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32 為了真相豁出命來熬夜 文 / 秋呆
鍾家齊的白大褂穿了一陣子,竟然就能跟著李慧慧進到手術室裡去了。當然病人都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讓這麼一個專業知識都是現充到腦子裡的人站到他旁邊研究他的創口,甚至李慧慧還會經常戴著口罩面無表情地示意鍾家齊來幫她縫合血管。
他做過了才知道這是個算是很精細的手術。要是病人知道是這麼一個外科經驗幾乎等於零的傢伙在給他做手術,非要當場嚇尿不可。
而且這家醫院對同做一台手術的醫生和護士要求還算是很嚴的,每家醫院都應該是這樣。他總是藉著李慧慧之名混進去,還能在要命的腦科手術裡搭一把手,這還真是很好地鍛煉了他的神經粗煉度。
手術背後,鍾家齊也總是感覺這樣實在是有點不妥,但李慧慧一直都是毫不在乎的表情,說出了事她來擔著。
鍾家齊其實當時擔心的並不是出事自己會被怎麼處理,人家花著錢讓你醫院治病救人,你竟然拿個外行來幫做手術,連別的實習醫生都不敢上手只是在旁觀摩……一次兩次僥倖在輔導裡沒有出錯,難保三次四次的時候就把別人腦子裡的血管夾斷了或者手抖把某塊大腦皮層戳破……人命總歸是人命,給草菅了總歸不是那麼回事。
但李慧慧仍然我行我素,不僅把鍾家齊這個手術無關人員帶進場,還讓這無關人員上手操刀捅腦子……
鍾家齊感覺自己在醫院做李慧慧學生這幾年簡直就是他人生最黑暗的一部分。倒不是因為被迫學習了很多平時完全用不到的醫學知識或者進手術室裡去鍛煉他的膽識和有些匱乏的專業知識,根本原因就是李慧慧本身。
由於那時候會診和手術都排滿了,李慧慧也沒有像之前他們在南非相遇時候穿得很好看,還會抹點粉底眼影之類的事物。她每天都素面朝天,披著她的專用戰袍跟一群五十歲以上的專家們在一起為人類腦外科疑難雜症做貢獻。
除了會診什麼的,剩下的時間李慧慧一直都盯著鍾家齊不放。除了那些專業知識,和各種手術器械包的熟練練習,還伴著些若有或無的性騷擾。
鍾家齊還一直在為他們在南非度過的那夜耿耿於懷,但這還是有點不科學,因為女方都表現得都那麼坦然了,他一個人在那裡耿耿於懷未免顯得太小家子氣……
但還是不行啊,總感覺有什麼東西欠缺了……李慧慧完全不肯收別的實習生,專注在他身上,讓他感覺到有些心裡發毛。按理來說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過了,但那麼久遠的事,誰還能講清楚到底為什麼不舒服,為什麼發毛,為什麼就堅持著自己的底線最後也沒有再次鬆手。
就是回國以後,李慧慧就漸漸不修邊幅起來,又越來越大大咧咧,似乎把她之前那點纖細都用到跟別的醫生和她的病人探討病情上了。
最後鍾家齊不再做他這個永遠的實習醫生是在一次事故上。擔心了幾年,這事故還是出了。那是個腦部受創中年人,送來病院以後雖然人是清醒的,就是說不出話來。他們出了一次急診,很快就斷定要從速終結腦內的出血點。
雖然手術做完那中年人並沒有死掉,但大腦皮層語言s區因為誤操作已經很難恢復。
鍾家齊藉著這個醫療糾紛退出了這間醫院回到了自己家——帶著自己拿手術刀和縫合線在自己手指上磨出的繭——那些繭在接下來幾年的養尊處優都被時間消磨掉了。
李慧慧依然還在進行著各式各樣的手術,但鍾家齊走後她竟然染上了煙酒。一個外科醫生,過量的煙酒簡直就是在自我終結職業生涯。
不到半年,李慧慧那輝煌了不長時間的事業也就告一段落,但因為她爸是李剛,院長上任也有那麼一段時間了,她便沒有立刻退出醫生這一職業,開始像個老頭子一樣坐在桌後望聞問切。一開始她還很正常地替人看診,後來她的辦公室就變成常年鎖門的禁區了,甚至連院長親自來找她談話她都會閉門不見。
也是在這個時段,她搬去了市區內的那間倉庫裡,雖然在市區裡,卻人煙稀少,據遠處的居民說那裡在夜半經常會施工,不管施工多久,去看的時候那裡也只有那麼一間倉庫,什麼沒多什麼也沒少,不知道到底在搞些什麼名堂。
李慧慧不再做醫生以後,李剛繼找到鍾福宇叫鍾家齊來實習以後一次又聯繫了老友,希望能在他那裡為女兒尋得一職半業。鍾福宇對李慧慧事業如日中天卻又自暴自棄的行為表示了自己的惋惜和不解,之後一口答應下來如此人才,他一定會找到合適的職位讓李慧慧人盡其用,但李慧慧在組織裡做什麼、什麼職位,李剛不能知道,這是唯一的條件。
李剛也表示理解,應允了鍾福宇的條件,把李慧慧送到了這個組織裡來。鍾福宇二話不說,就把李慧慧安排到了d這個職位上,讓她學著管理那些進出口的貨物生意之類。也不是鍾福宇不能物盡其用,家裡也不缺那一兩個已經不想再做醫生的醫生,既然不想做,那就換個方向重新開始,這裡不行可以再做別的,總有一款適合她。
正中鍾福宇的猜想,李慧慧做這行倒也算是如魚得水,之前散落各地的生意也取回了大半。那時候鍾家齊還是作為b,而雷叔還單純地作為管家生活著。上次鍾家齊去海南跑的生意也是受了李慧慧和自家爹的共同驅使,誰料鍾家齊在海南還沒回來,鍾福宇就消失在眾人的眼皮底下,讓雷叔整個亂了陣腳,直接就把鍾家齊推到了最高位置。
再接下來,鍾平也大致知道了許多。現在李剛之女李慧慧送到這裡來,而李剛甚至不知道自己女兒在這裡做些什麼,就這樣不明不白成了屍體……作為父親他不知道會有多震驚和傷心。
鍾平表達了自己對李叔父女的惋惜,但鍾家齊沉吟半晌,這麼回答:「其實李叔他把李慧慧送過來,肯定是在知道這裡什麼危險都有可能遇到的情況下,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可能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了吧。」
鍾平聽了還是覺得很難過,之後又數落了鍾家齊上完了不負責任的禽獸行徑。鍾家齊就很冤地報怨,說他跟李慧慧年齡也不算配,她當時送他回賓館,後來發生的事也都是你情我願,應該不會有哪裡不負哪裡責任這種說法吧?
這讓鍾平忽然想到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他跟熊衛群做完完全無法面對熊衛群的那段時間,熊衛群也說大家都是成年人,誰還沒個夜生活了嗎。這讓鍾平心裡越來越不舒服,也不知道再拿什麼話來反駁鍾家齊,看了看鍾家齊剛剛還翻著的電腦,改變了話題道:「那她到底在那些屋子裡做什麼?也詳細跟我講講吧。」
鍾家齊很耐心地回答:「現階段也沒辦法斷定她到底想做什麼,最快的方式就是問她本人……但是已經問不出來了,之後就只能等後續的人回來,把那裡邊的東西都好好檢查一遍,興許能分析出個結果來呢?」
鍾平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對。但是什麼東西呢?哦對了,他一開始問的就是那些機器是幹什麼用的吧?之後鍾家齊就開始長篇大論地從南非講起了……一開始的表情就是知道那些機器是幹什麼的啊,為什麼現在沒有直接說出來呢?
鍾平想明白了以後本想開口直接問,但他最近經歷了這麼多,這麼點心眼也學會給自己留意一下了,便沒有再問,很通情達理地說:「那我等著跟你一起分析。」
真的不睏嗎?鍾家齊在心裡默默問道。他自己的狀態都是眼睛很乾澀,嗓子裡似乎喝多少水都緩解不了剛剛一連說了很多話的乾渴。平平不怎麼熬夜吧……
但再看鍾平非留這不可要趕走就會抱大腿的堅定,他想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該來的會來,該知道的總會知道。於是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打算馬上就去醫生辦公室,把大軒叫出來好好驗驗那些個屍體。
數碼方面和智囊方面的技術人員全子的好基友竟然是法醫?而且這倆人一直跟著鍾家齊,已經很少盡他們的本職工作了,光是做個司機就已經用盡了倆人的精力。就連鍾家齊也不知道這到底都是因為什麼。
現在全子已經在這幾天本家分家的交火中鋒芒畢露,大軒還會遠嗎?
鍾平也覺得自己已經要困死了,眼皮真是已經變成恨不得拿火柴棍支撐著的狀態。但為了找尋一個折騰了自己這麼久沒法好好生活的真相,他忍!都說熬夜短命,他就拼了命地熬夜!反正他現在都可以自豪地說自己不是第一次拚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