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章 利益同盟 文 / 蘇紓
「二少，您回來了。()」正給花瓶換水的女傭看到李亦，笑著招呼道。
「嗯，知道張小姐現在在哪嗎？」解開勒了自己一天的領帶，李亦問。
莊園的傭人之間早就討論了不少關於張妍跟李亦之間的關係，此時又聽到李亦剛回來就打聽張妍所在，女傭不禁掩唇竊笑了一下，這才回答：「在後花園賞花。」
賞花？張妍那丫頭？
腦海中想像了一下張妍如陳媛溪一般弱質芊芊地手捧鮮花輕嗅的模樣，李亦只覺得今天的秋風似乎有點太冷了些。
眼角餘光看到心腹的花匠正在窗外朝自己使眼色，李亦不動聲色地說了句去花園找人之後，從屋內出來。
「張小姐跟老太爺見過面了，下午在涼亭裡談了約有一個小時。」
擦肩而過之際，聽到花匠壓低聲音的匯報，李亦輕輕點了點頭。
既然跟祖父見過面了，那張妍應該就知道李家跟張家的婚約由來了吧？只是不知道祖父會對她說到哪個程度。
往涼亭而去的路上，李亦靜靜思索著。
由昨夜李翰初見張妍的反應來看，他應該對這女孩的第一印象很好。而這正是李亦所期待的反應——李翰越喜歡張妍，對他而言就越有利，因為李亦以前對李家的這邊的人提及張妍時，介紹的身份是他的女朋友。
這點他還沒跟張妍本人透露過，但他覺得這不是大問題。
涼亭附近遍植雁來紅，一片殷紅的色彩中，穿著灰藍色襯衫的張妍顯得相當醒目。
緩步走過去，李亦道：「聽說你在賞花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想到你是真的有這個雅興。」
回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一派從容的李亦一眼，張妍輕哼一聲，雙手交抱於胸前回答：「大忙人，你難道不覺得你忘了跟我說明一些很重要的事？」
「比如說？」李亦好整以暇地揚了揚眉。
張妍頓時覺得，兩年不見，李亦傲慢欠揍的性格似乎比起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光是這麼看著他的臉就有種揍下去的衝動。
提醒自己好歹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要給李老爺子留點面子，張妍忍下衝動。
「我怎麼不知道自己何時與你心意相通，甚至還成為情侶了？」微微咬牙切齒地。張妍輕問。
「這個嘛……」笑了笑，李亦聳聳肩，「你可以理解為我那次回來之後對你的倩影念念不忘，所以不惜說謊也想讓你成為我的人……剛好，也可以了卻祖父一樁心願。」
不但傲慢多了，而且臉皮也比以前厚多了！
瞇了瞇眼，張妍轉身向前走的同時緩緩說道：「如果你到這步還不肯坦白你在計劃什麼的話，我不介意現在就到李爺爺面前解開這個『誤會』。」
「我計劃很明確啊。跟你湊一對。」李亦說。
「兩家的婚約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告訴我？」沒理會李亦刻意輕佻的說話，張妍繼續沿著自己的思路追問。
這一次，李亦沉默了一下後，低笑一聲道：「果然，選你是對的。」
說完這話後，他加快步伐走到與張妍並肩的位置。左手微微彎起，示意張妍的手臂搭上來，而後引領著張妍往花園更深處慢步走去。
「祖父曾經說過，他要張家的女兒做我們李家下一任的主母。」
聽到李亦如此說的時候。張妍腳下一頓，對方卻似完全沒發覺一般。牽引著她繼續沿著鋪著整潔鵝卵石的小徑走著。
通過下午的相談，張妍已經感覺到李翰對自己的姑奶很有執念。卻沒想到對方執念居然深到如此程度。「要張家的女兒做下一任主母」，這不就幾乎等於是說，他的孫子們誰娶到張家的女兒，誰就是下一任的當家了嗎？
「……真是讓人受寵若驚的真相。」張妍評價道。
這樣的說法實在太過兒戲，她無法當真。
李亦微微低頭看向張妍說：「雖然聽起來像是一個玩笑，但祖父卻是認真的。據說好像還讓律師寫進了遺囑裡面。」
儘管李亦謹慎地用了「據說」這個詞，但是以對方的精明程度，如果不是確定事實的話，他又怎會因此採取行動？對李亦也算有某種程度的瞭解，張妍目光微斂，盤算著李翰這詭異的遺囑會對自己的將來造成什麼影響。
可能的話她並不想捲進李家的風波中，光是自家的事就已經夠她頭疼的了。
「李爺爺難道沒有考慮過如果他的孫子跟我們張家的女兒合不來的情況？」張妍試探道。
李亦看穿她想置身事外的心思，點頭道：「有是有，不過你現在來考慮這個問題太遲了，你已經捲進來了。也許再過幾天，我那些堂兄弟就會來跟打招呼。」
「……」
拿定主意明天就收拾行李去學校，張妍一言不發。
李亦卻聲音帶著些誘拐的意思說：「考慮跟我合作吧，你也不像是那種會嚮往什麼完美愛情的人不是嗎？跟我合作，幫我拿下家主的位置，我也會幫你處理張家那一團亂麻，這是互利互惠的好事。」
如此坦白赤|裸的說法，換成別的女子或許會因為李亦言語間透露出的冷淡而心傷，但張妍聽了對方這番話後，卻是很平靜。
的確，重生一次的她這一世的人生規劃中根本就沒有「愛情」這種東西。與其讓李亦裝作一副情聖的樣子虛情假意地來追求她，她還寧願對方這麼直接乾脆地說明目的，然後提議合作。
「你可以考慮一下。」李亦也沒催促的意思。
「你剛才說『選你是對的』，那你應該考慮過其他人選吧？」張家的女兒並不止張妍一個，除了她和張芊之外，還有大伯家的兩個女兒，以及離家出走多年的小叔據說也有一位千金，「我是你的話，如果只是想要『張家女兒』這個身份，會考慮菀姐，或者小芊。」
前者喜歡李亦的心思一目瞭然，後者年紀小容易操縱。
面對張妍的疑問，李亦回答：「張菀不得祖父歡心，我也不想找個深情款款每天對我噓寒問暖的妻子。」那會讓他覺得有壓力。
「那小芊呢？」張妍這麼問當然不是希望李亦去騷擾自己的妹妹，只不過難免好奇。
「她太小了。」李亦半開玩笑地說，「而且我不想要一個需要我保護的對象。」
「你還真難伺候。」張妍說出自己的結論。
對此，李亦的回應只是一個無聲的微笑，目光中有些許藏得很好的情緒，張妍讀不清楚。
不過像他們這樣的家庭，每個人有自己的秘密是很正常的事。她想李亦會變成如今這樣一個不奢求感情只追逐權利的性格，應該也有其原因所在。
但她既然無意與對方來一場真心相交的感情，便也沒有探究的必要。
「現在看來，這場聯盟中佔優勢的是我這一方，畢竟我看李爺爺還挺喜歡我的，你該考慮考慮如何討好我這個盟友。」
張妍這話雖然大半是開玩笑，但話中的「盟友」一詞也透露出了她有答應李亦邀請的意思，所以李亦相當認真地回答：「自然，我提出這個計劃，就會給出我的誠意。」
受對方影響，張妍也正色道：「我期待著。」
李亦說會幫她處理張家的那團亂麻，雖然她並不報太大希望，但的確對對方所謂的「誠意」很好奇。
兩人本來還想再聊點別的，卻被毫不掩飾大步靠近的腳步聲所打斷。
一起回過頭去，張妍看到暮光中一個棕色頭髮的高大男子正朝他們走過來，臉上帶著有幾分虛假的燦爛笑容。
「聽說莊園裡來了個特殊的新客人，我特意過來打招呼。」
男子說著話，右手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朝張妍伸出。
「我的大堂兄，李憬。」李亦淡淡地替張妍介紹道。
看李憬一路走來連正眼都不看李亦一下，而李亦也完全不跟對方打招呼的架勢，可想而知這對堂兄弟之間的關係何等惡劣。
禮貌上張妍不便拒絕，就伸出手跟李憬握了一下。
「幸會……」
話音未落，對方卻猛地給了她一個熱烈的擁抱，而後側頭就要往她臉頰上親吻，幸得張妍身手敏捷地避開了。
「我只是想表達一下歡迎。」被張妍瞬間甩開手的李憬目光一沉，臉上露出無辜的表情說。
「抱歉，我還是喜歡傳統一點的打招呼方式。」冷淡地回應李憬的話後，張妍彷彿嚇到了一般拉拉李亦的衣袖，「你昨天說要給我的禮物，今天沒忘記拿來吧？我想看看，我們回去吧，天色也晚了。」
忍住笑看張妍這瞬間化身小可憐的演技，李亦從容點點頭，對李憬說：「大哥，我跟小妍先回去了，你難得有閒情逛花園，想來應該是需要點安靜空間，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我……」
李亦這話明顯是將自己排斥在外，李憬也不便厚著臉皮追過去，於是鬱悶地一個人留在花園裡吹冷風。
走出去一段，確定這距離李憬應該聽不到彼此的對話後，李亦低聲問：「這是你給自己定位的角色——一個需要我保護的柔弱小姑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