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9章 啞謎約定 文 / 滋飯團
偏僻的山野中，經營一家飯莊可不容易。尤其是在這裡，漢人稀少，老百姓也不算非常的富裕。所以碰到運氣不好的時候，一天裡卻做不到幾單生意，如果霉運當頭的時候，還會碰到結賬時沒錢的，只能做賒賬處理。
賈老頭現在就在賬台後正盤算著這筆賬呢，一個人也得罪不起，記得上次孝敬二十里外的伏牛莊的土豪，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了，沒有他們的保護，碰到過來鬧事的可就要出大事了。現在做生意真的是難。想到這裡，賈老頭不禁搖了搖頭。快正午了，可是客人居然還沒有一個，行人都沒個影兒，賈老頭越想越心急。
「老闆，生意還做不？」突然出現的一個小伙子的話差點把正發愣的賈老頭叫趴下。賈老頭習慣性的縮了下脖子，才發現居然來的不止一個人。領頭的年輕人身後不遠處，還站著五六個人呢，一看就是中土人士。
「漢人。」賈老頭自己對自己說了聲，又打量了下那小伙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壞人，笑容立即堆了起來。
「做啊，有生意不做，我還等著喝西北風啊。」回首招呼著後台的夥計趕緊上來收拾桌子。一共才四張小桌子，夥計數了數人數，感覺不對，愣在那了。
鄧霖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問道：「老伯，這裡生意難做吧？」
「客觀您還真說對了，你不是本地人，這裡生意實在是難做啊。」賈老頭趕緊回道。
鄧霖手中突然出現一錠銀子，足有二十兩。賈老闆拿在了手中，眼睛卻瞪得老大的。
「拿去吧，就算是我們包場了，你讓夥計把四張小桌拼在一起不就得了。」鄧霖柔聲說道。
「別啊，這銀子太多了，就算我們家所有的菜全端上來不用這麼多錢啊。」賈老頭的確是個老實人。
咕嚕嚕的聲響傳來，鄧霖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是白靈靈的肚子發出的，歎了口氣說道：「大冬天的，生意不容易做，拿去吧。你看，我們早飯都沒吃呢，快些把菜拿上來就是了。」
賈老頭也不傻，答應一聲馬上下去準備了。
滿滿一桌酒菜，六個人，居然一會兒就基本都光了，看著桌子上好幾個空著的碟子，賈老頭的嘴巴好久都沒關上。
「夠了夠了，可不是我們吃的多，而是菜實在燒的太好吃了。」白靈靈居然搶著說著理由，因為幾乎一半的菜進的是她的嘴巴。
「好像一半都是你一個人吃的吧？」鄧霖不覺喃喃道。
「怎麼著，鄧霖，不服氣啊！」白靈靈一聲怒吼，嚇得鄧霖馬上頭縮了回去。
「店家，這確實是實話，要不你忙你的去吧，我們這兒再說說話。」一看到要窩裡鬥，馮君揚趕緊打個暖場。
腦海裡突然出現了那錠銀子，賈老頭一拍腦袋，端出了好幾盤花生來，然後知趣的回後屋去了。
鄧朝曦這才問道：「霖兒，剛才皈依寺裡的情況你最清楚，為啥你招呼我們離開？」
馮天勝也跟著說道：「不錯，那個老頭究竟是誰，為什麼我根本就看不透他的武功？」
白靈靈也問道：「你得到些什麼情報了？為什麼只見你跟那老頭嘀咕了半天就走了。」
馮君揚問道：「那西廂房裡的人是誰？你查出來了嗎？」
白絕卻問道：「鼓樓中根本沒人，誰敲的鍾？」
鄧霖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苦笑道：「你們一個個問行不？我可沒有五張嘴巴。」
說的大家都笑了起來。鄧霖卻先對著白絕說道：「你的問題我最容易回答，確實沒人撞鐘，那鍾是自動撞的。」
「鍾自己會撞？」白靈靈問道。
「沙漏控制著時間，只要算好沙的份量，就能準確的控制它垂下來的份量，然後去撞鐘。」鄧霖回答道。
白絕卻又問道：「誰能這麼準確的算出沙的重量？」
「是那掃地老頭。」這次卻是鄧朝曦回答的。
鄧霖意外的眼神看了一眼鄧朝曦，鄧朝曦卻投過來鼓勵的神色，說道：「霖兒，你是唯一和那老者說過話的人，你還是從頭到尾說一下吧，也好驗證一下我的猜測。」
「好的，父親。」鄧霖恭敬的回答道。
舌頭舔了舔嘴唇後，鄧霖繼續說道：「其實我也沒弄懂，最後他為什麼不理我了，但是我知道，我們不走不行了，因為我確信他不會再開口了。」
「究竟是誰？」馮天勝忍不住問道。
「他就是我師伯，天下第一人方嘯覺。也就是碧玉珮的主人。」鄧霖說到。
鄧朝曦接口說道：「果然，我猜的不錯。難怪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武功深淺。方嘯覺，果然名不虛傳。」
馮天勝卻說道：「大哥，你武功比我高得多，你還能看到他的人，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我，自從他坐下來後，我眼睛看著他的人，卻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彷彿像是殘影一般。」
馮君揚苦笑道：「丟人的是我，他說話的時候，我才感覺的到他的存在，之前，我一直就沒看到他。」
白靈靈也不甘示弱，說道：「奇怪了，很遠的地方，我就能看到他了，自始至終都非常的清晰，馮叔叔，鄧伯伯，你們怎麼會看不見呢？」說完轉頭卻看向白絕。
白絕卻尷尬的低下了頭，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意思。
鄧朝曦說道：「方嘯覺，終於是突破了極限，沒想到過了二十年，他和我們的差距卻被無限的拉大了。」
馮君揚問道：「鄧伯伯的意思是他突破了極限，領悟了更深層次的武功，憑我們的道行根本看不清他？」
鄧朝曦說道：「不錯，聽說當武功突破了極限後，能做出很多尋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他能控制的了沙的重量。」白絕插口道。
鄧霖說道：「不錯，沙漏的重量還是小事，方師伯他還能感受的到身邊的每一粒飛塵的存在。」
「你怎麼知道？」馮君揚立即問道。
鄧霖說道：「他不會騙我，因為這是他親口說的。」
鄧朝曦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問道：「他指點你武功了？」
鄧霖點了點頭，說道：「只是是意境方面的。」
白靈靈卻突然插口問道：「他武功這麼高，為何我能看見他？」
「因為他選擇讓你看見。」馮天勝說道。
「不懂。」白靈靈倒也老實，不懂就是不懂。
馮天勝剛要解釋，鄧霖卻說道：「你們都錯了。」
「為什麼？」五個人幾乎同時問道。
「因為他根本不會武功。」鄧霖說到。
「為什麼？」又是五個人的聲音。
「他不會騙我的，因為這也是他親口說的。」鄧霖又重複了剛才的那句話。
「你也錯了。」鄧朝曦卻說道。
「為什麼？」這次是一個人的聲音，因為是鄧霖問的。
「因為他的武功已經昇華到了了另一個境界，已經不能稱之為武功了。」鄧朝曦緩緩的說道。
「那稱作什麼？」又是五個人的聲音一起問道。
鄧朝曦苦笑著看了一眼眾人說道：「我哪知道，我可沒到那個境界。」
鄧霖卻說道：「我懂了，為什麼靈靈能看到他了，因為返璞歸真。」
「返璞歸真！」
「不錯，這樣解釋倒也甚是合理。」馮天勝想了想後說道。
半響之後還是馮君揚打破了沉寂，說道：「你們不要老是問為什麼為什麼了，鄧霖你倒是說下去啊，你們究竟交談了些什麼？」
鄧霖想了一想後才說道：「其實也沒說什麼，他老人家說的都是謎語。說了些人生道理，教導我要做正確的事情，要心無雜念，這樣能更進一步，還說起了一些是非觀的問題，說實話我不是很搞得懂。究竟什麼是對的事，什麼是錯的事，簡直就是在打啞謎。」
「然後呢？」白靈靈瞪大著眼睛問道。
「沒有然後了啊。然後他就睡著了，暗示我離開了。我還能不走？」鄧霖回答道。
馮君揚聽了後說道：「正常，方大俠身為武林公認第一人，又突破了極限，凡事必有深意，相信日後發生的事情可能會解釋他的這番話。就目前情況來說，只能確認一點，就是方大俠根本就是認識我們，甚至認識鄧霖。」
鄧霖摸了摸鼻子說到：「在他面前，我感覺像是透明的，他肯定認識我，因為我體內的真氣與他原本的是同一處源頭。」
白絕很少發話，但是現在卻說話了，「你這個感覺，當他掃向我們的時候我也有，還有點疑問，你的內力跟他同源，他感受得到你正常，可是為什麼他在看靈靈的時候卻停頓了一會？」
鄧霖拚命的摸著鼻子，半響才回答道：「這個我實在是不知道。」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霖兒，你好好回憶下，方大師肯定給了你提示的。」鄧朝曦說道。
「每一句話，我都記下了，但是卻想不出有別的提示啊？何況我就根本沒有問他別的事情。」鄧霖皺眉道。
鄧朝曦說道：「碧玉珮中的信息本就是他留下的，所以我們來這裡，也是他計劃中的，他肯定知道我們的來意，所以必有提示。」
鄧霖喃喃道：「最後幾句話，說的是善惡交替，天道循環，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難道是要我等？」
馮君揚的頭似乎要被撓破了，此刻卻問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啊？天荒地老我也陪著他？」
白靈靈此時也附和道：「對啊，這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真是難受，不見得我們走了大半個月找來這裡，然後聽了七聲鐘聲後就這麼結束了？」
聽完了這句話，鄧霖卻突然跳了起來，直接衝著白靈靈飄了過來。
「你……」白靈靈可嚇得不輕。
「你剛才說幾下鐘聲？」鄧霖的聲音明顯大了起來。
「你不會數數啊，七下！」白靈靈狠狠的瞪了鄧霖一眼。
「可是我只聽到三下。」鄧霖眉開眼笑的說道。
白靈靈喃喃道：「不會吧，數數也不會了。這下你可慘了。」
鄧朝曦這時候也飄了過來，抓住鄧霖的肩膀問道：「你確定？」
鄧霖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肯定就是個暗示，善惡交替，天道循環，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三下鐘聲，說明什麼呢？三天後再去？三年？」馮君揚雙手托著腮幫子喃喃道。
啪的一聲，頭上居然被拍了一下。馮君揚疼的跳了起來，才看到拍他的人是鄧霖。
只見鄧霖投射出精光的眼睛湧現出大量的笑意，說道：「你個笨瓜，應該是讓我們今夜三更再去。」
馮君揚聽完立即眼中也出現了那種精光，說道：「所以他假裝睡著了。」
「你們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老頭睡著了又說明什麼了？」白靈靈嘟著嘴問道。突然眼前身影一晃，緊接著腦門上感覺被人左右各敲了一下，不用看都知道是鄧霖和馮君揚幹的好事，「啊呀，你們兩個笨豬昏頭了，敢敲我！」定睛一看，哪還有兩人的身影啊，只有鄧朝曦的苦笑，以及馮天勝歎氣。而旁邊的白絕不知道怎樣也似乎傳染上了撓頭的習慣，兩隻手都在頭頂上，擋住了臉，根本看不清是什麼表情了。
本部小說來自看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