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調查 文 / 太虛之夢
小碼頭鎮位於江東區的澤江入海口處，最初在改革開放前，曾作為一個出海港使用，這就是鎮的名字由來，由於屬於淺海特性，並不適合成為深水港，如今時代變遷，便逐漸成了為了漁港所在。
漁港是自然形成的村落，在歷史的遺留問題之中，改革開放的春風似乎並沒有怎麼吹到這裡，這裡不但是澤川最大的棚戶區，更是各種犯罪問題多出的地方。
澤川的民風彪悍在江北省是出了名的，而小碼頭鎮的民風又在澤川是出了名。
許文軒是六點左右開著他的凱美瑞帶著四個手下直奔小碼頭鎮而來的。
七月這個時候，天色還沒有晚，但是天邊的殘霞也開始消散在晚風之中。黑色的凱美瑞在車流之中如同泥鰍，在這個上下班高峰的時候，在許文軒高超的技術之下，愣是給生生闖出一條路來。
坐在副駕駛位的謝曉翠儘管一臉的不情願，可是在許大主任的高壓政策之下，不得不妥協，從倒大鏡之中，看到後面三個男人擠在了一起，她心裡到有了幾分快意，至少自己不用這麼辛苦吧？
等紅綠燈的當口，謝曉翠開口道：「主任，咱們晚飯還沒有吃，要不先吃個飯再去吧。」
許文軒還沒有回答，看到路口一個交警舉起了手，正示意自己將車開到一邊，心中歎息道：「媽的，麻煩的事情又來了。」
車很快在路邊停好，年輕的交警上來敬了一個禮，望了望車中，公式化地說道：「你好，請出示一下你的證件！」
許文軒哪有什麼證件可以出示的，只好隨口編個理由，道：「同志，這個證件我放辦公室了，這不有點事情要辦嗎，能否通容一下？」
交警剛上班沒多久，再說身上可是裝備著執法儀呢，怎麼可能就憑這麼一句話就放行了，當下就表示不同意，並且還催促許文軒下車。
車內的三男一女聽了頓時開心起來，沒想到這許主任居然沒有駕照啊，這下好了，一旦車被警方扣下來，豈不是不要去小碼頭鎮了？
王冰淡淡地開口道：「主任，你好，這事兒不好辦了，要不我們先走吧？」
許文軒不用看這四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打得是什麼主意了，衝著交警道：「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電話只好打給李夢瓊，這小丫頭不知道在瘋什麼呢，那邊響著震耳欲聾的音樂，她很久才弄明白許文軒要交待的事情，一口表示很快就能解決。
車外的交警等得不耐煩了，敲著車玻璃，說道：「還請你下車，出示一下證件！」
謝曉翠心中不無開心地說道：「主任，你看，這事兒不容易解決……」
許文軒一人頭兩個大，沒想到這還沒到小碼頭鎮呢，這四個手下就要翻天了，將方向盤一拍，怒道：「誰在聒噪，我拿大耳刮子掀他！」
此言一出，車內四人大吃一驚，這才又將許文軒那粗暴的作風想了起來，個個驚心不已，誰都不說話了。
交警這個時候似乎也接到了上頭的命令，走到了路邊，一看，那張擋玻璃前放著的可不正是城管局的停車證嗎？怪不得這麼快就讓自己的上司吃了派頭，跟著自己也被派頭了一下，無奈地揮揮手，放行了。
這一次到是風波浪靜，很快上了濱江大橋，到了江東區，在黃平的指路之下，七繞八繞地，等天快黑了，這才差不多到了小碼鎮的外圍。
海腥味從遠方隨風傳來，似乎帶能聽得見大海的波濤聲，偶爾長長的輪船汽笛聲也會夾雜在當中。
許文軒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將車停好，帶著四個不情不願的手下下了車。
耿輝忍不住了，甕聲甕氣地問道：「主任，咱們幹什麼捨車而步行啊？」
「咱們先去吃飯去！」許文軒說道，他抬頭望了望前台，路燈只有幾盞是亮著的，顯得有幾分冷清，似乎跟想像中的感覺不太一樣，衝著黃平問道：「復興街在哪兒，這兒不是有大排檔嗎？」
黃平愣了愣，這才明白許文軒話中吃飯是什麼意思，說道：「哎，這兒還在外圍，離復興街還有幾個路口呢，咱們過去，那兒才是夜市的地方。」
黃平在前面帶路，許文軒正好趁機打量著這些個地方，果然房子都很老了，那種七八十年代流行的風格，斑駁的牆面在經過海風的洗禮之下，在燈光之下，顯得有些滄桑。
小路兩邊堆滿了生活垃圾，一條臭臭的排水溝，泛著黑色的光澤，搭建著石棉棚子，有的裡面亮著燈光，有的裡面居然傳來男女喘吸的聲音。
王冰和謝曉翠捏著鼻子，一步三回首，生怕就踩到了什麼東西上面，反而耿輝到是自行其樂的很，跟著黃平胡天海地閒聊著。
繞了一個大圓子，眼前開闊起來，人聲鼎沸。
一行五人加快了腳步，有群漸漸密集起來，許文軒粗略地看了一下，有擺小攤的，有推車賣小吃民的，暈暗之中，倒也是生氣勃勃！
在路過一片空地的當口，正好身邊人不多，許文軒將四個手下叫了過來，吩咐道：「今天咱們就是過來看看的，瞭解瞭解情況，我看了一下，這裡魚龍混雜，小心自己的錢包之類的東西！一會吃完飯，大伙不分頭逛逛，九點針在我車那兒集合，明天下午每人給我寫個報告交上來！」
四人這才放心下來，原來只是過來調查調查。
五人找了一家看似還是比較乾淨的排檔坐下，排擋的老闆油光滿面地過來招呼著，送上了一張塑封紙，上面印著菜名兒。
謝曉翠接了過來，就要遞給許文軒，後者笑笑道：「這就算了，還是你們來吧，有什麼好吃的，肯定比我在行！」
謝曉翠挨個問了一遍，大家都表示沒有意見，她才不客氣地說道：「主任請客，我可在多點幾樣……」她一口氣就點了十來道菜，末了加了一句：「拿二箱啤酒過來！」
排擋老闆沒想到遇到了幾個出手大方的，居然點了一堆菜，滿臉堆笑著走了，菜還沒上，啤酒便拿來了，居然還是冰鎮的，在這個天氣裡，喝著正好！
大夥兒沒跟許文軒喝這酒，有意去灌他，可是許主任是來者不拒，菜剛上兩個，二箱酒已見底，至少得有一箱是落到了許文軒的肚子之中。
大夥一看，想不到主任的酒量這麼好，都有了自知之明，還在菜上得比較快，快結束的時候，謝曉翠給三個同事打了個眼色，四個人同時站起來，舉著酒杯，王冰搶先說道：「這個主任啊，咱們給你賠禮來著……」
「這個腹黑的傢伙，居然搶了老娘的風頭！」謝曉翠心中嘟囔了一句，打斷道：「哎呀，主任，你是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四個想過了，覺得主任中午跟我們談心的話是很有道理的，工作方面，還是需要主任大力提攜提攜！」
許文軒心中一樂，知道這前眼四人是沒有辦法，正好藉著吃飯找機會下台，要跟自己緩各關係呢，看來自己御下的方法還是有點用處的，至於他們到底有幾分是真心的，這到沒有任何關係的，只要自己能為他們爭取得來利益，也能讓他們有時失去既得利益，就不怕他們翻出自己的手心，於是笑了笑，衝著黃平和耿輝道：「你們兩們也是個意思了。」
耿輝乾笑道：「這個主任，我知道我的缺陷，有時候神經發作起來，可能讓你誤會我沒將你放在眼中，可是我……」
「這個我知道！」許文軒擺擺手，心道：「媽憋我，老子像是跟你這像受了打擊，而有點心態不正常人計較的人嗎？」
黃平嘿嘿笑了起來，沒來由地說了一句：「主任，其實最初我是很怕你的，可是現在發現，你也不是那麼動不動就要動手的人呀！」
大伙都笑了起了，誰都知道黃平第一次跟許文軒見面，就被許大主任給單手舉了起來，差一點就給砸地上去了。
吃完飯，許文軒將四人都打發走了，自己招來了老闆，埋單，想不到價錢居然極為便宜，吃的絕比部分東西都是海鮮，而且連著二箱啤酒，也只花了二百多。
許文軒喝著沒有任何味道的茶葉水，衝著正忙著收拾東西的老闆問道：「老闆，來這兒吃飯的人都是本地人嗎？」
老闆警覺地望了一眼許文軒，儘管眼生，卻不像是來搞事的人，便答道：「可不。大家兒白天出海，晚上才回來，誰還有精神去自己燒飯？我看兄弟你不像這兒的人吧？」
「何以見得？」許文軒笑瞇瞇地問道。
「這還不容易，看你這細皮嫩肉的，哪是過著海上討生活的日子？」老闆很老道地說著。
許文軒沒承認，也沒否認，依舊笑著說道：「那在海上討活計，收入應該還可以吧，為什麼這兒一直……」
老闆打斷了，冷笑道：「你們這些外地人就是看熱鬧，哪知道海上過活的苦楚。別看咱澤川面對黃海，這兒是傳統的漁場，可如今出海的風險可不小，除了狂風暴雨，更多的還是在面對國外的漁民競爭，甚至外國警力的執法，嘿嘿，就是咱們國內的不同地區的漁船為了搶漁源，相互撞船的事情也是屢見不鮮，一不小心，就連命都要丟在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