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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3章 :你便是你,獨一無二!〔四千〕 文 / 楚清

    長歌拂曉返回東偏殿補眠,待一覺方醒,已是日上三竿。

    帷帳被陽光穿透,光線密密斜掃於她臉上,她不禁抬手遮目,低聲嘟噥半句,「好熱……」

    「孟公子,您醒啦?」

    沁藍溫婉的聲音,從帳外傳入,長歌輕打哈欠,伸腿伸懶腰,「唔,醒了。」

    須臾,帷帳從中間掀開,掛於兩邊,沁藍出現,欠身一禮,道:「奴婢侍候您更衣吧!」

    「嗯。」長歌應一聲,隨口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沁藍答道,「巳時三刻,已近隅中了。」

    「皇上呢?回宮了麼?」

    提起那人,長歌下意識的揉了揉酸困的細腰,臉龐染上羞紅色,昨夜的激烈,歇息這許久,遽然還不適,只覺疲累無力。

    「未曾,不過高公公遣人傳過話了,皇上將在蘭蔻閣用午膳,傳孟公子屆時過去侍候。」

    「與婉郡主同席?」

    「是。」

    「好,我知道了。」

    長歌思忖,昨日尹婉兒落水一事,尹簡必是要查明曲折原委的。

    本想沐浴,算下時辰已不早,長歌遂道,「沁藍,替我端盆水,天氣炎熱,我想擦洗下身子。」

    昨夜之後,即使尹簡已替她清理身子,但仍覺黏膩不舒服。

    「是!」

    用了*的藥,長歌頰上的紅腫已漸消褪,洗身後又給腹部換了藥,方才更衣洗漱。

    停當後,她攜沁藍出殿,直奔蘭蔻閣。

    因長歌昨日威名尚在,宮中太監宮女見她皆心存懼意,規矩見禮,經通報後,領她二人入內殿,求見尹婉兒。

    其時,尹簡還未歸來,尹婉兒傷寒未癒,半躺於貴妃椅上,見得長歌,婉約一笑,示意宮女扶她坐起,柔笑著說,「長歌,昨日未有機會探望於你,今晨派人過去打聽,得知你已無大礙,我這懸著的心,總算是堪堪放下。」

    「奴婢請郡主安!」沁藍欠身一躬。

    「免禮!」

    「謝郡主!」

    沁藍起身,退至一旁。

    長歌來蘭蔻閣,向來沒什麼規矩,是以她隨著沁藍,隨便一禮,而後「呵呵」笑道,「多謝郡主掛心,孟長歌武人出身,皮糙肉厚,挨幾下無妨,倒是郡主須當保重。」

    「我也好多了,你別站著……」尹婉兒側眸睇向宮女,「賜座!」

    宮女立刻應,「是!」

    「皇上駕到——」

    兩人又閒話幾句,突聽得外殿傳來太監的尖音通報,殿內宮人立刻整齊跪列迎駕,尹婉兒由近身宮女攙扶下地,長歌亦起身,跪地叩頭。

    天子一襲繡八爪金龍的玄色明黃緞帶錦袍,所過之處,袍袖微掠起風,低沉醇厚的嗓音,應聲而出,「平身!」

    「謝皇上!」

    內外殿數人叩頭起身的間隙,但見天子慢步上前,雙掌平托住尹婉兒雙臂,親手攙起,且關切道,「婉兒,你身子尚虛,這些個禮節朕准你免了!」

    「謝皇上!」尹婉兒嫣然淺笑,輕聲安慰尹簡,「不過我已大好,皇上無需擔憂。」

    「那便好。」尹簡頷首,眼尾餘光一掃面容微沉的長歌,揚聲道,「高半山,傳膳!」

    「皇上有旨!傳膳——」

    高半山尖細的嗓音,無刻不摧殘著長歌的耳膜,她伸手拽了拽耳朵,心道,若日後鳳氏王朝有幸能復國,她須建議鳳寒天廢除宮中太監,否則她遲早被凌虐到耳聾。

    開膳前,尹簡摒退了殿內所有宮人,只留下高半山和沁藍御前侍候,以及御前侍衛孟長歌。

    淨手,落座,尹簡居於上首,尹婉兒由沁藍扶著坐在下首右側,長歌原地不動,尹簡褐眸一瞥,不似傳情,唇角卻上揚起隱帶邪氣的笑弧,「怎麼不坐?朕可沒指望教你侍候朕!」

    「你膝蓋……」長歌卻柳眉暗擰,但見他進出往來,皆不用人扶,看似雙腿正常並不曾受傷,可她明知他昨天跪求惠安半日,雙膝青腫嚴重……

    「過來坐!」尹簡笑痕不變,攤開大掌伸向長歌,眸底暗隱柔情,「朕身康體健,*藥品亦上乘,只要注意慢行,便已無大礙,你莫擔心。」。」長歌臉龐發熱,她低嗔一句,抬步走過去,本欲撩袍落座,尹簡未伸回的手,卻扣住了她的,他褐眸凝著她,浮唇戲謔的笑,「真沒有麼?」

    旁側高半山、沁藍見狀,立即低眉垂目,對面的尹婉兒則用帕子掩嘴,無聲的低笑,殿內並無外人,兩個心腹屬下皆可信,是以尹簡並未多加顧忌,*之間,他苦盡甘來,那份喜悅,令他今日心情極好,半日不見她,心頭竟已思念,此時掌中攥著她因長年握劍而略帶薄繭的小手,任她嬌羞掙扎,他不捨不松,只執意追問,「回答朕,真沒有麼?」

    「沒有沒有!」長歌無語,滿額黑線的否認,並大力一掙,甩開了尹簡的桎梏,雙頰同時染上酡紅色,尷尬窘迫萬分。

    生怕尹簡龍顏不悅,尹婉兒笑意盈盈的圓場,「表哥,長歌這是害羞呢。」

    長歌聞聽,立時連耳根子都熱了,她結結巴巴的辯解,「哪,哪有啊,我沒有的。」

    尹簡灼灼的眸光始終定格在長歌臉上,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朕明白,你說沒有,其實朕知道你是口是心非。」

    「還用不用膳了?餓死我了!」長歌羞惱,這男人怎麼愛當眾調戲她呢?

    天子沒動筷箸,餘人便誰也不敢先動,而像長歌這般敢目無天子任性發脾氣的,上至太后,下至百姓,大秦天下則無一人!

    高半山一駭,險些自咬舌頭,沁藍連忙拉了拉長歌,示意她知分寸,尹婉兒心下雖愕然,但真實的長歌便是這般秉性,尹簡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以她倒是不擔心。

    果不其然,尹簡俊顏並未變化,依舊面容溫潤,笑意不減,並道,「開膳吧!」

    他話音方落,半日未進食的長歌,便迫不及待的執起筷箸,就近夾了一隻蝦餃放進口中,尹簡示意沁藍,「把中間的湯羹盛給她。」

    「是!」沁藍福身。

    尹簡又親自夾了幾筷菜給長歌,溫聲囑咐她,「慢些吃,當心噎著。」

    「唔。」長歌嘴裡塞滿了東西,含糊不清的應聲。

    見狀,尹簡眸中浮起滿滿的*溺,而後側眸看向右首,「婉兒,你我自家人,無需太多規矩,像長歌這般隨性便好。」

    「嗯。」尹婉兒點點頭,長歌的灑脫恣意,是她所欠缺的,也是她極其羨慕的。

    「多吃些。沁藍,朕有半山侍應,你服侍好郡主與長歌便可。」

    「是!」

    膳畢,高半山指揮內侍監撤了膳桌,端上點心茶水,照長歌要求,又拿了壺好酒送來,長歌飲下一杯,饜足的瞇了瞇鳳眸,「不錯不錯,難得的佳品啊!」

    「日後想喝酒,吩咐沁藍一聲即可,但適量而飲,不許喝醉。」尹簡噙笑道。

    長歌展顏,晶瞳璀璨,「沒問題,謝皇上啦!」

    「唔,這會兒倒是知情知趣。」尹簡莞爾,拍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與朕近些。」

    聽此,長歌本羞臊,轉念又一想,這殿內幾人既已知她與尹簡曖昧不清的關係,那麼她又有何扭捏呢?相愛不易,誠如尹簡所說,白首他在乎,但他也爭朝夕,而她明知他們的感情有多脆弱,能相守一刻算一刻,又何必拘於禮節呢?

    思忖到此,長歌起身,遂大方的挨著尹簡坐於榻上,她轉眸看他,盈盈淺笑,「只要你不治我與君平起平坐犯上之罪,我樂得舒坦。」

    尹簡長臂環於她腰間,舉止親暱,笑顏*溺,「朕若以法治你,這世上何曾還有你小混蛋?」

    長歌抓起他大掌,與他十指教纏,隨口道,「你我年少相識時,我便是小混蛋,若你嫌我不懂規矩,不夠賢德淑良高貴……」

    她的舉動,令尹簡愉悅,但她所言他卻不喜多聽,「朕何曾嫌你?朕也無意命你改變,你便是你,獨一無二。」

    尹婉兒靜品碗中香茶,看著他們兩情相悅,心中漸漸升起艷羨,今生,誰又是她的良人呢?一個是她不得不忍痛推開的心上人,一個是她所仇恨厭惡的男人,想嫁的不能嫁,想娶她的她不願……

    「婉兒,你將昨日御水園之事細細講述一遍。」

    正心緒神遊間,尹簡的聲音響起,尹婉兒緩緩回神,道:「表哥,昨日長公主約見御水園十字橋,我便帶沁藍前往赴約,長公主聲稱明日為駙馬生辰,邀我入府為駙馬爺共賀生辰,我當下拒絕,然正在說話間,我右腿心卻驟然一痛,而後摔倒在橋上,來此之前,我帶了李駙馬曾送與我的一對翡翠耳墜,我原想交給長公主,請長公主代還給李駙馬,誰知這一摔倒,耳墜竟脫手掉入水中,我心下一急,便不曾多想的去撿拾耳墜,由此墜河溺水。」

    來關鍵點很明瞭,應是有人用暗器擊中婉兒腿心,刻意謀害婉兒。」長歌神色嚴謹,柳眉緊蹙。

    尹簡沉思片刻,卻道,「長歌,你所判斷沒錯,但沒有那麼簡單,長公主約見於橋中央,幕後兇手恰好朝婉兒下手,而婉兒本只是摔倒,並未墜河,是在撿拾耳墜時方才不慎落水,若對方算計不到這點,又豈能謀害成功?從約見到落水,處處透著巧合,表面看似合情合理,但總有漏洞可循。」

    「皇上,你的意思是,兇手可能不是單獨一方,而是幾方合謀麼?」長歌思索著道,她忽然記起什麼,扭頭看向尹婉兒,「李駙馬送你耳墜一事有旁人知曉麼?昨天見長公主之前,你還見過什麼人?」

    尹婉兒搖搖頭,「那是幾年前的事了,我並未張揚過,可有誰知道我也不清楚,昨天除了見長公主,我不曾再見過其他人。」

    「那與你有仇的人,在這宮裡都有哪些人呢?」長歌擰眉,腦中劃過一個人,她遲疑的壓低了嗓音,「會不會是長公主呢?雖然她跳水救婉兒,但不能排除她是故意為之,便於洗脫嫌疑,李駙馬心繫婉兒,長公主嫉恨殺人,這個動機也合情理。」

    尹婉兒臉色一變,驚道,「不會吧?我早已與李霽堯分開,她何必還……」

    「長歌只是猜想,但確實有可能,那夜含元殿後水上亭,李霽堯明為散步到此,實則內情誰人不知?由此令長公主對婉兒動了殺機,並付諸行動的可能性是極高的。另外,還有其它可能,比如婉兒本身無害,但婉兒的死,可以給朕一擊,給齊南天一擊,從而可以達到某些目的,又或者……」尹簡說到此,眸中閃過抹複雜的戾色,「後宮爭*,對婉兒除之以絕後患!」

    長歌前邊聽著還覺得在理,可尹簡最後一條分析令她當場發笑,「這大半月來,皇上夜夜臨幸後宮,娘娘們美哉了,誰還會嫉妒婉兒啊?」

    她話口方落,攬在她腰間的大掌便是一緊,男子灼熱的呼吸灑落在她耳畔,「丫頭,朕實則臨幸了誰,你最該清楚……」

    「咳咳……」長歌一通猛咳,白希的臉龐頓時染上羞紅,她抬起胳膊肘兒便撞他,嬌嗔道,「休得胡說,討厭你,正經點兒!」

    尹婉兒低眸,不好意思的選擇非禮勿視,長歌則生怕尹簡抖出她昨夜主動上門獻身的羞事,搶白著轉移注意力,「至於太后冠我淫穢後宮的罪名,起因是我肚子太餓沒有吃食,便去找婉兒想蹭點吃的,結果聽侍衛說婉兒去了御水園,我便一路尋過去,不巧正趕上婉兒和沁藍落水,我便將婉兒救起,隨後送婉兒沁藍回宮,宣太醫為她二人診脈後,婉兒渾身濕透需沐浴,我擔心婉兒安危,便一時忘記我的身份不曾避嫌退出,豈料太后竟帶人悄然出現,將我們捉個正著……對了,我還假傳聖旨了!」

    尹簡薄唇微勾,「無礙,後面所發生之事,沁藍昨夜已對朕如實稟明……」

    「皇上!」

    殿外忽然傳來一聲喚,隨後郭順快步進來,在內外室間隔的屏風後行禮道,「啟稟皇上,御水園禁軍來報,長公主駙馬李霽堯強闖入園,不顧禁軍阻攔,隻身跳入昨日婉郡主落水的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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