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仲尼學院 文 / 銀月舞
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湛藍的天空像剛剛被清水洗過的藍寶石一般。那像火一樣的星辰，澆灌了一片紅彤彤的朝霞。那雪白雪白的雲，一會散步，一會奔跑。想個頑皮的小孩。
景曜和葉白優哉游哉的在街道上漫步行走。他突然開口說道：「葉白，如今有滄伯父的給予，我也算有了一份產業。要抓緊招收一批新的兄弟，還是那句話忠臣第一。」
景曜對滄華安帶著一份感激，現在正是需要金幣的時候，他給了一份雪中送炭的大禮。
「對了，前段日子你墊付的也從賬房支取吧」。景曜淡淡的補充了一句。
葉白雙手無措，道：「公子，葉白是否做錯了什麼。我也是團裡的一員，付出不是我的義務嗎」？
景曜一愣，沒想到自己的話讓葉白誤會了，忙解釋道「我只是需要一個秩序，兄弟歸兄弟。金幣歸金幣。不要因為一些金幣而傷了兄弟的情意。我知道今天你不會，難不保明天他不會」。
聽到景曜的話，葉白驚魂未定道「公子，我明白了。團裡的弟兄現在也接一些小任務，一來試試手，二來也能填補一些團裡的支出」。
景曜點點頭，葉白現在也成長了起來，由他負責，也很放心。目光如炬道：「你再考察一段日子，如果可信。就將青蓮戰歌傳授給他們。他們將是辰曜晉陞辰之傭兵團的希望」。
葉白對於景曜對他的信任很感動，鄭重其事道：「公子放心，我一定謹慎處理」。
景曜點了點頭，不再提及這件事情。對於今天要去的地方不知葉白也否知曉。開口詢問道：「仲尼學院還有多久，你是否瞭解」。
葉白一愣，不可思議道：「公子您難道不知道，仲尼學院是星落帝國最有名的一所。是百多年前白帝城的創造者傳奇大帝納蘭飛鵬所建，一路輝煌。帝國達官顯貴，巨賈富商都將公子，小姐送入仲尼學院。但是最近二十年再無頂尖人才出現。使得被鄰國炎陽帝國的風塵學院，鳳鳴帝國的鳳舞學院一直欺壓。風塵學院主修劍術，整個谷神星都是鼎鼎有名。鳳舞學院則是女子學院，一手音律天下無雙。仲尼學院學術較雜，樣樣都會，卻是無一精通。」
景曜波瀾不驚的點點頭。
到了學院門口，葉白請辭。望著近千畝的仲尼學院，一幢幢樓房矗立。外圍紅磚砌成的圍牆擋住了這所百年學院的面紗。經過長時期的風沙侵蝕，圍牆也慢慢脫落，托顯出它的滄桑和落幕。
「站住，學院重地，禁止外人入內。如果是學院內的學生請出示徽章，如果找人，我代為傳達，讓他來外面見你」。沒等景曜進入，就被駐守學院的士兵出言阻攔。
景曜對於士兵的表現很滿意。不卑不亢，有理有據。也不會為難他們，拿出納蘭羽給的皇宮令牌遞給那個士兵。
嘴中平易近人的說道：「受陛下之命，我來找你們院長」。
士兵不接，反向下跪去。嘴中也是誠惶誠恐的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景曜一愣，心若止水道：「各位請起」
士兵起身，只是站的身姿更挺拔，更偉岸。還是之前出言的士兵上前一步，畢恭畢敬道：「公子，需要我帶路嗎，院長就在正門的第三幢樓」？
景曜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想在學院內逛逛，好好幹，不要因為守門而有所鬆懈，機會留給有準備的人」。
士兵受寵若驚，心中發誓一定要好好努力。
進入大門，兩排高大的梧桐矗立，好像儀仗隊，歡迎著景曜的到來。旁邊花草繁茂，爭相鬥妍，讓人心曠神怡。景曜悠閒的散著步，也不急著去尋找院長。偶爾碰上幾個學生，手中拿著書本，或三五群群，或孤單身影，帶著微笑從景曜身邊穿過。走過第一幢樓，是一個巨大的露天修煉場。許多學生身著輕甲，手握巨劍賣力的修煉者，全然不顧汗水浸濕了整個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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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在院長室喝酒不是很道德啊」一道揶揄的聲音傳出。
寬敞的房間，屋內擺設樸素。一張梨木製作的桌子，兩個書架擺滿了青經古卷。一個清瘦的老者，身著單衫。一把花白的鬍鬚長至下顎。老頭時不時的拿起自己的酒葫蘆往自己的嘴裡倒上一口，瞇上不大的雙眼，很是享受。
景曜站在門口，看著這老頭覺得很是有趣。但也不敢輕視。從他瞇起的雙眼時不時的精光也可以看出他的不凡。神識外放，暗暗心驚。景曜可以確定他不是修士，不過老頭的實力竟然不差冥多少。還真是不能小看天下英雄。
老頭上善若水，好似沒聽到般。繼續拿著古卷拜讀。偶爾喝上一小口。伸出舌頭輕舔，好不快哉。
景曜風輕雲淡。見他不答，也不惱怒。過去搬起一把梨木椅子坐在老頭的下首。閉目養起神來。房內闃無人聲。
半個時辰後，老頭放下古卷。拿起自己的酒葫蘆甩向了景曜。景曜接住，淺嘗一小口，不似酒肆內那般寡淡無味。剛入嘴中，一股烈日般的衝勁縈繞心頭，慢慢的又是一股芳香瀰漫整個口腔。
景曜喜出望外，輕歎道：「真是好酒」。喝的不過癮又是一大口進入腹中，最後乾脆拿起酒葫蘆「咕、咕」喝了個精光。
老頭看到景曜的喝法，鬍鬚抖動的厲害，無神的雙眼瞪得猶如星辰般摧殘。可是再多的後悔也無盡於是。
「我說小娃，哪有你這般喝酒的，知道老頭子花了多少年製成的這種酒嗎？整整十八年，才製成小小的兩壇。被你這般牛飲，可惜了，可惜了」！老頭氣急敗壞的說道。
景曜神色平靜，道：「老頭我且問你，你當如何喝法」?
老頭嗤之以鼻，道：「淺嘗一口，慢慢回味」
景曜淡淡一笑，道：「為何如此喝法」
老頭一本正經，道：「當然是老頭子的喜好」
景曜莞爾一笑道：「既然是喜好，我這般喝法又有何不對，我認為這樣喝，喝的舒坦，那就夠了。何必拘泥於形式，隨心所欲，方能快哉」。
老頭進入了沉思，一會喜、一會怒、一會哀、一會樂。漸漸的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景曜明顯的感覺到一股「道」進入的他的體內。良久，睜開雙目，流光閃動。沖景曜鞠了一躬，道：「老頭子受教了」。
景曜哈哈大笑，道：「老頭子，你又著相了」。
老頭子嬉笑怒罵道：「小娃，你喝了老頭子一壺好酒，該如何賠償」。
景曜心裡後悔，早知道不該點醒他，現在被老頭子抓住了把柄，恐怕會被要挾一陣日子了。
開過了玩笑，老頭子前倨後恭，正了正身，道：「仲尼學院院長資安國拜見太子太傅。昨日就聽陛下說起過太傅，今日一見，果然是文韜武略，天縱奇才」。
景曜看著一本正經的老頭很不習慣。皺了皺眉，道：「我說老頭，以你的風範，這些沒營養的話不應該從你嘴中出來」。
資安國愁眉不展，落幕的歎了口氣。不知是對帝國制度的不滿，還是他已屈服了這種制度。
景曜也很感慨，這種封建的思想形成了數千年，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更改。帶領農工商的成長是景曜邁開的第一步。淡淡地問道：「想必你也知道我來的目的，給我哪個班」。
資安國不假思索的答道：「三年十五班。這個班都是農工商沒天分的學生，只是他們的父母不平，花了大費用進來的。那些學生都自甘墮落，不再願意學習。只要你能帶領這個班騰飛，仲尼中學無憂，甚至在星落帝國也會產生廣大的影響」。站在三年十五班的前台，望著這四十餘個孩子，都是年方十幾。正是青春年少最美好的時光。景曜反觀他們像遲暮的老者，不帶一絲生氣。一部分人，抬頭仰望星空，故作沉思。幾個低頭看著自己的書桌，也在思考人生。最後一大半直間趴在桌上，進入夢鄉。對於進門而來的景曜知之未聞。
目無流視，景曜忽感有人注視自己。四目對望。發現一個女學生，凝視著他，皺著眉頭，輕歎一口氣。
景曜淡然地問道：「你為何輕歎冷氣，是對我失望嗎」？
景曜望著這個倔強的女孩子，看到了當年自己修煉的影子。或許她會成為改變三年十五班的希望。
女孩子愁眉不展，抬頭將目光望了一眼窗外，又暗自收回。才帶著一絲失望道：「看來學院是放棄我們了，原本我以為像資院長這樣的奇人不會，可惜我錯了，錯的離譜」。
看著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老師，沈漫妮心中有點淡淡的哀傷。
景曜語氣平靜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不鹹不淡的答道：「沈漫妮」。
景曜望著這女孩，又看了看全班四十餘人。語氣堅定，雄心萬丈道：「我叫景曜，你們的老師，唯一的老師。你們的文化課和劍術課以後都由我交。我相信終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將這個名字放在心中，記在最深處」。
景曜停了停，又繼續問道「你為何不像他們一樣，自甘墮落」。
沈漫妮嗤之以鼻道：「我相信人定勝天，如果都不敢嘗試就退縮，人活著又有何意義。雖然我們沒很多人聰明，但笨鳥也能先飛，只是你願不願意而已。小老鼠、大塊頭還有這些學生都曾經和我一樣滿懷夢想。可是交我們的老師呢？文化課老師每天照本宣科的念著那本詩經，劍術課的老師看我們資質差，交了幾天就讓我們自行修煉。優秀的老師一聽三年十五班就望而卻步，我們能怎麼做？現在學院更是變本加厲，居然派了個年紀比我還小的半大孩子來交我們，這不是放棄，你告訴我是什麼？」
沈漫妮越說越是激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景曜氣定閒神的說道：「你錯了，學院沒放棄你們，資院長也沒放棄你們。我一定是仲尼學院有史以來最好的老師。我會帶領你們完成自己的夢想，讓你們站在帝國之巔，享受別人的膜拜……都起來吧，我知道你們都沒睡著。請給我個機會，也給你們自己一個機會。」
果然抬頭望天的，低頭思地的，都將目光收回，注視著景曜。最後睡覺的也都一咕嚕驚起。一個個學生都坐正了身姿，看向景曜的目光中有懷疑、有希冀、有堅定。
景曜正了正身，朗聲說道：「今天我只講三大點，希望對你們的人生有幫助。第一，你們要有興趣的去學習。興趣是最好的老師。這就是說一個人一旦對某事物有了濃厚的興趣，就會主動去求知、去探索、去實踐，並在求知、探索、實踐中產生愉快的情緒和體驗。琴、棋、書、畫、詩、書、禮、儀、士、農、工、商……。只要是你們感興趣的，我都可以傳授給你們。」
他看到很多學生眼中的質疑，毫不驚慌。從前排的課桌上拿來兩張紙，一根鵝毛筆，他準備作一幅畫，打消將信將疑的學生們。那些學生雖然看不到他在寫什麼。但此時這個年輕人的眼神很專注，很用心。大家都不忍打攪。
半柱香時間已過，景曜放下筆，將自己的畫給了下面的學生，這幅畫中只有一種色彩，但四十個學生有的迷惘，有的無助，有的懷疑，他們的眼神都被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學生們看過後暗暗稱奇。
又是一炷香過去，景曜完成了後一幅。畫中四十個學生站在高山之顛，俯視著天下蒼生。一個個學生似喜悅，似輕狂，亦堅定。學生們目瞪口呆。當看到畫作上的「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字語，他們的神情發生了改變，一個個充滿了堅定，充滿了嚮往。
感受到學生們神情的變化，景曜會心的一笑，呼了一口濁氣，道：「下面我們講第二個，要團結。一個班級，只有團結才能心聚，也才能向著共同目標進發，學得更多的知識，成就一番大事業。反之，如果人心渙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人人都不熱愛集體。自己孤軍奮戰，前途不會有多輝煌。一個國家，只有團結才能發展，只有團結才能戰勝一切災難。只有團結才能過著美滿幸福的生活，如果不團結，必定會導致帝國動盪不安。百姓流離失所。
第三點，我要講的是要有一顆無畏之心。那個後面塊頭最大的，沒讓你展露肌肉，無謂之心，不是說讓你成為莽夫」。
景曜似笑非笑的看著後面的學生說道。
學生們聽到景曜的話都哈哈大笑，氣氛輕鬆了許多，唯一後面的大塊頭伸回自己的手，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很是憨厚。
笑過之後景曜又正顏厲色，道「勝利的希望和有利情況的恢復，往往產生於再堅持一下的努力之中，做人，何妨放手一搏。我們都以為自己有無限的時間與精力。其實我們可以一步一步實現理想，不必在等待中徒耗生命。如果現在就能一步一步努力接近，我們就不會活了半生，卻出現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結局。做人，要活在當下。
好了今天的主課就講這些，你們自己好好思考一番。下面同學們介紹下自己，老師叫景曜，爺爺希望我像星辰一樣照曜人間」。
對於長期不受重視的班級，大家都將沉默作為習慣。都有些扭捏，不敢開口。沈漫妮先一步站起來，鄭重其事的說道：「老師好，我叫沈漫妮。我的夢想是成為一代劍神。手持三尺神劍，行俠仗義，快意縱橫。可是我曾今迷惘過，失望過。現在我看到了希望，是景老師給了我希望。我相信大家也和我一樣，現在大家願意和我一起共同努力，創造輝煌嗎」？
「願意、願意」一聲聲正聾發聵的聲音驚呆了旁邊的教室。這個平時靜的可怕的三年十五班是吃錯了什麼藥。
有了沈漫妮的開場，學生們踴躍參與。
「那個我叫大塊頭」後面的一個學生弱弱的說道。
同學們聽後都哈哈大笑。
景曜哭笑不得，啼笑皆非的問道：「大名」。
大塊頭揉了揉鼻子，考慮了好久，才滿面春風的喊道：「老師，我記起來了，我叫昂雄」。
「下一位」景曜淡淡的叫道。
半響亦無聲。
一個瘦瘦的男生半鞠嘍的站立，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字。景曜搖搖頭，當老師真是傷身，只能帶著鼓勵的語氣說道：「只是讓你介紹個名字，為何拖拖拉拉。男子漢大丈夫，沒必要畏畏縮縮，只要行得正，站得直，理當大氣一些，我剛才講的無畏之心你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