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謀宮 115 討厭慕琪 死人洪福 文 / 淺跡
楚夕舞怔怔的看著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又徒然放下,剛才自己竟然沒有喚他皇上,而是慕辰,久違的稱呼,男子絲毫不隱藏感情的大笑,此刻的他才是真實的,你不這樣真實有多久了呢?
女子眸光裡的暗淡一閃而過,接著又恢復生氣的模樣,拿起筷子敲了敲桌面。
「好吧!那就請皇上快點喂本宮用膳!」杏眸瞪著他,毫無畏懼。
男子停住笑,看著她臉上氣鼓鼓的,慢慢靠近那張精緻的臉,近到女子的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笨蛋!」緩緩吐出的兩個字,似乎有些沒頭沒腦,但是卻讓彼此好似回到了那個午後。
自己從樂善寺回來大病初醒的時候,慕辰親自收拾的菜餚,可是因為捏不住湯匙,而被他罵成是笨蛋,現在只是這一個詞,又將好久以前彼此不敢觸碰的東西喚醒了。
一片寂靜,都沒有預料到他會突然冒出這一句,楚夕舞拿過另一個乾淨的碗,慢慢的盛著湯。
「先喝湯暖暖胃吧!」溫潤的聲音,卻又牽扯起另一個畫面,在一起的回憶實在有很多,不過好像都只是停留在六王府了,對於皇宮似乎只有彼此的試探。
軒轅慕辰安靜的喝著湯,湯匙和碗摩擦的清脆的聲音,男子卻忽然放下碗,摟住了楚夕舞,將她按進懷裡。
「我的舞兒,慕辰該拿你怎麼辦!」有些無助的聲音,男子的頭埋在她的肩膀上,腦海裡卻全是奏章上的內容。
前朝餘黨勢力越發猖獗,請皇上速速決斷,秀女殿試也請皇上近早提近日程。
都是一些要拆散我們的東西,都是一些讓我們無可奈何的東西,都是一些讓我們越走越遠的東西……
楚夕舞有些不知所措的趴在他的懷裡,最終摟緊了他有力的腰肢,讓彼此更加貼近。
「無論以後我們變成什麼樣,只要你還記得我,我還記得你,我們就永遠可以和好!」似乎是一種承諾。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卻可以確定,一定又是關於其他女人情敵的事。
兩個人就這樣抱著彼此,沒有多說一句話,直到楚夕舞都快喘不上氣來了,慕辰才鬆開她。
最近一直不肯按時吃飯,這一頓飯他們足足吃了半個時辰,每樣小菜都嘗了一遍,楚夕舞還硬逼著他將魚皮吃掉。
用完膳之後,軒轅慕辰悠閒地躺在躺椅上,女子替他捏著肩頭,微閉著雙眼靜靜的享受這難得的愜意時光。
「最近另外兩宮的姐妹似乎都在想著方法,讓皇上過去一趟!」楚夕舞有些艱難的開口,似乎讓他去遙望宮的借口,無論用什麼開頭,都顯得不合適。
「舞兒在意的話,朕就不去了!」男子慵懶的聲音,似乎快要睡著了。
「不是!」立馬兩個字蹦了出來,怎麼會錯意了,越搞越糟。
「音兒妹妹見皇上思念母妃,所以擅作主張將遙望宮的擺設暫時變更成顏笑宮,等到皇上去懷念結束之後,就會撤銷的!」有些不大確定的聲音,這種事情,無論怎麼開口,似乎他聽著都不會高興。
「哼,這種方法也能想得出!」男子冷笑了一聲,向裡翻轉了一下,似乎不願提起,後宮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所以遙望宮那麼大的動靜,自己當然瞭如指掌,只是不想去理會。
「我知道你不想讓她用這種方法得寵,但是午夜夢迴,我也會想起母妃的顏笑宮,上次無意間去的遙望宮,見到之後本以為會是憤怒,可是心底卻還是有一些激動的,就好像母妃還站在那裡一樣!」楚夕舞壓低了聲音,娓娓道來,似乎想要哄他入睡,但是用了你我的稱呼,就是想要喚起他心底曾經的那份柔情。
男子的身體一僵,自己又何嘗不思念那座宮殿,母妃的顏笑宮,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座了,只是卻又害怕再見,連母妃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一直是一個無法觸及的遺憾。
「那就挑個時間去看看吧!」最終還是妥協了,顏笑宮遲遲未重建,心裡其實是矛盾的,多想再一次看著獨有的小橋流水,彷彿只是誤入了普通人家一般的寧靜。
楚夕舞輕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後悔,慕辰,如果有一天你知道其實是我在騙你,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而讓你過去遙望宮,顏笑宮倒塌了就是已經消失了,怎麼還會有一樣的感覺,不過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那這個月的二十號過去吧!臣妾和您一起過去!」最終定下了這個日子。
其實硬著頭皮想要他過去遙望宮,不止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更是想讓楚希音通過這次的事情,重新獲寵,不至於在以後秀女的鬥爭中,損失自己的地位,畢竟現在楚家已經經不起磨難了。
男子無意識的點點頭,均勻的呼吸傳來,幾天沒有睡好了,各種戰況傳來,還有一些私密軍情,包括從楚國那邊傳來的。
楚夕舞將厚厚的毛毯蓋在了他的身上,最後看了一眼睡熟的男子,安靜的容顏,絲毫沒有皇上那種難以靠近的氣息,彷彿只是一個貪睡的孩子,輕歎了一口氣,悄悄的退出了大殿。
「娘娘!」徐懷德靜靜的站在殿門外等著,見女子出來了,連忙迎了上去。
「皇上睡了,不要去打擾他!」輕輕的叮囑著。
「是!」徐懷德深深的看了一眼女子,能夠將皇上從奏折堆裡拉出來,並哄著他用膳,還睡著了,足以見得這個女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和了得的手段。
「還有,別忘了提醒皇上本月二十號去遙望宮!」收回邁出的腳女子最後拋出一句,就抬腳離開了,梅紅的衣衫飛舞,似乎染紅了隨處的風,周圍的氣息都變得熱烈。
正走在回鳳藻宮的路上,不期然遇上了一個人,寒冷的天氣卻好似一下子變成了陽春三月。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溫潤卻不失力量的行禮聲。
「三皇兄折煞本宮了,皇上都說不用你行禮!」楚夕舞腳步微頓,卻並不準備停留,最近朝中各勢力都盯著,本來和軒轅慕琪就理不清了,現在更不能留下話柄。
「娘娘剛從皇上那裡回來嗎?」只是男子好像還有話對她說。
「皇上已經安歇了,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三皇兄還是明天再來吧!」楚夕舞轉過臉來,好似才想起這件事,細細的叮囑著。
男子微微抬頭,露出那雙溫潤的眼眸,只是在看到女子的容顏時,裡面似乎蕩起了一層漣漪,轉瞬即逝。
「對於歌兒的事情,微臣深感抱歉!」軒轅慕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確定。
楚希歌被自己一氣之下趕出三王府,後來想起覺得以她的性格不會如此做如此明顯的事情,所以又加派人手多方打探各勢力知道後的反應,但是並沒有聽說皇后娘娘對此的反應,所以現在想要試探一下,而且也是自己最在乎的。
「這好像是三王爺自己的家務事,本宮管不著,還有後宮的女子不能和其他男子多加接觸,本宮先行一步!」女子的聲音顯得有些生硬,毫不留情的話語,不知為什麼?竟然會從心底抗拒軒轅慕琪,或許從風雨死的那一刻,看到他的無能,就已經深深否定掉了。
逕自抬腳離開,和他擦肩而過,淡淡的檀木香味隱隱傳來,只是卻早已沒有欣賞的心情了,連看都沒看男子的臉色。
那抹梅紅漸行漸遠,徒留一臉怔楞的軒轅慕琪,心底一陣失神,剛才女子微皺起的眉頭,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眸,你討厭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女子的步伐漸漸加快,身後的夏荷和冰蓮不敢多說什麼?不明白為什麼從朝陽殿裡出來時,還心情甚好的女子,見到三王爺之後,臉就冷著,好像別人欠了她似的。
「姐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溫柔的聲音弱弱的傳來過來。
楚夕舞不耐煩的轉過身,想看看這個不怕死的往槍口撞的究竟是誰。
一個瘦弱的女子,站在不遠處,身上披著厚厚的裘衣,卻還是顯得寒冷,臉上鋪了粉底,又用腮紅遮掩,卻還是隱藏不了她臉上的蒼白。
「月影妹妹大好了!」淡淡的問出口,卻並沒有絲毫的起伏。
「托姐姐的福!」月影微微俯身行了個禮,身姿如弱柳扶風,惹人愛憐。
不知道怎麼了?現在楚夕舞心底壓著一股火氣,看著這樣柔柔弱弱的,更是惱怒了三分。
「本宮可沒這麼大的福氣,妹妹恐怕是托了鳶兒的洪福吧!」女子清冷的聲音傳來,似乎夾雜著十二月的冰雪,面色不善,好像把一肚子的火氣都發洩了出來。
月影怔楞了一下,四周的宮人聽了之後,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皇后娘娘直言月妃是托了死人的福氣,再看向面色不變的楚夕舞,各人都紛紛低下了頭,母儀天下的驕傲不容許任何人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