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６３章 不能重蹈覆轍 文 / 明月生涼
五年，將近兩千天的時間，每天都可以聽到對方的消息，卻是從來不曾聯繫不曾見面，現在想想，一輩子那麼短暫，何必要那麼多的執拗與堅持，如果早些將這些話說出口，人生是不是就會少了許多遺憾。
「季藍，我用了五年的時間才看清楚自己的內心。」杜雲哲的聲音帶著一種經過歲月沉澱後的滄桑與沉穩：「我有一句話想告訴你，季藍。」
季藍微微一怔，似乎猜到了他要說什麼，點了點頭：「什麼？」
「我愛你。」杜雲哲緊緊握著季藍的手，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道：「季藍，我愛你。」
時間和空間放佛全部靜止了，搖晃的飛機也好像不是威脅，耳邊不再有其他乘客的哭泣聲，季藍覺得整個世界很安靜，能聽到的只有身邊這個男人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
「季藍……」
杜雲哲低低的患者這個縈繞在心頭許久的名字，只是簡單的叫出這兩個字，他就覺得莫名的滿足。
季藍微微的閉上眼睛，感受這一刻最真實的溫暖。
「各位乘客請注意，劫機歹徒已經被安保人員成功制服，飛機將按照原來航線繼續飛行，很抱歉讓大家受驚了。」
隨著空姐甜美的聲音傳來，飛機裡的乘客歡呼了起來，季藍一愣，隨即從杜雲哲的懷抱裡掙脫了出來，穩穩的坐好。
杜雲哲看著自己已經虛空了的懷抱，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甚至有些惱恨這廣播消息的空姐了。
「季藍，你……」
杜雲哲甚是無奈的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季藍下了飛機就消失不見了，好像剛剛在飛機上的片刻溫存只不過是杜雲哲的好夢一場。
俊朗的男人臉上帶著無可奈何的神情，與五年前相比，這個女人變的更加的讓人猜不透，剛剛在飛機上，杜雲哲看的出，她對他明明也是沒有忘情的，可是為什麼才宣佈劫機事件解決，她對他就突然的冷淡了下來呢？
絕境時候的依賴？
杜雲哲忍不住細細的揣摩季藍的每一個神情，可依舊是想不明白她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季藍，季藍，我們之間真的不能重新來過嗎？
杜雲哲抬頭看了一下天空，湛藍如洗，季藍選擇度假的地方還是不錯的，陽光白雲，連空氣都是自由的，只是身邊沒有心心唸唸的那個人，讓杜雲哲怎麼也提不起興趣去享受在難道的好時光。
原來，再美的風景也要有份分享才會覺得快樂。
杜雲哲拉著穿著休閒的襯衣，水洗白的牛仔褲，棕色的運動鞋子，陽光俊朗的樣子，靜靜的站在那裡就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這是一個環境優美的鎮子，在整個鎮子的正中央建了一座漂亮的廣場，天使形狀的噴水池噴灑出映著陽光的水花，涼涼的美麗。
杜雲哲漫無目的的找尋著季藍的身影，不知不覺走到了噴水池旁邊，水池裡有許多的硬幣，應該都是寄托著扔硬幣人的美好心願。
對於這樣的事情，杜雲哲一向都是不相信的，可是這一次他希望真的有掌管人心願的天使，一枚晶亮的硬幣被高高的拋起，在半空中反射了一下太陽的光，然後就落盡了水池裡，激起了幾朵水花，然後就靜靜的躺在了水底。
讓我找到季藍。
杜雲哲在硬幣落進水池的剎那在心裡如是說。
原形的水池邊上圍著許多的人，穿著波西米亞長裙帶著墨鏡的季藍看著手心沾著汗漬的硬幣，愣了半天也沒有扔出去，她的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竟然是不知道該許什麼樣的心願了嗎？
有人愛有所期待，這是季藍想要的人生。
可是現在，她竟然是沒有任何期待。
這樣的發現讓季藍惶惶不安，一輩子還這樣長，她怎麼可以面對這樣的人生。
「季藍，我愛你。」
飛機上那個人的深沉的告白還迴盪在季藍的耳邊，她強勁有力的心跳似乎還在影響著她的脈搏，可是那只是人在絕境時候的本能反應吧。
季藍如是想到，因為面對死亡總會覺得孤單，所以擁抱了，所以說出了那樣動聽的情話，這樣的橋段，她在小說裡寫過許多次。
所以下了飛機，她就匆匆的混到了人群裡，因為不知道如何面對身邊的男人，因為不知道那些是話是能信還是不能信。
其實信與不信又有什麼關係呢？
季藍捏著手心的硬幣轉身離開，輕輕的吸了一口氣，空氣裡都是自由的味道，這樣的人生也好，雖然一個人，但是還好。
季藍，你一定不能重蹈覆轍。
心裡一個小小的聲音堅定執著的說著同一句話，一遍一遍，不停歇。
身邊是來來往往的遊客，有像她一樣的形單影隻，但是跟多的是十指相扣的情侶，他們的臉上都帶著幸福的微笑。
季藍的眼神靜靜的掠過他們眼角眉梢的笑意，心裡生出一個邪惡的念頭，如果他們以後不在一起了，是不是還會記得這指尖相觸的溫度?
一抹淡淡的笑在嘴角蕩漾開來，忍不住的想果真是小說寫太多了，這想法都有些腹黑了。
杜雲哲看著路邊的哥特式建築物，想著季藍是不是剛剛從這裡經過，輕輕嗅了一下空氣，鼻端似乎真的還有茉莉花的香味。
丙真是太想念她，竟然有了這幻覺。
杜雲哲如是想到，嘴角扯出嘲諷的笑，那天使一定是知道他對她做了太多不好的事情，所以不讓他找到她。
街道拐角處，一抹纖瘦的身影轉彎即逝，杜雲哲心中大喜，這天使還是偏愛他的，那人不就是季藍嗎？
杜雲哲抬腳就追了出去，他是不會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找到她的機會，已經浪費了五年的時間，他不能繼續錯下去了，也不能繼續等下去了。
季藍正是因為發現了身後的杜雲哲才慌亂中轉彎離開，看到他，她笑的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離。
季藍藏在街角處一家店舖裡的畫後，看著俊朗的男人匆匆而過，一顆心揪起來就沒有方下，這人究竟要怎樣？為什麼一直緊追著她不放呢？
杜雲哲是那般驕傲的一個男人，在飛機上卻說出了那般溫情的話，季藍只要想一想就覺得不正常，或許是有其他的原因改變了他？
季藍想了又想，卻是始終沒有想出一個答案，不過心裡的想法卻是更加堅定。
她喜歡現在的生活狀態，雖然剛剛還為沒有期待惆悵，但是相比之下，她更不願意過那樣提心吊膽擔驚受怕時刻擔心失去而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
那，真是是一種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難熬的。
背對著杜雲哲剛剛才跑過去的方向，季藍帶著墨鏡匆匆而行，這個鎮子這樣小，兜兜轉轉總會遇到，所以還是先離開的比較好。
季藍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每一次遇到杜雲哲，她都會落荒而逃，看似瀟灑，實則狼狽不堪，想到這裡，季藍甚至有那麼一點點的賭氣，要麼不走好了！
為什麼每次都是她走呢？
這裡的陽光這樣好，天空也是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純淨，季藍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摘了眼睛看著天空，感覺輕風吹過臉頰的感覺，柔軟的髮絲凌亂了幾分，帶著些許的俏皮。
季藍的身子微微後仰，靠在長椅上，嘴角浮出淡淡的笑，她選擇了與杜雲哲相反的方向，所以在這裡暫停留一下稍稍享受一下這麼美好的食物，應該是可以的。
不過，季藍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
「你很聰明。」
季藍皺著眉頭睜開了眼睛，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正好撞到杜雲哲含著寵溺的眸子。
是的，季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杜雲哲的眼神帶著濃濃的寵溺，像是看著自己最珍愛的事物。
可是，他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呢？
季藍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半天才開口：「你到底要怎樣？」
「跟我回去。」杜雲哲的聲音雖然柔和了許多，但是言簡意賅依舊和五年前一樣，一個字都不肯浪費的。
季藍靜靜的看著杜雲哲的眼睛，良久，嘴角浮出一個嘲諷的笑，聲音卻是出奇的冷淡：「杜雲哲，你還是這樣的霸道。」
五年前，他霸道的要了她，霸道的娶了她……
他的的霸道徹底的改變了她的人生，現在竟竟然的要再來一次嗎？
可惜，她已經不再是五年前的季藍，她的人生不要別人來掌控。
杜雲哲的眸子暗淡了幾分，聲音軟了下來：「季藍，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的談談好嗎？」
季藍揚了揚眉頭：「我和你有很忙好談的嗎？」
「我們之間隔著五年，五年了，季藍，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杜雲哲的眼底竟然閃過了一抹傷痛，季藍的心莫名的抽搐了一下，然後強行命令自己轉開眼睛，她絕對不重蹈覆轍。
「沒有，所有應該對你說的話，在五年前就已經跟你說完了。」季藍重新將墨鏡帶在臉上，再看杜雲哲的時候終於覺得自在了許多。
這墨鏡真好，可以將人的情緒一併遮蓋了過去。
雖然季藍將話說的決絕，但是杜雲哲依舊不死心的緊緊盯著季藍：「你真的就沒有話對我說嗎？」
「沒有。」乾脆利落的回答不帶一絲的遲疑，像是躲避危險的本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