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66 跨越十年的會面 文 / 秋呆
鍾平簡直不能相信他看到了誰，一瞬間以為他還在睡覺，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他的夢而已。
狠命掐住自己大腿捏，他沒準備地「嗷」了一聲——不是夢？那是什麼……
來人如此熟悉，太久不見，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陌生的縱橫的溝壑，讓鍾平還在持續懷疑自己會疼是幻覺。
對方就端然站在門口，並沒上前，開口叫道：「小平……」
「雷叔？」鍾平試探著叫，臉上都是難以置信之色。
這個看起來已經年近六十卻還筆挺地穿著西裝的老人終於走上前去，邊走邊說：「你可終肯見我了？你那邊那麼嘴硬，可讓我們犯了好多難。」
鍾平傻傻地回：「要見我直接來找我就行了啊……」
雷叔笑而不語地拍拍他的頭，繞過這個「直接來找」的話題毫無違和感地轉移話頭：「這麼些年，你也長大了……」
鍾平半是激動半是尷尬地笑。激動是因為時隔這將近十年的再見，尷尬是因為時隔十年才再見，總有那麼些生分。
這個被鍾平叫雷叔的就是鍾平年少時他家大宅子裡的管家，而鍾平從初中的時候被媽媽送到臨市以後就再也沒有聯繫或者見過這個雷叔。
時隔太久，連寒暄都不知道寒暄些什麼。
抽煙的女人似乎毫不在乎相見的兩人互相認識，放下一句「你們慢聊」，就回到隔壁的診問室去了。
鍾平盯著雷叔坐到了自己旁邊，感覺自己腦子嗡嗡直叫。他還沒忘了本來要來見他的人是什麼黑社會組織的，便一口氣道了出來。
而這個雷叔一看就是經常公式化地翹起嘴角微笑，當下就對鍾平微笑了一下：「我就是v社會的。」
這讓鍾平猛地站起來左右猛瞧不知道往哪躲，盲目地焦慮了一陣之後雷叔安慰他道：「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真的太久沒見，總有點想念你了。」
鍾平此時感覺很絕望。連他小時候很信任的雷叔都是黑社會的一分子，這讓他不安極了，時不時嚥著口水，右手顫抖地摸著腰間的左輪槍。
他應該用槍指著雷叔然後火速逃離現場嗎？！可是……沒有可是了！事情的發展太讓人無法相信！他混亂地下了決定，摳槍套的扣子摳了半天，好不容易摳掀了扣子，雷叔又在他不知不覺中走到他旁邊，一手按住了他的右手，仍然微笑著搖搖頭：「我可是從你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識你，別做這麼危險的事。」
鍾平控制不住地嘴唇開始顫抖，有些失控地吼：「你們能不能放過我啊？！我又不是唐僧！沒有長生不老肉！」
這下雷叔的微笑裡也終於帶了無奈感：「我真的不會傷害你。再說，你不好奇為什麼來的是我嗎？」
「為什麼來的是你？」鍾平咧咧嘴問。
「因為我是v社會的人。」雷叔肯定道。
鍾平差點整個人瘋掉。這不是什麼都沒說嗎？這不是跟剛才那句話一樣嗎？！不過他喘了兩口大氣以後忍住了瘋掉的衝動。看雷叔的樣子似乎真的不打算傷害他，他還是完全不知道已經成為v社會人的雷叔為什麼會來找他。
拚命思考了半天，他終於擠出了新的問題：「我家裡人呢？我爸媽？我弟弟？」
而雷叔還保持著微笑臉：「好問題。」
好問題尼瑪。倒是回答啊！鍾平急躁得想滿屋團團轉，但雷叔把他拉到了病床邊讓他坐下，他就不安地抖起腿來。
沒讓他焦躁太久，雷叔擠出了第一個回答：「其實v社會是你父親創立的，v社會的所有所有，運作系統、初期人員、啟動資金，全都是他當初一手準備的。」
「你說啥？」鍾平愣愣地問，並好像忽然反應出話裡內容，有些氣憤的接上一句不算太合兒子身份的話，「我就說他總有一天要闖禍！竟然真的讓我料中了！」
雷叔微笑著搖搖頭：「v社會已經存在了近三十年，比你的年齡可要長上好多。所以並不是總有一天，這是既定事實。」
「那我怎麼就不知道！？這種害人的組織是我爸做的？你也知道！就是不告訴我！」鍾平這時候也不知道應該有什麼感覺，就先把被瞞了很久的憤怒對著這個有五分熟悉的人釋放了出來。
雷叔一攤手：「我們是打算告訴你的，可那時候你還小，還那麼小的時候就被你母親送走了。她的心願就是讓你們遠離黑社會作為正常人活著……」
「那就讓我作為正常人活著啊……」鍾平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雷叔依舊攤著手：「是你自己攪進來，讓我們注意到你的。你是鍾家的少爺，流著鍾家的血，怎麼可能甘心作為正常人毫無波瀾地活下去？看看小齊……」
「我弟弟怎麼了？」鍾平敏感地注意到了句中他該關注的重點。
「他本來應該親自來看你，但他現在在海南那邊脫不開身。」雷叔敘述道。
「什麼？！他也加入黑社會了？！沒有哥哥在身邊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我勒個去啊，造孽啊……」鍾平大呼小叫道。
這回雷叔又搖搖頭：「他不是加入，是老爺把組織交給他管了。子承父業，天經地義。所以你也乖乖跟我回去，正需要人手的時候……」
鍾平尖厲地笑了兩聲：「那！那老不死的呢？！自己陷在火坑裡還要把我們兩兄弟往裡推！什麼道理！？」
聽了這話，雷叔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我知道你從小就對你父親不滿，那你也不能這麼說他。他可是很珍視你們兄弟倆的。不由得你不相信，你父親他當初創立了這個組織也是有理由和苦衷的……」
「傷天害理還有什麼理由！」鍾平迅速憤怒地打斷他，「我是不會加入的！把齊也給我找來！我要好好勸勸他！」
雷叔這下臉上只剩下了無奈，還是搖了搖頭：「這次讓你加入也是他的主意，你也知道，他一直以來就對你……」
「我當然知道！」鍾平更加激烈地叫，「他一直以來都對我恨得牙癢癢還看不起我這個哥吧！所以才想把我也拉進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