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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最終章 大結局】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精彩!大高/潮!必看) 文 / 妖菁

    翌日一早,慕沁打了通電話回慕家,告訴父母自己要解除婚約的事情。慕父氣得恨不得與她斷絕關係,慕母指責她胡鬧,她卻堅持要解除婚約,不肯妥協。

    臨了,她握著手機坐在床上,聲音裡透著疲憊。

    「媽,你就讓我再任性這最後的一次吧!我做不到明明不喜歡卻要強迫自己假裝喜歡,這樣無論對他還是對我都是不公平的。」

    慕母在那邊沉默了半晌,而後緩緩地歎氣。

    最後,慕母答應了解除婚約的事,只不過條件是要等再過段時間再對外宣佈,畢竟昨天晚上才訂婚,一夜的工夫就解除婚約,這就如同是一個笑話一般。

    慕沁沒有意見,反正對她來說,解除婚約的事情無論什麼時候對外宣佈都可以,她和泠瞿早就已經說清楚了,而且慕母知道她的性子倔,總不能口頭答應著暗裡地卻又不宣佈。這樣做,只會把她逼急了。

    自從那一日後,泠瞿就沒再出現。

    慕沁繼續過著自己的生活,因為已經決定要飛往英國展開為期一年的培訓,所以這段時間她都在做著交接工作。總經理把位置空了下來,說是等她培訓回來再上任。

    兩個星期,過得飛快。

    再過幾天她便要飛往英國,公司的事情也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她的生活如同回到以前的那樣平靜,上班回家一條線。

    離開在即,may說要給她辦一場歡送會,就在明天晚上的「sexy」。慕沁沒有意見,相處的這一段時間,她已經與翻譯部的同事培養出極好的關係,她這一走就是一年,大家都是很不捨得。

    走下大樓,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今個兒是情人節,大家都踩著下班的點趕著去約會。她沒有伴,打算在公司多留一會兒再直接回家,然後在家裡煮方便麵來吃。

    情人街的街上到處都是一對一對的情侶,這對單身的人來說是非常刺眼的。她早上來上班的時候甚至在街上看見有幾對趁著情人節結婚的,還有些則是選擇在這一天求婚求愛什麼的,反正就是繁繁鬧鬧的一片。

    初春的空氣仍有著淺淺的冷意,她站在大樓外面深呼吸了一下,看著遠處那些來來往往的情侶們,不由得有些恍惚。

    這樣的情景,讓她想起了和蘇南易在一起時,那個男人曾經答應過她,等情人節到來的時候,他一定要送她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紅玫瑰,讓她好好感受一下被羨慕目光包圍的感覺。著自鬧責。

    那個時候她一個勁地傻笑,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那該是一個怎樣誇張的畫面啊?光是想想,她就覺得一室的紅艷實在是太驚人了,而且她不喜歡他為她這麼鋪張。只不過是一個情人節罷了,玫瑰花不比其他,只消一夜就會凋零的東西,誰會那麼浪費買上九千九百九十九朵?

    情人節,她只要他能陪在她的身邊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人,她可以不要的。

    當時的他將她擁在懷裡,臉上儘是揶揄的笑,取笑她實在是太好養活了。

    如今想想,倒是有幾分唏噓。

    終於到了情人節了,可是,他已經不在她的身邊了。甚至於,是她首先提出離開的,所以她連欺騙自己的借口都不能有。

    慕沁斂回目光,轉身向停車場走去。然而,在拐彎的那個地方,她卻停住了腳步。

    熟悉的布加迪威龍,熟悉的頃長身影。

    她目光呆滯地杵在那裡,望著那抹身影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更甚是以為這面前的一切是她的一場美夢,所以,當她被他送上副駕駛座時,她才驚回了神。

    望著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她的臉上有些慘白,雙唇微顫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習慣性地偏過身子來幫她系安全帶,那舉動是那樣的熟練,似乎不曾因為他們的分離而生疏過。

    一股熱意湧上眼眶,她咬牙忍著,目不轉睛地瞅著他。

    蘇南易幫她繫好安全帶後,就重新坐了回去。她有些恍惚,不知道為什麼,她想起了曾經有一段時間,她自己開車卻總是忘記去系安全帶,或許,是因為她早就已經習慣有人幫自己系安全帶了。

    他正準備啟動車子,她就像發了瘋似的去開車門。

    「我要下車!放我下車!」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自顧自地踩下了油門。

    布加迪威龍如同飛箭似的衝了出去,由於車速太過快,她就算繫了安全帶,身子還是猛地向後栽了去。

    她抓緊安全帶,不敢置信地看著越來越快的車速,渾身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這是鬧市,但是身邊的這個男人卻像是不怕死似的越開越快,如同拍電影般,布加迪威龍在鬧市的街道上快速穿插,好幾次都差點撞上人了,一個漂移避了過去,然而,車速卻不見減少半分。

    好幾次危險迫在眉睫,又險險躲過,車後一連串的咒罵聲似乎響在耳邊,街道上因為這檯布加迪威龍的猖狂行徑駛過的車子被迫停了下來,造成了交通癱瘓。

    但是,即使如此,身邊的男人依然沒有把車子停下來。

    車窗不知什麼時候被放了下來,狂風迎面地吹來,吹亂了她的頭髮。

    迎面而來的強風吹得她睜不開,強烈的窒息感幾乎是蒙住了她的口鼻。她想說話,可強風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開口,由於開著窗,車外那些飛逝而過的咒罵聲聽來更是清晰。

    布加迪威龍依然向著不知名的方向行駛,身邊的這個男人目視前方,下巴曲線堅毅,黑眸半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不懂,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她工作的大樓樓下,而且,偏偏是在情人節這麼的一天。

    這段期間,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她根本就無法探知一些有關於他的消息。他之前的花邊新聞沒再出現,她曾經偷偷拜託msy去打聽,然而,就連辭西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裡。

    如今,他又是為了什麼而出現?

    明明知道自己不該留戀,終究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知道有關於他的消息。或許,她就是這麼矛盾,又或許,陷於愛情中的每一個女人都是這麼矛盾。

    感覺車速比方才更快了些,這樣的車速在鬧市來說無疑就是找死。

    狂風呼嘯地在耳邊略過,她的臉煞白,雙手緊緊地抓住車把。

    「你快停下來!我可不想死!」

    然而,身旁的男人勾唇冷笑,踩著油門的腳緩緩壓下。

    「慕沁,我們一起去死。」

    聞言,她的心猛地沉了下來。

    「瘋子,蘇南易你這個瘋子!」

    他沒再說話,布加迪威龍仍然橫穿過市。而她索性閉上了眼睛,什麼都不去看不去管,只是,她依然發抖的手透露出她的懼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她睜開眼睛,望著車外熟悉的景物有些發愣。

    他沒有帶著她去死,而是將她安全送回了家。

    她呆坐在副駕駛座上,他偏過身子來幫她解開安全帶。他的動作讓她繃緊了身子,發現他除瞭解安全帶外再無其他,她說不出心裡究竟是安心還是失望。

    她慌亂地去開車門,卻怎麼都打不開。他無言地伸出手,車門開了,她跨出腳走出副駕駛座,正要甩上車門的時候恍惚之間似乎聽見了他說的那一句話。

    「……等我,好嗎?」

    她不確定他是否真的說了這麼的話,她的身子一頓,往前走了幾步,身後的布加迪威龍順勢擦身而過,快速地離開。

    慕沁看著那台車子,心亂如麻。

    一步步走上樓梯,她怎麼都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在消失了兩個星期突然出現,然後,又將她送回家來。難道,只是為了見她一面嗎?

    她含著疑惑從包裡拿出鑰匙來開門,當她打開門的一瞬間,面前的一切驚得她連手上的包包都掉在了腳邊。

    一室的玫瑰花,鋪天蓋地的一片紅艷。

    幾乎每走一步,都能踩到腳下的玫瑰花瓣,桌子上、電視機上、床上……都是鮮紅欲滴的玫瑰花,多到讓人詫舌的地步。

    曾經,他答應過她要在情人節送給她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而這裡,根本就不止九千九百九十九朵。

    而今天,即使他和她不再在一起,他仍是將曾經的諾言完成。

    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當她發現的時候,面靨上已經全是殘留的眼淚。她哭了,終究,還是哭了。

    她跪在玫瑰花海中,觸手可及的都是他送的玫瑰花,只有多,沒有少,或許,就如同……他對她的愛一樣。

    他沒有忘記,沒有忘記過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他想要努力完成,然而,她卻沒有給他機會。

    ……

    ……

    第二天晚上,繁鬧依然的「sexy」。

    5號包廂裡,同事們紛紛向她舉杯,慕沁欣然接受。

    喝得有些熏然,她癱在深紅色沙發裡,看著同事們鬧成了一堆,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淺笑。

    「沁姐,你明天就要走了,我好捨不得你哦!」

    may坐到她的身邊,往她身上蹭了蹭,一臉的哀怨。

    慕沁笑著安慰了幾句,may嚷嚷著說要去給她點歌,好讓她臨走前再高歌一曲。雖然她沒什麼興致唱歌,但不想讓他們掃興,便答應了。

    沒想到,may竟然又給她點了一首丁當的「猜不透」。

    再聽這首歌,她有幾分仿若隔世的感覺,不自覺地,便想起了那天晚上與蘇南易同坐在包廂裡的情景。

    她拿著麥克風的手微微顫抖,看著屏幕,她只能強壓著心頭的悸意開口唱起。

    「猜不透,你最近時好時壞的沉默,

    我也不想去追問太多,讓試探為彼此的心上了鎖;

    猜不透,相處會比分開還寂寞,

    兩個人都只是得過且過,無法感受每次觸摸,是真的?是熱的?

    如果忽遠忽近的灑脫是你要的自由,那我寧願回到一個人生活;

    如果忽冷忽熱的溫柔是你的借口,那我寧願對你從沒認真過。

    到底這感覺誰對誰錯,我已不想追求。11745938

    越是在乎的人,越是猜不透。」

    歌聲一停,may正想拍手叫好,她兜裡的手機卻響了。

    慕沁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祁隼翊發來的一條短信,短信上只簡單地說了一句「我在『sexy』6號包廂,你來一下吧,我有東西要給你。」

    6號包廂,不就是他們隔壁嗎?

    慕沁拿著手機有些猶豫,現在對她來說,有關於那個男人的任何人和事情,她是能避就避,她不想有什麼突發事讓她打消離開x市的念頭。

    所以,昨天晚上當她面對那一室的紅艷,她只是哭,除了哭,再無其他。

    may看出了她的異樣,湊過來疑惑地問了句。

    「沁姐,你怎麼了?」

    慕沁搖了搖頭,將手機放回兜裡不再理會。可是沒過多久,手機又響了,傳來的依然只是一條簡單的短信。

    「過來吧!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的。」

    她拿著手機有些為難,想了一會兒,她跟may說了幾句,便走出了包廂,改而推開隔壁包廂的大門。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這邊的包廂裡竟然播放著楊宗緯的那首「洋蔥」。

    「如果你眼神能夠為我,片刻的降臨,

    如果你能聽到,心碎的聲音。

    沉默的守護著你,沉默的等奇跡,沉默的讓自己,像是空氣。

    大家都吃著聊著笑著,今晚多開心。

    最角落裡的我,笑得多合群,

    盤底的洋蔥像我,永遠是調味品,偷偷的看著你,偷偷的隱藏著自己。

    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的剝開我的心,

    你會發現你會訝異,你是我最壓抑最深處的秘密;

    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的剝開我的心,

    你會鼻酸你會流淚,只要你能聽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

    聽你說你和你的他們,曖昧的空氣,

    我和我的絕望,裝得很風趣。

    我就像一顆洋蔥,永遠是配角戲,

    多希望能與你有一秒,專屬的劇情。

    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的剝開我的心,nhec。

    你會發現你會訝異,你是我最壓抑最深處的秘密;

    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的剝開我的心,

    你會鼻酸你會流淚,只要你能聽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

    ……

    慕沁的腳步一頓,隨後便坐到了他的旁邊。偌大的包廂裡只有祁隼翊一個人,她進來的時候他僅僅抬眸瞥了她一眼,餓後便繼續喝著手邊的酒。

    昏黃色的酒液在光線的照射下有些迷濛,他喝了一口,也不急著說話,伸手幫她也倒了一杯。

    她坐在那裡,雙手放在腿上,包廂內的音樂仍在迴盪,等到這首「洋蔥」結束後她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你找我來到底是要給我什麼?」

    她直言不諱地開口,祁隼翊不慌不忙地將手裡的酒瓶放下,而後才從袋裡拿出那樣東西遞給她。

    慕沁沒有伸出去接,只瞪著眼望著他手裡的東西。

    她怎麼都沒想到,他說要給她的東西竟然是一個頗為眼熟的紅色絨毛盒子。

    其實,無須深究,她就已經認出這是蘇南易本來打算送給她的盒子,而盒子裡面的,是那枚專屬於她的戒指。

    那個男人說,這戒指是他讓人定做的,在新年的那個時候,他準備將這枚獨一無二的戒指送給他。

    兩個星期前,他親眼目睹別人牽起她的手,將迥然不同的戒指套進了她的無名指。

    ……

    「慕沁,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為我留下來,我們會好好的,就像新年的那段期間一樣。如果……如果你不喜歡這裡,我們可以離開x市,去你想去的地方。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我只求你能留在我的身邊,只要你在就行了……」

    ……

    那個晚上他說的話,她一句都沒有忘記,她都記得,但卻要假裝不在乎。

    有時候假裝真的很累,可是她又必須繼續假裝下去。他們之間隔著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那就像是一根刺,紮在心裡根本就沒辦法把去。她沒辦法將人命視為草芥,所以她不能繼續跟他在一起。

    那麼,現在這戒指又算是什麼?

    她想起身離開,祁隼翊卻出手制止了她,強行將盒子塞到她的掌心裡,讓她緊緊地握住不鬆開。

    「這是南易讓我拿給你的,我的任務完成了。」

    說著,他就靠著深紅色沙發,嘴角勾起了一笑。

    她拿著絨毛盒子,有些不知所措。旁邊,他斜睨了她一眼,笑著開口道:「我們很久沒見了吧?不如坐下來聊聊天,不要急著走。你是明天早上的飛機?」

    「你怎麼知道?」她狐疑。

    他依然一臉的笑意,拿出一根煙來點燃。

    「南易告訴我的。」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她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心情。然而,不等她說話,他便截在她的前頭繼續往下說。

    「還記得那天我在victorian跟你說過的話嗎?」

    聞言,她有些回不過神來,仔細想了想,他說的應該是那一次,墨蘭約她到victorian談話,後來她恰巧遇見他的事情。

    很久以前的記憶了,如今想起來有些模糊。她只記得,當時的他跟她說過了很多的話,而唯一印象最深刻的是——

    「當時的我說,『他不是不愛,而是,不敢愛』。」

    他的話,讓她的記憶回到了那天晚上。他笑著告訴她,其實有時候眼前所看見的,並非真實的一面。

    ……

    「南易的性子比較倔,自尊心也比較強。我跟他從小就認識,他父親白手起家不容易,以前『蘇氏』還沒起來的時候我倆是住在同一樓裡,甚至是對門。那個時候他父親不常回家,他母親那時還有份工作,每天都早出晚歸,久而久之,雙親在家的時間都廖不可數。我媽見他整天餓著肚子,就讓他到我家去吃飯,附近的鄰居都有些瞧不起他,總在背地裡說他是放養沒人管的孩子。」

    「後來,『蘇氏』起來了,附近的街坊鄰居便紛紛開始套關係,不久後,南易一家也就搬離了那個住宅區。蘇家只有南易一個孩子,而他對自己的要求也頗高,從小到大,他便不想輸給其他人,事事求第一,更不許別人隨意踐踏他的尊嚴。」

    ……

    然而,這一切只能證明了,蘇南易是一個自尊心頗強的人。

    那天晚上,窗外濃郁的黑鋪天蓋地而來,遠遠望去,似乎能在一瞬間吞噬所有的光亮。

    而他在臨別時,卻是丟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他不是不愛,而是,不敢愛。」

    何為不敢?又何為愛?

    那個時候,她在蘇南易的眼裡看不見他對她的愛,那個時候,她自以為蘇南易的心裡只有墨蘭。

    他說的話,她想不通,卻一直都掂記在心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記住,但卻潛意識地覺得自己應該記住。

    如今,他為什麼要重提那一日的事情?

    慕沁覺得,這一切猶如一個黑洞,能夠在瞬間將她徹底吞噬。她想要掙扎,到頭來才發現無論自己怎麼掙扎,都無法擺脫。

    其實,曾經有很多事情讓她疑惑不已,總覺得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攪進了一個謎團裡。

    付閏龍口中的齷齪事,蘇母以死來抵贖的罪孽,蘇南易的若即若離……太多太多的疑惑,壓抑在她的心裡,一天不得到答案,就一天都會絞得自己無法安生。

    如果這些事情注定要有一個人來掀開,那麼,就讓他來吧!

    「南易沒有跟你說過,他的初戀吧?」

    她的身子倏然一緊,面上的神情有些複雜。

    白色的煙霧氤氳了眼前的視線,祁隼翊透過眼前的白霧,慢慢地開始追溯那些曾經的記憶。

    「小的時候,他的身後總是會跟著一個比他小一兩歲的女孩,那個女孩叫作菀兒,是……付閏龍的女兒。」

    突如其來的名字,驚得她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氣,呆呆地望著面前的這個男人,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那一次被付閏龍綁架,她確實好像聽見付閏龍有一兒一女。由於她被綁了去,蘇南易拜託顧宸截住了載他妻兒離開的船隻,隱約記得他的女兒已經不在了。

    原來,蘇南易曾經愛過他的女兒。莫非,是因為他拋棄了那個菀兒,所以付閏龍對蘇南易懷恨在心?

    祁隼翊狠狠地吸了一口手裡的煙,吐出一圈的白霧。

    「當時,向問和付閏龍都是住在我們那片樓裡,後來,蘇氏起來了,向問變成了蘇氏的副總裁,而付閏龍也到蘇氏去工作。其實那個時候,蘇伯父就知道付閏龍背地裡瘋狂地利用職權在公司裡撈金。那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但是似乎不說來,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這樣的事情,她倒是聽蘇南易提到過。只是沒想到,事情竟然比她想像中還要早上很多。

    「那時,大人們都忙著各自的工作,所以,沒有人知道,在這其中,南易和菀兒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相互萌生了情愫。其實,這也沒什麼,那時候大家都是年少輕狂,情愫萌生是非常自然的事情,更何況,南易和菀兒的關係可以說是青梅竹馬,這一切來得也算是自然而然。」

    她靜靜地聽著,心裡不由自主地幻想出那樣的畫面來。

    臉上仍帶幾分稚氣的孩子,青澀無比的年齡,懵懂的情愫。這些事情都是極為正常的,她記得她年輕的時候也曾經這樣過,特別是半大不小的時候,總是覺得哪個男同學看上去挺不錯的,如今想想,那個時候的自己還真是青澀得可愛。

    然而,問題就是出自這。

    「南易這人很倔,也特死心眼。由於家裡的狀況,所以他性子是比較早熟的。他對菀兒是認真的,並非抱著玩玩或者好奇的心態。他跟我說,等他成年了,他要娶菀兒做老婆,要與她白頭到老。而我們這些朋友也看得出他是真心對菀兒,雖然還小,但還是會祝福他們。畢竟很多青梅竹馬的男女都是在幼時就開始在一起,長大後,還不是一樣結婚生孩子?」

    她依然沒有說話,眼眸垂得低低的,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地揪著裙子。

    心裡有些說不出的苦澀,明知道那是屬於蘇南易的過去,但是她的心裡還是會有些不舒服的感覺。或者,就是因為愛吧?愛都是自私的,就算已經過去,心底卻還是會不由自主地鬧彆扭。

    祁隼翊頓了頓,香煙夾在了指間沒有抽,煙灰掉落了一地。

    他望著不知名的前方,似乎有些猶豫。

    畢竟,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在這個世界上,有光明的一面,自然,也會有黑暗的一面。

    而蘇南易和菀兒的愛情,注定只能活在隱晦的黑暗裡,這輩子都不能見到陽光。

    「十七歲那年,他們的事情無意間被蘇伯父知道,蘇伯父得知的第一個反應不是欣喜,而是暴怒。他不顧一切地阻止他們在一起,鐵了心要將他們分開。你也知道,那樣強迫的阻力只會讓人產生牴觸心裡,反而會反抗得越厲害。所以,南易和菀兒堅決要在一起,不聽任何人的勸,只固執地相守在一起。」

    「直到後來的某一天,蘇伯父將南易拉到一邊深談了一番,南易才決定要放手。可是,菀兒不肯,她不願意離開南易,而南易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一再地避而不見。蘇伯父用了手段將菀兒送出x市,這事情才暫時告一段落。」

    他說的,是「暫時」,也就是說,事情還沒有結束。

    「幾個月後,菀兒回來了,大家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樣回來的,那時候的她還沒有成年,她甚至沒有護照,所以蘇伯父才安心地將她安置在美國。可是,她越過那片大洋回來x市,懷抱著愛南易的心回來找他。她以為,南易會被她感動,沒想到南易卻再一次狠心地拒絕了她。蘇伯父沒有辦法,惟有再一次將菀兒送了出去。這一次菀兒被送回美國,也就沒再回來了。但是……半年後,傳來了她自殺的消息。」

    「在同時,南易離開x市,拋棄在這裡的一切去了s市。他不要蘇伯父幫忙,甚至狠到斷絕了所有的聯繫,一個人在s市半工半讀。大學的時候,他更是憑著自己的能力建立了一間公司,雖然那間公司現在已經關了……」

    他赫然打住,將手裡的香煙掐滅,改而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開始慢慢地喝了起來。

    慕沁沉默了一會兒,抬眸望向他。

    「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事情?」

    他喝了一口便沒再喝,聽到她的問話,他把酒杯稍稍離開了些,臉色複雜地瞅著她。

    「你確定你要繼續聽下去嗎?下面的話,可能會讓你很吃驚,也可能會讓你覺得南易……很噁心。」

    噁心?這是什麼意思?

    她一愣,有些想不明白他的話。沉思了半晌,她還是點了點頭。

    「你說吧!」

    他歎了一聲,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因為,那些事情也是事後蘇南易跟他說的,記得當時他聽見的時候神色不僅是用詫異可以形容。或許,更多的,是複雜的同情吧?

    誰也沒想到,那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蘇家有很多不能說的秘密。付閏龍借由職權暗地裡貪款的事情,蘇伯父知道,卻不能說,那是因為付閏龍掌握了蘇伯父的一些把柄。」

    他又喝了一口酒,才能艱難地往下說。

    「蘇家的每一個人都很髒,以蘇伯父為最。錢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它能導使欲/望膨脹,能使一個人徹底地改變,變得跟以前不再一樣。而有錢男人的通病只有一樣——身體的欲/望。蘇伯母和蘇伯父可以說是一起走過來的,自然不能為了一己私慾手斷這場婚姻,更何況,他們還有一個兒子。所以,很多事情都只能在案桌底下進行,只要表面不露痕跡,那麼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就不會因為而瓦解。」

    「他們都有各自的秘密,蘇伯父將黑手伸向了向問的妻子,而向問與蘇伯母有著不一般的關係……這些事情,他們都心裡有數,只是表面上不提起。其實,早在蘇伯父蘇伯母結婚第一年,南易出生後不久,他們就已經開始維持表面的祥和,相敬如賓之下,他們一直都是各玩各的。或許,蘇伯父是覺得蘇伯母失去了原有的魅力,或許,蘇伯母是認為蘇伯父不再像婚前那樣愛她體貼她……反正,當這一切暴光的時候,事情已經走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這些事情,是她沒有意料到的。

    慕沁呆坐在那裡,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似乎以為他在開玩笑。

    只是,這一切都不是在開玩笑。有時候想想,如果當真是玩笑的話那該有多好?然而,永遠都沒可能。

    「本來,這些事情與南易和菀兒的愛情無關,但是誰也沒想到,蘇伯父竟然還與付閏龍的妻子有染……而沒有人想得到,菀兒其實是蘇伯父的女兒。當時,付閏龍知道蘇伯父與向問妻子的事情,所以一再地用這件事情來要挾,蘇伯父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便將黑手伸向了付閏龍的妻子……或許,這就是可笑的報復吧?讓付閏龍戴綠帽子,讓他難看。可是誰都沒想到,南易會對菀兒動了心,甚至是……有了孩子。」

    「孩子」這兩個字,徹底震撼住了她。同父異母的兄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相戀,甚至是有了孩子。這樣狗血的事情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的面前,也不知道她這是被雷住了還是被震住了。(就連作者都被華麗麗的雷住了)

    祁隼翊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唇角勾起了一笑,很淺,卻帶著明顯的嘲諷意味。

    「我也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但偏偏卻真實地發生了。菀兒從美國回來的那次,是懷著孩子回來的。她以為肚子裡的孩子會讓南易回心轉意,但南易卻將她帶去了醫院,把孩子打掉了。或許,也就是因為孩子的死,所以菀兒沒再回來,直到半年後自殺。」

    他將杯子放下,杯裡的酒液早就被他喝光了,所以,他拿過酒瓶再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才拿了起來。

    「其實,這算是上一輩的事情,但是蘇伯父的荒唐卻讓南易走進了死胡同裡。跟墨蘭在一起時,他覺得墨蘭跟他是同一種人,因為他們兩人都有著相似的經歷。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他寵著墨蘭。但是,那過去的事就像是繩子一樣緊緊地縛在他的脖子上,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注定這輩子都放不下,也忘不了。菀兒死的時候,蘇伯父就很後悔,一直後悔到他去世的那時候。而蘇伯母也知道了這件事情,想要檢討過去的那些荒唐,卻發現無論怎麼檢討,過去都是過去,怎樣都無法彌補。所以,蘇伯母想到了死,她以為她的死能將這上一輩欠下的罪孽全部還清,但終究沒想到,死了是解脫,而活著的人只能繼續背負著包袱。」

    窒息感襲來,慕沁覺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聽著祁隼翊說著那過去的事情,她就想起了那些她所看見的事。

    蘇母拉著她的手,說「所以,小沁,你不要放棄他,好嗎?如果……如果他做錯了什麼事,請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好嗎?」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都是我和他爸的錯,可是當我們想要回過頭彌補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以前的情緒都寫在臉上,現在他是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裡,不告訴任何人,只自個兒挨著受著。就算是再痛,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因為那些對他來說,都已經是麻木到不能再麻木的事了……」

    「當初他獨自去s市,捨棄了在x市的所有東西,企圖跟我們割斷所有的關係,那時我就知道,他恨我們。他會恨,我不怪他,因為那是我跟他爸罪有應得……可是、可是他還那麼年輕,不應該背負那麼多的罪孽。小沁,無論他做錯什麼事,請你都原諒他,好不好?他過去太苦了,作為母親,我是失敗的,但是我私心地想要看見他能快樂,而不是一直都活在悔恨和痛苦中,如果必須要有一個人來承受,那麼就讓我來承受一切的罪孽,我只希望老天爺能把快樂還給我兒子。」

    「新年那一天,是我這一生最開心的一天。你跟南易過來,雖然只是吃了一頓飯,雖然他滿眼的不情願,但是,我真的很開心。以往他都是能不見我就不見我,因為我知道,每當面對我,他就會想起那些他極想逃避的事情。我是他的媽媽,而他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怎麼可能會不愛他?我恨不得把我的一切通通都給他!蘇氏危機的時候,他爸以為他不會回來,然而他卻回來了,那時我就知道,南易雖說恨我們,但是他骨子裡還是愛著我們的。就是憑藉著這份愛,就算要我付出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小沁,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當真是一件錯事都做不得。一旦錯了,想要回頭根本就不再可能。過去的事情,我和他爸都沒有辦法抹去,既然做錯了,就應該承擔後果。我只求你,請你無論發生什麼事,一定要陪在南易的身邊。他表面上不說,那是因為他都藏在了心裡自己承受,一個人若是背負太多,遲早會崩潰的,我不希望看見他這樣。所以,該承受的我不會去逃避,我只求你,求你留在他的身邊,好好愛他,讓他快樂。這是我這一生唯一的心願,小沁,你幫我完成好不好?」

    ……

    或許,直到今天,她終於明白了蘇母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有那一日,停屍房裡,蘇南易的話——「既然早就遺棄了我?那為什麼還要來管我?為什麼要插手我的事情?為什麼讓我一步步走進深淵?你們犯的錯,憑什麼要把我也拖下水?就只是因為我是你們的兒子嗎?你們現在死了,一了百了,那我呢?你們要我怎麼辦?呵,贖罪?狗屁的贖罪!你們欠下的罪孽,以為死了就能抹清了嗎?那我呢?我欠下的罪孽,是不是也要像你們這樣用死來償還?那好啊,我死!我去死,行了吧?」

    ……

    這,就是那些所謂的罪孽嗎?

    慕沁疲憊地闔上眼,一時之間,竟是無言以對。

    話說到此,似乎沒了繼續說下去的意義。

    祁隼翊站起身來,將手插在了褲袋裡,淡淡地斜睨了她一眼。

    「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順便提醒你一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明天上飛機之前,南易應該會去找你才對。他今晚有一樁生意要談,就在東邊的那個碼頭,等他處理完一些事情,他就會去機場找你。我說過,過去,他不是不愛,而是不敢愛。他不敢愛你,不是故意不愛你。有些時候,愛用不著說出來,他為你做的那些事情,如果你仔細想想的話,你可以從中尋到一二。他愛你愛到都不知道該怎樣愛你才好,所以他才不能忍受你們彼此間曾經的傷害。你放不下墨蘭的死,他怕那些傷會戳你,便一再地後退,退到不會讓你受傷的那個位置為止。」

    他笑了笑,看著她的眼裡充滿了暖意。

    「他跟我說,如果不是他親自放手的東西,他就算毀了也不會給別人。而放了手的東西,他絕對不會後悔。但是,現在的他後悔了,後悔放你走,後悔沒用繩子將你綁在他的身邊一生一世……一生一世,很美好的四個字,你說是嗎?」

    她用手捂著嘴,圓瞪的眼裡有著不敢置信。

    害怕愛得太深,失去了自我;

    害怕愛得不夠,留不住愛的那個人。

    他高價為她拍下金色的蛇形手環……

    他因為吃醋將她鎖在屋裡不讓她離開……

    他為了她,一場豪賭……

    他牽著她的手,走遍他以前生活過的大學……

    「回去x市的時候,你也帶我去你學校看看吧!不止x大,還有你的高中、初中、小學……你曾經走過的地方,都帶我去看看,好麼?」

    「對不起,曾經那樣傷害你;對不起,曾經對你不管不問;對不起,曾經將你的感情視若無睹……」

    「慕沁,我愛你。」

    「慕沁,我要怎樣才能把你留住?我都承認我愛你了,你為什麼還要走?是不是我做得不夠好,我哪裡不好你說就是,只要你別走,我願意為你改變……只要你別走……慕沁,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麼……」

    ……

    他的愛,其實一直都在。只要她回過頭,她就能發現他的愛滿滿地盈滿在她的世界裡,將她完完全全地包圍,密不透風。

    可是,她卻什麼都沒有發現,什麼都沒有看見。

    ……

    ……

    第二天一早,慕沁收拾好行李,招了一台計程車向機場而去。

    到達機場,時間還早,她走到一邊供以休息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祁隼翊說,蘇南易昨天晚上有一樁生意要談,等他處理完一些事情後,應該會到機場找她。

    慕沁昨天夜裡輾轉反側一直都睡不好,她終於知道了有關於蘇家的那些秘密到底是什麼了,而很多事情,在一瞬間似乎通通都說得過去。

    在她懷孕時,蘇南易不願意留下孩子。因為他覺得,自己沒資格要這個孩子。他覺得蘇家骯髒,而他也像蘇家一樣骯髒,他不配有下一代,不配得到幸福。

    那些過去,他一直都無法放下。菀兒的事與他有脫不掉的關係,他也會覺得內疚,而這一點,恰恰與她相似。

    她放不下墨蘭的死,所以,他不強迫她,因為他懂得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他理解她,適時地放開她的手,讓她好過,即使,代價是自己不好過。

    他以前不靠近她,也是出自這樣的心理。他和她迥然不同,她不否認他或許有著自卑,那樣的事情無論聽在哪一個人的耳裡都是屬於愕然驚聞的一種,他不願意從她的眼裡看出不一樣的複雜。他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有色眼光。那是他的過去,他這輩子都無法擺脫,而唯一的辦法,就是離她離得遠遠的。可怎麼都想不到,她會一再地粘上來。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他的愛來得太深。他幾乎為她考慮了方方面面,就是因為考慮得太多,才將這份愛變成了絕望。

    她不知道他會不會到機場來找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原諒他。

    懂得跟寬恕是不同的兩件事情,他都將菀兒的死背負到了現在,更何況是她?所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放下。

    慕沁坐了好一會兒,她坐的這個位置除了頭頂上的一部電視機之外再去其他,她想要看看時間,卻發現環視了一周都沒有看見有時鐘。所以,她從包裡拿出了手機。

    之前回慕家的時候她的手機沒有電,所以她便充著電才出門。這手機一旦滿電充點器就會直接停止繼續充電,也就是因為如此,她的手機才沒有壞掉。

    從那天以後,這手機就一直都沒有打開過。這兩個多星期她更是忙著工作交接的事情,當她回到租賃的地方,就直接拔掉了充點的插頭,連同手機丟在了一邊。今早收拾東西的時候,順便就將手機丟進了隨身的包包裡。

    她拿著手機,按下了開機鍵。手機屏幕開始閃爍著光芒,可還沒等她看看時間,短信的信息就進來了,看樣子,是這幾天沒開機時就有人傳進來的。

    然而,她怎麼都沒想到這短信是哥哥慕斯傳過來的。

    哥哥慕斯仍在外國玩著,之前走的時候說要帶著池小桃環遊世界,也不知道現在是去到了哪個國家。

    手機裡有三條短信,都是哥哥慕斯發來的。短信上的話,卻讓她有些琢磨不透。

    「泠瞿不是好人,你記得離他遠點。」

    這是第一條短信,她看得有些迷糊。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泠瞿不經意得罪了哥哥的?可她記得他們兩人沒有見過面啊!

    而第二條短信,讓她有些訝異。

    「我查到那個泠瞿回來x市的第一樁合作案是跟蘇氏,可能是衝著蘇南易而來的。你要提防他,不要輕易相信他。憑著你跟蘇南易的關係,我懷疑他是有意接近你的。」

    她握著手機,指尖有些發抖。她怎麼都想不到,泠瞿竟然會跟蘇南易扯上關係。他們之間有恩怨?可是瞧泠瞿那個樣子,似乎這是第一次和蘇南易見面啊……

    而且,合作案……該不會是在說之前她見過的那場宴會吧?就是那場宴會,她才在會場裡被蘇南易發現,從而帶回了東方名居。

    她猶豫著,最終,還是按下了最後的一條短信。

    「泠瞿小的時候原來也住過x市,他母親是x市人,後來母親死了他才被父親帶回美國去。蘇南易和他的合作案好像很大,我查到他們今晚會在東邊的碼頭交易貨物。慕沁你這個死丫頭,不開機死去哪了?看見快給我回信息!事情很急!」

    泠瞿小的時候也住過x市……

    他們今晚會在東邊的碼頭交易……

    東邊的碼頭……

    突然,她想起了祁隼翊的話。

    「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順便提醒你一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明天上飛機之前,南易應該會去找你才對。他今晚有一樁生意要談,就在東邊的那個碼頭,等他處理完一些事情,他就會去機場找你……」

    原來,蘇南易昨天晚上的所謂的生意,就是和泠瞿的合作!

    不知道為什麼,胸口突然湧上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安。這種不安感緩緩氾濫,如同一條繩子一般將她絞得難以呼吸。

    她握著手機,想要去撥蘇南易的手機。猝不及防,頭頂上的電視機正在播放一則臨時插播的最新的新聞——

    「據報導,昨天深夜位於城東的碼頭發生一起槍擊案,一人中槍墜海。經本台追查,證實中槍墜海者為蘇氏的總裁蘇南易。蛙人尋找八個鐘頭未果,生還幾率極小……」

    ……

    或許,有些時候,寬恕並非那麼困難,只在於,自己想或不想罷了。

    「你就這麼急著想要離開我?」

    「蘇南易,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能換來一句沒關係。」

    「那麼,我就用上一輩子的時間。」

    ……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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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正文的雙結局,如果親們喜歡be的親,可以在這止步;如果親們喜歡he的,可以繼續往下看。

    下一章是結局之外的結局,雖然是he,可是過程有點虐,請親們準備好紙巾,另外還要有一顆強而有力的心臟喲~

    最後再次打廣告推薦在紅袖挖坑的新文《難婚女嫁》。

    一句話簡介:對於洛念棠而言,顧宸是披著天使外皮的魔鬼,他毀掉了她最純粹的愛情,甚至企圖將她掌控在他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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