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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得我命皆由我,方能火裡種金蓮 321師姐,請你殺了我 文 / 風起天闌

    321師姐,請你殺了我

    時間是下午五點。(。純文字)

    陽光溫暖,明媚。像是一個平常的午後。

    這個熱帶叢林,也安靜靜謐的可怕。

    陳楚一動不動的感受天地與樹林的圓融情緒,終於察覺出了暗夜幽靈的所在。

    就在東南方三十米處的位置。陳楚心神一動,以白駒過隙的身法朝那邊竄了過去。這一發動身形,當真就如天上的雲彩變化,白駒閃電穿過變幻的縫隙,一瞬間隱沒消失。

    只是陳楚一動,暗夜幽靈便也動了。暗夜幽靈著實警覺無比,而且身法也快到了逆天的程度。

    叢林中,陳楚閃電雷霆的穿梭疾追。前面暗夜幽靈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影子,陳楚咬牙緊追不捨,追的急了,背上傷口處的鮮血溢了出來。陳楚渾然不顧,如果要保證傾城的安全,要對付師姐。那麼就必須誅殺了這暗夜幽靈。陳楚明白,暗夜幽靈最擅長的是潛伏和跟蹤以及槍法,這樣一來,他們的搏鬥技巧就肯定不行。再則陳楚也感覺出來,這暗夜幽靈的修為在自己之下。

    這是在彼此追逐中強烈的感覺。

    實際上,暗夜幽靈的培養,始終都是作為潛伏型人才在培養。十年如一日的潛伏,練習身法和槍法。除此之外,他們不再關注其他。這也是造就了他們潛伏技能逆天的原因。

    陳楚拚命了,他的身法本就是天下無雙的白駒過隙。加上霸王血的拚命催動,此刻便猶如是混元中期的高手在追逐暗夜幽靈。

    本來應該沒人能察覺出暗夜幽靈的存在的,可是陳楚卻又是感應天地的怪胎。所以終於察覺出來了一絲不和諧。種種因素,一瞬間讓這善於潛伏的暗夜幽靈終於暴露,陷入了致命危機。

    暗夜幽靈逃跑路線也不傻,始終在叢林週遭穿梭,等待著流紗的救援。眼看與暗夜幽靈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離。這時候,流紗終於也出現了。

    流紗在陳楚身後三十米的地方追趕,流星趕月。她的氣勢凌厲,讓陳楚感覺到了背後的寒意和危險。

    叢林裡此刻正上演著驚天逆戰,更是師姐弟的反目,令人痛心。

    三人一前一後追逐,陳楚要雷霆擊殺暗夜幽靈,流紗始終趕不上陳楚。

    樹林裡,風聲呼呼,草木皆被三人身形發力而被勁風摧殘。

    這是一種秋風掃落葉的狂猛,三人身形所過之處,腳下草木皆被踐踏得不成形狀。眼看陳楚與暗夜幽靈只有十米的距離馬上就要追上。那暗夜幽靈也是發了狠,他們雖然受命於首領,但也是活生生的人。一樣的愛惜性命。暗夜幽靈頭也不會,朝陳楚一連開出三槍。槍槍精準無比,封死陳楚躲避的退路。陳楚危機中展開奇異的血族玲瓏步,終於堪堪避開。而暗夜幽靈乾脆竄上樹,再度對著陳楚連連點射。這傢伙的槍法已經到了和莫妮卡媲美的程度,陳楚再厲害也不能不顧忌,連續幾次躲閃,雖然全數躲開。但這時,師姐流紗也追了上來。

    流紗雙眼如寒霜冰雪,髮絲飛揚如通天魔女。她從陳楚身後趕上來,頓時殺機沖天,一指猶如所有光華聚集成一點光芒點射向陳楚的腦門。同時腳下又是撩刀勢,這一撩腳,戰陣慘烈,殺機慘烈。

    陳楚只覺後腦勺發涼,師姐這一指當真毒辣。同時胯下也是奇癢,明顯就是師姐的撩刀勢追殺而來。上下連殺,每一招都是致命殺招。加上暗夜幽靈的狙擊,陳楚在這短暫的時間段,絕對已經到了最危急的地步。陳楚頭也不回,卻是朝前一滾,靈鼠滾油鍋。接著又閃電一扭,血族玲瓏步,倒踩蓮花齊齊施展出來。

    這一下,他的氣血之力摧殘到了極致。狂猛衝天,勁風摧殘得樹葉紛紛飄落,那草屑更是紛飛如利劍。

    氣浪在空氣中拉出熾熱的火浪來!

    陳楚這幾下變化完全不顧身後流紗的攻擊手段,也瞬間逃離了流紗的攻擊範圍,眨眼之間就到了暗夜幽靈所藏匿的脖子粗的樹前。

    轟!

    陳楚飛身而起,一腳蹬了過去。這一腳的勁力狂猛雷霆,重達七千斤的力氣。

    混元中期的實力!

    脖子粗的樹瞬間被摧毀,攔腰倒了下去。那暗夜幽靈眼睛也快,知曉陳楚的意圖,顧不得攻擊陳楚。他知道自己這一落下,絕對就會在凌空之時被陳楚殺掉。所以在這一剎那,暗夜幽靈奮力躍向了另一棵樹。

    流紗在後面追來,殺招連出。陳楚一腳蹬樹,身子扭轉,借蹬樹的力量,將所有前衝之力化解。渾然天成一回身,雙眼陷入血紅。

    這一招的旋轉力量,正是古戰場中屢試不爽的戰陣絕殺,回馬槍。以腰為馬,手為長槍。

    陳楚的拳頭就如混沌破裂中,突然穿出的流星,掩蓋所有光華,一瞬間就已撲擊向流紗的面門。

    回馬槍之精髓被陳楚演繹到了極致。陳楚的守株待兔,正好逮住急於殺敵的流紗。流紗的如來神拳終究慢了,不及陳楚手快。

    一瞬間,本來是要斬殺陳楚於拳下。卻陡然變成了陳楚的炮拳令她眼前閃電一黑,勁風刺骨炸裂,摧得她臉門生疼,毛孔中感覺到了拳力的刺骨。

    這時候流紗也真正意識到了作為陳楚的敵人,用敵人的姿態面對自己這個師弟時,師弟所展現出的鬼馬實力是多麼的恐怖。

    但流紗終究是流紗,不可能一點招數都沒有,這麼輕易認栽。危機中,流紗身子後仰,腳前衝,撩刀勢,由下朝上攻擊向陳楚的胯下。

    國術之精髓,一旦動手,撩陰抓胸,殺敵為先,無所不用其極。這時候的流紗的身子就像是跳芭蕾舞,仰身彎腰,踢腿,身子的柔韌度比任何芭蕾演員都要顯得專業而恐怖。

    柔軟中,撩刀勢卻又剛猛雷電之至!

    想她流紗,比天才沈出塵的修為都要高,如何又是沒有靈性,沒有殺招的人。

    本來陳楚還有諸多變化,一舉擊殺師姐。可是這撩刀勢攻來,不得已,他力量用到了老,變化已經來不及。只能化炮拳為肘拳,朝下一點,砰砰!

    兩聲悶響,肘拳擋住撩刀勢。流紗趁這空當,如受驚的蛇,一下竄了回去,陳楚勁力回復過來,要待追擊。

    暗夜幽靈槍聲又響了起來。這次居然是雙槍,砰砰,一連六顆子彈閃電交叉點射而來。陳楚身子連閃,快如流星,玲瓏步展開,幾個起伏,進入到了叢林之中隱藏起來,不露一絲混元氣息。

    一瞬間,他躲在草叢後面。整個身子與氣息都與天地花草融為一體,就算是流紗和暗夜幽靈也絲毫感覺不出來。

    流紗回過神來,她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短暫的交手,居然幾次在生死之間徘徊,自己這邊若不是有暗夜幽靈來牽制師弟,只怕自己早死了好幾次了。

    流紗不禁想起初見陳楚時,他才是丹勁修為,離自己差了十萬八千里。可如今,這才短短兩年,他就已到達了如此的高度。著實可怕,著實恐怖。

    陳楚一動不動,他沒有走遠,這一點暗夜幽靈知道,流紗也知道。

    情況對他其實很不利,這一點陳楚很清楚的明白。但是他沒有露出一絲焦躁和不耐煩來,他就像是一個最優秀的獵手潛伏著,只等敵人露出一絲絲的破綻,就要雷霆出手。

    流紗凝立當場,突然冷冷說道:「師弟,你大概忘了我的話了吧。我不是告訴你,你十分鐘不到,我就要割掉傾城的耳朵。不知道她少了一隻耳朵,你還會不會那麼喜歡她呢?我出來的時候,她血流不止,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陳楚聽在心裡,流紗的每一個字都如沉悶的雷擊中他的心房。讓他感到呼吸沉悶。他驚疑不定,不知道流紗是否真的下手了。

    來之前,他以為是瞭解師姐流紗的。但現在這幾輪較量下來,他覺得師姐流紗是那般的陌生。以至於此刻,他不知道她說的是否是真的。

    但不管真假,陳楚都沒有露出任何馬腳來。他不能敗。

    「師弟,你可真夠能隱忍的。果然不愧是我的師弟。現在你心愛的女人就在小木屋裡血流成河,無人幫她包紮,你就真的忍心?你想像一下,她是那樣的美麗清冷,可是卻少了一隻耳朵。」流紗繼續道:「師弟,你不是一向自詡情義無雙的嗎?為什麼不出來,只要你出來受死,我立刻去照顧傾城。你難道不肯為了師姐我,為了你的妻子來做一些犧牲嗎?」

    陳楚默不出聲。

    叢林中,陽光透過樹葉折射下來。樹葉的縫隙在陽光照射下斑駁流離,就像是撕碎的紙屑一般。

    在國內,正是春節期間。

    可是這裡的氣候卻如夏季一般,炎熱,多雨,並有蚊蟲肆虐。

    流紗道:「師弟,你還記得嗎?這兩年來,我幫過你多少次。什麼事情,只要你有需要,師姐沒說過一個不字。難道你忘記了嗎?你和傾城結婚,我給你送的禮物價值數億。師姐待你難道不是真心?你在沙漠裡差點死了,為了救你,師姐給你念大真言術足足一天一夜,耗盡心神。這些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你家人被抓,要對付沈默然。師姐帶了漢森,拚死血戰,漢森也死了,我怪過你嗎?我也是拿了性命去拼,你都忘了嗎?你要建立大楚門,我為你出謀劃策,出錢出力,四大家族如果不是我搭橋牽線,你能促成嗎?我們被光明教廷的黑衣怪物抓了,我用命來保住你,你忘了嗎?我為你做的事情,你仔細去想一想。這些你都忘了?如今,我的修為不如你,所以首領想要犧牲我來成全你,如果你是我,你甘心嗎?我流紗難道生下來就應該是你陳楚的附屬品?因為你的不爭氣,你的放不下,無法突破混元,便要我來陪葬來成就你,這公平嗎?」

    「陳楚,我流紗這輩子最對得起的人就是你。就算是你為了我的命,而去死,我也不欠你。只有你欠我,你欠我的,你明白嗎?」

    陳楚說不出話來,他突然覺得呼吸不暢,好難受。是心中的疼痛,淚水突然就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曾經他最尊敬親近的師姐啊!如果有人要對她不利,他願意用生命去保護。他放不下的人中也有師姐啊!

    如果師姐一開始不是這般窮凶極惡,先說這番話,他真的會就此讓她殺了,來成全她。

    為什麼,原本如此親近的人,居然會走到此時此刻這種地步。他的心真的痛了,痛到淚水嘩嘩而下。

    他可以忍受所有的**痛苦,不怕敵人的強大,百折不撓。卻接受不了師姐的絕情。

    便也在這時,陳楚一咬牙,站了出來。

    四目頓時相對,流紗看向陳楚,陳楚看向流紗。流紗的眼中帶了一絲訝異,尤其是在看到陳楚虎目中的淚水時,對她來說有著不小的震撼。可是很快,她便拋棄了這種情緒。

    流紗的聲音依然冷,她注視他。道:「你想通了?」

    「我可以把命給你,死之前讓我見一次傾城,可以嗎?」陳楚緩緩說。

    流紗沉默一瞬,隨後道:「好!」

    流紗也沒有完全相信陳楚,道:「就在小木屋,你去吧。我並沒有割她耳朵,剛才只是騙你而已。雖然今天不得已要與你生死相見,但是要對傾城下手,我做不到。」

    如果是之前,師姐流紗說這番話時,陳楚還會相信,感動。但現在她說這番話時,陳楚心中卻只有噁心。她這是怕自己反悔,故意煽情。

    他在心中默默的道:「師姐,你就真這麼怕死?無所不用其極的怕死?」

    也不理會這些,陳楚轉身便展開白駒過隙的身法朝小木屋而去。

    流紗和暗夜幽靈立刻跟了上去。

    陳楚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議,想來他也不太相信流紗的信譽了。怕在他背後下手與開槍。

    夕陽西斜!

    再美的夕陽,也無法體會出此刻陳楚心中的蒼涼。

    流紗和暗夜幽靈趕到小木屋前時,剛好看見陳楚已經進了小木屋。

    流紗和暗夜幽靈一打眼色,並不停留,而是守住了小木屋的門口和窗口。

    窗戶已經釘死。

    按理說,這種小木屋,陳楚即便不從出口逃走,隨便其餘的地方也是可以撞開的。

    但是流紗和暗夜幽靈卻就是詭異的守住了出口。

    實際上,流紗和暗夜幽靈也知道。陳楚不可能救走葉傾城,他一個人還可以縱橫馳騁。如果帶上了葉傾城,那就是必死無疑。所以他說要來見葉傾城,然後受死,這份誠意很大。尤其是在他進入小木屋後。流紗覺得陳楚是真心想送死了。

    暗夜幽靈守住了窗口。

    便在這時,意外的情況發生了。

    蓬的一聲巨響!

    陳楚進入小木屋並未去看傾城,而是直接從窗戶轟了出來。

    這一下悄無聲息,又突然爆發。絕對讓枯廋的暗夜幽靈猝不及防。陳楚衝出,與他近在咫尺。陳楚當胸就是一拳掄去,身子也撞向了暗夜幽靈。

    暗夜幽靈身子疾退,陳楚緊跟其上,轟轟轟!一連三拳,三拳都如電芒雷霆,第三拳,暗夜幽靈終於躲不過,硬接一拳,疾退出十米開外,然後轉身就逃。

    陳楚感覺到暗夜幽靈被自己這一拳的打擊,震傷了內腑。絕對的受傷不輕。

    陳楚沒有時間去追擊暗夜幽靈,轉身便搶進了小木屋。小木屋裡很是寬敞,有老式桌椅,木床,傢俱等等。

    他一進來,流紗便也搶了進來。流紗正是要去挾持葉傾城。陳楚一眼便也看到了葉傾城被關在了一個鐵籠子裡。

    居然是關困獸的鐵籠子。葉傾城在裡面本來安靜清冷,但是在見到陳楚這一瞬時,頓時激動莫名,眼中淚花湧現。這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啊!

    流紗閃電搶至鐵籠子前,伸手如電掐住葉傾城的脖子,然後凌厲的沖陳楚道:「再過來我殺了她。」

    陳楚冷哼一聲,陡然腳一跺。整個木屋突然就劇烈顫抖起來,半邊立刻搖動,似乎要坍塌下去。也是這一跺之力,陳楚撲將上去,一拳砸向流紗的腦門。

    快如雷霆閃電。

    這一幕,讓葉傾城看的心驚肉跳。她不明白為什麼會到這個地步。流紗不是陳楚的師姐嗎?為什麼兩人居然到了眼下不死不休的局面?

    流紗在這一剎其實完全可以殺了葉傾城,但是她沒有。而是迅速收手,一閃身,疾逃向另一邊。撞開木屋,電逃而去。

    不能讓她再逃了!

    這是陳楚一瞬間的想法,他顧不及傾城了。傾城現在不會有危險,但是留著流紗活著,那就是後患無窮。

    他腦袋轉的飛快,人已經展開白駒過隙的身法追了上去。

    他初進木屋時,本來是打算從窗口出去,暗殺暗夜幽靈,因為流紗和暗夜幽靈都以為他是想死,想去看傾城。就會放鬆,但是陳楚進去只是一個過度,一個麻痺作用。想從窗口潛伏出來暗殺。哪知道一進去,就發現窗口被釘死。而且他聞到了一種香味兒,這種香味兒讓陳楚想起了失魂香。他深知這種藥物的厲害,便知道師姐果真是歹毒,準備好了藥物。自己進來若跟傾城敘話,時間已久,想不死都難。

    所以現在,陳楚便要趁著暗夜幽靈受傷遠遁的時間,去將流紗給誅殺了。

    從來沒有這樣一刻,他居然是如此的想殺了師姐。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他居然想要殺師姐!

    但畢竟,一切都已經發生了。

    陳楚在叢林中將身法展至極限,流紗的身法始終與他有差距。很快,在一片叢林圍繞的灌木叢中,陳楚從後而上,撲向流紗的背部。一掌平平推出,樸實無華,卻是陰毒至極。流紗陡然身子一矮,接著前衝,靈鼠滾油鍋。

    她勢子用盡,剛要躍起時,陳楚如影隨形又是一掌。流紗無奈,回身倉促對了一掌。一掌相碰,流紗連連後退。接著,她眼前一黑,卻是陳楚猶如殺神追至,一下掐住了她的咽喉。

    陳楚將流紗白皙的脖子掐住,提了起來,抵住樹桿。他的雙眼血紅,欲將這惡毒的女人殺之欲後快。

    流紗的呼吸越來越難受,她抵抗不了陳楚的力量。就在她氣息越來越微弱的時候,陳楚腦海中陡然閃過種種景象,如浮光掠影一般。

    「怪物,你沒感受到一種氣數未盡的感覺嗎?你沒感覺到,將會有意外發生嗎?我的修為比我師弟高,你還是盡快吸收我的鮮血,恢復你的肉身,好迎戰即將到來的決戰吧。」

    「師弟,你不用怕,你也不會死。我推算了一下,從月寒,到這時他才動手。時間的推延,是他的時機,也是你的氣數。你的氣數未盡,所以我猜想,首領是要到了。生命之源與首領千絲萬縷,這個老怪物也感覺到了威脅,所以才吸收我的鮮血。他不得不這麼選,因為我的血液比你強。所以,這是屬於你的氣數,你將來的路還很長,所以你不可以死。」「師弟,好好保重,不要哭,不要傷心。因為你是天煞皇者呀!」

    「師姐!師姐····」

    陳楚的回憶終止,看向眼前的師姐,她的臉色醬紫,眼看快要不行了。陳楚陡然觸電般的鬆了手。流紗委頓在地上,陳楚驚慌失色,連聲大喊道:「師姐,師姐!」怕她呼吸不過來,陳楚什麼也不顧,對準她的嘴,便將空氣度給她,又為她推宮過穴。

    好半天後,流紗的氣息終於平穩下來。

    陳楚撲通一下跪在流紗的面前,道:「師姐,對不起,你殺了我吧。我不是人!」

    流紗看向陳楚,這時候,她眼中的暴戾與殺氣終於消失了。轉而為之的是歎息,「陳楚,為什麼你永遠都要放不下?」

    陳楚的淚水流了出來,他這一輩子,流血不流淚,。千軍萬馬,斬屍百萬,血流成河,從來不曾落過一滴淚。可是現在,他的淚水像是言情小說裡的女主角,怎麼也止不住。「師姐,你殺了我吧····」

    其實,陳楚突然懂了。

    師姐從來都沒有變過,她知道她用再多的詭計,也是無法殺了自己。所以她就是要營造出她已經為了活著不顧一切。從而讓自己下狠心來殺了她。

    師姐的用心良苦,就在剛才,師姐的計劃真的成功了。他差一點點就殺了師姐。

    可是陳楚突然明白過來,這世界上,對他最無私,最好的,永遠都是師姐。

    陳楚的頓悟來的那麼突然,他明白了流紗的想法。其實以師姐的聰明,根本就不需要這麼圖窮匕見。她只需要靜靜的站在那兒,看著自己。自己能下手嗎?

    所以,師姐是知道的。她便故意這般窮凶極惡,為的是讓自己下狠心殺她。她希望自己會在這當中有所頓悟,又或則能真的放下。

    就算是明知要死,師姐還是在一心為自己著想。

    陳楚明白這一點時,如何能不淚流滿面,向師姐跪下?

    到了此時此刻,流紗也知道,不管怎麼做,都沒有辦法再讓陳楚下狠心來殺自己了。

    兩姐弟靠著樹坐下。

    夕陽的餘暉灑在樹林裡。

    這樣的場景突然顯得溫馨,寧靜。與之前的針鋒相對,血雨腥風簡直是兩個極端。

    流紗突然說道:「我其實很早之前做過一個夢,我夢見你殺了我。我的修為,不應該做這種噩夢。從那個夢開始,我就有些明白,這是宿命的安排。」

    陳楚道:「我可以去殺再多無辜的人,但是師姐,我不會殺你。我寧願死,也不會殺你。」

    流紗道:「別那麼傻了,師弟。為了我一個人,你要看著傾城去死,看著許舒她們遭遇淒慘下場?還有你的大楚門,你如果不在了?你那麼多仇家,哪一個不是蠢蠢欲動?我可以死,你不可以,你明白嗎?」

    「師姐,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突破混元。我一定會的,為了你,為了傾城她們,為了大楚門。我不會讓你死的,絕不,就算是宿命,我也要將這宿命改了。」陳楚說道。

    流紗歎了口氣,突然道:「好,師弟,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你若不能突破混元,答應我,就用我的命來保你們平安。」

    陳楚說不出話來。

    流紗道:「你不要再這麼婆婆媽媽。我告訴你,如果你進入不了混元。你以為我就能活,到時候,首領會親自來出手殺了我,殺了傾城。他就是要當著你的面,讓你承受你最不能承受的。首領與你無冤無仇,他所做一切皆為了你的混元。與其累了傾城,不如就我一個人去赴生死大道。也許你的玄機就在親手殺我之中。首領學究天人,他既然這麼安排,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好,師姐,我答應你。」陳楚咬牙,他發誓一定要在三天之內進入混元。

    但是眼下,不管其他,他卻是想去見他心愛的小妻子。

    而那木屋裡沒有任何失魂香之類的東西,不過是流紗故意讓陳楚這麼認為的。

    流紗並沒有回小木屋,而是安靜的走出了叢林。她不會去打擾陳楚與葉傾城的二人世界。

    流紗的身上透出一種嫻靜,她脫下了鞋子,赤著雪白的**走在濕潤的泥土中,然後緩緩的來到了海灘上。

    晚風吹拂著她金色的髮絲,髮絲迎風飛舞,她在這夕陽印染下,有如美人魚公主。高貴,優雅,嫻靜!

    世間所有的美好,都似乎賦予在了她的身上。

    **強烈的人才會為了活著,無所不用其極。但她向來淡漠,早有坦然赴死的覺悟,又豈會因為怕死而與最親近的師弟生死相見呢?

    陳楚來到小木屋後,葉傾城一看見他,便是忍不住心神激動。所有的清冷性子都消失不見。陳楚也是激動,他將鐵籠子打開。葉傾城出來,兩人二話不說便緊緊擁抱在一起。

    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的擁抱了。

    今天的葉傾城穿著白色的短外套,牛仔褲,她的身上還有著一股子清香。

    陳楚擁抱住她的嬌軀,只覺已經擁住住了他全部的世界,內心一切彷徨害怕都跟著消失。

    良久良久後,兩人分開,陳楚捧住她嬌嫩的臉蛋,細細的凝視她的絕美容顏。眼中的情意流露自是不必多說。

    葉傾城也不說話,此時早已是無聲勝有聲。

    他的傾城啊,是他此生的最愛啊!

    還有什麼會比兩情相悅的事情讓人愉悅幸福呢。

    大約十分鐘後,葉傾城才突然驚醒一般,握住陳楚的手,道:「你跟流紗師姐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在她的記憶力,流紗師姐是那樣的親和,高貴,優雅。她一直都很尊敬流紗師姐的。「你把她怎麼了?是不是其中有什麼誤會?」葉傾城的語音微微焦急。

    陳楚反握住她的手,輕輕一笑,捏了捏她嬌嫩的臉蛋,道:「沒事了,師姐一個人獨自待會。我和她·····你聽我慢慢說。」

    說完後,陳楚拉著她,讓她在床上坐下。然後又道:「你一定餓了吧?我給你做吃的。」

    「我不餓,流紗師姐沒有虐待我呢。」葉傾城拉住他的手,道:「你還是快告訴我,你和流紗師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陳楚當下歎了口氣,坐在床上,將她擁在懷裡。道:「這是首領下達的一個任務。任務目標就是要我殺了師姐?」

    「為什麼會有這樣古怪的任務?」葉傾城不解的道。

    陳楚說道:「······」

    他將要悟透混元修為的關節點說了出來,對待心愛的人,他不會說些你不懂就不多說的話語。而是盡量的解釋,接下來又將師姐的良苦用心說了出來。

    葉傾城自然好奇,道:「剛才你們鬧的太厲害了,你怎麼會突然想通?」

    陳楚便又將自己準備掐死師姐時,腦海裡想到之前師姐的情誼說了出來。他著重說了當初被大主教抓住,師姐用生命來拖延,來保護的情況。葉傾城聽的心神揪緊,抓住陳楚的手,心有餘悸的道:「幸好你沒有下手,不然····」她不敢想像,日後陳楚想明白之後,該有多麼的自責。

    隨後,陳楚又問葉傾城關於陳思琦和許舒她們的情況。他很害怕這大半年,她們會吃苦。葉傾城緩緩述說,陳楚聽完後終於長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了她們在什麼地方,但顯然,陳楚不可能去接許舒她們回來。

    首領的震懾,他無力抗拒。只有遵循首領這天道的意思,才會有好日子過。

    兩人就這般敘話,彷彿有永遠說不完的話。不知不覺三個小時過去,天也黑了。雖然屋子裡一片漆黑,但是葉傾城在陳楚懷中,卻是覺得頭一次這般的安定。

    陳楚愛惜葉傾城,有種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摘給她的衝動。入夜了,陳楚知道流紗不會回來,木屋的床上有被褥,也很乾淨,有種陽光曬過的味道。

    葉傾城透露出一個細節,她是在陳楚來的兩小時前才被關進鐵籠子裡,她在這兒住了十多天。流紗則也是今天剛來。

    所以這兒的情況,葉傾城反倒熟悉一些。

    葉傾城點了蠟燭,又問陳楚餓不餓。陳楚確實有些餓了,便點頭。葉傾城便讓他乖乖呆著,她給他做吃的。

    讓陳楚沒想到的是,這兒還有液化氣灶,一切食物用品都是一應俱全。

    葉傾城親自下廚給陳楚炒了幾個新鮮的蔬菜。外加一盤青椒肉絲。

    這兒沒有冰箱電源,但是蔬菜肉類都是兩天一送的。送來時,用冰塊封住。

    所以說,首領絕對對陳楚沒有任何仇怨。一切都照顧的挺好的。

    菜炒好後,陳楚想到流紗師姐,立刻又給她打電話。誰知道電話通後,流紗卻是不肯來,道:「你們好好處處吧,我隨便吃點水果就好。師弟,你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陳楚心中一沉,點點頭。

    這頓飯吃的甜甜蜜蜜,葉傾城以前就挺會做菜的。這大半年的鍛煉,手藝更是上了一層樓。

    陳楚記得第一次見葉傾城時,她清清冷冷,但是絕不是那種內心也冰冷無情的人。清冷是她的性子,但她內心卻是最最善良的女孩兒。

    這世間,像傾城這般無論外在內在都是如此美麗的,可說是非常罕見了。

    吃過飯後,陳楚又知道了一件事。這裡後面有個溫泉可以洗澡。還別說,住在這裡,真不會覺得很難受,木屋裡有乾燥劑,有檀香,任何蚊蟲都不會進來。

    陳楚的傷口已經沒多大事情了,和葉傾城分別洗過澡後,便上床休息。

    很奇怪的事情。陳楚擁抱著葉傾城,並不去想男女之事,就是只想這樣永遠將她摟在懷裡。

    靜謐,安靜,溫馨!

    「老公·····」葉傾城其實不太習慣這麼喊,所以喊的很小聲,她忽然問:「你有把握進入混元嗎?」

    陳楚心中實際上根本沒有把握,但為了不讓她擔心,當下道:「當然有,你別擔心。我一定會處理好的。」葉傾城知道陳楚的能力,向來沒有出錯過。當下便也點頭,安靜的靠在他懷裡。

    「你給我講講你這大半年的事情吧?」葉傾城又忽然說。

    陳楚心中打了個突,這大半年確實做了許多事,但是男女感情上,也出現了很多的意外。他不知道怎麼跟她說,他卻又不願意來欺瞞她。

    想了想,莫妮卡和厲若蘭的事情暫時不能說。最多只能說歐陽麗妃,因為歐陽麗妃也是不可避免的。

    當下就開始從她們被抓之後開始說起。講自己回來面對沈門,逼迫沈門,最終的造神基地大戰,讓她們終於有安全的境地。然後,塵姐被冰封,中國隊只剩下他一個人,他開始有了創立大楚門的想法。一路腥風血雨,**韻事自是不提。建立的困難,田野農的發難,黑衣大主教的生死險關,四大家族的為難,乃至最後必須和歐陽麗妃假結婚。

    對於這一點,葉傾城卻顯得很理解。她心中多的是心疼,自己的男人,為了救出自己,付出了多大的痛苦和艱難。她都有些不敢想像,在那樣的情況下,他是需要多大的毅力來撐起大楚門,撐起只有他一個人的中國隊。

    陳楚與葉傾城足足講了一整夜,葉傾城聽的很認真,直到天光放亮,晨曦灑進小木屋時,陳楚方才說到古堡斬殺魂巫。

    一直說到今天的情況,葉傾城聽的入神,同時美眸泛淚,撫摸陳楚的臉頰。

    陳楚自然沒有說關於莫妮卡的情節。

    拋開他的一些荒唐關係不談,這大半年他所經歷的艱險,痛苦,磨難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也是因為他的這般疾速磨練,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成就。

    那一步不是生死玄關!

    陳楚也跟葉傾城講了關於時空隧道,看見一個另外的自己的事情。只不過這個事情,他自己現在都是莫名其妙。所以也解釋不明白,好在葉傾城也只當是幻覺,並未多做糾纏。

    說完後,葉傾城主動獻上熱吻。陳楚吻住她的唇,感受她香舌的滋味。這個吻醞釀了大半年,是那般的香濃,讓他沉迷不可自拔。

    只是想吻她,以此來宣洩心中對她的愛意。與其他任何情緒無關。

    吻畢後,陳楚將她擁在懷裡,輕聲道:「好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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