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狡詐元朗,她啞口無言 文 / 雲檀
白墨不會知道,此刻的元朗究竟有多緊張,擔心白墨會把他轟出去,表面鎮定,耍賴到了極點,但心情卻忐忑不安。
白墨確實在客廳裡掙開了他的手,就在他失落之際,她已經把手機遞給了他。
無波的眸子,卻讓元朗無比歡喜,那樣的喜色倒讓白墨生出幾分愧疚來。
於是元朗像模像樣的坐在客廳裡打電話,白墨轉身去了廚房,倒了一杯熱水走過來再次放在他的面前。
不過是一杯水而已,正在講電話的男人竟然笑了,好似夏夜流螢,遮掩不住的耀眼風華恁。
白墨收回目光,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沒吭聲。
這個時間段,這種天氣,找誰開鎖都不方便,所以元朗掛斷電話,歎氣說了三個辦法可以開鎖。
1、天亮後請人過來開鎖。(此法理智,但晚上住哪兒呢?蕩)
2、砸破車窗,打開車門。(此法神經病,這種天氣一路吹著寒風,怕是要進醫院急救。)
3、求助警察。(此法大驚小怪,又不威脅生命,想來縱使給警察打電話也是無用的。)
白墨覺得元朗分析的很好,所以她回到臥室,拿出自己的錢包,淡淡的看著他:「附近有酒店,我可以先把錢借給你。」
「不急。」元朗打量著房間擺設,當他看到餐桌上晚餐包裝依舊,沒有動過的跡象時,心裡一沉,「你沒吃晚餐?」
白墨知道他在看什麼,她確實沒吃,倒不是晚餐是他買的,所以吃不下去,而是沒有食慾,所以就沒動。
看他面色不太好,想是誤會了,她也沒有解釋的必要,他如果生氣那是再好不過了,從此以後互不干擾,挺好的。
但元朗並沒有生氣,只是有些落寞,「我也沒吃晚餐。」
白墨坐著沒動,他給她買了晚餐,自己卻沒吃?
「想吃什麼,我給你做。」說話間,他已經起身往廚房方向走去。
白墨瞇眼跟過去,對正在冰箱旁晃悠的元朗說道:「你坐著,我來做飯。」
這話怎麼聽,都有些咬牙切齒。
她拿圍裙繫起來,他垂眸笑了笑,無聲幫她洗菜。
白墨知道趕不走他,也索性不說話了,廚房就那麼大,難得兩人沒有任何碰撞。
時間太晚,白墨熬了稀粥,準備了清蒸魚,炒了蒜蓉茄子,香菇油菜,一份平菇雞蛋湯。三菜一湯,想了想,白墨也不計較飯菜有什麼講究了,又臨時加了一道菜,翡翠桃仁。
元朗見了問她:「喜歡吃桃仁?」
她看了他一眼:「控血壓。」她擔心自己會暈死過去。
元朗佯裝聽不懂,無辜的笑笑,以至於白墨縱使有脾氣也沒辦法發洩出來。
這個時間,她應該躺在床上睡大覺才對,但她卻在廚房裡忙碌著。算了,就當是她欠了他,吃完這頓飯,她需要跟他好好談談,不能再這麼糾纏下去,太累心了。
元朗並不知道白墨的想法,此刻整個房間裡只有她和他。近在咫尺,恍似夢中。
……
初見她,是在白墨18歲成人禮。身為女主角的她自然很漂亮,笑顏如花,眉眼間的明媚和燦爛好比夏日烈陽。
成人禮結束,他和父母夜宿法蘭克福,也就是那天晚上,他在楚家酒窖裡看到了她。
溫昭向來喜歡收藏酒,這裡的藏品都是他的,溫昭邀請他入內欣賞,只是談話間手機響了,外出接電話時,看到白墨也進了酒窖。
他進去的時候,白墨正在陪溫昭擦拭那些酒瓶,動作熟稔,看樣子時常在做這些工作。
她和溫昭說話的時候語氣柔和,看似平靜,但話音卻極其壓抑。
「外公,爸媽幫我找到了親生父母。」
「嗯。」溫昭問她:「你是否想去看看他們?」
「……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他們。」美麗年輕的容顏上被哀傷覆蓋,她的眼眶中明明含著淚水,但卻倔強的不肯落下來:「我雖然生來殘缺,但畢竟也是他們的孩子,怎麼能說棄就棄?如果沒有媽媽,我早就死在了福利院……」
她語聲憤恨,因為倔強,執意不肯落淚,只把那些無法宣洩的情緒用重重的言語發洩出來。
她說:「殘疾人也是人。」
……
他悄然離開了酒窖。
楚家都是高智商,就連白墨這個養女也是智商很高,並非跟遺傳有關,而是楚家極其重視白墨智力啟蒙和教育,她又十分好學上進,優秀出色的外表,結疤的內心有著不敢觸及的敏感。那道傷疤帶著與生俱來的殘缺和自卑,被父母丟棄後的痛苦和絕望,當她童年正需要父母在身邊的時候,卻過早的融入福利院生活中。
那是福利院,不是孤兒院,她所接觸到的人不是有病,就是身帶殘疾。她有她的痛而不能言,她有她的不能釋懷。
她有什麼錯,她唯一的錯,就是不該被她的父母送到這個世上,然後再被他們棄之不要。
但她一直都沒哭,那天他遠遠看著她,離開酒窖之後,又是那個笑容沉靜,偶爾說話風趣,懂禮知禮的楚家大小姐。
&nb蓕鉬sp;隔著玻璃窗,她的臉上有一種朦朧的溫和,就像如今,白墨臉龐在白霧繚繞的粥霧中氤氳浮現,令他怦然心動。
相對吃飯,無言沉寂,週遭很安靜,只有筷子發出細碎聲,那道翡翠桃仁是元朗準備的,輕聲喚她:「墨墨。」
她恍惚抬眸看他,這個稱呼太……他叫的很溫柔,彷彿經年都是這麼呼喚著她,熟稔自然,還夾雜著如許深情。
他已經夾了桃仁放在她的碗裡,「嘗嘗。」
元朗眸中帶著熱切,她抿了抿唇,這才吃下桃仁,元朗一直看著她的表情,見她神色如常,應該是不難吃,乾脆把翡翠桃仁放在了她面前:「喜歡的話,多吃一點兒。」
她低頭繼續吃飯,開口說道:「……吃多了也不好。」
他看著她笑:「那就少吃。」
白墨笑了,淺淡,無奈。像他這樣的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苦賴在這裡自討沒趣?
一頓飯吃完倒也相安無事,元朗堅持洗碗,白墨也由著他了,煮了茶,端到了客廳裡,各自沏了一茶,擺明了這是要談話的陣勢。
元朗出來看到,眸色轉深,不動聲色的走過去。
「麻煩你了。」
「不麻煩。」元朗覺得這姑娘真狠,前面以禮相待,他剛把心放下來,剎那間卻因為一杯茶再次把心提了起來。
白墨抬起盈盈雙眸望著他:「我想跟你談談。」
元朗坐在她對面,淡淡的說:「正好,我也想跟你好好談談。」
元朗這麼一說,白墨反倒一時不說話了,她拿著抱枕放在懷裡,把玩著上面的穗子流蘇。
元朗也不喝茶,只靜靜的看著她。真羨慕那只抱枕啊!可以被她抱在懷裡,他如果現在抱著她,可能會被她視作流氓吧?
白墨開門見山:「你喜歡我?」
「我以為我表現的很明顯。」
「你喜歡我什麼?」
元朗笑道:「你每天都要吃飯,你會問自己為什麼喜歡吃飯嗎?」
白墨對上他的眼睛,他眼眸深沉,她微微別開眼眸:「我會,吃飯是為了活著,那麼喜歡一個人又算什麼呢?」
他答的輕鬆:「是為了更好的活著。」
她問:「你對我一見鍾情?」
「一見入眼,二見鍾情,三見傾心。」這話他說的柔情似水。
白墨深吸一口氣:「我和你在酒店那次是初見。」
「對你來說是初見,對我來說卻是常見。」元朗端起茶,卻又含笑放下。剛沏的新茶,太燙,喝的太急,容易傷了自己,還是慢點喝比較好。好在他有耐心,對人,亦對茶。
白墨有些氣惱:「……元先生,這麼說吧!世上好女人眾多,我也遠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好,我自認配不上你。」
元朗嗓音清冽,帶著淡淡的笑意:「配不配得上,我說了算,另外你怎麼知道你就不是好女人呢?通常好女人都能耐得住寂寞,我覺得你挺好的,大學期間身處狼窩一直潔身自好,獨善其身,這樣一個你不是好女人又是什麼呢?」
白墨真心不知道「好女人」還可以這樣評斷。還有,他說狼窩?好吧!雖然她同學中男生比例確實挺高的,但即便都是狼,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個他。
「元先生,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她原想此事作罷,卻被他打斷話音:「你不用多說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不是一個好男人,通常好男人都能經得起誘惑,反倒是我抵抗不了誘惑,所以才會在洗手間裡失控要了你,不過既然發生了,我們應該試著彼此負責。」
白墨呆了幾秒,皺眉道:「元先生,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們還是彼此忘記比較好。」
他的意思是,她誘惑了他?發生那種事情,怨她了?
元朗鄭重道:「你是第一次。」
「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元朗說著,嘴角帶著笑,溫聲道:「我也是第一次。」
「……」白墨心都在顫抖了,怎麼會有這種人啊!
也難為元朗了,誰讓他百毒不侵呢?
「你不讓我對你負責,那麼你是否應該對我負責呢?」某人氣定神閒道:「我很看重我的第一次。」
白墨被他的話驚住了,鬱結難舒,胸口堵的厲害,此話一出把她的後路堵得死死的,因為她不穿衣服,誘惑了純潔的他……