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97他身邊的女人有很多 文 / 北葦
滾燙的水倒入茶壺中，淡淡的茶香立刻就溢了出來，茶葉在水的表面打著轉，浮浮沉沉的煞是好看。
林碧落揮手，示意服務生退下去。
她半坐在墊子上，背挺的很直，姿勢優雅的將茶壺拿起來，親自將第一次的茶水空出去，伸手替江離雯倒了一杯新茶：「阿離這個孩子從小就年輕氣盛的，不知天高地厚，前些年說有來大陸做遊戲，我和他爸爸也沒攔他，只當他是在玩，畢竟他對什麼都是三分熱度。」
她邊說，手指頭邊將袖口挽起來，聲音輕輕的，卻像是小針，紮在了江離雯心上，刺刺麻麻的，一時之間，江離雯除了沉默，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碧落見她不說話，抿了一口茶，淺笑著，像是一副優美的畫卷。
她們坐的地方，風景開闊，幾乎能將整個城市的景色都盡收眼底，下面是溫泉水的熱氣，像是浮游在水面的繁華，很有君臨天下的感覺。
這裡的一切，對於江離雯來說，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林碧落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江小姐，你是個聰明的人，知道有些話說的太開，也沒什麼意思。其實，我們做父母的，都是為了孩子著想，誰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好？古人說門當戶對，這話沒錯。江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你要知道，從小生活環境不同，生活習慣就會不同，接觸的人，更是不同，有些人，他們的人生，都是一早就注定好了的。要娶什麼樣的人，要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玩，將來要擁有什麼樣的生活。所以，江小姐，你不用在阿離這裡耽誤時間了。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什麼是他需要的，聽說你曾經拒絕過他。那個孩子呀，對得不到的東西總會異常執著，得到之後也就不新鮮了。」
空調開的太大，呼吸入肺中，江離雯雙手拿著水杯，總覺得冷得有點疼。
談話還在繼續，像林碧落這樣到達一定高度的女人，她說話，不會帶半個髒字：「不客氣的說，像江小姐這樣的女人，我見過很多。我今天來，也不是來逼你離開，只不過是讓你對阿離的瞭解多一點，日後鬧的太難看對誰都不好，你可以多想今天。」
像江小姐這樣的女人？江離雯低低的笑了起來：「這樣的女人是那樣的女人?」
林碧落沒有接話，只是從錢包裡掏出一張金卡，推到江離雯的面前，眉眼中的輕蔑是沒有辦法掩蓋的：「當年阿離給了你多少，我現在也給你多少。」
江離雯像是被重擊到了，她緊緊的握著手中的茶杯：「我想林女士誤會了，我和他在一起，並不是為了這個。」
「誤會的人是江小姐。」林碧落彎了彎薄唇：「阿離和你在一起，為的是什麼，也不是你想的那個。」
江離雯的臉色有些發白，在這樣鐵腕的話語中，她找不出任何話來反駁，但她並沒有退縮，只是把手中的瓷杯放下，低聲笑了笑：「在沒有見到林女士之前，我一直覺得夜樊離這個人活的肯定特別逍遙自在，現在想起來，其實不然。他還……挺可悲的，連婚姻都要別人來安排，是不是他身邊的每個女人，林女士都會用這種方式來打發？」
林碧落好像是大發慈悲，帶著悲憫的眼光看著她：「看來江小姐還是不夠清楚阿離，他身邊的女人很多，有些根本就不需要打發.就像白家的那個丫頭，打小就跟著他，兩個孩子的感情也不錯，我們也會樂見其成。你也有母親，應該多少懂一點做母親的心情，據說你已經有了小孩了，也和封家公子住在一起過，那就更應該知道……」
後面的話，江離雯已經不想在聽了，她開始慶幸，慶幸對方還不知道天天和晨晨的身份，慶幸她曾經和封師兄同住過。
她將卡推回去，笑的不卑不亢：「林女士，你放心，我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關於您說的，我也會好好考慮。」
她不想在夜樊離的母親面前失禮，因為她害怕對方會說她沒教養。
她能忍受很多東西，唯一不能忍受的是因為自己的事情牽連到媽媽。
或許她很倔強，但是事到如今她也只剩下倔強了。
林碧落聽她這麼說，見好就收，沒有在說什麼，滿意的笑了起來：「你要是真的當場做出什麼承諾來，我反倒不放心。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中途林碧落接了幾個電話，都是b城當地的有頭有臉的人物打過來的。
聽起來，想要約她吃個飯，都會被推了又推。
江離雯苦澀的笑了笑，帶了些嘲弄，心想自己也算開了眼界，見到了夜家的女主人。
其實，林碧落並沒有說很過分的話，江離雯心想，或許這才是女人最厲害的地方，不急不躁的就把事情給辦了，字字都能起到作用。
一直以來，她都清楚自己和夜樊離之間是有差距的，那是一種生來便有的差距。
就是因為她從來都沒想過要怎麼樣，所以這種距離也就一直在模糊線上。
就像，別人有錢有權是別人的事，跟她又什麼關係。
可是，最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開始意識到這種問題。今天的所見所聞，更是讓這種差距真真切切地展現在她的面前。
彷彿，夜樊離，這個人離自己更遠了……
「沒想到江小姐也會來這種地方。」突如其來的笑聲，打斷了江離雯的沉思，她抬頭看過去，只見白染正站在門口，笑吟吟的看著她：「呀，你們喝的是毛尖？」
林碧落也在笑：「小染來了，這毛尖是我特意給你留的。」
聞言，江離雯拿著茶杯的手僵了僵，原來自己只不過是沾了白家小姐的光，才得了一杯毛尖。
夜樊離母親的意思表達的再清楚不過了，什麼樣的人才配和什麼樣的茶。
白染走進來，落落大方的嗅了一下：「上等的毛尖，肯定是新摘的。」說著，她把手上拿著的東西遞過去：「光有茶怎麼行，這是我自己做的餅乾，特意拿過來給伯母吃的。」
林碧落拍了拍旁邊的墊子：「快點坐過來，總站著說話算什麼。」
「我是看江小姐還在，過去有點擠。」白染笑著，整個人看上去很真誠：「伯母，我去讓服務生搬個木椅過來。」
江離雯站了起來：「不用了，我這就要走了。」說著，她禮儀周到的向著林碧落點了下頭：「林女士，那我叫告辭了。」
該說的話也說完了，該達到的效果也達到的，林碧落並沒有攔她，叫來司機：「老王，送江小姐回去。」
「是。」司機彎了彎腰，推開門帶著江離雯走出了茶亭。
一路上，江離雯只感覺嘴裡都是毛尖的味道，那種奢侈到極點，和自己格格不入的味道。
原來自己，還是會自卑的。
她苦笑。
晚上還要給兩個小傢伙做飯,她看看了表，六點都沒到，也不急著回去了。
逛了許久的超市，七點多才到家，打開門，屋裡空蕩蕩的。
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兩個小傢伙出去被司機帶出去玩了。
走進廚房，把袋子裡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味精、色拉油、鹽、醬油……
臥室裡還有些衣服沒有收拾好。打開衣櫃，裡面整齊地掛著男人的西裝襯衫，單調而冷清，每一件都價值不菲。
就連一個小小的別針，都夠上的平常人一個月的吃住了。
看到床上有換下來的衣服，江離雯直覺的把它拿起來，打開洗衣機，正要往裡面放。
一側的僕人趕緊阻止了她：「江小姐，那件衣服不能機洗，只能手洗的！」
「是嗎？」江離雯楞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記得封師兄有好幾套西裝都很貴，她都是這樣拿來洗。
那僕人笑了笑：「江小姐說的哪裡的話，還是我來洗吧，這衣服做工講究，洗不好就浪費了。」
「好。」江離雯楞楞的看著僕人的動作，一種莫名其妙自己也難以說清的心情在胸臆間氾濫……
她呆了一會兒，才走進廚房，切菜的時候，切到了洋蔥。
有些迷眼，伸手揉了揉，越來越覺得酸。
拿水洗了洗眼睛，才勉強把幾個菜炒了出來。
剛巧，兩個小傢伙也回來了，蹦蹦跳跳的摸樣，看起來玩的很不錯的樣子。
江小晨看到她之後，兩隻小手向上舉著：「媽媽，媽媽，我們今天去了遊樂場，還去了科技館，科技館裡有機器人，天天看了說想要一個，然後……嘿嘿，跟著我們去的那個叔叔說，三天之內我們肯定能收到一個比我們還大的機器人！」
江離雯摸了摸他的頭，這小傢伙總是這麼精力充沛。
江小天則是把小書包交給了身後僕人，一言一行中早已有了夜家的風範：「去通知爹地，我和天天已經到家了。」
「是，小少爺。」僕人拿了著小書包，撥通了公司助理的電話，大概說了一會兒，然後轉過頭去，對著江小天說：「小少爺，今晚少爺不回來了，他特意囑咐，讓你們聽話一點，不要亂跑。」
「知道了。」江小天把身上的小皮衣脫掉，也湊到江離雯面前，叫了一聲媽媽。
江離雯伸手抱了一下他：「很開心？」對於天天，江離雯還是比較瞭解的，雖然這孩子表面上看著並沒有什麼大的情緒波動，但是只要他心情好的時候，一雙眼睛就會亮亮的，像是黑寶石。
江小天點了下頭，很學術性的說：「科技館整體來講還是不錯的。」
「嗤！」江小晨大聲的嘲笑他：「剛剛在那裡呆著還不想出來呢，現在見了媽媽卻裝酷！」
江小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笨蛋，閉嘴。」
江小晨的小手先是捂了自己的嘴一下，然後湊過去，親了親弟弟的臉頰：「天天，我不說話會難受的。」
「離我遠點。」江小天一邊說著，一邊抬起小臉來，看向江離雯：「媽媽今天去哪裡了，我們醒過來的時候都沒有你。」
江離雯的手頓了一下，笑道：「出去逛了一會兒，好啦。快點過來吃飯吧，都要涼了。」
「啊？！又吃飯啊!」江小晨拍著自己略微圓潤的小肚子：「媽媽，我和天天在外面吃過了耶，我們吃的烤肉，好好吃的喔!」
江離雯捏了捏他的臉：「既然吃了飯了，就上樓去洗澡吧。」
「遵命！」江小晨敬完禮，拉著正想著還要問些什麼的江小天跑上了樓。
江離雯低頭，看著一桌子的菜，素炒西藍花，肉炒香菇，西紅柿雞蛋湯，紅燒排骨，麻辣雞翅。這些都是兩個小傢伙最喜歡吃的，可惜了。
自己一個人吃飯，怎麼樣吃都吃不香，只對付了幾口，江離雯就飽了。
看著長長的餐桌，就覺得有些空蕩。
她想起了之前在「酒吧」裡吃飯的時候，封師兄總是會喝上幾杯紅酒，那個時候她似乎不太用做飯，因為他廚藝比自己的還要好，四個人坐在一起吃飯，晨晨負責講笑話，每次講的都是些學校裡囧事……
明明只不過去了幾天的時間，為什麼突然之間就覺得這麼久了。
算了，不要再胡思亂想咯！
江離雯伸了個懶腰，先去寫文吧，想了一想，就知道該怎麼做決定了。
寫文的時候，思緒還是很清明的，只是敲一會，不自覺的會發呆。
剛巧有編輯來找她聊天，江離雯索性就關了文檔。
編輯來找她的意思挺清楚，說是國外有一個人看上了她的文，想要做成劇本。
江離雯覺得自己被餡餅給砸到了，有點暈。
她寫的是耽m文吧，耽m文不是很受限制的嗎？
編輯給她的回答是這樣的：「在國外沒有關係，一個純愛系的電影，泰國也一直在出，不過對方想讓你親自過去英國，為期半年，畢竟你才是原作者，對這部書的參透力更強。這家公司，我認識，挺靠譜的，希望親能珍惜這次機會。」
江離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一下的，過幾天再給你答覆。」
大部分人都願意出國的，江離雯卻不是，再加上現在帶著天天和晨晨，而且她也想過了，她不能一直都這麼退縮下去，遇到問題就逃，這樣只會讓局面更糟糕。
對夜樊離，就算她不想，也不得不承認，有那麼一點點要在一起的衝動。
相對於林碧落的話，她還是選擇相信那個男人吧。
所以，要仔細想一想該怎麼做，或許她可以去問問然然。
同樣是在b城，這裡距離愛情公寓也只不過是半個小時的車程。
到了那兒，才發現然然的室友好像回來了，院子裡停了一輛很炫目的哈雷賽車，車上坐著一個比男人還要帥氣的女人，她的頭髮削的很短，染成了淺褐色，在燈光的照耀下發著淡淡的芒，只不過是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褲，搭在她身上，卻別具一格。
她單手撐在車把上，慵懶的支著下顎，就像是那些很有名氣的賽車上在拍海報，只不過這個人的瀟灑是與生俱來的，讓人單單看了，就無法移開目光。
見她走進來，那人笑了笑，聲音出奇的好聽：「你是？」
「我是來找……」江離雯剛剛開口。
那頭，驀然然就跑了下來，像是很著急的樣子：「阿衍，阿衍，我告訴你，明天晚上真的不行，我要更新文的，我真的要更新文！！」
「然然。」沛衍單腿撐著機車，她的腿很長，做出這樣的動作來，比平時還要耀眼：「不要在我面前找借口，明晚八點，學校見。」語落，她回過頭來，朝著江離雯笑了笑：「你們好好玩。」
莫名的，江離雯覺得這個人真的很溫柔，雖然她的臉看上去有些冷。
驀然然耷拉著兩隻耳朵：「雯雯，怎麼辦？我明晚會死的！」
「只不過是去個學校，哪有那麼慘。」江離雯摸了摸她的頭。
驀然然小聲嘀咕的：「要是那樣就好了，我是要過去引鬼的好伐！」
「你說什麼？」江離雯沒有聽清楚。
驀然然擺了擺手：「沒什麼，沒什麼，哎？對了，你怎麼這個時間來找我啊？」
江離雯想了想，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和她說了一遍。
驀然然聽後，舉著小拳頭，異常的憤憤不平：「這種事，就要看你們家夜少爺的態度，現在正是考驗他的機會了，一個男人若是在這種時候站出來，頂住家庭的壓力，挺身保護心愛的女人，那我就承認他是真爺們，反之啊，哪涼快哪邊待著去，咱們雯雯有的是男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