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60、局(3) 文 / 千蓮
想著,梅妃頓時覺得原先所受的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面上緊張無比地上前,「國母,這可如何是好?若是讓國主知道這丫鬟被臣妾打死了,臣妾可如何是好?」
不待芷荷回答,梅妃已經直起身子,上前去試探了下那宮婢的氣息,頓時高興地轉頭對芷荷笑道,「國母,她還沒死呢!沒死,呵呵……」
芷荷眸底閃過一絲光芒,面上卻一副驚慌,之後便假意鎮定地道,「真的嗎?那……那真是太好了!」
看著芷荷的反應,梅妃心中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更加用力地點點頭,一副生怕芷荷不相信的樣子,「國母,真的。」想了想,又加了句,「放心吧,國母,只要她還沒斷氣,家父就有辦法讓她從鬼門關回來。」
「梅姐姐,你確定?」芷荷怔了怔,抬起頭,看著梅妃,話語裡帶著一絲詢問,一絲希冀。
梅妃一怔,隨即明白她是想要暗示自己,不要插手,看來,她讓父親過來,不過是想讓自己勸服父親不要救人,以達到她的目的罷了,更加肯定點頭,說得善解人意,天真無邪,「當然確定啦,臣妾可不能讓國主誤會國母。」
芷荷聽了她的話,頓時呆愣地坐著,眼神也愣愣的。
梅妃只顧著得意,卻沒有注意到芷荷眸底的志在必得與一閃而過的笑意。
「陳大人,國母命您在此等候片刻。」
門外,隱約傳來太監的話,梅妃耳尖地聽到,也不等芷荷發話,迫不及待地出聲,「讓陳大人進來。」
說完,還不忘有禮地福身對芷荷說道,「國母,若想救活這丫頭就要盡快。相信您一定不會怪罪臣妾多嘴和失禮吧?!」
芷荷只是怔怔地看著依舊躺在那裡的丫頭,似乎沒有聽到梅妃的話。
陳太醫一進來便恭敬地跪在地上,雖然上面有自己的女兒,但畢竟身份有別,更何苦芷荷在,不想落人口實也只有遵循禮數,「微臣叩見國母,梅妃娘娘。」
芷荷似乎沒有聽到一般,半響才回神,緩緩說道,「陳太醫不必多禮,起來吧!」
「多謝國母。」陳太醫緩緩站了起來,垂首立在一旁。從頭到尾都不曾抬起過頭,一直將頭埋得低低的,對於梅妃不斷的眼神示意一點兒也沒見到,芷荷心中暗歎,這陳太醫比他女兒有腦子多了,不過只要有梅妃在,這個局自己是贏定了。
「陳太醫,本宮知道你是太醫院的院長,只負責國主和本宮的身子,只是今日……」說著,芷荷將目光定在了那個臀上鮮血已經慢慢凝固的人,陳太醫一早進來便已經看到那個丫頭,但只是裝作不知,既然國母不將話說完整,自己當然也會繼續裝作不知情地低著頭,沉默不語。
「哎……」芷荷輕聲歎口氣,怔了半響,在梅妃焦急的眼神下半天才說,「罷了,也沒什麼事,你們父女難得見一面,本宮就先走一步了。」
說著,站起了身,抬起手就要召喚外面的侍婢。
「等一下!」
一聲清脆而焦急的聲音不顧一切地響起。
芷荷詫異地轉頭,看向出聲者,梅妃,「梅姐姐,還有什麼事嗎?」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裡隱隱藏著警告的意思。
但梅妃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上前一步,微福身,「國母,這個丫頭乃您的貼身侍婢,如今因為臣妾受了這樣重的傷,相信讓陳太醫看一下應該不為過,相信國主也一定會理解國母救心愛侍婢心切,不會怪罪的。」
芷荷怎麼會聽不出梅妃話裡行間透露的威脅呢?一聽,柳眉一豎,輕輕『哼』了一聲,回身又坐了下來,語氣一改剛才的溫和,慍怒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本宮就將這件事交給梅妃,若是救不活這個丫頭莫要怪本宮不念姐妹之情!」
梅妃心中一喜,對芷荷話裡的另一番警告也直接忽略掉,急忙道,「國母請放心,臣妾一定會為國母排憂解難,將此侍婢救活的!」
說著,轉頭輕聲地對從頭到尾都低垂腦袋,沉默不語的陳太醫說道,「父親,您就為那個丫頭看看吧。」
陳太醫低垂的頭這才微微抬起,看了一眼眼角眉梢皆帶著喜意的女兒,作揖道,「微臣遵命。」
說完,便走到那宮女旁邊,避嫌地不去看她的臀部,只是拿起她的手號脈,低垂的頭隨著診斷詫異地抬起,原先的拘束也被取代,驚訝地又診了一次,眉頭緊緊鎖著,放下手,不再避嫌地認真端詳起她的面部,看完之後眼神閃過瞭然,但隨後卻更加驚訝、困惑。
這時,芷荷出聲詢問,「陳太醫,如何?難道很嚴重嗎?」
梅妃從未見自己的父親有過如此為難的表情,也很焦急地上前,「父親,到底怎麼樣了?還有救嗎?」
陳太醫一臉嚴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轉而恭敬地對芷荷行了個禮,回道,「回國母,這個宮婢中毒了。」
「中毒?」芷荷和梅妃同時詫異地出聲,看著陳太醫。
「是的,而且是致命毒藥,只怕很難救活了。」陳太醫緊鎖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芷荷驚訝之後,很快反應了過來,看著梅妃,似笑非笑,看得梅妃整顆心都發毛,「梅姐姐,本宮沒想到原來姐姐是這麼向著本宮的呢!」說著,還親暱地拉過她的手,一起坐了下來。
「不,我,不,臣妾沒有。」梅妃快速地抽回自己的手,站了起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芷荷,不過,很快地,她就鎮定了下來,嘴角掛起一絲冷笑,「國母,您放心,臣妾既然說要救活她,就一定不會食言的。不過請您容許臣妾和陳太醫單獨說幾句話。」
說完,也不等芷荷發話,直接朝著右邊的一個小暖閣走了進去,陳太醫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心裡也有諸多疑問,遂對著芷荷行禮便跟在了梅妃後面。
「父親,那個宮婢有沒有辦法救?」一進暖閣,梅妃再也顧不上那些繁文縟節地回身拉住陳太醫的手焦急地問道。
陳太醫抬頭,一改剛才的謙虛謹慎,滿臉不悅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梅妃一愣,隨即將自己所猜測的都說了出來,「父親,女兒猜那個宮女一定是被國母下毒了,國母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被那宮女知道了,所以國母才會下毒手。可是,她又不能直接除掉那宮女,所以暗中下毒,所以今日將她帶來我這她從未來過的梅宮,以為這樣就可以將毒害那宮女的罪名推到我身上。哼,這個國母真是惡毒,不過,她也實在是太小看我梅妃了!」
陳太醫聽完,看似渾濁實則精明的眼睛看了看女兒眉飛色舞的神色,又想了想剛才國母焦急,聽女兒要自己救活那個宮女時候的不滿,有幾分相信女兒的猜測,但轉念一想,「不對,那宮女中的毒非同尋常,只有國主和我擁有,而你擁有的也只是解藥,國母怎麼可能會有?」
「父親,難道您說的是……?」梅妃也是一驚。
「嗯。」陳太醫神色凝重地點點頭,「而且,只怕那宮女今晚或者明日便會毒發。」
梅妃一下子沒了主意,本來一心一意想要將宮女救活,好從她口中套出自己想要的話(即便事情不是自己所猜想的,自己自有辦法讓它變成是自己所希望的),但如今那宮女中毒了,而且還是那種毒藥,難道是國主不想讓她活了?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陳太醫很快便已經有了主意。
「我給你的解藥呢?」陳太醫想著,便找女兒要解藥。
梅妃雖然疑惑,但還是聽話地將身上的一個貼身香囊拿了出來,「父親,你打算救她嗎?可是這解藥不是很珍貴嗎?難道要用在那個宮女身上?」
陳太醫接過女兒的香囊,從裡面拿出三粒黑色的藥丸,再見香囊還給梅妃,嘴角掛起一絲笑意,「藥再珍貴只要用到點子上便是仙丹也是值得的。」
梅妃蹙著眉頭,「父親的意思是……?」
陳太醫看了一眼暖閣外,雖然明知在這裡講話,外面根本聽不到,還是湊近梅妃壓低聲音,「只要有證據說明當今國母私自與烏國往來,並且還利用烏國的毒藥害人,你說……」
梅妃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興奮地看著陳太醫,「父親,您……您說的是真的?」
嚴肅的臉霎時也寵溺地笑了,「傻丫頭,不管有多困難,父親都會幫你達成心願的。」眼中精光一閃,「更何況,對烏國最熟悉的莫過於我,只要我能證明,國母必死無疑。不過,暫時不能操之過急,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