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十三章 無意的心動 文 / 蘇紓
24小時的地毯式搜索並未給張奉元帶來任何好消息，張氏一族的其他人在休整了一夜之後，第二天陸陸續續離開張鎮，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中去。
目送張妍陪著陳媛溪和張芊離開，張奉元狠狠一拳捶在牆上。
當然他也動過找方年來問個清楚的念頭。但是作為張家的保鏢隊長，方年很明確地說了他只聽命於陳媛溪母女，其他人的要求，從來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最終張奉元只能通過給當地警方施壓來稍微紓解自己的悶氣。
將車窗關上隔絕外界的冷風，溫暖的暖氣包圍下，張妍正昏昏欲睡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自己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打開一看，是來自李亦的信息。
『聽說你們家這次的除夕過得很熱鬧，還搞丟了兩個大活人？真遺憾不能現場觀摩。』
張妍讀完信息，微微皺了皺眉。
她當然知道李亦對自己這邊的消息掌握並無多少惡意，但是這種一舉一動似乎都在別人掌控中的感覺實在不怎麼舒服。
好在李亦還記得張妍是那種控制欲相當強的人，所以不等張妍回復，他又發來一條短信。
『到家以後立刻聯繫我，關於你父親的事有了一些新線索。』
握著手機斜靠在椅背上的姿勢沒變，張妍眼中卻閃過一絲精光。李亦上次就曾經說過，他會繼續想辦法追查當年事故的真相，沒想到他會真的這麼盡力。
最後想了想，張妍回復對方——
『謝謝。這麼繼續下去也許我真的會愛上你哦！』
她只是想表達一下自己對李亦這份信守承諾的努力的肯定，卻沒想過。自己這句玩笑話竟然真的撩動了李亦的心湖。
看著手機屏幕上張妍的回復，李亦愣了半天才想到自己還沒回答對方。
隔這麼久再回條短信過去的話，未免也太奇怪了一點……他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有些拿不定主意要回對方一個玩笑，還是就這麼沉默地放掉這件小事。
李亦辦公室的格局是以玻璃牆與外界隔開的，人在辦公室裡面的動作卻是能看得很清楚。他的專屬秘書斯蒂文剛結束了加班準備找人去酒吧裡喝一杯犒勞自己的辛苦，路過外面卻看到李亦臉上難得露出一副有些煩惱的表情。於是腳步頓了一下，斯蒂文輕輕敲了敲辦公室敞開的門扉算是提醒對方自己來了。
「出什麼事了嗎？你剛才的臉色讓我很懷疑是不是股市大跌了。」斯蒂文語氣輕快地說。
「我看起來像是會因為股市下跌就慌張的人嗎？」知道斯蒂文的話其實是在用開玩笑的方式關心自己，李亦一邊回答著，一邊朝對方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兩人合作多年。雖然在工作上是上司與下屬，但私交上卻是不錯的好朋友。所以得到李亦的邀請後，斯蒂文也不客氣，直接就挑了個自己覺得舒適的位置坐下。
「好了，我坐穩了，你可以說一說是什麼事情讓你一臉煩惱，讓我試一下震驚到腿軟的感覺。」斯蒂文攤了攤手道。
李亦聞言不禁輕笑一下，很快又正色問：「如果你發現自己好像忽然對某個合作夥伴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會怎麼處理？」
「合作夥伴？你在說誰？」斯蒂文瞪眼，「如果對方是大美女而且對你也有意，不要猶豫衝上去就是了；如果對方是男人……呃，請原諒，我實在想不出我們的長期合作夥伴中有哪位先生的長相符合你的審美觀。」
聽到對方後面的話，李亦忍不住拿起插在筆筒中的一支筆朝對方丟過去。
「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在說的。是張妍。」雖然跟張妍之間的「合作關係」對李亦而言是一件機密，但是人總有那麼幾個可以信任的死黨，所以他並沒有瞞著斯蒂文。
一聽原來是跟那個東方小姑娘有關的事，斯蒂文接住飛來的筆在手上隨意地轉著。緩緩道：「你是說你好像真的跟她看對眼了？」
「我不知道，只是有種預感而已。」李亦聳了聳肩。
「聽著。哥們。」歎氣地站起來把那只被用來砸自己的筆放回筆筒裡面，斯蒂文看著李亦。一字一句清楚地說道，「其實當初你第一次從中國回來跟我提到張小姐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你對她興趣濃厚了，所以現在聽到你所謂的預感，我一點都不驚訝。我驚訝的是，你居然這麼久才發現……以你的家族背景來說，自由戀愛也許是件糟糕的事情。但如果對象是跟你一樣理智過頭只是略缺歷練的那位張小姐，我得說，強強聯合很不錯。你與其坐在這裡煩惱所謂的預感，不如先隨心行動。」
李亦聽著，眉頭漸漸皺起說：「隨心而動，讓感性支配理性？我不能接受。」
「我又不是教你做一個發|情的瘋子。只是建議你放鬆一點而已——退一萬步說，本來她跟你對外公佈的身份就是一對情侶，假戲真做有什麼問題嗎？如果將來你的祖父真的非要你娶一位張家的姑娘的話，娶一個自己喜歡的豈不是比娶一個單純的合作夥伴來得愉快？」說著，斯蒂文俏皮地眨了眨他那雙湛藍的眼睛。
在對方的說服下，李亦心情確實舒暢了不少。
「好吧，我現在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了，我會仔細考慮的。」
「斯蒂文.漢森說的話永遠是值得聆聽的真理。不過看在我啟發了你的份上，你能不能暫時別急著思考什麼，先陪我去喝一杯？」斯蒂文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搭上李亦的肩膀。
「可以……哦，恐怕不行。」
「喂喂，剛答應就要反悔？」斯蒂文露出一副玻璃心全碎掉了的委屈表情。
李亦淡定地無視對方的表演，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電腦道：「我還要等張妍上線以後跟她說一下前兩天姜淵幫我弄到的那個情報。」
斯蒂文卻沒有因此就退步，而是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你的平板電腦難道是裝飾用的嗎？帶上它，然後跟我一起去酒吧等張小姐的聯繫好了，屆時我還能敬她一杯。」
拗不過斯蒂文的堅持，李亦歎氣地拿起需要的東西，關掉辦公室的燈。
跟好友並肩走出公司大樓的時候，他忍不住聯想到——朝著平板電腦視頻上顯示的張妍敬酒的話，那感覺會不會很像給遺像上香？也只有斯蒂文這樣的活寶想得出這種事來。
***
在兩個男人喝到第五杯馬丁尼的時候，李亦終於聽到自己的電腦傳來上線的提示音。隨後張妍的畫面彈了出來。
「我到家了……你這是在酒吧？我還以為這個時間你會在辦公室或者自己的房間。」在看清李亦身後的背景時，張妍不禁意外了一下。
「被人拖來的。」李亦無奈地攤手。
「嗨，張小姐，希望你還記得我！」斯蒂文湊近鏡頭，揮了揮手。
這傢伙酒量並不怎麼好，此時看上去明顯是已經有些醉意了。李亦不得不伸手把斯蒂文幾乎完全擋住自己的大頭撥開，這才能繼續跟張妍溝通。
「上次跟你說過我會繼續追查事故真相以後，我拜託一位家族在國內政界有相當影響力的朋友幫忙從警方的備案系統中搜索了一下當初可能被忽略的東西。然後他昨天給我回復，說發現你父親出事的那天，飛天之城的監控錄像似乎少了一卷。本來飛天之城對監控錄像之類的管理是很嚴格的，這點你作為張家人應該比我更清楚。錄像丟失一卷，按理必須追究值班保安的責任，但因為那天你父親的不幸……張氏財團上下亂成一鍋粥，最後等人們想起來詢問這件事時，那名保安已經辭職離開了。因為只算是工作上的失誤，所以這條線沒有人繼續追蹤下去……假設錄像帶失蹤是有人授意，那麼，你懂我的推測。」一口氣說完後，李亦端起自己的酒杯。
如果監控錄像帶丟失不是一個偶然的巧合而是有人故意買通保安，那麼合理的猜測就是那天去飛天之城的某個人不希望被人知道他曾經去過公司。
「丟失的是哪一層樓的監控錄像？」張妍問道。
她知道李亦肯定把這個細節也查清了，他只是在賣關子等自己問而已。
果然，李亦很快就揚起唇角回答：「九十三層。」
因為飛天之城的九十四樓建了財團高管們的休息室和娛樂室，九十五樓則是張家人的專屬區域，所以實際上九十三樓才是張氏財團的行政中心。
「專屬董事長、總裁和總經理使用的樓層。」張妍冷冷地說出答案，「汪魁林那天去過，就是他給我爸打的電話。」
「但是根據警方的筆錄，事發時汪魁林在離飛天之城有一個多小時車程的餐廳裡面用餐，餐廳的老闆娘親自作證證實了這點。」李亦提醒。
老闆娘？
莫名地在意這個詞，張妍看了李亦一眼後，抿了抿嘴唇道：「直說吧，是哪家餐廳，老闆娘是我認識的人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