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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江黑道 053雙城計中計 文 / 風起天闌

    053雙城計中計

    香港是名符其實的不夜城。《》

    入夜後,蘭桂坊、灣仔區、尖沙咀、油麻地、旺角等各種各樣檔次不同的清吧、酒吧、酒廊、卡拉ok、夜總會、的士高、電影院、桑拿浴室、沙龍式咖啡室等,都是愛好夜生活人士的狂歡之地。

    陳楚將羅浩然與藍維科這兩大高手提在手中,讓司機攔了一輛的士,隨後便乘坐的士,一路下山前往三叔公的別墅。這裡山勢頗高,陳楚隱隱從車窗中看到了那邊維多利亞港的夜景輝煌。

    維多利亞港在很大的程度上,代表了香港在世界的印象。提到香港,很多外國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維港。香港有「東方之珠」的美譽,很大部分就在於維港的壯麗夜景,它與意大利那不勒斯、日本函館並稱為「世界三大夜景」。入夜後,兩岸摩天大廈亮起五彩繽紛的霓虹燈,而列入吉尼斯世界紀錄大全的「幻彩詠香江」燈光匯演則令維港夜色更加妖嬈多姿。

    看到那邊遠遠的美麗夜景,陳楚不禁微微感歎。這些美麗輝煌,就一如自己現在這個距離,只能遠遠觀看,不能深入其中。若有一天,能帶著葉傾城,唐佳怡,小傾,許舒四女一起融洽的遊湖於維港之中,該是多麼愜意。

    可惜,太不現實了。陳楚搖搖頭,眼神到了前面副駕駛的梁家司機身上。通過後視鏡,兩人眼光互碰,那司機眼裡頓時露出驚駭之色。實在是剛才,陳楚表現的太逆天了。陳楚淡淡一笑,小人物的心理變化,不是他關心的範疇。

    梁峰的別墅外有高高的圍牆圍著,給人一種守衛森嚴,高牆大戶的感覺。別墅前,燈火輝煌,幾名門徒來回梭巡,嚴密守衛。作為一方大佬的梁峰,他的安全工作一向很到位。

    入夜後,梁峰與梁承豐書房裡下象棋。梁峰的象棋下的很不錯,武者能雷霆而動,自然也能入淵岳而靜。倒是梁承豐顯得有些侷促不安,下的心不在焉。道:「叔公,他們怎麼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

    「你多慮了。」梁峰淡淡道,並下一子,道:「將軍!」

    梁承豐看了眼棋盤,無奈的道:「叔公,您厲害,我又輸了。」

    梁峰一笑,道:「是你小子心不在焉。越逢大事越要有靜氣,你擔心老大和老二抓不回他麼?」

    「叔公,我覺得您應該讓四位師兄全部去,這樣最保險。」

    「混小子,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梁峰道:「老三去了緬甸辦事,老四最近回了趟內地。」頓了頓,道:「老大和老二的氣血,打法都已經是爐火純青,他們不可能失手的。」

    梁承豐聽這話就覺得不妙,今天雪先生牛逼哄哄,還說來兩個化勁巔峰高手,都不是他對手。結果劍都沒***,就被陳楚瞬秒了。

    人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便在這時,別墅的管家蒼伯神色惶恐的前來,道:「老爺,大少爺和二少爺回來了。」梁峰無子嗣,這四個弟子,他都當成了兒子一般。所以管家尊稱為少爺。

    梁承豐大喜,道:「那抓的人呢?」

    蒼伯苦著臉,道:「老爺,承豐少爺,你們還是自己出去看吧。」

    「走!」梁峰意識到不對,連忙起身,讓蒼伯帶路。

    梁承豐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別墅的客廳裡,客廳並沒有很豪華,上首倒有關二爺的牌坊。這客廳肅穆得給人一種公堂的感覺。

    梁峰踏進客廳,看到客廳的狀況時,腦袋暈眩了一下,差點沒暈死過去。梁承豐也是駭然失色。

    大廳裡,數十名精悍槍手瞄準了陳楚,陳楚單薄白衣,面目清秀,此刻卻給眾人一種魔神一般的感覺,他手中分別提著羅浩然與藍維科。

    那些槍手門徒的眼神也有如見鬼一般,大少爺和二少爺的厲害他們都是見識過的,現在竟然被這個青年像提小雞一樣提著,這個青年恐怖到了什麼程度啊!

    梁承豐並沒有因此而逃跑,這麼多槍手圍住了陳楚,只要叔公一聲令下,這傢伙立刻死無葬生之地。可惜的是,梁承豐知道叔公肯定心疼這兩個徒弟的命。

    梁峰掃視羅浩然與藍維科,兩人都受了重傷,但看起來並無性命之憂。他不由驚駭至極,要知道殺人比抓人難多了。就算是自己對上化勁初期的高手,雖然有把握擊殺,但說要活捉,卻也是萬難。面前的青年,竟然活捉了自己兩個弟子,他如何不驚。

    梁峰看向陳楚,陳楚也淡淡的注視著他。

    「放了我兩個弟子,我梁某就此認栽,梁家與你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如何?」梁峰凝聲說道。

    陳楚本來臉色淡漠,這時忽然爽朗一笑,道:「三叔公義薄雲天,我早就敬仰。叔公開口,我自然照辦。」說著便放下了羅浩然與藍維科。羅浩然與藍維科兩人萎靡至極,面對師傅的目光,均是羞愧萬分。梁峰微微一歎,對蒼伯道:「找人扶他們下去歇息,去喊劉老中醫過來給他們調養。」

    「是,老爺!」

    蒼伯很快派人來抬走了兩位少爺。梁峰看陳楚的目光則有些怪異,道:「閣下如此輕易放了我兩位弟子,不怕我現在一聲令下。你縱使修為通玄,此刻怕也是躲不過這槍林彈雨。」

    梁承豐目光閃爍,他想著如何製造機會,讓人開槍斃了陳楚。

    陳楚注視梁峰,誠聲道:「叔公您說的沒錯,我現在的命已經在您手上。之所以抓了兩位貴徒,不過是想向叔公您證明一下我的能力。若我被抓來,您也不會聽我說話。現在我主動將命交到您手上,也不過是想讓叔公能認真聽我幾句話。我想這個誠意應該足夠了,對嗎?」

    「好,你說,我會認真的聽。」梁峰微微意外。

    「多謝叔公!」陳楚按照武林禮節抱了下拳。

    這時梁承豐冷笑一聲,道:「說吧,就看你舌綻蓮花,是不是能把死的說成活的,白的說成黑的。」

    陳楚淡淡瞥了梁承豐一眼,道:「師爺,我還沒說你好像就急了,是心虛了麼?」

    梁承豐微微一笑,道:「這一套對我不管用,對我叔公更不管用。莫非你今天要告訴我叔公,所有的一切,我大哥二哥的死,並非梁華所為,而是我下的手麼?你一個外人,對我們梁家的家事還真上心,如今梁華成了植物人,你這算盤打的不錯。是要騙到我叔公,然後把這梁家的基業轉移到我大嫂母子手中,然後你再跟我大嫂好上,順便做個便宜的爹,將梁家基業攥入手心,是也不是?你好大的野心啊!」

    梁峰聞言,眼中發寒,看向陳楚道:「閣下苦心積慮,冒這麼大的險,謀劃這麼大的動作。莫非是將我梁某人當做了三歲小孩?」

    陳楚不卑不亢的道:「叔公,我還什麼都沒說。難道您看不出,是有些人做賊心虛。他若沒有這麼骯髒的心思,又怎說得出這麼骯髒的謀劃。」

    梁承豐厲笑一聲,道:「夠了,賊子!你敢說你今天來不是要搬弄我與叔公的是非。我與叔公雖非父子,但在我眼裡,叔公比我爹地還要親上幾分,我···我豈能容你····」說到後來,悲憤至極。

    「承豐····」梁峰心下感動這孩子的實誠,道:「你放心,叔公眼睛雪亮得很,我連你都不信,還信誰呢?」

    「啪啪····」陳楚鼓掌,道:「好一個聰明的小畜生,好一個老糊塗蛋。{免費小說}」

    「罵我不要緊,敢侮辱我叔公,殺了他!」梁承豐可算找到了借口,激動的對為首的槍手趙濤嘶聲道。

    陳楚淡然的看著梁峰,眼神裡沒有一絲慌亂。

    「老爺?」趙虎看向梁峰,接近二十支槍瞄準陳楚渾身上下,只要梁峰一聲令下,陳楚立刻會被打成篩子。

    「我答應過你,要聽你說話,你說吧。如果不能讓我滿意,那就請你即刻離開香港,永遠不要再踏入香港一步。」梁峰緩緩說道。

    陳楚冷瞥了眼梁承豐,道:「承豐少爺,不要心虛,你如果真行得直,坐得穩,根本需要害怕我說任何東西。」梁承豐心中有種不祥的感覺,這傢伙太篤定了。不過梁承豐堅信自己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所以也保持了漠然,淡淡道:「你說吧,我聽著。」

    陳楚轉向梁峰道:「叔公,你我都是習練國術。我看您身法站樁,太極拳已經到了不露混元,神行機圓的地步。大家都是拳術高手,當知一句話,人情如刀,世故如拳。一個人的話會騙人,但是拳法騙不了人。我演練一拳給叔公您看,您當知我陳楚是個什麼樣的人。」

    梁峰微微訝異,因為陳楚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拳法,他可是就站著,什麼都沒做過。光是這份眼力,就已不在自己之下。難怪能抓了自己兩個弟子。

    陳楚深吸一口氣,剛才對付羅浩然與藍維科時,肝臟的損傷還有些重,一運氣就有些疼痛。他意識到長期用這招,遲早有一天肝臟會吃不消。除非是到了沈出塵身體通靈的境界,能隨時給自己治療,那就可以無所顧忌的來用。

    陳楚眼中精光綻放,身子弓起,前踏一步,嗤的一聲,空氣爆裂,疾速帶起熱浪,快得出了殘影。由極靜到閃電,接而忽然一頓,又陷入絕對的靜。接而陡然竄起,如拔高的魔神,那一剎,氣勢如山崩海嘯一般磅礡,鎮壓一切,砸碎一切的氣勢散發出來,須彌大山轟然壓下。

    剛,猛,狂,暴。每個人都感覺陳楚瞬間彷彿成為了魔神,那一座大山壓向他們心坎,個個臉色泛白,不由自主的後退。除了梁峰,不過他眼中也閃過震撼之色。這一拳,說是世間至剛一點也不為過。一個能打出這樣剛烈拳法的人,絕不是一個卑鄙小人。

    這一刻,梁峰對梁承豐產生了懷疑。剛剛梁承豐對陳楚指控的一切,在這一刻都已經不成立。不需要別的理由,陳楚的拳法已經說明了一切。

    「陳先生,你的拳法梁某佩服,我們裡面說話。」梁峰說著揮手讓趙虎一群槍手撤掉,然後對陳楚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梁承豐心思咯登一下,但他知道此刻絕對不能露怯。這個陳楚絕不可能有證據,告誡自己莫要因為害怕而壞了大事。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梟雄,這一刻也表現出強大的心理素質,鎮定自若起來。

    「多謝叔公!」陳楚淡淡一笑。走路間,覺得肺部撕扯得有些疼痛。

    梁峰,陳楚,梁承豐三人在書房裡坐下。蒼伯安排了一個小姑娘來端茶送水。

    書房裡沒有空調,梁峰前去打開了窗戶,練武的人,心意緊守,自然心靜自涼,對空調的依賴不高。只不過梁承豐這個公子哥就有些熱的受不了。不過他一點都沒有表現出焦躁。

    茶水添好後,梁峰道:「陳先生請說吧。」

    陳楚道:「對於梁家的是是非非,我全是道聽途說,不敢說誰一定是對,一定是錯,那樣都是有失偏頗的。我今天上午才到香港,之所以來,也是因為梁華大哥是我兄弟。他在內地對我有大恩,叔公,咱們練武的人,講究一個義字。既然稱了兄弟,兄弟有事,自是不能推辭,您說是不是?」

    「對!」梁峰斷然道:「梁華能跟你這樣的英雄做兄弟,是他的福氣。」

    「叔公過獎了。」陳楚繼續道:「老實講,我來香港這邊,兩眼一摸黑,什麼都不知曉。梁華大哥給我的電話號碼也成了空號。我沒有辦法,只能去梁氏公館找人。可是不巧,我進去沒多久,就遇到了承豐少爺給我布下的殺陣。三千刀斧手埋伏在外,殺手雪先生拖延,我陳某人今天要是再糊塗一點,現在就莫名其妙做了亡魂。」頓了頓,道:「承豐少爺,我所說這些,有沒有一句假話?」

    梁承豐淡淡道:「沒錯。你是梁華請來的高手,自然是要對付我,我先下手為強,並沒有誰對誰錯之分。要怪就怪我們的場面是對立的。你若不助紂為虐,我非常樂意結交你這樣的英雄好漢。」

    陳楚不由佩服這傢伙的鎮定和應變能力。想來說他在北京殺厲若蘭,說他和梅雪偷情等等,他也不會承認。這些說來說去都是糊塗賬,這樣也定不了他梁承豐的罪。

    陳楚沖梁承豐豎起了大拇指,道:「承豐少爺是我生平所見,最機警的人。幸好你不會武術,否則我還真奈何不得你。」

    梁峰咳嗽了一聲,道:「陳先生,看來你是認為承豐害了梁華。我想這其中定有誤會,承豐這孩子我看著長大,不是這樣的人。你為阿華報仇,一怒之下要殺承豐,卻錯殺了楊博成。這一點,我不怪你,我欣賞你為朋友的義氣。你這個朋友,我梁某交了。」

    「能做叔公的朋友,是我的榮幸。不過道理不辨不明,叔公,梁承豐的為人如何,我不評價。但是您與梁老爺子是一輩子的兄弟,您總該相信梁老爺子對嗎?」

    梁承豐眼眸低垂下去,他心裡劇烈翻湧,難道老爺子留下了什麼?不可能的,就算留下,陳楚他一個外人豈會知道。他想詐我?哼,沒那麼容易。我梁承豐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這麼卑劣的詐術也想嚇到我。想到這,梁承豐抬起頭來,眼神平靜無波。

    梁峰微微一驚,道:「陳先生,你這話是何意?」

    「在私立醫院裡,有一位小護士告訴我,梁華大哥給我在郵箱裡留了一封存稿。並說,如果梁華大哥出事了,就告訴我,否則就當沒有這件事情。」

    「信裡說了什麼?」梁峰臉色凝重。

    陳楚掃了眼梁承豐,道:「信裡說,老爺子已經懷疑梁承豐就是害死大少爺和二少爺。」

    「死無對證的事情,你們自然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梁承豐淡淡道。

    陳楚道:「哈哈···梁承豐,我知道你之所以這麼鎮定,是因為你篤定,你所做一切沒有留下一絲證據。但是有一點你想錯了,我和叔公不是法官,所以不需要證據。只需要我們信還是不信。梁華大哥還在信裡提到,老爺子手寫過一封遺囑。老爺子交代過,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出事,那麼就代表所有一切都是梁承豐所為,那麼這封遺囑就會生效。」

    「什麼意思?難道我梁大哥的死也是人為?」梁峰眼裡綻出可怕的光芒。

    「你可真會編的,我爹地這幾年身體每況愈下。這一點,他的專業護理醫生何醫生可以證明。」梁承豐怒斥道:「你編出這麼一大堆,可真夠神的。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

    梁峰沉吟道:「沒錯,梁大哥的身體確實是有些問題,我跟何醫生想過不少辦法,何醫生說大哥因為年輕的時候太過勞累,所以落了病根。」

    陳楚臉色不變,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複述梁華大哥信裡的內容。如果叔公不信,我們現在可以把信調出來看。」

    「我這兒沒有電腦,陳先生,你說,不管梁華說的是真是假,但我相信你不會騙我。」梁峰道。

    「多謝叔公信任。」陳楚說完一頓,道:「叔公,我突然有個疑問,那位何醫生現在在哪裡?」

    「這個我倒不清楚了。」梁峰答道。

    「建議叔公你查下何醫生,是不是突然有許多不明財產之類,或則消失了。查下總是沒有壞處,清清楚楚,才沒有遺憾,您說是嗎?」

    「嗯!」梁峰點點頭,道:「我稍後會查個明白,如果確定何醫生有鬼,誰敢害我大哥,我要他五馬分屍。」說到最後,話中充滿了殺戾森寒,讓梁承豐沒來由心裡一寒。

    陳楚掃了眼梁承豐,繼續道:「叔公,老爺子的手寫字,您覺得會有人作假嗎?」

    「我大哥很少人前寫字,況且他的字就算有人造假我也絕對看的出來。」

    「那就再好不過了。那封遺囑藏在梁氏公館裡,我們現在可以去取來看看。」

    梁峰霍然站起,道:「那還等什麼,走!」

    陳楚也站起,道:「等等,我還有話說。」

    「你說!」梁峰道。

    梁承豐也站了起來,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陳楚掃了眼梁承豐,道:「按照道理來說梁承豐你是梁家唯一的正統繼承人,老爺子怎麼也不會虧待你。」頓了頓,轉向梁峰,道:「叔公,如果那封遺囑裡,什麼都沒有留給梁承豐,而是把所有家產都給了梁華,梁幼凌還有您,那麼您覺得,害死梁家大少爺和二少爺,所有陰謀製造者是梁華還是梁承豐?」

    「如果真是這樣,我相信大哥的安排,其結果已經不需要說明。」梁峰深深的看了眼梁承豐,道:「承豐,我不希望是你。不過是與不是,很快就會知曉。走吧!」

    梁承豐微微笑了,鼓起掌來。

    梁峰與陳楚看向他,梁峰皺眉道:「怎麼?」

    梁承豐道:「我只是佩服陳先生的智慧,設下這麼大的一個陷阱等我鑽,若真是我做的,一旦心虛,就著了你的道。不過我梁承豐行得正,坐得穩。你枉費心機了。」頓了頓,道:「叔公,這個人居心不良,我有一個請求。」

    「你說!」梁峰目光閃爍不定,沉吟道。

    梁承豐眼裡放出森寒的光芒,看向陳楚,道:「我要跟你賭命。」

    「怎麼賭?」陳楚淡淡問道。

    「如果真有這一封遺囑,我自絕於叔公面前。如果沒有,你死,你可敢?」

    「沒問題!」陳楚淡淡一笑,道:「不過你這個打賭很聰明,這封遺囑如果存在,你橫豎都是死,左右你都沒損失。不過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上,讓你佔點便宜也無妨。」

    「好,咱們就看誰笑到最後。」梁承豐說完,轉而寒聲道:「你本事厲害,若是到時執意逃跑,怕也不好攔你。你若真有種,就留在這裡由趙虎他們執槍看守。我和叔公一道前去找尋你說的遺囑。若是遺囑真如你所說,就由叔公一掌斃了我,你覺得可算公平?」

    陳楚沒有絲毫猶豫,道:「沒問題,不過為了公平性,我有一個要求,你必須把你的手機留在這裡。」

    「可以!」梁承豐一口答應。說完就將手機掏出,放到書桌上。兩人的心理素質都是強大至極,讓梁峰這樣的老江湖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誰真誰假。

    「遺囑的位置,藏在老爺子房間的古董花瓶裡。」陳楚凝視梁承豐,緩緩說道。其實這完全是陳楚憑經驗蒙的,因為他從那天會客室裡看出,梁老爺子是個喜歡古董的人。一個喜歡古董的人,在自己的臥室裡,不可能不放古董。

    但這話一說出來,梁承豐心中翻起滔天巨浪。老爺子的房間陳楚絕對沒有去過,他如何說的這麼準確。難道真的有這封遺囑?

    虛虛實實之間,是陳楚與梁承豐第二次較量。陳楚雖然是滿口胡說,卻是因為他膽大心細。首先,老爺子懷疑梁承豐不是沒有根據。因為老爺子確實已經偏重梁華,這就是一個信號。

    所以這一點,梁承豐心裡更是有數。

    本來梁承豐還敢一直賭下去,但是因為陳楚這句老爺子房間的古董花瓶,瞬間讓他動搖了。他也真是強悍,依然沒有在臉上路出破綻來。

    「走!」梁峰冷著臉,沖梁承豐說完,率先出了書房。

    別墅外停了一排的名車,其中一輛邁巴赫是梁峰的座駕。梁峰喜歡自己開車,他拉開邁巴赫的車門上去後,梁承豐心中忐忑,也跟在後面準備上車。

    梁峰淡淡道:「承豐,我不喜歡別人坐我的車,你去開你自己的吧。叔公相信你,希望你也不要讓叔公失望。」

    梁承豐心中狂喜,面上不動聲色,道:「叔公放心,我絕不會做出有損梁家的事情。」說完便折轉身子,朝他自己開來的寶馬上走去。

    寶馬上有一部車子自帶的電話,梁承豐心中冷笑,陳楚,你個傻逼死定了。上了車後,他沒有立刻打電話,等到上了公路,拉開距離,神不知鬼不覺的撥打過去,最後刪掉號碼,一切就天衣無縫了。

    邁巴赫車裡,梁峰撥打通了梁承豐的手機號碼。剛才陳楚在梁承豐不注意的時候,給了他暗示。梁峰為了把事情弄清楚,方才將梁承豐趕到他自己的寶馬車上去。

    陳楚在書房裡,由趙虎等槍手看守著,梁承豐的電話響時,陳楚對趙虎道:「是叔公打給我的。」趙虎上前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果然是叔公。當下疑惑著遞給了陳楚。

    梁承豐遲遲等不到梁峰啟動車子,不免心中覺得有些不妙,下了車,來到邁巴赫的車前。「叔公····」他恭敬的喊。

    車窗落下,梁峰的神情落寞,正在發著呆。梁承豐頓時長鬆了一口氣,看來老傢伙在傷感老爺子那個老傢伙的死。當下情真意切的喊道:「叔公,叔公,您怎麼了?」

    「沒什麼。」梁峰轉頭看向梁承豐,喟然一歎,道:「我突然想起了當初跟梁大哥一起到香港來,當時梁大哥三十五歲,我才十五歲。我們一起吃了很多苦,才有今天這份基業,承豐,這份基業來之不易,你一定要守好,不要做出對不起祖宗的事情,知道嗎?」

    「侄兒謹記叔公的教誨。」梁承豐最後一點的疑惑也全釋,誠誠懇懇的答道。

    「對了,為了公平一點,還是讓趙虎跟你一起在車上。」梁峰忽然說道。

    梁承豐心中一驚,面上卻微笑,道:「還是叔公真君子,這樣最好,到時也省得讓那姓陳的有話詭辯。」

    「好,我給趙虎打個電話。」

    趙虎很快從別墅裡出來,疑惑著跟梁承豐一起上了寶馬車,自是由趙虎來開車。

    邁巴赫轟動引擎,在前先行。老爺子身手了得,出門從來不需要保鏢。

    趙虎啟動車子,跟在邁巴赫的後面。片刻後,兩輛車行駛上了繁華的街道,這個時候,香港的夜晚正是繁華上演。無論是大排檔,還是高檔飲食,都是絡繹不絕的人群。

    從這兒到梁氏公館,不到十分鐘的車程,實際上走路可能還快一些。開車在是繞了彎,但對有身份的人來說,出門不開車又怎麼行。

    梁承豐知道時間有限,刻不容緩,很凝重的道:「趙大哥,讓我打一個電話出去,我給你一千萬,如何?」

    趙虎身子一顫,梁承豐這一開口太強悍了。讓他方向盤都有些把不穩了,顫聲道:「這不太好吧?」

    「兩千萬!你不說,我不說,不會有人知道。」

    「好!」趙虎一咬牙,答應了。

    梁承豐長鬆一口氣,連忙用車身上自帶的電話,迅速撥通了梅雪的電話,急促道:「快,立刻到老傢伙的房間,把花瓶裡的遺囑取走,立刻。」

    梅雪很少聽到他如此失態,知道事情嚴重,便道一聲好字,立刻往老爺子的房間奔去。

    梁承豐長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趙虎的肩膀,道:「趙大哥,放輕鬆一點,兩千萬不是什麼大數目。跟梁家的基業比起來九牛一毛。待會千萬別露出馬腳來,知道嗎?」

    「放心吧,承豐少爺。」趙虎畢竟是干殺人買賣的人,很快便鎮定了下來。梁承**意的一笑。

    邁巴赫車中,梁峰的手機放在車前,手機與梁承豐的手機一直是通話狀態,而且按了免提。剛才的梁承豐與趙虎的對話,與打過去的電話內容,他都一一聽著。

    梁峰忽然覺得很累,很累。他一直喜歡,相信的梁承豐,竟然是這樣一個狼子野心的白眼狼。

    梁峰掛斷了電話,給蒼伯打了電話過去,要他讓陳楚到梁氏公館來。

    邁巴赫與寶馬前後開進了梁氏公館。梅雪迎了出來,親熱的叫著梁峰為小叔。梁承豐與她眼神交流,她眨了下眼,表示已經搞定。梁承豐長鬆一口氣,便要領梁峰去老爺子的房間。誰知梁峰在大廳的籐椅上大馬金刀的森冷坐下。

    「叔公,您怎麼?」梁承豐心中生出一絲不祥的感覺,這個人精,立刻疑惑的看向趙虎。他實在想不通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

    「跪下!」梁峰目光森寒,殺機大現,一字字沖梁承豐道。梁承豐大駭,他的目光鎖定趙虎,趙虎則面無表情。梅雪也是失色,梁峰轟的一下竄起,照著梁承豐的腹部就是一腳,怒道:「畜生!」梁承豐頓時痛得摀住肚子,蝦米一般彎起。梁峰這一腳著實不輕,痛得梁承豐就像腸子都要斷了。

    梅雪頓時心痛無比,連忙來扶梁承豐,對梁峰道:「小叔,您這是幹什麼?」

    「啪!」梁峰一個耳光甩在梅雪臉蛋上,梅雪柔嫩白皙的面頰上頓時浮現出五個手指印。「東西拿出來!」梁峰伸出了手,冷厲的道。

    「什麼東西?我不懂您在說什麼?」梅雪摀住臉頰,眼淚痛得流了出來,又驚又怕的道。

    「遺囑!」梁峰吼道:「還要做戲到什麼時候,我全部都已經聽到了。」

    「再不拿出來,別怪我對你動家法!」梁峰森冷的沖梅雪道。梅雪打了一個冷戰,目光無助的看向梁承豐。梁承豐疼痛稍緩,他理了理白色的襯衫,慢條斯理的將腳印灰拂去,然後平靜的沖梅雪道:「拿出來吧。」

    梅雪點點頭,轉身朝走廊而去。

    大廳裡,沒有一個僕人敢進來。只剩下目無表情的趙虎,怒目的梁峰,平靜的梁承豐。

    梅雪去的時間稍長,大約五分鐘。她拿著遺囑出來時,陳楚與那一眾槍手剛好趕了過來。當陳楚看到梅雪將遺囑交給梁峰時不由呆住了。神馬情況,神馬情況?

    「叔公,您手中拿的是····什麼?」陳楚淡淡瞥了眼梁承豐,不由有些佩服這傢伙敗露後還能這樣平靜。不過也不用怕他玩花樣,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在他陳楚面前,拿了大炮都是廢物。

    叔公打電話過來,就代表計劃成功。這個設計,看起來很不可思議。但對陳楚來說,卻是有跡可循。首先,留下梁承豐的手機號碼。一是防止梁承豐通風報信,二是梁峰不知道陳楚的號碼。要偷偷通氣,必須借助這個電話。第三,暗示梁峰打電話過來,梁峰要打電話就必須驅開梁承豐。那麼梁峰只有驅趕梁承豐去坐自己的車,這樣才不會讓梁承豐起疑。

    第四,兵法有雲,圍十必缺。將敵人包圍,必須給敵人一條生路,這樣才能讓他們鋌而走險。陳楚並不肯定寶馬車上有電話,但是即使沒有,安排一個趙虎與梁承豐一起。以梁承豐的謹慎多疑,為了保險起見。他一定會重金利誘趙虎,借趙虎的電話通風報信。第五是最絕的,梁承豐的手機沒有掛斷,放在了趙虎的身上。即使趙虎經不住誘惑,但那邊叔公聽著,他也沒膽量掛斷,一掛斷就代表有鬼。這種智能手機黑屏後,你找借口說是不小心掛斷都不成。趙虎如果敢搞鬼,那就是死路一條。

    這些算計謀劃,對普通人來說似乎不可能,但陳楚以前是幹什麼的?那可是中央警衛局的尖兵,專門負責保護各大首長的安危。每次首長出行前,他都會和同事在沙盤上反覆推演各種可能發生的危機。

    陳楚最擅長的就是將自己想像成敵人,然後絞盡腦汁進攻。

    且不說這些,陳楚走到梁峰身前,疑惑到不行。跟見鬼一般的道:「叔公,您····您拿的是···遺囑?」

    梁峰倒有些怪異了,因為與陳楚通話緊急,陳楚只交代這個安排,並沒有說遺囑的事情壓根是他杜撰的。道:「沒錯,就是遺囑,你這是什麼表情?」

    「在古董花瓶裡找到的?」陳楚顫聲問。

    「對!」

    「老爺子親筆手寫的?」陳楚繼續不甘心的問。

    「對!」梁峰終於察覺不對,道:「你別告訴我,你其實是瞎說的?」

    陳楚苦笑,道:「那怎麼可能,我又不是神仙,那能說的這麼準。」心中卻有種見鬼的毛骨悚然。有沒有這麼離奇詭異的事情,哥們我真是瞎說的。

    梁峰釋然,如果陳楚真是瞎說的,梁峰也會覺得毛骨悚然。

    看完遺囑後,梁峰的目光帶寒,到了梁承豐身上,一字字道:「畜生,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梁承豐落寞一笑,這個時候的他一身白色襯衫,依然如帝王高貴。落寞中有種讓女子為他心疼的魅力,就像他是受難的王子。

    「成王敗寇,叔公,要殺就殺吧,我沒什麼好說的。」梁承豐轉而看向陳楚,點點頭,微微一歎,道:「閣下的智計,梁某人佩服。留下我的手機,成為你跟叔公的通信手段,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暗示過叔公,要叔公給我的手機打電話,然後我的手機沒有掛斷,一直在趙虎身上,對嗎?」他也著實是聰明,很快將其中的關節說的一字不差。

    陳楚淡淡點首,心道,你要是知道我說遺囑也是胡亂說的,估計你想死的心都有。

    梁承豐轉而面對梁峰,道:「叔公,臨死之前我想看一眼遺囑。我想知道老爺子是不是就真的如他所說,什麼都沒有留給我。叔公,看在我對您一向還算孝順的份上,求您滿足我最後的願望。」

    梁峰沒有說話,忽然冷冷的將手中的遺囑拋了出去。梁承豐緩緩上前,背影略顯蹣跚,彎下腰緩緩撿起遺囑,苦情到了極點。

    陳楚心生不妙,恐怕這梁承豐還會有ど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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