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周毅vs夏如雪（二） 文 / 河清海晏七七
酒店豪華的包廂，江宇翔走進去便看到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的夏老太太和一旁神色急促的響。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蔓延。畢竟這是夏老太太第一次召見他。
「夏奶奶，您好！」江宇翔禮貌的打著招呼，卻依然不見嚴肅的老人臉上有點笑容。
「江少爺，請坐。」老太太指著對面的沙發讓他坐下。「江少爺，我知道你很愛我家小雪，但是愛一個人就是要讓她過得幸福。現在我們家小雪終於找到可以給她幸福的男人，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們家小雪。」老太太說話的表情宛如一個慈祥的奶奶，讓他有種錯覺，這個老人很愛夏如雪。小雪找到可以給她幸福的男人，江宇翔突然很想笑，一個才見過幾次男人，她居然認為能夠可以給雪幸福。
江宇翔淡淡的笑著道，「夏奶奶，我和雪是真心相愛。我想只有我可以真正給她幸福。」
老太太也笑了，很鄙視的笑了，「江少爺大概還不知道小毅和我們家小雪的關係，你一定不知道我們家小雪從小的夢想就是嫁給小毅。甚至曾經為了他跳河，兩人差點一起死掉。但是她為你做過什麼？」
「兒時的一些玩笑如果也能算是愛情的話，那麼我無話可說。想要讓我放棄雪，除非有一天我發現雪不愛我了。否則我永遠都不會放棄！」江宇翔堅定地說著。
「江少爺，這些話我想等到有一天你強大得可以打敗小毅時再說我會比較欣賞。現在我們夏氏正面臨著危機，只有小毅才能幫助我們。小雪作為夏家人，這些都是自己的責任。是她逃不了的宿命。」
「她的責任？呵呵，我覺得夏奶奶更應該好好去想想自己的責任，您覺得您盡到了做奶奶的責任了嗎？您有關心過你的孫女嗎？除了辱罵她，利用她，您還為她做過什麼？你們夏家根本不把她當夏家人，憑什麼讓她去履行作為夏家人的職責？為什麼做奶奶的可以狠心利用孫女的幸福來拯救家族的事業？這樣對她公平嗎？」江宇翔憤憤然說了一大堆，殊不知冥頑不靈的老人一句話也沒聽進去。老太太依舊保持著優雅的笑容，平靜地說道，「江少爺，既然我來找你了，就證明我今天不勸退你，誓不罷休。」
「是嗎？夏奶奶覺得怎樣能夠勸退我呢？」江宇翔挑眉。
老人不顧江宇翔掉釁，冷靜的說道，「我的死能夠勸退你嗎？」說完她笑了，自信的笑了。
江宇翔皺起了眉，深深地看一眼老人，彷彿在辨別她的話有多真。
老太太得意的繼續道，「雖然我和我孫女沒感情，但是你信不信我因為你們的關係而死去，她永遠都不會接受你。她就是這麼個執拗，笨拙的人，我想你應該比我更瞭解她。」
「我們江家也可以幫助你們渡過難關！」江宇翔妥協道。
「但是我更喜歡周家的財氣。我相信有一天，如果你強大了，我一定也會接受你。所以，想要永遠得到她，你只有一個方法，努力！讓我看你的能力。否則，如果你依然不放棄，我會讓你見到我的屍體。讓小雪永遠活在悔恨中。你好好衡量其中的輕重。」
「雪不會答應和那個人結婚的！」江宇翔堅定地說著，心中卻在彷徨。
看到緊張的江宇翔，老太太再次爽朗的笑了。「江少爺大概還不知道，我們雪和小毅從小就認識。他們的緣分是天注定的。更何況，你覺得對她來說，是親情重要還是愛情重要。我的死和她的愛情之間，你猜她會選擇哪一個？」
「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拆散我們？你想要的不就是解決夏家的危機，我可以幫你。」江宇翔努力壓低聲音，試圖不讓自己的火氣爆發。
「因為你不夠強大，因為小毅能夠給我們家帶來更多的利益。放手吧，孩子！否則我會用我的死在你和小雪面前劃一道鴻溝，讓你們永遠無法牽手。但是，如果你現在放棄了，有一天變得強大了，我想我會接受你。」老人積極誘導著，看著他猶豫的神情，她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
多年以後，江宇翔才發現，他被騙了，被這個老人徹底騙去了自己的愛情和幸福。當他終於強大了站在她面前，她卻告知他夏家絕不可能接受離婚。直到那時，直到他真的徹徹底底失去了他的最愛，他才發現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有多幼稚。
一直被關在家裡的夏如雪突然被告知她自由了，興奮過度的她跑去找江宇翔，得到的卻是他冷冰冰的一句，「我們分手吧！」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以為他在鬧脾氣，於是她也發了很大的火。等了幾天卻依舊等不到他的道歉，她開始不安，開始打他電話，他不接。開始發他短信，他不回。急了，真的急了。直到她追到機場看到他，她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們真的分手了。那天她哭著求他，第一次在他面前哀求，第一次在他面前失去尊嚴。可是她還是失去了他。
回到家，只有響去安慰落魄的她。老太太只是告訴她，婚期已經暫定。她什麼都沒說，便是默認了。去學校辦了退學手續，那個到處擁有他們美好回憶的機房，她再也不要踏進去。既然所有人都讓她嫁給周毅，那就嫁吧。連她認為全世界最不可能放棄她的人都不要她了，還有什麼好在乎的。很多年以後，她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聽到她手她願意嫁給周毅，老太太笑開了懷。算了，這樣就足夠了，長這麼大第一次為夏家盡孝。就當是償還當年的養育之恩。離開夏家未必是件壞事，畢竟這個讓她壓抑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原本以為夏如雪會直接拒絕，如今傳來她已經同意結婚的消息，周毅徹底怔住了。以為奶奶只是在開玩笑，可是現在是什麼情況，所有人都在開玩笑不成。終於還是沒有按捺住，親自把夏如雪從夏家拎了出來。
「為什麼答應結婚？」海爆周毅倚在車上，低沉的聲音讓人聽起來不那麼真切。
「因為夏氏需要你的幫助。沒有你會倒閉。」夏如雪笑著回答，寒風吹亂她的頭髮，吹不亂她的心。
「真的只是這樣嗎？還是跟你男朋友分手了，想隨便找個人氣他？」
「人都走了，怎麼氣他？」夏如雪依然笑著，很苦澀的笑。
「你明明知道我愛的是夢暄！」看著寒風中柔弱的夏如雪，周毅情不自禁皺起了眉。
「那你可以拒絕啊！你可以跟周奶奶說，你要跟夢暄結婚，你可以跟她說你不愛我。為什麼你不早點和夢暄結婚？這樣我們就不會有交集。很多事都不會發生。」夏如雪越說越激動，扯著嗓子嘶吼，「我恨你們，我恨你們所有人。」
如此瘋狂的夏如雪讓他的眉頭皺得更深，直接坐上車任由她一個人發洩。直到累了，喉嚨破了，她才回到車上，淚水早已在臉上風乾。
「放心吧，這場婚事我不會同意的。你也不用委屈自己。」他最終還是沒有忍心罵她，反而變成了安慰。
回去的路上，還沒來得及將她送回家，便接到顧勇的緊急電話。奶奶被送往醫院搶救了，原因是吃了太多的安眠藥。
車子疾馳在公路上，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在。夏如雪伸出手緊緊握住他的，柔聲安慰道，「周毅哥哥，你不要擔心，周奶奶不會有事的，她只是想嚇嚇你而已。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夏如雪不停的重複這句話。不知道是在安慰他，還是在安慰自己。
但他們衝進醫院時，手術室的門還緊緊閉著。看到周毅急匆匆走來，顧勇走上前便給了他一拳，」如果外婆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看你後悔一輩子。你的婚姻和外婆的什麼哪個更重要？」
周毅靜靜地站著任由著顧勇說教，唇角滲出血絲。他永遠都不知道他的表弟顧勇很有表演天分，他永遠都不知道這些只是一場秀。或許他其實是知道的，只是不想再惹這個老人生氣。
揍完周毅，顧勇一個人偷偷在旁邊偷樂著，生平第一次揍周毅，並且他沒有還手。他不敢相信周毅知道後會把他怎麼樣，只要想到有外婆撐腰便也不那麼害怕了。天知道剛剛揍周毅的時候用了他多大的勇氣。暗自偷笑中的顧勇肩膀猛的被重重拍了一下，驚嚇的回頭看到的是平靜的夏如雪。深深吸了口氣，抱怨道，「你想嚇死我嗎？心臟病差點被你嚇出來了。」
「你跟奶奶是不是在演戲？奶奶……」夏如雪猜測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顧勇神神秘秘小心翼翼拉到角落裡，輕聲說道，「你小心點，不要給我哥聽到，否則我們所有人都死定了。」
「我不管，我就想知道奶奶有沒有事。」夏如雪沒好氣的甩開他的手，冷冷的問。
「沒事沒事，放心啦，我外婆還沒抱到曾孫，不會就這樣離開的。」面對夏如雪不友好憚度，顧勇撇撇嘴，也沒好氣的說著。
得到滿意的答應，夏如雪對他翻了翻白眼，轉身看向周毅，他正倚在手術室的牆上，深深的低著頭，感覺像在懺悔。夏如雪深深吸了口氣，跑去拿酒精幫他消毒。兩個老人這種用心又是何苦呢？為什麼偏偏要撮合他們？原本幸福的兩對人為什麼一定要拆散。她不懂，也不去想想。
棉簽沾著酒精幫他擦拭嘴角的血漬，他沒有拒絕，將沉默進行到底。
「周毅哥哥，放心吧，奶奶不會有事的。」除了這句話，夏如雪不知道還有什麼話可以更好的安慰他。想要告訴他真相，卻又怕對周奶奶所做的一切付之東流。
周毅沒說話，只是低著頭靜靜地站著。
手術室的門被打開，所有人都第一時間湧向醫生，看到焦急的夏如雪，醫生摘下口罩，微笑著說道，「周先生不用擔心，剛剛給周老太太洗過胃，已經沒事了。但是，希望能夠控制好她的情緒，再有此類事情發現，我不敢保證會沒事。老人嘛，有什麼心願，做晚輩的還是盡量滿足為好……」
聽著醫生的侃侃而談，夏如雪便知一定又是奶奶的幫兇。
醫生還在勸說著，顧勇配合的直點頭，一邊還悄悄地撇一眼周毅。看到他憂鬱的表情，他便知外婆又成功了。周毅沒有再聽醫生話癆下去，逕直去了病房。
病房裡，老人已經安安靜靜瞪著，呼吸是那麼的緩慢，表情是那麼的慘白。聰明如他，怎麼會不知道一切都是老人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可是知道又怎樣，如果堅定拒絕，這個老人會傷心成什麼樣。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老人對夏如雪如此喜愛，以至於他們移民後的時間裡，她依然不停的在他面前回憶那個可愛的女孩。他皺這眉坐在老人的身爆伸手撫摸她已經褶皺的額頭。沒有父母的他，是奶奶帶大的。從小到大，她總是把所有最好的都給他，從不逼迫他做任何事。這次是第一次。心中某種的決定在慢慢綻放。
「毅，你說什麼呀！跟我分手，跟那個女人結婚！是我聽錯了還是你糊塗了？」陳夢暄扯著嗓子朝周毅嚷道。臉上不安與憤怒並存。
周毅平靜的點點頭，不去看她扭曲的臉，「對不起！為了奶奶我必須娶小雪。」
「你娶了她我怎麼辦？我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終於相信這是事實的陳夢暄哭著道。
「你說什麼？你懷孕了？」周毅平靜的臉上有了起伏，握著她的雙肩一字一句的說著。
陳夢暄突然擦乾眼淚，苦澀的笑著道，「原本想等你生日的時候給你一個驚喜。只是沒想到這個孩子來的那麼不是時候，他的爸爸應該不希望他的到來吧。但是很抱歉，我真的懷孕了。懷孕兩個月了！」
陳夢暄苦澀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周毅攬入了懷裡。「對不起，夢暄。我不該說這些話的，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連你懷孕都沒發現。我們不分手，我一定說服奶奶讓我們結婚。對不起，對不起……」
無數個對不起再次讓陳夢暄淚流滿面，緊緊地環著他的腰，發洩似的讓淚水沾濕他的襯衫。心中某個想法在慢慢誕生。哀傷的眼神變得迷離和仇恨。
接到陳夢暄的電話，夏如雪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很大方的接受了她的邀約。
坐在她的車上，看著她在偏僻的小道上把車開得飛速，她的嗅到了嗓子眼。得罪誰都不要得罪女人，這句話她絕對相信。陳夢暄是個絕對的人，從小就是。所以她敢保證為了周毅她什麼都做得出來。
「夢暄姐姐，可不可以把車開慢點，我有點暈車。」夏如雪扯出一絲笑容，尷尬的問道。
陳夢暄瞥她一眼，扭曲的笑道，「怎麼？害怕了？害怕我跟你同歸於盡。敢搶我的男人，就不要害怕我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
陳夢暄危險的話讓夏如雪皺了皺眉，閉上嘴不再說話，任由車子奔跑在小路上。
直到車子平穩的停在一家面對門口，夏如雪才緩緩睜開眼睛。『原來自己還是安全的。』心中忍不住發出這樣的感歎。跟著陳夢暄走進麵店，這裡一位客人都沒有，或許是因為現在還很早，沒有人會現在來吃飯。又或者這裡太過偏僻。
坐在麵店裡，陳夢暄憚度突然變好了許多，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小雪妹妹，我懷孕兩個月。我希望你能夠主動離開毅，讓我的孩子出生在一個健康，溫暖的環境裡。毅根本不愛你，和他結婚你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和他結婚我沒有想要什麼好處。只是在聽奶奶的安排。如果她同意我不結婚，我想我很樂意不結這個婚。但是如果她不同意，對不起，我不敢違背她。」夏如雪柔和的笑著，不卑不亢。愛情之於她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想要的只是安於現狀罷了。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去惹老太太。那麼想要她嫁給周毅，她嫁就是了。反正江宇翔都不要她了，嫁給誰不是一樣。
看著夏如雪堅定的表情，陳夢暄假裝出的溫柔和真誠已經被憤怒完全取代。「夏如雪，我沒有見過你這麼賤的女人，被自己男人拋棄了，就千方百計拆散別人。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如願的。現在我懷著毅的孩子，你看周家會不會讓這個孩子流落在外。」
「既然如此自信，幹嘛還要來找我？」夏如雪撇撇嘴，轉身往外走。現在的她只有隨遇而安。沒有必要不會輕易去惹怒老太太。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那麼重要。
當她走到外面時，當彎曲狹窄的小道上迎面駛來一輛大貨車時。她永遠都想不到陳夢暄會極端的將她推到小路中央。
一切都是天意，貨車撞到的不是她，方向盤打偏，直直的撞上陳夢暄。一瞬間尖叫聲，剎車聲，哭喊聲響徹整個郊區。
夏如雪哭著跑向陳夢暄，鮮血已經染透了她的衣服，流遍全身。
「夢暄姐姐，你不能有事，你一定不能有事。我答應你，死也不跟周毅結婚。求求你不能有事。」夏如雪哭著嚷著。緊緊地抱著地上的陳夢暄。
「不要告訴毅！」吃力的說完那幾個字，陳夢暄便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不——你不能死——」安靜的郊外，夏如雪的嘶吼聲異常的淒慘。
「，趕緊報警吧！」司機，麵店老闆，老闆娘紛紛勸說。
夏如雪輕輕放下懷裡的陳夢暄，跪在了他們三人面前，「求求你們不要報警。我不想愛她的人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她不想讓心愛的人知道這一切，我不希望她死後不安心。求求你們，就當是一場意外。求求你們——」
「，您這又是何苦呢！」三人紛紛搖著頭，將跪在地上的夏如雪拉起。
那一天，她見證了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原來生與死也就幾秒鐘的時間。那天，她便知道，自己必將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