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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36 考驗愛情的時候到了 文 / 香草依依

    我知道我這樣的提議,有多為難江母,江銘晟本來就對他母親心存芥蒂,倘若要是知道了曾經是她親手毀了他的愛情,毀了他愛的人,他會怎樣想?會怎樣看?又會怎樣做?

    其實,我們大概都能預想結果……

    「來茴,阿姨不能自私的為了我自己的處境,而不顧你心裡的感受,所以,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你做出任何的舉動,我都不會怪你。」

    緊緊的摟著她的腰,我默默的流淚,即使是一個很難做的抉擇,我的心也早已經麻木了,因為我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抉擇。

    我可以為了江銘晟放棄了親情,還有什麼,是我沒辦法放棄的……

    決定一周後向江銘晟坦白我所知道的真相,我給自己一周的時間,讓自己想出一個盡量能減少他們母子隔閡的方法。

    為了讓腦子裡能一直保持清醒的狀態,我開始拚命的工作,做完了自己的工作,把同事的工作也一併做了,忙碌沒有什麼太大的好處,但足以抵擋所有可以擾亂你心緒的忐忑分子。

    「季律師,有人找。」趙小娟無精打采的從門外走進來,經過我桌邊時懶洋洋的提醒。

    我以為會是喬楚飛,畢竟除了他很少會有人跑到律師所來找我,然後又覺得不太可能,如果是喬楚飛,趙小娟不該是這種態度的,依照之前她對喬楚飛的興趣,一定會興致勃勃的衝到我面前大聲宣告……

    「誰啊?」我疑惑的問。

    「我怎麼知道,自己出去看不就知道啦。」看來果然不是喬楚飛。

    放下手裡的工作,我狐疑的走了出去,再看到門外站的人時,頓時火冒三丈,竟然是他——

    「張二瓜你又想幹嗎?你還敢來我上班的地方找我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告你騷擾!!」

    我一臉憤怒的衝到他面前,對他的出現表現出了極大的不滿和厭惡。

    「你放心,不要以為我還對你存有念想,你這樣的女人,我張二瓜不敢要也要不起!」

    他一臉的諷刺,語氣充滿了不屑,我有些恍然,他這是來找挑釁的嗎?

    「那就好!有事說事,沒事趕緊離開我的視線!」

    我不耐煩的向他揮手,真希望這個極品敗類從此後消失的乾乾淨淨。

    「季來茴,你不要以為我張二瓜是好惹的,你一次次不把我放眼裡,我信不信我會毀了你最重要的東西?」

    我驀然的抬起頭,征征的盯著他,冷笑了一聲:「呵,毀了我最重要的東西?你有這個本事?那我倒是想見識見識,請便!!」

    張二瓜表情自得,並沒有因為我的譏笑而有所收斂,他更加自信的說:「那你就等著吧,我會讓你知道,瞧不起人的下場。」

    他說完坐進了車裡,引擎發動,揚起一片灰塵,在我氣憤的目光下絕塵而去。

    這個世界真是無奇不有,連一個極品都可以跑來跟我耀武揚威,還說出威脅我的話,我和他僅僅見過幾次面,他有什麼能耐毀了我最重要的東西?

    我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我想了想是江銘晟,然後我覺得可笑,就他也想跟銘晟鬥,他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雖然很鬱悶,但我並沒有把他當一回事,更沒有把他的幾句話當一回事。

    下班前我去附近的藥店買了兩盒感冒藥,那天晚上在江銘晟門口等他等到睡著,感冒就一直沒有好,先是嗓子一直痛,接著又是流涕咳嗽,特別是晚上,整夜整夜咳的我睡也睡不著。

    今天下午又覺得頭暈呼呼的,額頭更是燙的厲害,我把責任都怪在張二瓜身上,若不是那個極品來氣我,或許我的感冒不會加重成這樣!

    買了藥站在公車旁等了半天車子也不來,而我越來越難受,站都有些站不穩,天漸漸黑了,無奈之下我掏出手機打了江銘晟的電話。

    「你在哪裡?」我虛弱的輕聲問,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這個時候我很需要他。

    「在陪客戶吃飯,怎麼了?」他的聲音比我想像的要溫柔,我真的怕他會對我不耐煩。

    「那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我咬著唇,坐在公交站台下,路燈把我孤單的身影拉的細長,顯得異常落寞。

    「才剛剛過來,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有什麼事嗎?」

    我用空出來的一隻手擦了擦眼淚,並沒有跟他說我不舒服,我需要他,因為我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脆弱過,我還沒有像林美琪那樣學會怎樣得到他的憐惜。

    「嗯,沒什麼事,那你吃飯吧。」我欲掛電話,他隨口問了句:「你晚飯吃了嗎?」

    我連家都回不了,我還怎麼吃飯,有時候,真的很討厭自己的倔強。

    「還沒有,我在等公車……」

    聲音有些哽咽,我怕他會聽出來,立馬又補充:「車子來了,我先掛了。」

    沒等到江銘晟回話,我真的掛了電話,他在陪客戶我不想牽絆他,我一直都不想牽絆他。

    傻乎乎的就那樣坐在寒冬夜晚的公交站台下,等車的人已經寥寥無幾,路燈灑出寂寞的光暈,伴隨著我孤單的身影,成了冬天夜晚最淒涼的畫卷。

    真的很累很累,累的我想拋棄一切,然後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一個叫做遙遠的地方,從此忘記所有我不能忘記的人和事。

    可是,我能拋棄嗎?世界原本就不是屬於我,我能拋棄的是一切的執著。萬物皆為我所用,但非我所屬。

    昏昏沉沉,意識不清,我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圈住,這個懷抱我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依賴與渴望,就像是吸毒,戒也戒不掉。

    「來茴,來茴……」

    耳邊傳來陣陣呼喚,那是我多麼渴望聽到的聲音,夾雜著深深的關切。

    可是我一句話也不出,我已經被燒的糊塗了,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被人抱起,然後被人帶到了一個地方,最後手臂上傳來被針扎的麻痛,只是麻痛,一點點。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所在的地方並不陌生,是碧水軒,江銘晟送給我的家。

    左邊的手臂上輸著液,右邊的手臂被什麼東西壓的麻木了,我扭轉視線,迎上的是我愛到骨子裡的男人,他躺在我身邊,肩膀壓在我的手臂上。

    我扯過自己的被子蓋在他身上,然後就那樣靜靜的凝視他,這張熟悉的臉龐,在我眼前晃了四年,我恨了他三年,愛了他一年,如此鮮明的對比,卻推翻不了愛比恨深的結論。

    喬楚飛說,江銘晟有那麼好嗎?不愛不行嗎?我真想問問他,他懂不懂什麼是愛,只有真正愛過的人才知道,愛上一個人,要想不愛到底有多難?不是我太執著,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女人亦是如此,愛一個人愛到心的時候,要想把那個人從心裡磨滅掉,除非連心一起滅掉,除此之外,別無它法。

    嗓子一陣乾澀,我忍不住輕咳,江銘晟立馬驚醒,他坐起身,緊張的問我:「好些了沒有?」

    我點點頭,沙啞的說:「好些了。」

    他伸出手掌摸了摸我的額頭,感覺燒明顯退了,接下來就是訓斥我:「你身體不舒服為什麼不跟我說?」

    面對他關心的質問,我心裡有絲絲暖流悄悄的灌入。

    「你陪客戶很重要,我不想打擾你。」

    我說的是事實,可江銘晟很不高興,他冷著一張臉說:「你認為什麼都比你重要嗎?」

    他的言外之意我自然是聽的出,心裡愈發的感動,但也同時很惶恐,如果我把林美琪的事情跟他說了,他還能一如既往的關心我,那麼我就真的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發自內心的關懷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公交站?」我有些疑惑。

    他還是不悅的瞪我,把我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放進去,溫潤的說:「你掛了電話我心裡有些不安,總覺得你聲音怪怪的,就開車來了碧水軒,結果發現你沒回來,又想起你說在等公車,就一路趕了過來。」

    他一邊訴說,一邊繼續瞪我,瞪完了接著說:「結果在公交站,還真讓我撿到了半死不活的你。」

    我忍不住心裡的感動,輕笑了笑,笑完了還不忘打趣:「幸好是被你撿到了,要是被別人撿到了,真不知道我會有什麼下場。」

    他習慣性的彈我額頭:「你還知道下場兩個字?我以為你堅韌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江銘晟一直陪我坐到了天亮,一夜沒睡,他的臉上難掩疲憊。

    「你睡會吧。」我支撐著坐起身。

    他趕緊按我躺下去,穿上西裝外套,看了看手錶的時間說:「上午還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你好好休息,我會安排人過來照顧你。」

    我拉住他的手:「不用了,我等會打電話讓洛慧過來就好。」

    自從陳媽回去照顧她女兒後,我就再也不習慣接觸陌生的人。

    江銘晟知道我性子倔,俯身在我額頭上吻了吻,又替我掩好被子,囑咐說:「記得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晚點過來看你。」

    他走了,偌大的房子一下子變得冷清了,我拿起手機給洛慧打了電話。

    十五分鐘後,洛慧準時趕到,一見我就誇張的尖叫:「怎麼病了?跟江銘晟吵架然後晚上跑出去晃悠凍著了是不是?」

    她自以為是的亂下結論,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瞎猜什麼,去給我弄吃的。」

    她進客廳轉了幾圈,過一會跑來對我說:「你這房子裡有什麼吃的?」

    「沒有。」我淡淡回答。

    「沒有你讓我給你弄什麼吃?」

    「有吃的,我還叫你來幹什麼……」

    洛慧立馬坐到我旁邊,誠惶誠恐的問:「你老實說,是不是被江銘晟拋棄了?」

    「滾!」我吼了句,怎麼動不動就說些我不愛聽的話。

    「哎喲,你別激動嘛。」她安撫我,接著說:「我就是覺得奇怪,首先你病了他怎麼都不守在你身邊,想想之前我們被齊珍珍打的時候,他那叫一個體貼啊,可是現在……現在,就算他不在這裡,也好歹要找人照顧你吧,把你一個人扔這不管不問的,什麼意思嘛!」

    洛慧一臉的義憤填膺,我沒好氣的笑笑,用力的掐了她一下,調侃道:「說你眼光短你還不信,什麼都不是看表面的,江銘晟昨晚陪了我一宿,你來的時候他才剛走,而且不讓別人來照顧也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是陌生控你不是不知道……」

    聽我這麼一說,洛慧恍然大悟,接著長長的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我已經這樣了,你可不能再像我這樣。行了,我去附近超市給你採購點吃的,你先睡會。」

    她關了臥室的門,我的手機又響了——

    「喬楚飛什麼事?」我無力的詢問。

    「你今天沒上班?」他在電話那頭很肯定的質問我,「我剛去你們律師所找你了,那個叫什麼趙大娟的……」

    「是趙小娟……」我打斷他的話,沒好氣糾正。

    「管她什麼娟的,反正就是她說的,說你生病請假了,你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有些感冒,休息休息就好了。」

    「你住哪裡,我去看看你。」

    「不用了,沒什麼事。」我趕緊拒絕,孤男寡女的,我可不想讓江銘晟誤會些什麼。

    「我還有事跟你說呢,電話裡說不清楚。」他不容拒絕的強調:「必須要今天說。」

    無奈的歎口氣,他說必須要今天說,我還能說什麼——

    把地址報給他,既然他要來就讓他來吧,反正洛慧也在,倒沒什麼大問題。

    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還沒睡多久,忽然聽到臥室外有爭吵的聲音。

    「你找誰啊你,鬼鬼祟祟的你想幹什麼?」是洛慧的聲音。

    「我找季來茴,你又是誰啊?我在看門牌號,什麼鬼鬼祟祟的,怎麼說話的!」

    這個是喬楚飛的聲音。

    我支撐著坐走身,用力的喊了聲:「洛慧……」

    然而我虛弱的聲音根本就抵不過外面的爭吵聲,外面那兩人像是比誰聲音大,越吵越來勁了。

    無奈之下,我只好下了床,頭重腳輕的走到門邊,開了臥室的門走了出去。

    兩個人一看我出來,立馬停止了爭吵——

    「來茴,你怎麼出來了?」

    「來茴,你好點沒有?」

    面對兩人同時關懷的聲音,我苦笑笑:「再不出來,你們是不是要打起來了。」

    「誰跟她打呀,好男不跟女鬥。」喬楚飛鄙夷的撇了眼洛慧。

    洛慧立馬反唇相譏:「好女不跟瘋狗鬥,跟他打髒了我的手!」

    我瞧著這兩人牙跟毒似的,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好了,都是我的朋友,別不給面子啊,我還在病著呢,吵什麼吵。」

    假裝頭痛的揉了揉額頭,洛慧立馬撫著我說:「快回床上躺著去,我去給做飯。」

    我重新躺回床上,喬楚飛搬了把椅子坐在我床邊,洛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去了廚房。

    「什麼事說吧?」我直視著喬楚飛,等他說出什麼重要的事,今天非說不可。

    「其實是好事,說出來你一定非常高興。」他表情有些激動。

    我愈發的疑惑了,什麼事能讓我非常高興?看喬楚飛臉上的表情十分鄭重,不像是逗著我玩的——

    「到底什麼事?」我有些受不了他賣關子。

    「關於林美琪的。」他將頭往前湊了湊,很神秘的說:「你知不知道她的過去?你一定不知道對不對?」

    我的心咯登一聲,有一絲不詳的預感,我沒有告訴他我知道,只是催促他趕緊說。

    「原來她現在的家世背景都是假的,什麼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是舞蹈家,全都是騙人的,她真正的背景說出來嚇死你,她父親是個賭鬼吸食大麻六年前就死了,而她母親是個水性揚花的女人,他父親死後就跟人家跑了……」

    喬楚飛短短幾句話聽的我心驚膽戰,這些話我並不陌生,可是他是怎麼知道的??

    「你聽誰說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我不安的質問。

    「哎,現在誰不知道啊,電視上,報紙上,消息滿天飛……」喬楚飛幸災樂禍的哼笑:「第一次看她就不是什麼好女人,果然是多行不義必自弊!」

    我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半晌才反應過來,猛的坐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說:「為什麼會這樣?這些消息是誰放出去的?那林美琪現在人呢??」

    喬楚飛盯著我激動的情緒十分詫異,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撫說:「來茴,你別激動,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再說了,我哪知道這消息是誰放的,我也是早上上網的時候看到才來跟你說的……」

    痛苦的閉上了雙眼,我萬萬沒想到林美琪不為人知的過去被人拆穿了,心裡惶恐的感覺愈發的強烈,總覺得考驗我們愛情的時候到了……

    我拿出手機,撥打江銘晟的電話,如我預料的一樣,關機。

    指甲深深的掐進了肉裡,我絲毫沒有感覺到痛,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掉。

    整整三天,江銘晟沒踏進過碧水軒一步,他或許已經忘記了臨走前說的那句話——我晚點再來看你。

    晚點,果然是夠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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