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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37 把她放在這裡一輩子嗎 文 / 香草依依

    當身體恢復好以後,我打開電腦,查看了我這三天一直不敢面對的事實,網絡上關於名模林美琪的報道鋪天蓋地,卻沒有一條是對她有利的,各種各樣的報道,無一不擊中她的要害。

    「名模林美琪不堪的過去,醜陋「潛」規則……」

    「當紅模特被曝家醜,身世摻假……」

    「林美琪曾被富商包養,日前為其自殺……」

    「林模四年前背著富商男友酒店歡愛,被拍錄像……」

    ……

    一條條鮮紅的標題,觸目驚心,明明我不是當事人,卻比當事人更加的難以接受。

    握著鼠標的手指越來越顫抖,光是看到那些標題,我都沒有勇氣點進去看詳細內容,只是憑想像,我也能想像出林美琪現在的處境和絕望。

    為什麼會有人把這些事曝光?沒有人會知道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這些事被曝光,明著看這些醜陋的消息,是毀了林美琪,可是只有我自己清楚,我一旦跟江銘晟說了林美琪被冤枉的事,無疑不是讓她佔盡了優勢……

    一切都是因為她被冤枉才會落了這樣的下場,一切都是因為她被算計才會受了這樣的傷害,面對孤立無援的她,面對從來沒有背叛的她,面對人生被毀的她,重情義的江銘晟,他還會把感情的天平傾向於我嗎?

    關了電腦,我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之中,世界都是黑暗的,伸手不見五指,我找不到出路,任何一個方向都是死角,我掙扎,吶喊,求助,哭泣,用盡一切的方法,卻仍然無濟於事……

    我以為這個消息是江母放出去的,於是我跑到江家質問她,質問是不是她想把林美琪徹底毀了!

    江母面對我的質問,臉色十分平靜的說:「不是我放的,我沒有必要這麼做,我明明知道你已經準備向銘晟坦白,我這麼做豈不是讓銘晟恨我一輩子?」

    她說的不無道理,我無措的把眼神移向別的地方,真的想不出,是誰把這件事抖了出來……

    從江家出來後,我去了林美琪住的地方,遠遠的瞧見一堆的記者圍在四周,費力的突破重圍,步行爬了十五層樓梯才走到她門口,結果卻被迎面出來的一位貴婦潑了冷水——

    「你們這些記者別費心思堵在這了,林小姐前兩天晚上就搬走了。」

    她扭著楊柳細腰往電梯的方向走,我疾步跟上去,急切的問:「請問她搬哪去了?」

    「我哪知道。」她仰起下巴,顯得很不耐煩。

    恍恍惚惚的走在路上,我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江銘晟這幾天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他難道都忘記了我還在碧水軒等著他嗎?

    林美琪也搬走了,她又去了哪裡?直覺告訴我,出了這樣的事江銘晟絕不會不管她,即使還不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他也不可能不管她。

    我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地方,但下一秒我希望是我猜錯了。

    打車去了江銘晟住的地方,站在門前我徘徊不定,如果林美琪在裡面,我該怎麼辦?我又該說些什麼?

    雖然我做為知情者,應該對林美琪持同情的態度,更應該對江銘晟關心她,表示出理解,可我卻怎麼也無法忽視,心裡淡淡的憂傷。

    做為任何一個女人,再怎麼富有同情心,也沒有辦法接受她愛的人關心除她以外的人。

    我還是按響了門鈴,來開門的果然是林美琪……

    儘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我還是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努力平復了心裡的波動情緒,我隱忍的問:「你還好吧。」

    也許我真的不該來這裡,更不應該問她好不好,對於一個前途盡毀的人來說,我代表的任何一個立場都是對她無盡的羞辱。

    「季來茴,你滿意了是不是?你高興了是不是?你來看我是不是已經毀的徹徹底底了是不是?你裝什麼好人,裝什麼好心,一個人想要做到你這麼虛偽真是太不容易了,你想親眼看到我落魄,痛苦,你現在不是已經看到了?你看到了你是不是可以滾了!!」

    她扭曲的臉龐充滿了仇恨,就好像是我揭穿了她不堪的過去,我像個木乃伊一樣,被她推搡出幾米外。

    不是我心虛,而是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我整個人都掉進了忐忑的漩渦。

    「小琪,不要這樣。」突兀的聲音,久違的像從遙遠的天際傳過來。

    我抬起迷茫的雙眸,盯著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江銘晟,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卻難過的一句說不出。

    「來茴,你怎麼來了?」他還是一貫的溫柔,只是他真的忘記了說過晚點要去看我的話。

    沉默,長時間的沉默……

    選擇沉默的人是我,打破沉默的人也是我:「你準備把她放在這裡一輩子嗎?」

    心痛的眼神睨向他,我等他給我一個說法,一個態度。

    「不是。」他很堅定的回答我,然後說:「她的事你都知道了,這個時候她很無助。」

    我在心裡吶喊,她無助你就要陪著她,那我也很無助,誰又來陪我?

    「等我把這些消息封鎖掉,然後我會把她安排好,你的位置還是你的位置。」

    他握起我的手,放在了心臟最近的地方。

    我很想撲進他懷裡,求得一個踏實的擁抱,可眼神睨向他身後的林美琪時,硬生生的打消了。

    她面色蒼白,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眼神更是暗淡無光,沒有了昔日的風華自信,倒更像個歷經滄桑的風塵女。

    我無聲的點點頭,轉身離開,迎著明亮的陽光,眼淚撲簌撲簌的落下。

    如果太陽能賜給我一點力量,讓我說出真相吧,不管他的選擇是什麼,讓我們大家都解脫吧,這樣的慢性折磨,我到底還能撐多久……

    然而一想到江母黯然的眼神,加上如今這件事正在風口浪尖上,這個時候我說出真相,無疑是徹底斷了江銘晟和她母親的親情關係,我已經是一個和父母有了隔閡的人,讓我怎麼忍心再去看著我愛的男人和家裡鬧出同樣的不愉快。

    顧慮是會害死人的,這個道理我總有一天會明白。

    我一個人跑到了酒吧,喝了很多的酒,然後我打電話叫來了洛慧,讓她陪我一起喝。

    她看著我醉生夢死的樣子,即心疼又氣憤,她質問我為什麼情敵的事被捅,難過的卻是我?

    她不清楚我和江銘晟的過去,所以她當然不會知道,這是一段多麼複雜的感情。

    「來茴,到底你和江銘晟之間怎麼了?」

    「他是不是不要你了?

    「難道他和林美琪舊情復燃嗎?」

    洛慧一遍遍質問我,我卻只是喝酒不說話,如果酒能喝死人,那就死吧,死了一了百了。

    「你不說是吧,不說我問江銘晟。」她拿起我的手機,要打給江銘晟。

    我一把奪回來,含糊不清的嘀咕:「不用……問他也不會告訴你……」

    洛慧真的生氣了,她一把奪過我的酒杯,往吧檯上一放,扯著嗓子吼:「那到底是怎麼了?我洛慧自問什麼都跟你說,沒有任何秘密的說,可你為什麼對我有所保留,你是不把我當朋友是嗎??」

    茫然的盯著她,我無言以對……

    「不把我當朋友拉倒,以後別再找我!」她氣憤的轉身就走,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傷心的囈語:「洛慧……不要走。」

    她回頭看著我無措的眼神,終是沒忍心丟下我不管,重新坐到我旁邊,她開始喝酒,一口接一口,一杯接一杯,直到把自己也喝醉。

    然後,我們兩人抱在一起哭,哭的聲嘶力竭,哭的肝腸寸斷。

    有人說,朋友是用來出賣的,可我不這麼認為,我認為朋友是可以在最傷心的時候,陪著你一起哭泣的。

    就像現在,我和洛慧。

    憑著最後一點意識,我打了喬楚飛的電話,讓他來送我和洛慧回家。

    清晨醒的時候,我和洛慧躺在一間陌生的地方,洛慧還沒醒,我打量著週遭,判斷著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慢慢的下床,然後打開房門,進了客廳我才知道這是喬楚飛的家,雖然沒有看到他的人,但客廳裡懸掛著他的一張個人寫真照。

    我站在客廳中間,回憶著昨晚的情形,然後聽到了喬楚飛的聲音自廚房傳來——

    「來茴,醒啦?」

    邁步走過去,盯著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菜餚,不可思議的問:「難道都是你做的嗎?」

    他揚起迷人的微笑,反問我:「難道是你做的?」

    我打量著他,怎麼看他也不像是會下廚房的男人,不僅感歎:「還真是稀有品種。」

    他聽了我的話,戲謔的調侃我:「稀有品種你要不要?免費送你要不要?」

    淡淡一笑,我搖了搖頭,「越是不容易得到的,得到後會越怕失去,我不喜歡患得患失。」

    這句話明明是另有所指,喬楚飛他又怎麼會聽不出。

    「把你朋友,那個毒嘴婆叫起來吃飯吧。」他移開了話題,是為了不讓我陷入更深的糾結。

    我轉身出了廚房。

    洛慧面對一桌的美味,和我一樣的震驚,完全不相信是出自於喬楚飛之手。

    她尷尬的撇了一眼對面的喬楚飛,可能是想起了之前還跟他吵架,現在反倒坐在人家家裡吃飯有些不好意思。

    「謝謝你收留我們一晚。」洛慧佯裝隨意的說了句。

    「不客氣,只希望今天吃了我的飯,以後嘴巴放軟點,別動不動就狗呀貓的。」

    喬楚飛幽默的一句話,終於戳中了我的笑點,我忍不住輕笑了笑,他一見我笑,又用筷子指著我說:「還有你,你也別笑,以後別動不動就媽的老娘。」

    洛慧愣愣的看了看我倆,接著暴笑出聲……

    林美琪那些醜陋的新聞風波漸漸平息,網絡上關於她的報道也越來越少,我知道這些都是江銘晟費了心思,可是不管他怎麼替她掩蓋,模特這個行業她永遠也別想再繼續了。

    娛樂報道可以成就一個人的輝煌,同樣也可以毀了一個人的輝煌。

    我已經有些時日沒見到林美琪了,哦不對,是沒見到林美琪和江銘晟兩個人……

    夜幕垂至,站在碧水軒的最高層,遙望著遠處的星河,那點點繁星像是無數只螞蟻,分食著天空。

    叮……叮……一陣尖銳的門鈴聲劃破夜的寂靜。

    我走過去開門,門外站的人令我有些意外,但我並不十分歡迎。

    「找我有事?」

    我直直的盯著林美琪,多日不見,她臉上原本的暗淡還是沒恢復多少,其實也難怪,對於一個輸不起的人,對於一個把風光前程看的那麼重要的女人,遭受這樣的打擊,能活下去都已經算不容易的事。

    「不請我進去嗎?」即使已經很狼狽,她還是一如從前的高傲。

    我讓開一條道,等她進來後,關了房門。

    她細細的觀察客廳的裝飾,一間房又一間房的觀看,我不知她此行的目的是什麼,但猜來猜去也就是那麼一點事。

    「這麼好的房子一個人住會不會冷清了點?」她走到我面前,不明用意的諷刺。

    「你要是想來住,我也不介意。」

    她冷笑,繼而說:「你這裡再好,也比不上銘晟那裡,我才不要來住。」

    心被她刺激的隱隱作痛,我面無表情的說:「既然這樣,你就一直住他那吧。」

    看似大度的話,沒有人知道我有多介意。

    「正有這個打算。」

    她突然有意無意的揚起手指,故意在我面前晃了晃,一抹刺眼的閃亮,刺的我眼睛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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