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謀位 019 後悔遇見 完成任務 文 / 淺跡
夜沉重,一輛豪華而寬敞的馬車,安靜的奔馳在馬路上,身後恢弘的楚府,已經不見了蹤影。
馬車內,一男子半靠在繡有龍紋的坐墊上,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般,捲翹的睫毛,光潔的如白瓷般的膚質,恬淡而閒適,宛如神助,只是微微彎起的嘴角,在預示著他現在心情正好。
一陣風吹過,馬車悄然停下,一道黑影忽然而現,跪於馬車的一旁,風逐漸變大,車內邪肆的男子若隱若現,依然是微閉的雙眼,只是嘴角的弧度愈發延伸,看來,好戲已經開始了。
一片雪白的信封飛舞降落,黑衣人一閃而過,軒轅慕辰瞇起眼睛,修長的手指裡捏住了那薄薄的信,穩穩而接,笑著展開待看清上面的字跡,爽朗的笑聲,緩緩飄出。
「舞似漸明,音止於刑」。八個字,蒼勁而飽滿,楚家發生的事,對於軒轅慕辰,只要這八個字,足以。
人影晃動,樹葉紛飛,軒轅慕辰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子蕭派出的影衛,可是越來越頻繁了,向旁邊歪了歪頭,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斜躺下說不出的愜意與妖媚,似乎今生只為蠱惑女子而生。
風裡帶著一股甜甜的味道,軒轅慕辰皺起眉,那是極其熟悉的味道,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怎麼今天的影衛,剛從百品坊裡出來,自嘲的挑起眉。
味道是如此相似,冷而不冰,清而不淡,應該是個性格清冷的女子所用,能夠這麼快速度追上自己,並且性情冰冷的,印象中還真是不多。
馬車忽然停下,一身素衣翩然而下,冰蓮第二次沒有下跪,好像第一次,是在我們初次相遇呢。眼眸安然的看著那飛舞的層層簾幕,目光悠遠,彷彿透過那精美的紋路,看到很久很久以前的東西……
第一次相遇,那時候自己是一身殘破的乞丐,大雪紛飛,那麼多人搶著一個饅頭,只有我形單影隻的,麻木的靠在牆角,其實我在等,你撐著一把傘,一身紫色的裘衣,秀滿飛舞的麒麟,眉目如雪,乾淨而不染纖塵。
我認為看見了神,你如朝陽,溫暖的對我微笑,照進我的心裡,緩緩走過,只看見你華麗的黑靴,映下一串腳印,寬大的傘遮在頭頂,擋住了外面的風雪,你嘴角彎起的弧度,溫暖了我的整個生命。
「你在這裡做什麼?」清冷的聲音,獨有男子的氣息,席捲而來。
「我在等。」抬起頭,撞進你琥珀色的瞳眸裡。
「等什麼?」你仰起臉,望著那漫天的雪。
「你。」毫無猶豫的回答。
瞬間的怔楞,淺淺的笑,你伸出手接住冰冷的雪,看著它們在你溫暖的掌心融化……
最後的記憶只是,我很沒出息的暈了,然後跌進你溫暖的懷抱裡,朦朧中你好像說了什麼?只是聽不清了。
軒轅慕辰只是沉默不語的,伸出修長的手,挑開簾幕,看著眼前失神的女子,玩味的翹起嘴角,靜靜的等著她開口。
「其實那個時候,我的確是在等。」冰冷回過神,眼裡的目光,是從沒有過的脆弱,只有在你面前,我才願意做一個柔弱的女子,可惜你卻不需要。
「呵呵」,馬車裡,淡笑的軒轅慕辰,恍如精靈下凡,斜躺著,卻貴氣橫生:「我知道。」無所謂的口氣,聽不出喜怒。
「我在等!」女子略微停頓,冰冷抬起頭:「死」最後一個字冰冷而決絕,你明白,明白什麼?曾經我認為沒有人可以束縛我,可是就要解脫的時候,你卻出現了……
「哦?」輕聲的反問,卻是平緩的語氣,軒轅慕辰抬了抬眼皮。
「你暈倒的時候,我說了一句話。」男子微微坐起,抓起側邊的簾穗,把玩起來:「我,你等、不、起。」一字一頓,字字如利劍,戳傷了冰蓮的心。
又是一片寂靜,風吹來馬車外,少女有些顫抖的身體;馬車內,少年飛舞的黑髮;迷離間黑影重重,影衛已經跪滿了一地,卻依然悄無聲息。
「如果,我沒有遇見你,該有多好。」女子輕緩的歎息。
那就不用傷心,不用丟失自己變成別人,你還記得嗎?我悠然醒來,你就是六皇子,其實我好恨姓軒轅的人,只是,因為你也姓軒轅,從此,就不可抑制的,愛上了這兩個字了。
靜靜的跪在你身後,你轉過身扶起我,只是吩咐好好療傷,就很少再見到你,最好的教育,武技的訓練,等到出師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又遇見你。
「現在,有一個人要去保護!」你的眉有些皺,好想去撫平:「你願意嗎?」輕聲的詢問。
我毫不猶豫的點頭:「我願意。」也不管你對我武技的培養,是不是就為了這些。
後來,你是我的主上,我是你送她的臥底,我們沒有交集……
「你後悔了?」軒轅慕辰仰起臉,眸子裡是明滅的光芒。
「沒有,只是為什麼是她?」無奈的苦笑,楚夕舞,第一次見面就是那麼的弱,怎麼會入了你的眼,你的要求不是一向很高嗎?只是這一次,為什麼明明都快要放棄,卻又要注意,只因為她不一樣了嗎?
「想知道嗎?」男子有些玩味的反問,小孩子般的抬起眼:「那就繼續完成你的任務,冰、蓮。」最後兩個字,細微而清晰。
沒有抬眼只有苦笑,緩緩的屈膝,右腿單腿跪地,抱拳:「是,主、上。」嘴裡忽然好苦:「冰蓮明白。」轉身離開,沒有回頭。
這一次,我不會再留戀了……
花園裡依然,一片清幽,漫步在小路上的楚夕舞,久久沒有回過神,剛才受罰的場景,實在是讓好多不快的記憶,都回到腦海裡,原來不願記起,並不是記不起,而是我害怕了。
無奈的抬起嘴角,夏荷亦步漸趨的跟在身後,斂聲屏氣,剛剛的場景,對於自己來說,實在是太尋常了,不是也經過那麼多的痛苦,才可以站在你身後的。
「小姐不用這樣。」輕聲開口,夏荷看著悶悶不樂的少女。
「沒有,只是這樣過於殘忍。」楚夕舞有些艱難的開口,或許自己在前一世經歷太多而不忍,同樣美好年華的少女,也要這樣無法釋懷。
「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小姐該明白。」夏荷沒有鬆口:「像今天這樣求情的事,不要再做了。」
楚夕舞微頓了腳步,無奈的揚起嘴角,楚家還真是人才輩出啊!連丫髻都如此狡猾。
「否則下一個如此的,可能就是小姐自己了。」低沉的音調,夏荷看著有些無所謂的少女。
楚夕舞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見夏荷的眸子裡蘊藏了一個丫髻不該有的眼神,驕傲和殺伐,果斷而決絕,忍不住伸出手,拂過夏荷有些猙獰的眉眼。
指尖微涼,夏荷一怔,緊皺的眉也隨之而放鬆。
「不是無謂的心軟,只是不想變成鬼魅。」輕輕的歎息,拍了拍夏荷的肩,轉身低著頭,踩著前方樹葉的陰影,一步一步的邁進,背影清冷。
如果我也是果斷殺伐了,是不是就和那些人一樣,沒有感情沒有愛,也丟失了自己的心。
「冰蓮呢?」淡淡的問起。
夏荷下意識的搖搖頭:「不知道,可能先回去了吧。」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鬼魅,那麼我呢?是不是也已經變了。
楚夕舞笑了笑,冰蓮的眼神逃不過自己的眼眸,那是一種丟失終於東西的目光,一種防衛的本能,可是這漫漫長夜,你,又會去哪裡了,還是說去看看你的至寶了?
搖了搖頭,自嘲的勾起嘴角,加快了腳步,戀如閣已經不遠了。
明亮的燈籠,照亮了整個院子,灑在臉上有點暖,彷彿回到家一樣,楚夕舞有些怔楞,冰蓮靜靜的站在一邊,低著頭好似等著她的回來。
「小姐回來了,外頭有些涼,也不多披件衣服。」依然是有些淡薄的聲音,只是這麼長的句子,還是第一次,從這個冷丫髻嘴裡蹦出來。
說著,抖開了手中的披風,淡紫的底色,大朵大朵開放的紫羅蘭,好似也能聞見其中的香味,只是冰蓮的手微抖,不由翹起嘴角。
手微頓,又立馬幫著楚夕舞披上,只是這瞬間的動作,也沒逃過楚夕舞的眼睛,無所謂的笑了笑。
悄然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依然低頭的冰蓮,瞭然於胸,笑得越發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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