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章 又有動作 文 / 蘇紓
因為學校不允許外宿，所以在將近熄燈時間的時候，李亦把張妍送回了希爾高中。()
打開房門看到凱特坐在她自己的床鋪上，一副準備跟自己長談的架勢，張妍暗自皺眉，又很快將自己的情緒全掩藏在有些疏離的笑容下。
「還沒睡啊？」
也許是她的態度太過自然，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凱特趁著張妍不在的時候整理情緒編出來的那些說辭一時間就都沒了傾吐的機會。確實，她會一直熬著不睡等張妍，主要是想確定對方到底有沒有發現自己動過她的手機。
但看張妍好像什麼都沒發覺的模樣，凱特就想，自己再去試探說不定反而提醒了對方，於是笑道：「我怕你錯過門禁時間，想著萬一不行的話，我可以悄悄給你開門。」
「謝謝。」與對方感情甚篤般虛應著，張妍拿好換洗的衣服就準備去浴室沖澡。
「妍，今天送你回來的那個人，是李氏財團的李亦吧？」彷彿沒有察覺張妍無意與自己多談的情緒一般，凱特跟在張妍身後追問道。
「你看到他了？」
走在前方的張妍忽然回過頭來，方寸之地凱特沒來得及迴避，直接對上對方那雙黑白分明，彷彿什麼都能看透的清澈眼眸，心中沒來由地一陣心虛。
她囁喏道：「我從窗口看到的，跟雜誌上刊登的照片有些像……而且你不是也出身豪門嗎？我想會跟你來往的人肯定身份也不會差……」
聽著凱特絞盡腦汁的解釋，張妍只是輕鬆地笑了笑說：「要保密哦，不然讓記者之類的人知道了會很煩。」
「放心，我一定把嘴閉得緊緊的！」目送張妍關上浴室的門，凱特大大地喘了口氣。
平時她總覺得張妍看上去是那種含蓄低調的類型。雖然有些讓人難以親近，卻從未像剛才那樣，看起來如同氣勢凜然的女王一般，讓她差點就在對方冷冷的注視下後退。
「真是可怕……」把剛才從張妍口中打聽到的切實情報用短信的方式發給張菀，凱特拍了拍胸口。
張妍她們的寢室在二樓，窗外種著一棵有些年歲的法國梧桐，枝繁葉茂地替她們遮擋住清早擾人陽光的同時，也很影響觀景。而凱特居然說，她從窗口看到李亦送自己回來？
一邊輕柔地搓揉自己長長了不少的頭髮，張妍一邊好笑地搖了搖頭。
看來自己今天的回馬槍效果比想像中的更好。這大半天的過去了，凱特居然還沒回過神來。
不過，由凱特這種完全外行的「演技」，張妍倒覺得她不會是汪魁林派來的了。
以汪魁林老奸巨猾的程度，如果他要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必然是那種沉得住氣，不到最後關頭你根本想不到是誰的類型。像凱特這樣浮躁的貨色……可以想見，對方身後的主使者應該也不是什麼久經考驗的老狐狸。再加上凱特對李亦這個人格外關注……嗯。會是菀姐嗎？
推測到這個部分的時候，張妍的動作頓了頓，隨即輕輕笑了一下。
如果是張菀派人來盯著自己的話，那目的多半是為了爭風吃醋這種無聊小事了，便讓她鬧著也無妨。
心有靈犀般，張妍剛猜到張菀身上。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混在水流聲中響起。
沖乾淨身上的泡沫，擦乾身體換上浴衣，張妍走出浴室時對方已經掛斷了。她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上正是張菀的名字。
回撥過去。對方很快就接通。
「菀姐，我剛才在洗澡。有什麼事嗎？」
「我就猜你半天不接應該是在忙什麼。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啦，只是想到難得你來了英國。我還沒帶你到處逛逛，所以想看你哪天有時間，我帶你觀光一下。」張菀刻意輕快地說著。
這是要當面試探自己的想法嗎？
想著親戚之間這樣的應對總是免不了，張妍也不願落個不近人情的口實給對方，便說：「下周校慶，有三天的假期。」
「好的，那到時候我來接你。」張菀立刻就拍板。
對方這般迫不及待，倒像是除了觀光之外另有什麼計劃一般。決定不動聲色看看張菀究竟在演哪一出，張妍便順著對方的話語，約好了碰面的時間地點。
結束通話後，盤膝坐在床鋪上，張妍打開平板電腦查看電子郵件。
廣告之類的垃圾郵件直接打開都不用，勾選以後刪除。剩下的三封新郵件中，一封來自張芊，是近期吃喝玩樂及學習情況的匯報；一封來自趙丹璐，向張妍述說她的店在will的單曲播出之後訂單量暴增，現在生意很紅火一事；最後一封則來自秦樹安，內容就不像前兩封那麼讓人愉快了——是關於月華飛天近期的工作計劃等等公務，末了，還提到汪魁林向他們暗示了一件讓人有些不舒服的事……汪魁林想讓月華飛天的藝人們做公關接待一些政商界的人士。
看到汪魁林的這個打算時，張妍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雖然說演藝圈這個地方本身就是大染缸，藝人們陪酒之類的事情實在很常見，她沒打算以一己之力對抗這根深蒂固的潛規則，但是，她卻也沒有想要把自己的月華飛天搞得跟公關公司，甚至夜店一樣。
從秦樹安的遣詞用句的語氣判斷，他顯然也很不屑提出這個暗示的汪魁林，但是不屑歸不屑，對方目前是張氏財團的最高統帥，他也沒有反對的資格。因此，他才把主意打到張妍身上來，向她請示應對的辦法。
大概秦樹安是想讓自己以繼女的身份跟汪魁林鬧一鬧，激起對方的羞恥心？
揣摩了一下秦樹安的想法，張妍苦笑了一下。且不說她沒興趣扮演嬌憨不講理的大小姐角色，汪魁林那傢伙……也根本沒有羞恥心這種東西啊！
斟酌了半晌後，張妍將自己的回復逐字逐句打出，然後選擇發送。
也許秦樹安看到自己的安排後會比較失望吧！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張妍給秦樹安的指示只有一個——不要刻意安排，只透露給藝人們知道有這麼一回事，然後自願的就去應酬好了。
關上電腦，看了一眼背對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著了的凱特，張妍躺進被窩裡。
一夕被人提醒了月華飛天的事務，她倒是想起來那個名叫馮曉曉的女孩，也不知道對方現在是否真的出國留學去了。
看到張妍的回信，秦樹安確實消沉了一瞬間。但很快他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態——自己一個成年人都沒辦法處理的事情，寄望於張妍這個小姑娘本身就是不實際的事。不過至少從張妍的回信內容來看，她對這種事情也很膩煩，這讓秦樹安心理上稍微舒服了一些。
將張妍的意思透露給展陽後，對方只是沉穩不改地點頭說「知道了」，然後便給汪魁林回電。
這個時候，他們誰都沒料到表面上看起來只是潛規則引發的正常事件，私底下還有別的暗流。
倒是張妍，在得知汪魁林還在對月華飛天有所干涉的時候，不禁多想了一些。
張氏財團有自己的公關部，類似於這種酒場上的交際往來，素來都是由公關部全權負責安排，怎的汪魁林現在卻要動用到月華飛天？這是為了給自己添堵，還是……
覺得對汪魁林的作為不能單純地就事論事地看待，張妍逼著自己換到對方的角度考慮。
如果自己是汪魁林的話，現在走這麼一步看上去完全沒必要的棋，是為了收穫什麼？
假設月華飛天出事，自己肯定多少會受到些影響。但是自己現在遠在英國，又還沒成年，即使月華飛天真出了問題，也不過是一句「不成熟」可以解釋得過去的。那，他這是一條意在長遠的埋線了？
若是如此，自己也許該在他身邊安排個人……
思及此，張妍稍作猶豫之後，還是撥通了很長一段時間沒聯絡的馮曉曉的電話。
鈴聲響了好半天之後才被接通，一個慵懶的女聲傳來：「喂……誰啊？」
「是我，張妍。」
對面的人沉默了一會，之後張妍才聽到對方完全清醒的聲音有些緊張地說：「大小姐……有什麼事嗎？」
之前那次合作算得上雙贏，按理說接到自己的電話對方不該會緊張才對。除非，她沒有照原先訂好的計劃走。
想到這裡，張妍單刀直入地問：「沒什麼，只是自己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忽然想跟同樣是隻身一人在國外的你說說話。」
「這、這樣啊……」
「怎麼了？你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是生病了嗎？澳大利亞那邊的天氣怎麼樣？」張妍佯作不知地丟出一串問題。
想到朱莉亞因為不明原因得罪了張妍之後的下場，馮曉曉掙扎了一會之後，決定坦誠以告：「沒有……我身體很好，只是，我沒去澳大利亞……」
聽到這意料之中的答案，張妍眸光微轉，瞬間已經定下了自己之後要辦的事的人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