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09 新心情，新氣象 文 / 秋呆
鍾平為了k的傷忙得格外憔悴，到了該熟睡的時候還盯著k帶血的衣物耿耿於懷。
也許他該幫著k一把火燒掉這些衣服？可襯衣還是他的啊，雖然被血染了，那也是他辛苦攢錢在地攤上買下的。
看褲腿長度，他的衣櫃裡明顯連一條一樣長的都找不到。這要是燒了k過兩天就要穿著睡褲出門了。
思想鬥爭一番，他決定把洗衣機裡存的自己衣服都拿出來，先洗k的衣服。
他在翻k的衣服口袋的時候一直在祈禱別翻到可怕的東西，他的襯衣裡果然什麼可怕的東西都沒翻出來。結果他從褲子上頗有玄機的腰帶上翻到了一把老式轉輪手槍，他還笨手笨腳地把彈倉打開看，還發現裡面有七發實彈。
這一切的發生太不合常理了。有一把可以隨時威脅他的小刀在腰帶後的鞘裡也就算了，竟然還有槍……有槍也就算了，竟然還比平常左輪多一發子彈。除了不能用普通裝彈匣裝彈以外，這也意味著絕地反擊的機會……
不，他不能思考這些。把衣服褲子轉進洗衣機之後他徹底頹然了：他區區幼師，於情於理還是不想這個跟k搭上關係。
可是都這樣了……他幽怨地看著平躺在沙發上的人。因為愛好和平才硬挑了幼師專業，也許他命裡該如此……可他害怕啊！人生自古誰無死，或輕於鴻毛，或浮於紙巾……怎麼死都是無足輕重的死。
他給自己界定他這種人打死也幹不出一番大事業。要是一個被刀威脅就腿肚子轉得走不動路的人也能幹什麼大事業，連他自己都不信。
明天他要把k的刀槍都藏起來，好聲好氣地求他傷好了快走。他奇跡般地覺得k不像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也不想真的找什麼「條子」過來。
嗯，要下定決心趕人走了。這是他關燈上床以後的最後一個念頭。
這天早上k起得還是比鍾平早，鍾平出來的時候看到k默默地坐在沙發上，剛想開口說趕人的事，就聽k少見地先開口了：「傷口是你處理的？謝謝了。」
鍾平陷入了異樣的溫暖感中。除了訓練幼兒園的孩子養成說謝謝的習慣，他還幾乎沒聽到別人對他說過謝謝。事實上他也幫不到別人什麼忙。
「……你你你的褲子我洗了晾著呢……」鍾平憋出了這麼一句。
「腰帶呢？」k又是進入警覺狀態問。
「那個啊，我幫你收著了，等你長大……哦不，等你傷好了我會還你。」
「收在哪？」k大有不打破沙鍋不舒服斯基傾向。
鍾平又吭哧半天，最終指向k最初藏身的壁櫃。k讚賞地點點頭繼續問：「那你不上班了？」
他這才大叫一聲不好，慌忙一頭衝進衛生間，然後叼著牙刷翻冰箱，想給他印象裡不得不吃的早飯添點彩。
草草穿好衣服，他就叼著前天晚上剩的臘腸勿勿出了門。
可想而知，白天鐘平少不了為自己沒能說出口的逐客令煩惱。
小公主思思每天來幼兒園就像來跟鍾平約會，除了被三令五申告知上廁所不能讓男老師跟著以外，剩下的時間不是讓鍾平抱著就是抱著鍾平大腿。
而「我長大以後要嫁給鍾老師」這種話自然是沒少說。通常比較受注目的孩子也比較容易受欺負，龍龍就是為了剝奪目光經常性欺負小朋友們的小霸王。每次龍龍拽了思思的辮子或者掀了思思的裙子嘩眾取眾之後，自然也少不了馬姐的一頓怒視和教育。
最讓鍾平頭疼的是龍龍的屢教不改，他也總能見到龍龍的爸爸來接龍龍，膀大腰圓，整個身材能裝下兩個他，夏天還會露出胳膊上的文身來。這種情況也許應該描述成虎父無犬子？或者是略微貶義的有其父必有其子？或者是赤果果的上樑不正下樑歪？
問題學生的問題家長，幾次跟龍龍爸溝通也未果，龍龍爸一直咬著要讓孩子「自由自在地發展」不鬆口，也聽不進別人說話……這讓鍾平頭疼之餘又添了幾分幽怨。
嗯，既然是工作，那麼工作進路上也是有喜有憂的。他要懷著一顆平常心。
聽說以前這所幼兒園大中小班各有三個班，但鍾平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小班中班各一，大班有兩班。他一直都認為這是歐洲經濟蕭條的副影響，還為自己能找到這麼一份工作慶幸。
而現在園裡能用的幼師除了莊華、他、馬姐，就只有兩個非全職的剛畢業的大學生。他除了主要管的中班，有時候人手不夠了也會去小班上一節課，整頓整頓大班。
雖然工資少得有點可憐，還吃力不討好，鍾平對這份工作還是很滿意的。倒不如說他根本不知道如果不做幼師他還能幹啥。
整整一天，鍾平就被連逐客令都不會下的失敗感縈繞著，直到莊華又來拍拍他的肩：「我朋友要轉讓一隻半個月的拉布拉多，來個聯繫方式？」這下鍾平可就緩過來了。
傍晚回家，他潛意識裡覺得還會有可怕的素菜們等著他，所以他什麼吃的都沒帶回去。
不過家裡可沒有素菜等著他，他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失望。k還躺在他床上睡覺，對他回來沒有任何反應。
沒有任何反應……這不對啊，平時他起夜上個廁所k都在沙發後面睜著兩隻比貓頭鷹還亮的眼睛盯著他……
於是鍾平小心翼翼接近了k，望聞問切（就是摸了一下臉）斷定k是因為昨天的傷口發燒了，還燒得燙手。
這下鍾平又慌了，翻箱倒櫃開始找溫度計。找了半天溫度計覺得還是先找撲熱息痛比較好，就原路又找了回去。最後他在放撲熱息痛的地方找到了溫度計。
往k熱哄哄的被窩裡摸索著放溫度計的時候k終於醒了，鍾平就一驚一乍地讓他吃藥，然後又自言自語地說這藥得飯後吃，又一驚一乍地跑去訂餐。
一想到有個外傷傷員，鍾平也不知道該吃些什麼好吃些什麼不好，那就老一套全素大餐吧，素菜是不會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