眼熱，於是山上也多了一些人轉悠，都被趙武帶著的人趕了下去。
這幾日楚一清除了忙活魚棚就是忙活雞棚，倒沒有顧得上阿寶與晴妃，這一日，好不容易得了空，也就專門去了後院，一進門，就聽見朗朗的讀書聲，「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楚一清站在門外，看著晴妃臉上蒙著面巾，一手執書，一手背在身後，微微的搖晃著螓首，精神奕奕，倒真的有幾分夫子的形象。
「小姐您瞧，姨奶奶的精神是越來越好了，奴婢聽伺候姨奶奶的蓮花說，姨奶奶這些日子吃的也多了，臉色也紅潤了，看來心情好了很多！」盈芊忍不住低聲說道。
楚一清點點頭，晴妃如今能安住上家村，也是件好事情，阿寶又多了一個親人，她也不用擔心晴妃萬一回宮，會跟她搶阿寶。
「好了，今天就先講到這裡，快回書院吧！」終於，晴妃放下書本，笑道。
「哦，下課啦！」課堂裡立即傳來孩子的歡呼聲，孩子們全都收拾課本，準備去學堂再上接下來的課程。
「阿寶少爺，俺來！」於小雨迅速的收拾好自己的書包，趕緊上前幫著阿寶收拾，態度十分的恭敬。
「謝謝小雨哥哥！」阿寶甜甜的笑道，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瞧得於小雨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小雨哥哥，小雪的傷怎麼樣了？」阿寶一邊走一邊問道。
「嗯，好多了，許夫子可真是神醫，妹妹說已經不那麼疼了，昨天還喝了一碗八寶粥呢！」於小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全是感激。
為了能在這兒就近照顧小雪的傷勢，楚姑娘特地給他的爹娘暫時安排了一些活計，也有了暫時安身的地方，娘總是叮囑他要好好的照顧阿寶少爺，報答楚姑娘的恩情，所以對阿寶，他的心裡滿是恭敬與忠心。
「許夫子的醫術是很高明！」阿寶穿著一身寶藍裌襖，頭上頂著茶壺蓋，一邊說一邊點著小腦袋，像個小大人一般。
又有三人自動的守護在阿寶的身邊，他們三個是分別是遲五的侄子，叫做遲軒；衛八的大兒子，衛寧；還有一個是叫做魏天，是魏六的小兒子，這三人算是這二十人的頭目，平日裡跟在阿寶的身邊寸步不離。
遲軒今年十歲，是最年長的一個，眸色沉穩，身材修長，倒不像遲五那般矮小，算是這裡面的大哥大。魏天八歲，模樣兒雖然不周正，可是是這裡面最機靈的，有的是小聰明。衛寧則繼承了衛家武術世家的優良品質，骨骼精奇，是個練武奇才，只是讀書並不好，理想是想考武狀元。這三人一靠近阿寶的身邊，於小雨就自動的站在一旁，斂眼低眉，恭敬的遠遠跟著。
楚一清看著他們四人簇擁著阿寶出來，也就淡笑著上前：「要去學堂？」
阿寶點點頭，上前拉著楚一清的手，露出一個無比可愛的笑容：「娘親，我想吃蛋糕，一會兒讀書回來，可不可以給我做蛋糕吃？」
楚一清低下身子，輕輕的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笑道：「好，只要你乖乖的聽話，娘親就給你做蛋糕！」
阿寶立刻歡喜的抱著楚一清的脖子，又問道：「那可不可以請他們一起吃？」
阿寶指的是他身後的朋友。
楚一清瞇瞇眼，點點頭。
「太好了，娘親最棒！」阿寶在楚一清的額邊親了一口，然後就回身對四人說道：「快走吧，不然一會兒遲到了呢！」
四人立即上前，走到楚一清的身邊之時，全都恭敬的行禮。
楚一清朝著他們點點頭，看著他們與阿寶一起離開。
「遲軒穩重、魏天機靈、衛寧身手好、於小雨心思細膩，他們四人如果好好的培養，一定是可造之才！」楚一清低聲說道，又回眸問盈芊：「這些日子，你瞧著那個於鎯頭與于氏的人品如何？」
盈芊趕緊說道：「於鎯頭除了性格倔強一點，也算是個老實人。那于氏卻是個地地道道的老實人，不惹事，不多話，手腳也利落，這些日子在幫李家奶奶做事兒，李家奶奶沒少誇她！」
楚一清點點頭，也就說道：「那你去問問他們，可有意留下，不過要留下的話，於小雨就要簽賣身契，我要他做阿寶的伴讀！」
盈芊趕緊應著，說是一會兒就去找於鎯頭夫婦商量。
破廟裡，於鎯頭一家人圍著一張小圓桌吃飯，桌上是苞米餅子跟炒白菜，一旁的炕上，於小雪躺著，胸前固定著木板，懂事的等著，不哭也不鬧。
于氏從碗裡挑了一些嫩白菜葉兒放在碗裡，又倒上一些菜湯，掰了一塊餅子泡在碗裡，又拿了一雙筷子，端到炕前，先給於小雪吃。
「他爹，快吃吧，白菜熱著吃香！」于氏一邊給於小雪餵飯，一邊說道。
於鎯頭點點頭，掰了一塊餅子放在嘴裡，夾了一大筷子菜放在於小雨的碗裡，「多吃些菜，讀書費腦子！」
於小雨低著頭，又將菜夾回碗裡，「爹，你吃吧，中午學堂的伙食好，俺吃的飽飽的！」
於鎯頭又將菜夾回到於小雨的碗裡：「讓你吃你就吃，廢什麼話！只要你好好讀書，爭取能考上秀才，比啥都強！」
於小雨沉默了一下，也就大口吃了起來。
于氏一邊餵著小雪，一邊問道：「他爹，許夫子說小雪這傷啥時候能好？這都快十一月了，眼看著還有兩月過年，老耗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哩！」
「你別管，小雪的病重要，你也聽許夫子說了，這傷養不好，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再說了，小雨剛剛安頓下，俺也不放心，咱們還有活計幹著，有地方住，有飯吃，這就不錯！」於鎯頭咬了一口餅子說道。
「他爹，俺聽說給楚姑娘幹活，這工錢可不少，俺想著，不行咱們就求求楚姑娘，讓咱們留下來也好，反正種地也不賺什麼錢，將小雨一個人留在這兒，一來一回就要一天多呢！」于氏忍不住說道。
「俺也想，可是俺打聽了，多少人等著給楚姑娘幹活呢，楚姑娘這就是看咱們可憐，這才給暫時安排了，人家當莊當攤的那些人不用，用咱們這外鄉人？俺看還是算了，別給人家添麻煩！等小雪身子好了，小雨安頓下來了，咱們照舊回咱們穆村，好好的種地，這一年一兩銀子，再加上吃食，不少錢！」於鎯頭低著頭說道。
于氏只得歎了一口氣，先前那陣兒，族老雖然派人送來二百錢，可是遠遠不夠小雪的醫藥費，她又不敢再讓於鎯頭去要，畢竟這是在人家上家村呢！
正說著話，盈芊就進來了，手裡還提著一個籃子，裡面放著一些肉跟土豆，還有一小包大米，是拿來給於小雪補身子的。
「哎呀，盈芊姑娘，你咋來了？」于氏趕緊放下手裡的碗筷，站起身來迎接道。
於鎯頭跟於小雨也趕緊站起來，眼巴巴的望著盈芊。
「在吃飯呢？」盈芊笑著進了門，看了看桌上的飯菜，也就問道：「夠吃的嗎？」
「夠！夠！」於鎯頭趕緊說道，「這大白菜，俺家過年才捨得吃，如今在這裡天天的吃，可真要多謝楚姑娘了！」
盈芊將籃子放下，「這是一些肉跟土豆，還有大米，是小姐讓我拿來給小雪吃的，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想要我跟你們商量一下！」
於鎯頭跟于氏趕緊說道：「盈芊姑娘儘管說，楚姑娘有什麼吩咐，俺們一定幹！」
於小雨這會兒也就退到一邊去，端起於小雪的碗筷給妹妹晚飯，那耳朵卻豎起來聽著。
「是這樣，我家小姐見小雨這孩子老實，與我家少爺談的來，所以想要他做少爺的伴讀，只要他答應，這以後的學費免了不說，就算是考上秀才去鎮子裡讀書，這錢我們小姐也可以出，只是有一樣，以後小雨這孩子就是我們少爺的人，一生忠於我家少爺，你們考慮一下，看看行不行！」盈芊看了一眼於小雨，淡淡說道。
於鎯頭一愣，一下子沒有轉過彎來，這是要賣身？可是賣了身咋還能考秀才？
盈芊見他不理解，也就笑道：「於大叔，這可是很多人都不敢想的好事兒，如果不是我家小姐覺著於小雨是個可造之材，也不會讓我來！」
於鎯頭沒有讀過書，可是那心裡是望子成龍的，尤其是於家只有這一個男丁，還指望他光輝耀祖，再說這說到底，還是賣身，但凡是家裡能揭開鍋的，誰願意給人家做奴僕？於鎯頭這樣一想，那倔脾氣也就上來了，一下子拉下臉來說道：「請你回去回了楚姑娘，俺家欠她的情，俺於鎯頭就是當牛做馬也報答了，但是讓俺家小雨賣身為僕就是不行，這籃子東西你也拿回去，俺家可吃不起！」
盈芊一愣，想不到於鎯頭竟然這麼倔強，其實這說是賣身為樸，小姐還不是將他們當做自己人一般培養，再說那於小雨讀書並不是很靈光，小姐也是瞧著他生性淳樸，人夠老實忠心罷了，這麼好的事情竟然都向外推，簡直是笨死了！
「他爹，你這是幹啥，說到底，楚姑娘是咱家的恩人呢，俺聽說但凡是楚姑娘看重的人，楚姑娘不會虧待的，不會跟別的那些有錢人家似的！」于氏見場面有些難看，趕緊出面周旋道。
「咋的，你是打算讓兒子去伺候人家？」於鎯頭衝著于氏就來了，大聲嚷嚷道，「俺於鎯頭雖然窮，但是也不能賣兒子哩，誰瞧著好，誰就去賣，反正俺不賣！」
盈芊見於鎯頭誤會了，於鎯頭這脾氣一上來又難以說得通，也就只得起身說道：「於大叔，你不答應也就算了，我們小姐又不會逼你們，只是讓我來問問你們罷了，行了，我不打擾你們吃飯了，先走了，這肉，土豆跟大米你們照舊留下，小雪還要補身子呢！」
盈芊說完，也就轉身走出破廟。
「盈芊姑娘！」于氏滿臉歉疚的送了出來，「俺家當家的就是這麼個脾氣，死強死強的，您別生氣，您回去跟楚姑娘說，這事兒俺家再想想！」
盈芊也就點點頭，說道：「其實這事兒很簡單，我家小姐只是想給我家少爺找幾個忠心的玩伴罷了，按照規矩，這契約自然是簽的，但是也不是逼你們，就算你們不願意，也不必放在心上，照舊住在這裡養病就好，不然讓人家以為，咱們小姐這是逼你們賣兒子呢！」
于氏趕緊點頭。
盈芊也就離去。
盈芊一走，於鎯頭就氣的抽了小板凳坐在一旁，飯也不吃了，只是生悶氣。
于氏送盈芊回來，一見他這模樣忍不住低聲埋怨道：「你瞧瞧你這是啥脾氣，人家楚姑娘就是讓盈芊姑娘來問問，又不是非要逼咱們，你看看你對人是啥態度！」
「啥態度，俺就這個態度，難道你願意讓咱家小雨去伺候人？」於鎯頭脖子一梗大聲嚷嚷道。
於小雨咬咬唇，突地站出來說道：「爹，娘，俺想去！」
於鎯頭一愣，回頭看著他：「你說啥？」
於小雨被於鎯頭憤怒的樣子嚇了一跳，可是還是說道：「其實這些日子，俺在書院裡也知道了一些事情，俺在的那個班，有很多都是跟隨楚姑娘的人的孩子，比如像遲軒、魏天、衛寧他們，他們的叔叔或者是爹都在為楚姑娘辦事，他們自然也由楚姑娘培養，跟隨小少爺。楚姑娘仁義，但凡是跟隨她的人，這工錢都很高，就說這上家村吧，那一家不出個長工？就說現在上家村那個唯一的秀才，叫做李鐵栓的，他爹娘也是跟著楚姑娘做活，他上學，也是楚姑娘供應的，可是聽人說，楚姑娘從來沒有將他當做下人來看，還給他定了親呢！爹，娘，你們辛苦了這麼多年，不就是想將日子過得好一點，拉扯我們長大成人？如今終於有了一條捷徑，有一棵大樹讓我們依靠，我們為什麼不依靠？爹，俺知道你的心思，你覺著俺這是在給人家當奴僕，其實不是的，這城裡的富貴人家為了裝大自己的家聲、門楣，也都招收門客的，所謂士為知己者死，楚姑娘這樣看重俺，也是俺的造化！」
於鎯頭一愣，他雖然覺著於小雨讀了幾年書，可是聽他如此長篇大論，還說的頭頭是道還是第一次，他沉默了好久，這才問道：「小雨，你說的是真的？你……」
「當然是真的！」於小雨認真道，「爹，這次你也瞧見了，只是上學而已，咱們都出錢，可是也不一定能上上，再說，就算俺讀書好，能考上秀才，可是家裡沒關係，也一樣沒未來！再說楚姑娘對咱們家有恩，沒有楚姑娘，小雪說不定……小少爺那個人也和氣，很可愛，一點架子也沒有，能找到這樣的主子是咱們的福氣！」
於鎯頭還是有些拐不過彎來，這祖上雖然八輩都是土裡刨食的，可是老祖宗的規矩，不到萬不得已，哪能給人家當僕人呢……
於小雨也不勸他了，只是讓他明日去宅院門口瞧瞧就明白了！
第二天，於鎯頭真的到了宅院門口，就見遲五、衛寧、魏天帶著一二十個半大的孩子，身上全都穿著乾淨的儒衫，手裡拿著書，很是神氣的進了宅院。宅院外，圍著十幾個人，有上家村的人，也有外鄉人，全都羨慕的看著那些孩子。
「聽說這個清輝班是特地選出優秀的學生組成的，楚姑娘還請了一個神秘人物來教學，聽說這個神秘人物可是大有來頭，說是都教過皇上！就連楚姑娘見了她，都很尊重！」
「哎呀，那不就是跟當今皇上是師兄弟？」有人驚叫道。
「可不！你們說來頭大不！」
「你們知道啥，告訴你們吧，聽說這個班裡的孩子還都學武功呢，都是宅院裡的趙班頭親自教！要俺說，這個班的孩子將來的前途無可限量，都是要當官的！你們想想，楚姑娘是啥身份，她爹可是王爺，楚姑娘是郡主身份，是王孫貴胄，讓誰當官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可不，聽說連當今皇上都求著楚姑娘，這班的孩子，真的是……」有人忍不住感歎了。
有個孩子在清輝班的雇工，正來宅院報道然後去上工，結果一出來就被大家圍住了，全都打聽青山班的事情，還有的人是討好巴結的，那雇工笑的很是得意，似乎他家的孩子如今已經是縣官老爺。
於鎯頭站在一旁瞧著也有些心動，不敢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好事兒，也就擠上前，拉著那雇工問道：「這位小哥，俺打聽一下，這清輝班裡的孩子，真的是重點培養的？真的將來都能做官的？」
那雇工看了一眼於鎯頭，啥都沒說，只是說道：「這位老哥，楚姑娘的規矩，閒話少說，只管幹好自己的活兒，楚姑娘心裡有數，你只要記住一句話，跟著楚姑娘準沒錯就是了！」
大家都圍著那雇工，可是啥也沒有問出來，頓時覺著那清輝班格外的神秘了。
「俺家孩子如果能進清輝班就好了！」有人小聲說道。
「可不！原來以為許夫子那班是大熱，原來真正的黑馬在這裡呢！」有的人羨慕嫉妒恨。
於鎯頭在旁邊站了好久，突地一拍大腿：「不行，俺得去找盈芊姑娘去，不能耽誤了孩子的前途！」
於小雨的事情順利解決了之後，阿寶的身邊就有了四名貼身侍從，楚一清給他們安排了密集的課程，抓緊時間進行訓練。
阿寶忙著訓練，楚一清忙活魚棚跟雞棚，時間匆匆而過，很快就進了十一月，這一日，上官府派人來，說是上官宇回了楚寒，請楚一清前去鎮子來說話，楚一清也就收拾了一下，帶著盈芊跟已經痊癒的十五前去。
上官府裡，因為上官宇回來，赫連冰霜是格外的精神，特地換了一身粉色薔薇的衣裙，因為天氣寒冷，又在外面套了個鑲了白色兔毛的絲綢裌襖，側邊一拍精緻的暗扣，倒是將身材束的更加玲瓏。她坐在後院的翠華廳裡，身旁侍立著五六個等著回事的婆子，她一邊看著賬本，一邊仔細詢問著什麼。
楚一清到了的時候，就由婆子直接領著進了後院到了翠華廳，赫連冰霜在廳裡一瞧見她，便趕緊下了榻，忙忙的迎了出來：「哎呀，楚姑娘你這麼早就來了？還以為你要明天呢！快進來！」回頭又吩咐橘兒：「快去沏茶，就喝公子昨日帶回來的碧螺春！」
楚一清也笑著進了廳，說道：「上官老闆說是有事兒商量，我自然不敢怠慢！」
赫連冰霜笑道：「我這就讓人去找他，你先坐著跟我說會兒話，這一晃一個月不見你，也不知道你忙什麼！」
楚一清笑道：「還不是忙家裡那些事兒，前些日子派人來請夫人，夫人也沒有去，說是家裡來了客人，這會兒天氣都冷了，樹上的果子也都摘得差不多了，可是瞧也瞧不見了！」
赫連冰霜笑道：「是真的不巧，前些日子都城的幾個好姐妹來瞧我，我就陪著她們轉了轉，辜負了妹妹的心意，這樣，一會兒留在家裡吃飯，老爺從都城帶來了新鮮的大螃蟹，雖說進了十一月份，這螃蟹瘦了些，可是還是很新鮮，我請妹妹吃螃蟹，就當贖罪了！」
一想到螃蟹的美味，楚一清也就笑道：「好啊，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會兒，橘兒又端上蟹殼黃跟紅豆酥這些都城特有的小點心來，旁邊有小丫鬟拿了乾淨的濕棉巾來，伺候著。
「來，妹妹，先吃點點心！」赫連冰霜先拿了一塊濕棉巾擦了手，用手夾了一塊紅豆酥放在了嘴裡。
楚一清也就不客氣，照舊用濕棉巾淨了手，拿了一塊蟹殼黃，笑道：「這蟹殼黃，我可是好久沒有吃過了！」
赫連冰霜咬了一小口紅豆酥在嘴裡，笑道：「喜歡吃臨走的時候就帶著點，相公從都城帶回來很多，他知道我也愛吃這些小點心！」
楚一清笑道：「那怎麼成，君子不奪人所好！」
赫連冰霜笑道：「咱們都這麼熟了，還差這幾個點心？」
楚一清也就淡淡一笑。
身後，那幾個婆子似乎有話要說，赫連冰霜也就徑直說道：「這要替換的花盆、屏風什麼的，我准了，你們就按照以前的規矩去辦，今日我這裡有貴客，這些事情以後再說！」
那些婆子趕緊應了。
「對了，將石大兩口子叫來！」赫連冰霜又說道。
其中一個婆子應了，也就下去。
「妹子，聽說你在鎮子裡買了一座大宅院，府裡正缺人，我就送兩個得力的下人給妹子你，就當做提前賀喜你的喬遷之喜！」赫連冰霜笑道。
赫連冰霜正說著，剛才的婆子也就帶著一對年輕的夫婦前來，男人模樣還算周正，身材不高不矮，女人則小巧玲瓏，膚色有些偏黑，但是還有幾分姿色。
「這是石大夫婦，以前幫著相公管理這府邸的，很是得力，如今送給妹子你，妹子你可不要嫌棄！」赫連冰霜說著，就讓石大夫婦過來行禮。
楚一清趕緊笑道：「上官夫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既然是上官老闆的得力助手，給了我就怕上官老闆用的不習慣，不過上官夫人的一番好意，我也不能不識好歹，不領情，上官夫人，以前開醉仙樓的時候，有個叫做二子的夥計，我很喜歡，不如就將他送給我吧！」
「二子？」赫連冰霜一愣，似乎並不知道二子的存在，也就笑道：「既然楚姑娘喜歡，再多送一個又如何，這樣，三個人，你就全都收下吧！」
楚一清見她執意要送石大夫婦給她，也就不好推辭，於是就收下。
正說著話，上官宇帶著上官管家從外面回來，一見楚一清也就笑道：「楚姑娘來了？走，咱們去書房談！」
赫連冰霜也就起身相送道：「你們去談正事吧，我去安排一下廚房，楚姑娘可一定記得留下來吃飯！」
楚一清笑著答應著。
書房裡，上官宇將一本賬本拿出來，放在楚一清的面前：「這是這兩個月四大家族的賬目，亂市的情形好了很多，現在上官家族的很多生意已經被四大家族代替，如今上官家族的鋪子佔有率已經不到三成！」
楚一清拿過賬本來，簡單的翻看了一眼，點點頭說道：「看起來事情發展的很順利！」
「表面上看是這樣，但是上官雲逸不會這麼輕易認輸，這兩個月他按兵不動，不知道在圖謀什麼，咱們照舊還是小心一點的好！」上官宇慎重的說道。
楚一清再次點頭：「我也這麼想，如今上官家族的蔬菜已經成氣候，我也不想跟他們爭搶了，魚跟雞鴨這方面，我想加強一下，我建了魚棚跟雞鴨棚，過些日子，我再開發一些新菜式，趁著冬日沒有什麼新鮮吃食，正好推廣出去！」
上官宇贊同的點點頭：「好，我的手下有個叫做戴威的，一會兒讓他來見你，我拍他做我們之間的信使，有什麼事情也好及時聯絡，還有，我訓練了一些信鴿，一會兒你拿回去，如果有急事，也可以用信鴿聯繫！」
楚一清笑道：「你倒是想得周到！」
上官宇唇角一勾：「現在我大多數時間要留在都城那邊，這邊怕是顧不上了，雲頂還需要你多多的看顧！」
楚一清點點頭：「你就放心吧，這邊就交給我，不過先說好，這利潤該怎麼分還是怎麼分，咱們親兄弟明算賬！」
上官宇笑道：「放心，我知道你的規矩！」
楚一清看了上官宇一眼，忍不住相視一笑，那笑容之中全是默契。
兩人正說著話，突地就聽上官管家在外面低聲稟報道：「公子，藍小姐來了！」
上官宇一愣，眸色有些不耐煩，高聲說道：「我說過多少遍，就說我不在家，回了她！」
「是！」上官管家應著，一會兒也就遠去。
楚一清聽了上官宇的話，似乎這藍蝶來了不是一次兩次，忍不住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看來這藍蝶並沒有將自己那日的話放在心裡，還是這樣執迷不悟！
上官宇望了一眼楚一清，似乎有話要說，可是還是忍了下去，重新找了一個話題，「前些日子戴國使節來訪，是五王爺代替太子接待的，據說朝廷裡，已經有三分之二的人已經歸順五王爺！」
「是嗎？」楚一清淡淡一笑，並不是十分感興趣。
「你……」上官宇似乎有些猶豫，正不知道如何開口，突地就聽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橘兒的聲音急急的響起來：「公子，公子，夫人突然暈倒了！」
「什麼？」上官宇一愣，趕緊推門出去。
楚一清也跟在身後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